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情宇劫之狐王晓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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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情宇劫之狐王晓梦-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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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四 踏破铁鞋无觅处

  
  是夜色将近?还是雨云低垂?时间流逝,天地荒芜,范晓梦疲倦的抬起头,四下张望,突然心生茫然。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儿?
  身下的马驹低声嘶鸣,似乎在表达不满,它驮了范晓梦良久,早已累得精疲力竭,这新得的主人却像个疯子一般,不停的催赶她,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狐骑!
  范晓梦轻轻摩挲着马驹的鬃毛,安抚她躁动疲倦的心情:“玉立,不要着急,我们会找到的。”
  玉立并非小马驹的本名,只是范晓梦遇见她时,小马驹一脸不悦的说自己叫亭亭,范晓梦一听到名字就皱眉:亭亭……什么东西?于是自作主张给她改了个名叫玉立,听着顺耳又英气蓬勃。
  小马驹也没有表示反对,这一路早习惯范晓梦这么叫她了。
  玉立不明,主人要找杜鹃花丛是为何,此刻主人心事满满也不便打搅,便一马一狐,立于狂野坡头,听野风卷草,鹤唳萧萧。
  雨云越来越密集,昏暗的天空里行走着闪电的身影,玉立不安的踢着坡上的野草,要下雨了,再不找个地方躲躲就要变成落汤马和落汤狐了!
  但是,范晓梦仍然深陷在自己的心事中,她觉得天地四幕近在眼前,仿佛空旷又仿佛狭窄,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座牢笼,束缚着她,无论曾经多么努力,都不曾挣脱过。
  她想起生命初源之始,惜花曾说过的一句话:何止人妖殊途,神妖本就陌路。
  每一个生命都有轨迹,定好了是一个怎样的开始和一个怎样的结束。春起从一开始便是神的一部分,至于结局无从知晓,潜意识里,范晓梦也不想认为春起的结局就是灰飞烟灭永远消失殆尽,但是她自己的呢?她有预感,从妖初始,她一步步走出去,最终还是回归到妖道上,亘古不变。
  有一滴水,砸到小马驹的背上,惊的小马驹竖起耳朵停下踢蹬的蹄子,以为是下雨了,但是意识到原来是背上主人的泪水,她着实更惊讶了,心情复杂的不知如何安慰。
  “真的……真的无处可寻了……我……”已失去她……寻觅和等待一样,若是长久无果,便会陷入万劫深渊,悲戚难平。
  范晓梦像是自言自语,又伴随着轰鸣的雷声,玉立实在没听清楚,主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听到些只言片语如:我不过自欺,恨,灰飞烟灭,来世之类颓废的字句。
  倾盆大雨轰然而下,小马驹顾不得请示,带着范晓梦狂奔起来,直至密林深处。
  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匆匆。雨后的深山林里透着难言的泥腥味,范晓梦这时也被雨浇透了,正立在一处树枝上烘衣服。玉立使劲抖了抖身体,把雨水从身上甩去,然后无奈的看了一眼高立在大树枝桠上的狐王。
  “主人……烘个衣服而已,你干嘛站那么高?”
  范晓梦嫌弃的瞥了一眼泥泞的山路:“地上脏呀!”
  玉立甩马脸,哼了一声。
  终于等狐王慢悠悠烘好衣服,又不知哪里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条兔绒毡子,铺在马背上,这才勉强驾了马驹继续前行。
  整整三年,范晓梦寻遍了千年界、万年界和极乐界的很多地方,却从未听闻杜鹃仙丛,也未闻青帝李千落的踪影。
  “过了这片林子,就是极乐岛,仙岛群岛洲的一个小洲,据说上面生活着宙宇内最潇洒快活自由幸福的天仙呢!”小马驹卖弄着自己的博学多识,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极乐岛的种种。
  狐王范晓梦只是静静听着,眼神迷离,神识又不晓得跑去了哪里。小马驹自觉无趣,兴致勃勃了一会儿便突然停下了。
  范晓梦微微转头看向一侧,目光骤寒,突然驱了一下马儿,幸好玉立反应神速,立刻向旁蹿了出去。她们刚刚在的地方,扑出一头巨大的黑熊,张着垂涎的血盆大口,怒吼着又准备扑过来。
  范晓梦筑起护身盾,也正想好好打一架,泄泄怨气,但是身下的马驹玉立,惊慌失措,只晓得狂奔。
  范晓梦正要从马背上跳起来,马驹就狂喊:“别!别动!沉眠之山不能……不能妄动法术……会……会惊醒……”
  狐王迟疑了片刻,那巨熊也已经被玉立甩出了老远,便偃旗息鼓,由着马驹狂驰而去了。
  出了沉眠之山,沿着溪流走了三四里,终于瞧见不远处,仙山云海的仙岛了,玉立这才松了口气。
  “你方才说……会惊醒什么?”范晓梦沿着溪流走在玉立身前,轻轻问道。
  “沉眠之山里……沉睡着各种魂魄,上古凶兽还是被贬下万年界的仙灵,举不胜数,万一惊醒了……想想那些被迫沉眠于山中的魂灵……就无出来的可能了!”
  范晓梦猛然转身:“我们回去!”
  “哈?!!”好不容易九死一生逃出熊口,她的个神仙祖宗哦,为啥又要回去嘛!
  小马驹不乐意,一副你不如现在宰了我,我也不会回去的模样。
  “她或许就在那亿万沉睡之魂中呢!”范晓梦坚持的说,“你若不愿意同去,我自己去便是了!”
  小马驹瞅瞅近在眼前的仙岛,又瞅瞅不远处的沉眠之山,无奈的叹了口气,轻道:“上来吧。”
  玉立慢慢踱着步子,心道:我原本是这山林间恣意快活的神驹一枚,偏不好歹的撞上了狐王,也偏不好歹的就跟着狐王走天下了,到底是脑袋撞了坑出来还是怎么滴,这会儿也要陪着狐王疯疯癫癫的去送死吗?
  不!答案显然是不,她还年轻啊,这也才两百多岁,大好的年华等着她,何必呢!
  于是……玉立突然掉头,疯了一般朝仙岛狂奔,差点都把范晓梦颠下马背了。
  范晓梦正满心满眼的想着要怎么把沉眠之山的灵魂都喊出来,又怎样在亿万魂灵里找到李千落呢,她在那里罢?她一定是在的……
  “玉立!你做什么?!”范晓梦略发慌,想勒住疯癫的马驹,却不慎被甩了出去,一屁股摔进了花丛中,压折了无数花枝,更别说压扁的花朵了。
  她正要怒斥不听话的小马驹,却听得一声厉喝:“来者谁?!”
  花海无边,玉声如碧珠落盘,愠怒里夹着未泯心质,范晓梦愣住了,慢慢转过头来,看着那人,良久无语。
  “我问你!是谁?为何到我的花圃里捣乱?”说话的是一稚气未脱的女童,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梳着两个花盘发髻,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绸裙,手里提着一小桶水,另一个手的胳膊上挂着一把纸伞。
  范晓梦看到这朗朗乾坤,小姑娘胳膊上的纸伞,不禁咦了一声。
  “你叫夷?”小花童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道。
  “对……我是你姨……”范晓梦喃喃了一句,不知为何眼神总圈在那把特别的纸伞上。
  小花童楞了片刻,忽然领悟,愤然的打开了纸伞,范晓梦哎呀一声,正要用袖子遮脸,却见那纸伞下翩然立着一人,仙影绰绰。
  眼泪顷刻间淹过心头,决堤眼眶:千落……你可知我寻了你多久?
  料想世间种种美妙,大约最妙的是,求而得寻有果。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五 自古痴情如昭华

  自古痴情如昭华,缱绻温柔似流水,留不住。
  “阿离!教训她!”花童一声怒喝,纸伞下的轻魂如媚仙,身姿摇曳,广袖轻抚,哪里是一副可以教训得了范晓梦的模样啊!
  但是,范晓梦只是出神的看着,眼泪溢出,继而悲戚大哭。这倒是把鹃儿给弄懵了,她的小家神还没出手呢,怎么就已经痛哭流涕了?
  被唤作阿离的轻魂呢喃了一声,似回应,手腕微微一旋,凭空生出许多花花草草来,又忽然堆了呆坐的范晓梦一身。
  被埋在杂草堆里的范晓梦哭哭啼啼,把挡住视线的杂草拨开,声音哽咽:“干什么拿花草埋我?”
  阿离只会轻轻的啊一声,无忧无虑无悲无喜,只是疑惑。
  等到玉立赶过来的时候,看见她的女王大人如小白菜一样坐在花堆里哭,以为是摔疼了,连忙化出人形,上前去扶,一边还对鹃儿说到:“方才是我鲁莽,把我家主人跌出去了,弄坏你的花草实在惭愧……”
  虽然,再相遇的场景她曾在内心揣摩了千万遍,却也从未想过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而且现在名唤阿离的那抹轻魂,似乎已经不认得她了,甚至都不能言语。
  晚些时候,这一场小误会解除,鹃儿还热情的邀范晓梦去家里。范晓梦一心只想着要偷走那把藏着李千落一缕魂魄的伞,便不住的点头,声泪俱下的声称自己被恶人追赶,与小家仆逃难至此,好几天没吃好没睡好了!
  鹃儿心性耿直,马上拉住泪眼汪汪的范晓梦,表示自己家里就一个姐姐在,房间多的是,想住多久住多久。
  晚饭过后,也未见鹃儿说的姐姐,范晓梦为了寻话讲,便装作不经意问起:“哎呀,你看我一饿了就吃这么多,要不要给你姐姐留饭?”
  小娟儿表示不用不用:“姐姐在仙岛上担任了重要职务,每天都处理很多公事,很晚才会回来的。”
  范晓梦眼眸一亮,好机会呀,于是:“啊,那这样,我吃饱了觉得困了呢……”
  月亮刚刚爬上树梢的时候,范晓梦就悄悄爬起来了,强取豪夺她才不会干呢,她只是悄悄的拿走属于她的东西。
  月黑风高临近亥时,玉立趴在大门口帮她家主人把风,而我们骄傲不可一世的狐王大人却猫着腰偷偷摸进了小杜鹃的房间,想来那把伞应该就放在外屋的什么地方,可是范晓梦摸了半天都摸不到雨伞,却不想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动静。
  再仔细听时,只觉得入耳之声羞涩脸红。循着这叫她面红耳赤的声音,好奇的摸进了内屋的屏风处,虽然屏风遮挡了室内的旖旎春光,但范晓梦还是不知怎么的,许是讶异许是……好奇,竟杵在屏风这边呆呆的看着暖帐内纠缠在一起的两具……娇躯。
  细碎绮丽的喊叫声像咒语一般迷醉着窥视的狐王,虽然她知晓这些欢秘爱的俗事,但自己究竟从未真正尝试过,未曾……尝过心爱之人唇上的滋味,是否太过遗憾呢?
  “谁?!”纠缠的其中之一,忽然惊觉羞涩行为被人窥探,用长毯裹住身下之人时,也对着屏风怒喝道,“大胆鼠辈!敢窥探本尊内室!”
  范晓梦被怒喝吓得一慌神,左右环顾,一时不知该躲哪里好了。
  忽然,一只白到泛光的手,轻轻拽起她的胳膊,似乎很用力的把她拖到了一边的帘布中。
  怒喝的人披着长衫下床来,愤怒的推开屏风,被裹在长毯里的人露出一个脑袋,两颊通红,正问到:“阿姐……是谁呀?”
  范晓梦听声音,了然到:原来……原来是这姐妹俩啊!
  “阿离?你在这里做什么?”极乐岛的岛主渊极此刻正敞着衣衫,露着修长的白腿,无奈的看着轻轻晃动的飘魂,“娟娟……你怎么把阿离带到内室来了?”
  床上裹着长毯的人尴尬的吐了吐舌头:“不知道啊……”
  阿离温和的看着岛主渊极本尊,一脸的天真无邪,渊极似乎也习惯了阿离贸然的出现,便又拉上屏风,讪讪说到:“阿离,你又坏我好事,快点回伞里去!”
  阿离轻轻啊了一声,轻飘飘的往外屋退去,顺便带了一手帘布下已经红透了脸的范晓梦。
  月光之下,范晓梦不舍得挪开一眼,痴痴的盯着那抹轻魂看,却好像永远也看不清一样。
  “千落……你一定认得我对不对?!你刚刚救了我,却为何装作不认识我呢?”若认识我让你觉得难过伤心,那也请你告诉我,我会离开的。
  阿离歪着头,淡淡的看了一眼似乎要落泪的范晓梦,又晃了晃脑袋,打了个哈欠,疲倦的似乎马上就会被风吹散了。
  范晓梦就这么守着月光下的魂魄,看着她氤氲在光雾中的脸,恍然惊觉那摸不到的一头长发已然……全白了。
  “我终是欠你太多,之前因为觉得你不在意我不喜欢我,因此恨你恨得发疯了,时时刻刻都想把你拉下神坛,践踏于脚下,后来还是觉得你根本无心于我,嫉妒的神志不清,一心想着要毁灭你……但真当你消失了不见了,却发现这世间比原来更无趣更空荡……李千落,我与你,为何不能好好的相守在一起呢?”
  无论如何悔恨,无论如何希冀,曾经从不曾有曾经,你便是你,我也只是我的话,若连初见也不曾有的话,如今的你我不知会是怎样。
  千万种滋味在范晓梦心头纠缠,恨,她怎能不恨了呢!从一开始便注定没有结果,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带着恨,这种恨意甚至找不到责难的对象,这种恨意是因爱滋生的,所以她从一开始爱上李千落,也从一开始便恨上了李千落,大概生生世世都没有能解的药了。
  月光温柔,天帝亲至。范晓梦恍然惊觉,慌忙施礼。
  天帝温语询到:“一切果由一切因所生,若你现在斩断情丝,苦心修炼,为时不晚,你可愿否?”
  范晓梦犹豫了一下:“那……千落她……可还有复原的机会?”
  “青帝……自有她的命数。她魂魄已散,即便你能寻遍宇内,凑齐她的神魂,她也不会再是她了。”天帝为神尊之领袖,自然句无虚言。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茫然奔波,不如永入昆仑雪域……”
  天帝微笑颔首,她当初给这小狐狸希望,要她去寻得李千落,也不过是想这小狐狸明白,人死不能复生魂散不可再聚,失去便是失去了,切莫执着。
  又一百年,天帝稳定了四极,四极仙帝也相继承位,天外天的势力也暂时压制了过去。青帝的香消玉殒也给天界的结界带来了改变,冥冥中一个契机,一切都回归了常路。
  又万年,继杨墨封狐王后,神仙界又有狐王再现。
  万年后,范晓梦第一次从孤冷雪山之中归来,在天界凌霄大殿之上,接受天帝的封授。
  白,胜雪之白,白狐范晓梦封王,琼楼高处空冷寂寥,而人间忽闻百里杜鹃花开,千山杜鹃鸟鸣。
  狐王篇落幕。
作者有话要说:  反正拖拖拉拉算是把正片结束掉了,免得一块心病在啊。一些细枝末节写番外里吧,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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