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随变而变
“小姐,您将就吃点吧,这都三天了,您就喝了几口水,您看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信儿红着眼眶将装着馒头的盘子递到陆黎诗面前。殢殩獍晓
陆黎诗虚弱的摇了摇头,“不碍事,你吃吧!”
距离柳氏带着那姓方的术士来闹了一场已经三天了,那术士说她的面相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煞孤星,遇到谁克谁,还说白氏和她那病唠相公都是被她克死的,陆逸卓的病也是她造成的,还有柳氏肚子里的孩子因有她在估计很难存活,所以要做足三天的法事驱灾挡煞,而她也被关在柴房足足三天了,也连累了信儿,那丫头死活要陪她一起关,所以那每日只一人份的食物她都让给了信儿。
“……阿黎……阿黎……”
这三天来,她想了很多事情,也想到刚刚穿越来的那几天,那时她真的有想过是借着这个身体重新开始,还是再次死掉一了百了?最后她选了活着,她以为凭她现代人的智慧,至少不会活得像前世那么凄惨,每每和柳氏斗,她也都能运筹帷幄,可结果又如何?她本可以继续和柳氏斗,但忽然觉得很没意义,就由着他们将她关起来,什么话也没说。
“阿黎……阿黎……”
“小姐您快听!好像是老爷的声音!”
被信儿轻轻的推了一下,陆黎诗才缓过神来,侧耳听了听,果然是陆逸卓的声音,立刻起身跑到门边,将锁着的门推开一条缝隙,借着缝隙朝外看。
“阿爹!阿爹!阿黎在这里!在这里!”陆黎诗扯着嗓子喊着,因着这几天水也喝的少,原本银铃般的清脆嗓音此刻变得异常的嘶哑难听。
可能真的是血溶于水,即便已经痴傻,陆逸卓还是立刻就听到了女儿的声音,“阿黎?我的小阿黎!你快出来和阿爹玩耍!快出去!”
陆黎诗看到陆逸卓将手伸进缝隙去拉她的手,顿时苦笑一声,“我倒是忘了……阿爹乖,阿黎在和二娘玩躲猫猫,阿爹要一起玩嘛?”
一听到有的玩,陆逸卓就笑了,“躲猫猫?好好!阿爹要玩!要玩的!”
陆黎诗再次苦笑,“那好,阿爹赶紧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二娘抓到了。”
陆逸卓歪着脑袋想了想,似有些不乐意,居然皱起了眉头,“不要!阿爹要和阿黎躲在一起!阿黎你快让阿爹进去!”
陆黎诗似真的很疲惫了,连哄他的心思都没有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柳氏出现了。
柳氏如今也不想作戏了,只说了两句就命人将陆逸卓带回了房,继而走向了柴房的大门。
“如何?这三天滋味可好受?”柳氏也没叫人开锁,只隔着门笑道。
“托福,还不错。”陆黎诗也懒得应付她,径直坐到了墙角。
柳氏冷哼一声,“我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今晚可是最后一天了,你还不肯把东西交出来吗?”
陆黎诗笑,“二娘莫开玩笑了,如今我就只剩这身衣裳和这双鞋了,二娘看中了什么,我脱下来给您就是了。”
柳氏狠狠的瞪着那门梁,“少给我装傻!老爷那边我都搜遍了,什么都没找到,定是交给你了!趁着还有些时间,老实把东西交出来,兴许我会念在母女一场会饶你一命,若不然就有你受的!”
陆黎诗故作惊讶道:“什么?二娘您连亵衣都要啊?那还请您先转个身,待我将它脱下再给你。”
柳氏气得不行,“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既已至此,就休怪我下狠手了!”
陆黎诗不痛不痒的扫了眼大门,咧嘴笑了笑,不再接话。
片刻后,一道略显猥琐的声音又从门外传来。
“陆小姐?陆小姐可好?贫道方大友给陆小姐拜礼了!”
“你……你来作什么?”信儿看到那臭术士将脸贴在门缝上窥视着她家小姐,噌的一下就跳起来挡在了陆黎诗的身前。
回想那日那臭术士第一次见到她家小姐的容貌眼睛都直了,那模样恶心极了,她家小姐是谁都可以看的?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方大友也不恼,全身心都放在陆黎诗身上“陆小姐别这么冷淡嘛!贫道不过是怜惜小姐那柔弱的身子骨,特来瞧瞧小姐。”
信儿气得拿起一根断木头就向门口砸去,“你这登徒子!说些什么胡话!我们家小姐也是你销想得的?简直是……”
“信儿。”正在信儿拼命的想词骂人的时候,却被陆黎诗打断了。
“小姐,您看他……”信儿还想骂,却发现陆黎诗突然睁开眼看她,便立刻闭上了嘴。
陆黎诗起身走到门边,打量了会方大友,便笑道:“方大师很中意我是吗?”
方大友一听这话,笑得更邪气,“陆小姐果然心如明镜!”
陆黎诗又笑,“只是……我若委身于你,你又可以为我做些什么?能放我们出去吗?”
方大友尴尬的笑了笑,“虽不能,不过贫道保证会让小姐少受些皮肉之苦!”
“那……方大师请伸只手进来。”陆黎诗微微低头,身子又向前走了一小步。
方大友一见陆黎诗那娇羞的模样,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想都没想就将手伸了进去。
谁知陆黎诗拿起遗留在柴房里的砍刀就向他的手砍去,而随着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方大友的尾指就掉就在了地上,无名指也被割了一半。
“贱人!还不快来人给老子开门!”方大友恨得双目赤红,凶相毕露,哪还有半点道家风范?
陆黎诗冷笑一声,捡起那断指就往煤灯里丢,待到皮肉都烧烂了,就连着煤灯一同砸在了地上,紧接着又听到砰地一声,等方大友找人将锁打开进来后,看到的便是一地的渣渣。
方大友气的抡起袖子就抽在了陆黎诗的脸上,力道之大,竟直接将她打翻在地,可即便如此,陆黎诗还在笑,这让方大友更为怒火中烧,抬起脚就往她身上踹,而信儿见状立刻就扑在了她的身上。
然方大友已经失控了,也不管是信儿在护着陆黎诗,还是陆黎诗反过来护着信儿,好像只要听到那哀嚎声才能解气似的,就不停的踢打着,待到柳氏闻讯赶来,又看了一会好戏才叫人让他拉开。
“陆夫人,时辰已到,咱们开坛做法吧!”等方大友顺了口气,才煞着脸看向柳氏。
柳氏知方大友此刻的心情,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立刻命人将陆黎诗给拖出了柴房。
半个时辰后,伤痕累累的陆黎诗就被绑在了祭台的原木上,而信儿也被堵着最绑子在一边。
陆黎诗冷漠的扫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又看了看那口中念念有词的方大友,不得不说,那架势还是有的,若不是她被那神棍一会儿洒水,一会洒灰的,她倒是乐意瞧瞧。
“陆夫人,这法事已经到最重要的一步了,请退开些,莫沾了污气!”方大友一套词念完,便端着一盆乌起码黑的东西对着柳氏说道。
“这可是黑狗血?”柳氏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偏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自然,此女乃天煞孤星转世,若不用这黑狗血是没办法打散她的魂魄。”
“这……还请大师允许妾身最后与她说两句话!”
方大友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他只想快点收拾那贱人,但见柳氏在瞪他,便点了点头。
“还不肯说?那可是黑狗血,管你是千金还是万金,都将成为你一生的污点,会脏到你骨子里去,洗都洗不掉!如何?”柳氏近到陆黎诗耳边说着这番话,讽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东西是在我这里,你放了我我就交出来。”陆黎诗不信这些,自然不怕被泼,但那东西是她离开这里的唯一筹码,她得用在关键的时候,于是沉默了一下才说道。
谁知柳氏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既然你承认了,待到法事做完,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交出东西!我说过了,我所受之辱会加倍还给你,慢慢受!”
“你……”陆黎诗知柳氏是铁了心让她受辱,便将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等柳氏退开后,方大友拿起黑狗血念了一段词后就往陆黎诗身上泼去,可就在她已经认命的闭上眼时,一具高大的身影突然冲过来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而那污血竟一丝也没泼到她身上。
待到她再次睁眼,便看到那熟悉的俊颜在傻笑的望着她,然后她就哭了,这是她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落泪,还是为了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阿……阿爹……”
------题外话------
机关算尽,算不来的永远是真情。本文是在谱写爱的篇章~信我~
011 人心难辨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京城,寻常人家也早已睡下,街上除了打更人的铜锣声,便是野猫野狗的三俩叫声,只是那陆府的大门外却还燃着些许光亮,倒是与这安宁的夜有几分突兀。殢殩獍晓
柳氏并着柳阳明站在大门的台阶上俯视着陆黎诗三人,那脸色黑得比这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阿姐,您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太便宜他们了!应该……”柳阳明似很不满柳氏的这个决定,可话还说完,见柳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啐了一口便就闭上了嘴。
柳氏自然一百万个不愿意,但也只能暂且压制情绪,不过若是目光能杀人,她此刻瞧着陆黎诗的目光便能将她杀个十次八次的。
“我虽答应了你的条件,但别忘了你的承诺,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准说,不然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把你揪出来!”柳氏阴着脸看了陆黎诗半天才说出这番话。
陆黎诗冷笑一声,“我说到定会做到,不过我也奉劝您不要动歪心思,别等着东西一到手就派人来找我们的麻烦,别忘了张大人就快回了,若您敢反悔,我也不怕来个鱼死网破,这要是让外人知道,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占得理多一些!您知我是做得到的!”
回想之前,当陆逸卓冲出来抱着她的时候,她脑子千转万转,最后决定拿她、信儿,以及陆逸卓他们三人的自由当做条件去换那把钥匙,那时柳氏自然是不屑一顾的,然陆黎诗也知自己没有和她谈条件的资本,便奋力的拔起原木就冲向祭台上的桌角,这才让柳氏信了她撞桌角前说的宁死也不会让她得到那把钥匙的决心。
望着陆黎诗额上那刺目的猩红,柳氏气得气血直往脑门上冲,“你给我滚!从今往后你不再是陆家人!不许再回陆家!”
陆黎诗要的就是这句话,最后又看了一眼那陆家大门,就和信儿一左一右的扶着还傻笑着的陆逸卓朝着黑暗走去。
而当陆府大门紧闭之后,一个陆家家丁打扮的男子便偷偷的翻墙而出,且朝着隔了三条街的闹市区而去。
进入闹市区后,那人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他,便将家丁的外衣脱去扔在墙角,继而闪身进了一座临湖的酒楼。
“公子,属下信不辱命!”待进到整座酒楼观景视野最好的那间包房后,那人便朝着早就坐在里头的一位穿着绛紫色长袍的贵公子跪下行礼。
那紫衣贵公子和之前张世中见的自然是同一位,只是在这夜晚的灯光下,那男人的面容较显得柔和了许多,且妖冶了许多,倒是位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那贵公子似乎天生爱笑,此刻依旧挂着优雅的笑容,“起来喝口茶,慢慢说。”
那跪地之人不敢放肆,站起身便公式化的说道:“谢公子!公子所料不错,那柳氏确实有些狗急跳墙了,关了那陆家小姐三日不说,还让那术士朝她泼黑狗血,不过公子您之前让属下在暗中助她一助,可有个人比属下先一步护住了她。”
贵公子闻言挑眉,“哦?是谁?”
之后,那属下便将事情的始末都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听完故事,那贵公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是笑,倒是旁边一个一直站着的小厮打扮的人开口道:“这么说来,那陆小姐的性子到是刚烈。不过公子,您说她为何会提这样的要求?陆家老爷都已经那个样子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而那柳氏又为何会答应她带走陆家老爷?”
贵公子摇头笑了笑,“小五啊,你什么都好,唯独在这情之一字上始终缺根筋!叹只叹这世上最难思量的便是那枕边人哪!你也知陆逸卓如今心智不全,与其让他留在陆家,还不如跟着陆小姐,再则,她的麻烦够多了,还怕多一件两件?至于柳氏为何会同意,司徒,你说说你的想法。”
司徒望了小五一眼,便接口道:“回公子,虽陆小姐另外加了条件说会隐瞒此事,且让柳氏与外人说陆家老爷带着她回白氏娘家小住去了,但属下以为,让柳氏做这个决定的还是因为一个情字。”
本来小五被说的不好意思了,可一听这话便立刻反驳道:“你胡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陆老爷就是被柳氏用慢性毒给毒傻的,她不过是个见财忘义的毒妇,如何还能说有情?”
司徒倒是个忠心的,主子不让开口,他一句废话也不多说。
贵公子轻轻敲了敲桌子,笑道:“你接着说。”
“虽是柳氏下的毒,但属下以为这世间有果必有因,且看陆家老爷傻了后,柳氏也未曾虐待过他,又有谁能断定她不曾后悔过呢?所以属下还以为,柳氏就是因还对陆家老爷有那份情在,不愿再看到那番模样,才会放他走。”司徒想了一会,便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贵公子来回看了看司徒和小五,便又问道:“那你们觉得那陆小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小五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想了一下便说道:“小五以为那陆家小姐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敢阉了那柳阳明,还砍了方大友的手指头,最后居然还以死要挟柳氏!啧啧,这样的小姐,小五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
“司徒你以为呢?”
“属下以为,那位小姐是个至情至性的女子,也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本来司徒还在向小五使眼色,也不想想他家主子几时留意过哪个女子?这么问肯定另有一番意思,这会见主子问话了,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同情了小五一把。
也不知那贵公子又在想些什么,竟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司徒你继续暗中跟着她,探探她准备在何处落脚,今后又有何打算。”
“是!属下这就去!”司徒又对着贵公子行了个礼就风一般的闪了出去。
那贵公子站在窗边看着司徒消失在人群中,又站了一会便带着小五打道回府了。
回想那日他夜探陆府,亲眼瞧见她设计那柳阳明,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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