“皇上吉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吉祥,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吉祥,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走在最前面,脸上看不出什么,但眼中却燃着汹涌的怒火。并未在梅妃身边多做停顿,一直走到手忙脚乱理着头发的亭妃身边,缓缓的坐了下来。
皇太后在温小暖和皇后一左一右的掺扶下小步走着,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更多的却是怒气。刚进屋门,目光便紧紧的锁定了梅妃,那眸子中的威压不言而喻,梅妃觉到了冷,冷得直想打哆嗦。她又望了一眼脸色平静,满眼同情望着她的皇后,更加确定了今日她犯了大错,犯了件可能会大到失了性命的大错。
她的心在一瞬间冰凉冰凉的,浑身失了力气,腿一打软,人直直的跪到了地面上。
“皇上饶命,太后饶命,臣妾。。。臣妾并非是有意的,臣妾若是知道那簪子是皇太后赏的那枝,给臣妾十个胆子,臣妾也不敢扔它的。”梅妃跪在地上,连连的磕头,仿佛不知道了疼痛一般,额头磕得通红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第一五二章: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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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眼睛微眯,却遮不住眼中的冷意:“你们今天怎么都聚在这婉亭宫,一个个都很闲,是不是?”
声音听不出喜怒,众妃却是吓得面色惨白,扑通通一个个都跪倒在地。
“皇上,臣妾一大清早被梅姐姐叫醒,到现在都还迷迷糊糊的。本来以为梅姐姐是邀了很多人一起出宫散步的,怎知道她居然把我们带到了这里。”一个三十来岁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娇弱女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眶泛红,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梅妃磕头的动作一僵,回过头望向她,额头上已经流出鲜血,被染的一片通红:“宁妃,你真是我的好妹妹,你放心,姐姐我若是下了地狱,定不会留你一人独存世间的。”
梅妃一脸的血迹,嗓子微微泛哑,说这话时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宁妃,一副要将宁妃生吞活剥的样子。宁妃的眸子抬起,刚对上梅妃那骇人的眼色,立刻又收了回去。收回目光的同时,神情不再自然,身子因害怕不停的打着颤,头一个劲儿的往下低。
“梅妃,你可知罪?”皇帝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的冰冷,似乎很累的样子。
这梅妃是和阮贵妃同一天入宫的,在后宫妃子里,也算是年长的了。今天居然做出这种聚众闹事的糊涂事来!
梅妃听皇上的语气,心里一喜,忙磕了个头,才回道:“臣妾知罪——”
“红梅,你今年也有四十了吧?”皇帝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低。梅妃却因皇帝的话而热泪盈眶,哽咽着道:“皇上记性真好。臣妾属兔,今年确实刚满四十。”
四十了,一晃眼,近二十年过去了。她的美貌,她的青春全都耗在这宫中了。人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日日梳妆打扮,欣赏她的人在哪里?
“红梅,今日你所犯之罪,无论是聚众生事。还是扔弃先皇之物,都是杀头的死罪,你可知道?”皇帝声音低沉。有些悲伤。
梅妃这一次没有再磕头求饶,她就那么抬起含着泪水的眸子,呆呆的看着这个让她等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的却什么也没有得到的男人!
她想到了来到宫中这二十年的日子,这段日子像演戏一般一幕幕在眼前回放。除了孤独的等待,任寂寞吞噬她的灵魂。心情也是反反复复的,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有希望,又从希望到绝望。
她突然觉到了不值,突然觉得如果后二十年也过这种孤孤单单。一个人默默等待的日子,还不如死来得痛快些?她等够了,她受够了。突然间,她觉得好累,好累……
“朕——”在梅妃那悲伤的眼神下,皇帝狠不下心肠,他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改口道:“朕念你二十来年中没做过什么越矩之事。这次想必也是一时糊涂,便饶你死罪。只是死罪可勉,活罪难饶,以后你就待在梅苑不要再出来了。”
真狠啊,比杀了她还狠!待在梅苑,不要再出来,那和被打进冷宫又有什么区别?
梅妃瘫软的坐在了地上,痴痴的望着这个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目光中隐隐多出了恨意。她隔着泪水的目光一一扫过亭妃,温小暖,皇后,皇太后,果欣王,身后的一众妃子,她紧紧的咬住了红唇,咬出了鲜血也没有松了力气,她闭了眸子,任眼泪流下,任鲜血顺着嗓眼滑入肚中。那腥浓的血味点燃了在她心中突然冒出的一个想法,她们都可恨,她们所有的人都该死。
“臣妾,谢皇上不杀之恩。”梅妃再次磕了一个头,深深的望了还没睁开眼睛的皇帝一眼。便缓缓的站起了身子,步子不稳,却没一丝留恋的向婉亭宫外走。
众妃目送着她走出婉亭宫,才回过神,这才发现,自个儿的衣衫早就被冷汗给打湿了。
“小邓子,宫妃无故惹事生非,按大留例法该当何罪?”皇帝拧眉问道,扫了一眼那缩成一团的二十多个宫妃,一脸的不耐。
小邓子犹豫了片刻,苦笑着道:“按大留例法,该打十大板,禁足三月。”
皇帝点了点头,扬声道:“你们到婉亭宫来,所谓何事,朕也能猜到一二!大留国库空不空虚这另当别话,这提倡节俭的事今日朕和太后,皇后商量了一下,觉得十分可行,可以避免没有必要的铺张浪费。这浪费的东西在你们眼里也许觉得不算什么,放到民间,却能救活多少百姓的性命!这事儿,昨日太后已做了表率,朕希望你们也可以做到。朕以决定,以后各宫,包括朕,每日午膳三菜一汤,晚膳一菜一羹,其它的各宫需支全部减半。你们可有什么不满?”
“臣妾惶恐,臣妾日后定当依皇上之言,吃穿从俭。”众妃在宁妃的带领下一一做出表态。皇上脸上终于露出了些笑容,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今日这事,就罢了。板子就勉了,各自在宫中禁足三个月,自我反省一下。如果再有下次,朕定严惩。都退下吧。”
本来众妃口中虽然应下,可是从脸上便能看出诸多不愿。皇帝这时勉了她们的板子,仅让她们禁足,这个举动使得她们心中的那些不满瞬间烟消云散。欣然的应是后,又瞧了皇帝好几眼,才纷纷的离去。
“小暖,来,皇奶奶帮你把这簪子插上。”皇太后从果欣王手上取过了簪子,拉着温小暖到梳妆台,不顾她的反对。亲自动手将温小暖的头发绾了起来,把簪子给插到了她的头发侧边,啧啧有声的道:“还是年轻好啊,皇奶奶这随便的这么一绾,簪子一插,不需要涂抹胭脂,人也美得跟画中的人儿似的。怪不得,怪不得亦远这平日不偎我这老婆子的人,这些日子总三番两次的往宁心宫跑。皇奶奶老了,到昨日才知道,原来他打的是这个心思。不错,很不错,心念百姓,冰雪聪明,日后太子若是由你伴着,哀家也放心的多。”
“啊?”温小暖没听明白,真的没听明白,明明只是说她的头发,怎么突然就转到了太子身上了!还有什么太子有她相伴?她就更不明白了。难道说,太子他,真的跟皇太后提了:“皇,皇奶奶,你的话我。。我没听懂——”
温小暖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果欣王,果欣王则是一脸的阴沉,和她对视了一眼,黑眸微闪,轻微的摇了摇头,然后侧脸望向一脸平静,淡笑着看着温小暖的皇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皇帝也被皇太后的话弄得很糊涂,却听出了些意思,也侧脸看了皇后一眼,微微拧眉:“母后,亦远性格沉默寡言,小暖却是个活泼的性子,两个人的性格偏差很大,不太合适吧?”
“性格不合适,一个沉默,一个活泼,这正好互补,哀家看着就很合适。小暖丫头,你父皇都听明白了,皇奶奶也说的这么明了了,你不是还没有听懂吧?丫头,你说你是故意糊弄你皇奶奶呢?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皇太后故意板起了脸,目光在温小暖和果欣王脸上转了转,脸色有些不好看。虽然两人都是她的孙子,可是太子是她胡家的血脉。在太子和果欣王中选择,她自然是要多帮太子一些。
温小暖也不敢乱说话,手挠了挠头,碰到了头上的那支簪子,眼睛一亮。
太子她是一定不会嫁的,她和他就像那平行线,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
比起逃离皇宫,整日被追捕,用这簪子冒一次险还是值得的。
温小暖看到了果欣王的暗示,也看到了亭妃紧张的神态,应该都是不希望她直接正面拒绝皇太后。可是,总不能就这么先应着,再去想办法,办法没想出来,说不定凤冠霞帔都做好了。别的事无所谓,可是她温小暖的人生,自然应该由她自己做主。
“皇奶奶,小暖——”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好像是很多人向着屋子这儿奔来。紧接着,便是一声赛过一声的尖叫声,还有些叫声,被那群发的尖叫声掩盖,根本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屋内几人都把目光从温小暖身上移开,转至门边。随着那越来越近的尖叫声,宫妃,宫女,还有两个小太监都急急的奔了进来。
几个宫妃倒还好,只是衣衫有些凌乱,神色颇为焦急,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骇人的事情,用手比划着,向外指着,却除了尖叫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两个小太监和宫女衣衫却都是湿漉漉的,头发上也向下滴着水滴,脚上的鞋子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几个的样子都很滑稽,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
“你们,你们这样子,成何体统?”皇太后最先发出声音,大声的斥道,见宫妃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再吭声。才移开眸子把眸子定在那个演孙猴子的小太临身上,皱着眉头问道:“小欢子,你来告诉哀家,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
第一五三章:等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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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欢子被太后点了名,先是一怔,接着向前一步,急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是梅妃娘娘,她在婉亭居点了火。”
“点了火?”皇太后皱了皱眉,这才发现,有阵阵的烟气飘了过来。
今天刮的是南风,能闻到烟气,那便说明了一件事,着火的不只是正门处,估计婉亭居的两个偏门也着了火。
想到这个的显然不是皇太后一人,屋内除了亭妃,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偏门的位置。尽管隔着几道墙看不见。但几个人看的方位是一致的。
小欢子的眼光甚是灵活,见到几人所望的方向,立刻接着道:“两个偏门应该是先一步着的火,我们赶到时火势已是很旺。这正门的方向火势不是特别的旺,可是梅妃娘娘她手里有种东西,一扔出来,便会喷出一大串的火花。婉亭宫有两个宫女不小心被砸中了,一下子便燃了起来,活生生的被烧死了。奴才们试了很多的方法,都不能阻止那火势的蔓延,便赶来通知主子们。”
几人出了屋门,侧门的方向根本不做考虑,直接向正门方向走去。
这时,正门方向的火势已经大了起来,若是梅妃手中没有小欢子所说的那种一碰到东西,便会燃出大量火花的火丸,从这火中冲出去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火焰,能看到婉亭居外站着那梅妃,正时不时的投个火丸,然后仰着头哈哈的笑着。那眉眼因火焰的阻隔看不太清楚,可是从她的笑声便可以知道她此时疯狂的程度。
“梅妃,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道。你现在犯的罪,会株连九族。”皇帝被激怒了,声音非常的大。
谁知,火焰外的梅妃听了这话,笑得更疯狂了。
“皇上,株连九族,那您也得出了这婉亭居才行。再说了,株连九族,我的那些自私的亲人们,死了又如何?他们这一辈子就只想着他们自己。何曾想过我分毫?”梅妃又哈哈笑了两声,那笑声中隐隐可以听到哭腔:“他们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他们自己,包括送我进宫。不过也就是想保住他们的权势,地位。这么多年来我过的好不好,他们有人过问过吗?”
“他们都该死——”梅妃的声音带着狠意和疯狂,又哈哈笑着隔着那火焰望着皇帝,道:“他们都该死。你们也该死,你们所有的人都该死。”
“我们所有的人都该死,那梅妃你呢?难道就你一个人该活着?”皇上拧眉再问,对周围的火情好像一点儿也不关心。
皇太后看着那越烧越旺的火势,心里有些焦急,对于皇帝此刻还和梅妃交谈有些不解。刚想要上前去阻止。果欣王刘阳拦住了她,轻声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皇太后似乎是吃了一惊,脸上的焦急换成了惊讶。然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皇上,臣妾还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出这婉亭居,皇上快跟臣妾来。”亭妃不明所以,上前扯了皇帝的衣袖,被皇帝握住了手:“不急。朕想看看这梅妃到底想做什么?”
皇帝和亭妃相握的手透过火光,若隐若现。刺伤了梅妃的眼睛。
她转身看了看那把她包围起来的小太临,小宫女们,他们都只是望着她,却不敢向她走近。因为她手中的那个会让人烧着的东西实在是让人觉得恐怖。
梅妃的目光轻蔑的扫过他们,笑越发的疯狂,在笑声停顿后,听到她悲戚的声音:“皇上,臣妾这一辈子都在等待,百次有九十九次都等不到。虽说已经习惯了,可是还是想再赌一次。这一次,臣妾也便先走一步,到黄泉路上等皇上您,臣妾相信,这一次,皇上您一定会来找臣妾。到时,若是皇上您愿意听原因,臣妾一定向您解释。”
隔着火焰,只见梅妃从怀中掏出几颗黑乎乎的球型物,往自己身下一摔。地面上燃起了几簇火焰,倾刻间,将梅妃包在了火中间,她完完全全的成了个火人。
“住手——”皇帝脚步刚刚迈出,胳膊便被亭妃紧紧的拉住:“皇上,不能再往前走了,危险——”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子被人使劲的推了一下,脚步不受控制的向前迈去。而那拉住皇上的手,动作也由拉变成了推。皇帝的力气本来就远大过她,这被她一推,便直直的向着那已蔓延到身前的火焰冲了过去。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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