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比起方才他的话更是露骨三分,尼玛!他们说的压根是两码事知道吗?!
他竟然扯在一起混淆视听,言语间将她说成了什么玩意儿?就差一句话了,“荡妇就是荡妇”了,我、我、我日你个仙人板板嘞。
瞬间勾出了梅霜的无名火,她正要发作,却被安日彦在背后扣住手,示意她不要情绪激动。
南宫诺并没有就此算完,面具下戏谑的声音继续刺着梅霜,“就算是你要表明心迹,也该在萧洛面前才好,如今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宫里,你这样说,萧洛岂会听见又能承你的情?”
“……”
梅霜气得彻底无语。
见梅霜双目圆瞪,死死忍住怒气的模样,南宫诺轻笑一声,“霜小姐,本王对你情深义重,可你却视而不见,本王当真心碎。不过,大事面前,男女私情就不谈了吧?”
他瞥了气得剧烈颤抖的梅霜一眼,很是怡然自得,缓步踱到高祖的雕像前,审视着高祖的雕像,目光变幻莫测,沉思一会,长出一口气,“事到如今,在高祖的遗像面前,本王就实说了吧……不错,本王就是要替天行道,取代萧氏一族握主天下。”
语气轻松,却是如晴天一声霹雳!
就算梅霜来的时候从萧洛的话及史婕妤给她的提示已经隐隐想到这层,但亲耳听南宫诺说出来,还是被震惊地无以复加。
这是什么?是赤果果地表明心迹要谋逆造反啊!
若不是在这荒芜人烟的地宫里,早就被拖出去斩了!
丛飞闻言气得七窍生烟,口出“逆贼”要拼命后却又被方才出离愤怒的梅霜死死拉住。
“逆贼!果然如人所料,你心存不轨!只叹皇上一味相信你,没想到你不思报皇恩,却要谋逆造反……”
没想到南宫诺听了却是好笑不已,他瞥了梅霜一眼,“如人所料?呵呵,一定是左相那个老匹夫!本王一忍再忍,他却步步紧逼,只是他如今已疯,也算是遭了报应!”
梅霜无语,闹了半天这厮和左相还有仇,所以他之前刻意接近自己说别有用心不为过。
正沉思间,忽然听南宫诺开口,语气低沉,“想必都和好奇我为什么是大秦国唯一的异姓王吧?”
地宫里顿时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大秦国从来只敢对外说那是因为我的祖上南宫家族追随高祖左右,战功赫赫,护驾有功,所以高祖格外开恩,封我的父亲为异性王,却从未对外说起过真正的原因……”
南宫诺似乎是深深吸了口气,语气有些暗哑,“我的祖父带领三个儿子随高祖打天下,有两个为国捐躯,我的祖父也在护送宝藏途中死于非难……只剩下唯一一个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高祖感叹南宫一家满门忠良,遂平定天下后给予重重的赏赐。当年我的父亲曾带领母亲去皇宫谢恩,祸事却从那日开始……”
“先帝,高祖的儿子,亦是萧洛的父亲,他当时还是淮南王,他却对我的母亲动了心思……”
一席话如同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惊得在场的人无不脸上变色。
预料到是这样的效果,南宫诺冷哼一声,银色面具下的眸子里暗流汹涌,“父亲对淮南王的心思一直不知,对于其经常光临舍下称兄道弟反倒为荣,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父亲,没多久便被紧急叫往江南主事。母亲已然怀有身孕,而且不到四个月的身孕让她多有不便,她便留下只等生下孩子便去往江南团聚。没想到,淮南王早就安排好一切。我的母亲,从此再也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我便成为了遗腹子……”
梅霜惊骇之下,松开了拉住丛飞的手,我去!尼玛这是真的吗?南宫诺的身世竟然如此坎坷?
不过,瞬间也释然,自古皇室家族,外表光鲜,实际也不过是平凡人演绎平凡的故事,只不过有时更加极端而已,而华丽的表象一旦揭开,真相也是血淋淋……
她忽然想到若按照辈分,南宫诺应该和皇上平辈,又怎么会是当今皇上的皇叔呢?
或许是瞧出梅霜的疑惑,南宫诺冷笑一声,“不错,本王与当今皇上论辈分该是乃平起平坐,本王却有幸成为当今皇上的皇叔,真乃讥讽!先帝强占我的母亲,为遮人耳目,故将出世的我算在祖父名下,我便成为我的祖父的遗腹子,反正祖父已然升天,任其胡为……先帝深知此举不妥,或许是为了赎他的罪孽,于是先帝在登基后赐予我异性王的称号,世人觉得这恩宠冲天,却不知于我本人乃是一辈子的耻辱。”
说到最后,南宫诺目光幽深暗沉,语线薄凉,似乎在极力忍着一触即发的情绪。
梅霜看着南宫诺,也能猜到此时此刻那面具下的脸庞一定是铁青无比。
先帝害死了他的父亲,霸占了他的母亲,他虽深感耻辱却要生生受着,一瞬间,梅霜心境复杂,神情一时怔怔,竟然也不似方才那样恨南宫诺了。
可话又说回来,就算有此事,这说起来是上一辈的恩怨,和当今皇上有什么关系?当今圣上可是待你如手足!丛飞闻言驳斥道。
梅霜想到的却是另外的问题,“高祖知道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南宫诺收回目光,瞥过梅霜,冷哼一声,“高祖就在眼前,你可问他!”
梅霜一滞,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想起南宫诺进来对着高祖的雕像不拜不跪,倨傲对视,也瞬间明白了什么。
南宫诺长舒一口气,双目放出幽冷的光芒,冷冷道,“南宫家族对高祖忠心耿耿,却为了遮掩先帝过错,维护天家颜面,高祖到底是将天平倾向先帝那,我南宫家族不得不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我堂堂南宫家族战场上东征西站,战功赫赫,却要在皇权下,忍受如此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宫诺带来的人都是南宫家族的随从,听南宫诺说完,不免群情激奋,对南宫诺慨然道,“昭王殿下,我南宫家族百年来靠战功赢得皇恩,却万没想到这异姓王的来历竟然是如此龌龊,萧氏一族虽受天恩,却德不配位,不配为帝,我等恳求昭王殿下此行大功告成后起兵昭告天下,一雪前耻!……”
此言一出,随即激起强烈的呼应!
强烈护主的丛飞一看这阵势,登时大怒,随即抽出剑,指着南宫诺道,“大胆逆贼!竟敢谋逆!”
一看这状况,南宫诺的随从们随即将丛飞包围,只等南宫诺一声令下,将护主的丛飞剁成肉酱!
场面瞬间转变,成了合作寻找宝藏到各自护主的争斗,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南宫诺自然不会介意丛飞的说话,他吩咐人撤了刀剑,淡淡道,“本王忍辱负重多年,就为了一日让南宫家族雪恨!不急于这一时,我们还是先做事!”
听完南宫诺的话,梅霜心境复杂,南宫诺此言,无异于就承认他有谋逆之心多年。
联想到之前左相被做成人俑,又牵扯出的东来国之事,可见复杂程度,甚至有那一瞬间,她忽然想到假左相李唐弑君谋逆之事,也不知道南宫诺是否和此事有牵扯,李唐曾经说过南宫诺辜负了梅茹,若真是如此,南宫诺和梅茹不能没有联系,而梅茹又受邪马台国真传,那如此一来,南宫诺和安日彦之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为什么南宫诺见到安日彦后对他毫无提防之心。
想到这里,梅霜一愣,不敢想下去了,目光瞥过安日彦,后者面色平静,神态高高挂起,似乎所发生之事与他无关。
梅霜心里沉了下去,难道大秦国的皇帝派他们一起来之前就没有想到这安日彦和南宫诺之间会有什么联系?若是那样,她算是两面夹击,危险了!
一时间,梅霜千头万绪凝聚在心口,怔怔间竟毫无头绪。
南宫诺收了兵后她松了口气。
只是这会子功夫,那雕像似乎有了什么变化,仿佛位置上有了改变。
正对雕像的南宫诺也察觉到了,雕像似乎旋转偏离了原本的位置。
当下集中精力,只见高祖的雕像果然在旋转。
大家都摒息凝气,过了一会,雕像已经前后换位,在地上,一个尺宽的大洞露了出来。
“宝藏是不是就在下面?……”不知道谁说了句,一时间大家蠢蠢欲动,却无人敢第一个上前。
南宫诺的目光又移到梅霜身上。
梅霜无语,最危险的时候这厮总是第一个想到自己。
虽然方才被南宫诺的身世弄得同情心泛滥,但如今这个时候又被第一个推出来,她对南宫诺的那点同情心很快消失殆尽,因为他需要的不是同情,是宝藏。
梅霜说道,“高祖既然自动开启机关,那也表示欢迎我们进入。所以,大家不必畏惧。”
梅霜的话让大家半信半疑,“这话怎么说?”
“若是生人,或是别有用心,大约不会恭恭敬敬去跪拜这尊雕像,如今大家跪拜了雕像,高祖自然有感应,所以自动开启,你们看,地上你们跪过的地方,是不是开启这个的机关?”
众人大喜,而且之前见识过梅霜的实力,自然不疑有它,有个胆大的率先跳了进去,不一会,底下传来他报平安的声音。
众人这才放心,随着下去,但为稳妥起见,上面还是留了几个人望风。
底下是个天然形成的巨大的石窟,此刻被火把映得通明,每个下来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
地下的空气并不流通,进来后散发这一股难言的怪味,幸好每个人都有装备,不至于被当场熏晕过去。
说实话,眼前的情景太过震撼,以至于很难用一个词来形容眼前的情景。
硕大可以跑马的洞窟内,四处堆满了黄金白银、翡翠珊瑚和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举目望去,光彩四射,耀眼夺目,甚至里面有一些举世难以得见的珍稀宝贝。
除了这些奇珍异宝,角落里还散落着约百只空荡荡的铜质铆钉朱漆柜,大约是当初用来装那些珠宝的。
许是时间久了,可以看到近处的朱漆柜上堆满了厚厚的灰尘。
众人一时看得有些失神,每个人都觉得一股热血冲向头顶,若没有等闲定力,真的很难以把持。
梅霜也被眼前的一切震得气血翻涌,原来,这些宝藏果然是存在的!
但这一切之后梅霜又让心里打了个问号,为何这些珍稀贵重的宝贝们并没有放在柜子里,就那么零散地在地上堆着,眼前的情景就好像是谁打开了柜子将珠宝拖曳出来散落一地一般。
有这想法的不止梅霜,眼前的散乱景象也令南宫诺和安日彦都瞬间提高了警惕。
当初说法是宝藏在运送途中突然消失,而如今看来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若是消失了外面怎么可能人为重重机关且有高祖雕像?所以高祖绝对知道这批宝藏是放在这里,但是,若是刻意将宝藏隐藏在这里,为何对外会称是突然迷失呢?眼前的宝藏看上去凌乱不堪,并不像是小心地珍藏在这里,更像是突然打开来不及收拾一般。
梅霜毫不客气地指出这些怪异,其它的人也都是频频点头。
但是,这里就是一个自然形成的不算规则的密闭空间,借着火把的亮光,四壁是刀凿斧削的棱角,除了离地面约两丈许左右的头上的洞口,别无出路。
无数的奇珍异宝就在眼前,近处的大如鹅卵的珠子在黑暗的角落里散发出的莹莹的光辉,直叫人眼花缭乱;稍远处的一堆珠玉里一柄纯金打造的权杖和一顶王冠,上面皆镶满各色的宝石;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奇异的光泽。
到底是皇室出身,南宫诺对眼前的震撼情景并没有赞叹有加,更没有找到宝藏的丝毫得意,而是皱了皱眉头。
这么多的金银财宝,为何高祖会任其在此凌乱不堪?当初的护宝队伍凭空消失到底是真是假?
南宫诺让大家稍安勿躁、切勿轻举妄动的时候,梅霜的眼神忽然被远处的一柄权杖吸引了。
那柄权杖在一堆堆的珠玉里格外乍眼,梅霜走过去,只见权杖造型奇特,通体纯金打造,上端刻着一只奇怪的动物的兽首,梅霜仔细辨认,能隐约认出大约是上古传说中的一种兽,青面獠牙,表情不善,尤其是兽首的两只眼睛处镶着两颗硕大的蓝色宝石,当梅霜对上这支权杖上的宝石的时候,她突然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慢慢蹲身下去,对着那支权杖仔细看着……
“林雨湘,你特么躲哪儿去了?你没听说过‘一个人久了上瘾,两个人久了上床’,你的男朋友呢,你不在的时间里,他早就跟人上床了,哈哈哈……”一个美丽却又扭曲的面孔在冲她得意地大笑着;“林雨湘,你在哪儿?快回答啊——”滂沱大雨里,几张熟悉的面孔稍纵即逝;“雨湘,好孩子,你去了哪儿?妈妈想你啊……呜呜呜……”那张令人心碎的脸上老泪纵横,直听得人心焦魔乱;而后眼前一闪,竟然是铁马金戈,战火纷飞,无数的兵士相互厮杀,烈火、鲜血,老幼妇孺的惨绝人寰的声音,直让梅霜听得、毛骨悚然、肝胆欲裂……
南宫诺和安日彦打量周围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梅霜的异状。
他们急忙上前,只见梅霜跪倒在那支权杖前,双目发直,双肩剧烈耸动,脸上一片泪水,仿佛在看什么,神情恐怖到极点。
“林小姐,你怎么了?”安日彦急了,蹲下来晃了晃梅霜的肩膀。
梅霜浑然不觉,只望着那支权杖双泪横流,眸子里有忧心惶恐,还有说不清的思绪交织在一起,如入无人之境……
南宫诺也察觉是那支权杖似乎有异,看了一眼那柄权杖后也觉得阴气森森,随即用剑将权杖向旁边一拨。
那支权杖被远远抛向里面的同时梅霜身子剧烈抖动一下,大梦初醒般身子如面条般软软塌了下来,倒进安日彦的怀里。
梅霜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呼吸轻浅,安日彦忙让丛飞托住梅霜,他迅速从随身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拿开塞子倒出几滴抹在梅霜的鼻尖和太阳穴,又掐住她的人中。
过了好一会,梅霜才缓缓睁开眼。
愣怔好一会,才意识到躺在丛飞的怀里,她神情迷惑,虚弱道,“我方才怎么了?”
第一百六十章
见梅霜醒来,几个人都松了口气,都认为那权杖带有邪气,以至于迷惑了梅霜。
听了大家方才描述的情形,梅霜挣扎着起身,抹干脸上的泪痕,茫然道,“什么权杖?”
大家生怕她再看到权杖失态,皆道,“不知道那柄权杖上有什么东西在作祟,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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