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掷弹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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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掷弹筒手-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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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香扭捏的转过身去擦试眼泪,刚才格格、柳天罡的举动把她吓得不轻,讨厌鬼,死家伙,说情话也不分个地方、时候。

  白玉米安慰道,“八成大当家是闹着玩的。”说的格格、柳天罡几个心神略定。

  马黑子掐着王小波脖子,“老六,快说,快说大当家说啥情话啦!”王小波嘎嘎嘎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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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一欧默默注视着脸色惨白的柳天茂从身边经过,柳天茂胳膊疼痛,脸上肌肉抖动,看看西一欧,“兄弟,哥不难为你!你自便吧!电台不能留给鬼子。”眼神平淡,一副道别的样子。西一欧点点头。小林太郎和梅野面露喜色,驱动士兵、百姓逼上。

  “团长,咋办?”

  “咋办?”几个新兵喊道。

  柳天茂脸上的血汗直淌,一字一崩,“弟兄们,怕不怕死!” 

  “不怕!”八百多个冷娃齐吼。

  “好,随我来!”

  柳天茂背着父亲走向绝壁边缘,几百个冷娃噼噼啪啪扔了棍棒跟在后面,顺着滔滔翻滚的黄河向西方眺望,那边是他们的家乡,即将黑下来的夜色遮挡不住连绵的黄土高原,空气中带着股股麦香。

  西一欧轻轻的按动电钮,“乖,我好想再给你洗次脚、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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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波趴在桌子上大笑,“大哥招啦!大哥招啦!传说是真的!”马黑子在他腋下挠痒,“快说,快说!”

  柳秋霞想笑笑不出来,惦记着他爹。

  白玉米笑道,“肯定是大当家吓唬咱们,就像正月十五在醉仙楼那样!”说的清香破啼为笑,“大姐,你才回来,老爷定是要毛捣毛捣你。”

  “呀!小丫头几天不见,学会俺们的方言了,会说‘毛捣’俩字了。”格格脸上堆起红晕,西一欧在醉仙楼说了一大堆情话,全山寨都当成范本传诵,搞的山上洛阳纸贵,上茅房都缺纸。

  柳天罡缓过心神,干干的笑两声,“对,对,肯定是!大当家喜欢开玩笑!嘿嘿,这句话听着咋这么耳熟啊!”

  李大孬奇道,“你啥时候听墙根了?”几个头领嘿嘿嘿眯着眼低笑。

  格格脸红到耳根,那是正月十五晚上在盐湖边被军统围困,生离死别之际,西一欧对她说的话,柳天罡在场,当然知道,“哼,蹿你大那蛋,瞎说啥?”

  李大孬被骂惯了,低头还在笑,“口气很那个嘛!嘿嘿嘿嘿!”

  格格怕柳天罡揭穿,接着训李大孬,“啥熟不熟悉,你爹写遗书的时候老娘就在旁边,也是这个口气!”

  “遗书!”柳天罡抬起头看格格。

  “遗书!”白玉米像是明白了,呼的坐正,听着话筒。

  格格脑子一翻个儿,正月十五晚上的一幕豁然在目,自己曾问西一欧,“老爷,临走,嫩还有啥对俺说吗?”西一欧说的就是这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下辈子我还给你洗脚、讲故事!”联想到金沙滩、许八坡,嗡,眼前一黑,身子几欲晕倒,被清香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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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天茂放下父亲,单臂扶地,向西磕头,身后几百冷娃依次跪倒,呯呯呯的磕头声超越了波涛。三百多个鬼子端着刺刀诧异的看着他们怪异的举动。

  西一欧把电台、掷弹筒挪到崖边,这里安全,继续发报,“乖,我走以后,你们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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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哄,冥王岭山头炸了锅!这不是遗书这是什么?

  格格一言中的,喜气变成了悲剧。

  清香呃的一声晕了过去!格格掐着清香人中,张大嘴急促的喘气,“死鬼摊儿,别吓俺,别吓俺!到底咋样了!”

  望天岭上,王小波结结巴巴,“坏事,坏事,不像是演戏!”

  柳秋霞急急的按动电钮,“大掌柜,俺爹、俺哥他们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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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一欧回道,“杨令公头撞李陵碑,柳老爷子血染许八坡!”

  “啊”柳秋霞向后昏倒。石头大惊,“秋霞、秋霞!”

  柳天罡扶着椅子、痛哭,“爹呀”

  格格推开清香,“快,快问他在哪个山头上?老娘要亲自去救!”清香醒过来哭道,“老七死哪去了?”

  王小波惶恐的向马黑子叫道,“完了,完大蛋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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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天茂背起柳万年,一步步移到崖边,梅野惊愕的问道,“柳团长,你要干什么?不要做傻事!”

  柳天茂眼从冷娃们脸上扫过,一个个稚嫩的脸庞还带着顽皮的眼神,心中沉痛,这些十六、七岁的新兵们,多数不识字,甚至很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或者读过一两年私塾,昨天也许头裹白羊肚毛巾、腰缠红肚兜、吼着秦腔小调、手拿鞭子在山坡上放羊,撵着黄牛耕地,挥着镰刀割草,今天听到国家一声召唤,放下农具,走进军营,穿上灰布军装就来打鬼子,他们心里装的是“民族仇恨”,脑子里充斥的是“对国家的忠诚”,在他们呀呀学语的时候,传承千年的奏腔就熏陶着他们小小的心灵,一个“冷”字囊括了“忠、勇、仁、义、孝”,在国家危亡的时候驱动他们前赴后继、挺身而出。柳天茂还清楚的记得,他去年回乡招兵的时候,一说“抗日报国”,远在百里之外的关中子弟光着脚板踩破了血报名,短短两日,一个县就招了上千人。

  柳天茂张开厚厚的嘴唇,“弟兄们,咱们是喝黄河水长大的中国人,愿不愿意跟哥到黄河里洗个澡!”

  “愿意!”又是八百多声。

  “好!跪拜了爹娘、天、地,我们该上路啦!春雨,帮俺把帽子扶正!”王春雨右手打着绷带、左手将军旗插在地上,轻轻拍掉柳天茂军帽的尘土、扶正,坦然笑道,“兄弟!你走吧!额护着军旗随后就到!”

  哈哈哈哈,柳天茂纵声大笑,“弟兄们,临走之前,笑一个!”

  哈哈、呵呵、嘿嘿,八百多个冷娃大笑,笑的成群的鬼子莫名其妙。

  柳天柳圆睁大眼,“宁跳黄河死,不做亡国奴!”

  “宁跳黄河死,不做亡国奴!”八百多个冷娃齐吼,声震宵汉。

  “走!”柳天茂暴喝一声,背着父亲抬腿跳下百米深渊。

  “宁跳黄河死,不做亡国奴!”八百多个冷娃一遍遍喊道,成排成排跳下滚滚波涛,地上的伤兵挣扎着相互搀扶向崖边走去。

  西一欧看的目瞪口呆,太快了,快的自己来不及和柳天茂说句话,眨眼已跳下了三十多个冷娃。

  “柳团长不是这样的!”梅野失声叫道,小林恶狠狠的命令,“上,快上,抓活的!”

  西一欧的眼睛模糊了,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人生最美丽的青春,自己咋总是想着安全第一?咋和人家的差距这么大?现在,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冷娃”之“冷”。啪啪,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按动电钮,“傻丫头,我最后求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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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格哭道,“说,快说!不许说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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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让你们见到我被黄河泡过的身体!”

  “你不会死!不会的!来人,点齐人马!”格格抱着清香痛哭,李大孬预感情况不妙,早已准备好号角,急急吹起集合号。

  轰鸣的黄河水遮掩不住嗵嗵的跳水声,梅野近似于哀求的大叫,“不要跳,不要跳!”小林喊道,“他们疯啦!快拦住他们!抓活的!”

  两百个鬼子端着刺刀冲上去,梅野拔出指挥刀挥舞,“站住!统统站住!”

  梅野双手握刀威严的逼视着准备抓人的日本士兵,“都不许动!诸君,您不觉得他们值得尊敬吗?”

  日本兵们眼望着小林,拿不定主意,小林喝道,“梅野少佐,服从命令!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小林身后跟的三个亲兵挺刀前冲,日本兵们的脚步又动。

  梅野发怒,“八嘎!他们是真正的军人,真正的武士!我决不允许你们践踏武士的尊严!”

  三四个头缠白布的军官望着数以十计的跳崖冷娃,眼神凝重,喝退自己的部下,持刀站在梅野这边,“士兵们,你们今天应该为见到这么多的勇士而兴奋!”

  嗵、嗵的声音悲壮而响亮,几个、几十个冷娃微笑着齐齐坠崖,五六百个日军士兵呆若木鸡,手中的枪在抖动,不知不觉枪口在低沉,呼吸为之停滞,静静的看着崖上的人越来越少。

  西一欧甩甩头,吸口带着黄河水雾的空气,*,这是黄河母亲的爱抚,轻轻的打道,“傻丫头!来不及啦!弹尽粮绝,柳团长带着八百冷娃跳崖了!鬼子离我只有2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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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三个电台旁同时传来惊叫。

  柳秋霞、柳天罡双双昏死过去,片刻失去两个亲人对他们打击太大。

  悲从天降,王小波捶着桌子哭道,“大哥!大哥!别演戏啦!”

  白玉米颤抖的敲击按钮,“快逃,快逃!”。

  西一欧答道,“我一个人打两千鬼子,无处可逃!流氓也是讲职业道德嘀,当烈士吧!”

  “两千鬼子?”白玉米牙关打架,几个头领恐慌到极至。

  格格反而变得镇静,“说,死鬼摊儿,你想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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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弟兄们好好活着,不要出山,不要报仇,答应我,不然我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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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格紧闭双眼,两行热泪晶莹而下,“我、我答应你!还有啥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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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十几个伤兵蹒跚着喊道,“宁跳黄河死,不做亡国奴!”相拥大笑跳下悬崖。

  崖上只剩下了驻旗站立的王春雨和西一欧。

  西北军的军旗在山风中猎猎作响,旗上被枪炮撕烂、被硝烟熏黑的残布铮铮昂立,梅野脸上挂着不尽的惊讶和尊敬,武士刀放下,低头致敬。

  西一欧安详的打下最后一串电码,“清香!我对不起你!格格!爱拉壶油!”

  格格头抬向天,眼泪顺颊滴滴流淌,“爱………拉壶油!”

  西一欧收到信号,在电台上亲吻了一下,“收工!”关上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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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信号了!”

  “没信号了!”

  几个电台旁充斥着惊恐的喊声,噗!格格嘴中一道血剑喷射而出。

  (本席写此章五度修改、九次落泪,壮哉!冷娃!关于八百冷娃投黄河的故事本席取自于百度词条,事情是真事,如果本席写的不好,请海涵!)

第九十八章 义犬
王春雨微笑着,“兄弟,你咋整?”

  西一欧晃晃掷弹筒,“再干一票,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哈哈哈哈,好兄弟!有种!哥帮不了你,自己还要赚哪!”王春雨左手持旗、单腿跪地,向西跪拜,“爹、娘,儿子给您磕头啦!”咚咚咚三响。

  一声“爹、娘”叫得西一欧心里酸楚,人之将死,感情丰富,向东跪拜,“爹、娘,儿子木给河南人丢脸!”

  王春雨抬头远望黄河,“两狼山战胡儿啊”秦腔粗狂、野放,贯透苍穹。

  西一欧看着微黑的苍天,儿时好友大花、小翠、富贵以及宣铁令、美蕙子等人浮现脑海,让他最为遗憾的是至今清香肚子不争气,格格这个疯丫头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傻事?

  “天摇地动”

  西一欧对历史故事耳熟能详,听过“金沙滩”的典故,柳万年唱秦腔的时候他已猜出个*,现在王春雨又唱“两狼山”,不感意外,只觉得平时土儿八几的秦腔现在咋这么好听,“王团副,额来给你来个伴奏!”手指入口,丹田用力,一股长劲的哨声发出。

  王春雨笑笑,挥挥军旗,接着唱,“好男儿为国家何惧死生啊”秦腔夹杂着哨音一唱一和,声传林谷,梅野一众军官、士兵无不动容。

  王春雨唱罢站起,“兄弟!没想到占山的流氓也这么有骨气!哥打心眼里佩服!”

  西一欧抱起电台,“河南人和你们陕西人一样,是讲义气嘀!来世咱们再做好兄弟!”

  “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小林太郎指着西一欧,“快把他的电台抢下来!”

  梅野等人没有动,小林的三个亲兵举起刺刀冲向西一欧,就听山谷下传来一阵大乱,山下的骑兵马匹唏溜溜乱叫,战马分成两侧,一只黑影向山上蹿来。

  王春雨仰天大笑,“兄弟,哥先走啦!”挺起军旗,以旗作枪,扫向三个鬼子。

  西一欧抱起电台扔向黄河,电台变成一个芝蔴点被黄河吞没。拣起掷弹筒,“宝贝、宝贝,这辈子用你立了不少功!让你再立次功吧!”

  抓起筒脚,砸向一个鬼子。王春雨单手持旗,少了一个对手,顿觉轻松,大旗呼呼、缠斗两个日军。

  西一欧功夫实在不咋嘀,小时候打架不吃亏在于善于用石灰、撒辣椒粉;幸好格格指点过他几天心意六合拳,与太极、八卦相比美的心意六合拳不是白给的,是中国三大内家拳之一,上打咽喉下撩阴,狠、辣无比,短短的掷弹筒愣是把鬼子兵抡的后退。

  几招过后,犹如程咬金的三板斧,鬼子发现了规律,长枪立即占了优势,西一欧被撵的乱窜,逃跑神功发威,东一晃西一扭,在山石上蹦来蹦去,时不时拿出挎包里的石块砸两下,气的鬼子兵哇哇叫。

  王春雨军旗所指、戳倒一人,单臂毕竟力孤,身上中了两刀,与剩下的鬼子游斗。

  西一欧跑的欢实,石块很快用完,冷不丁脚后跟一磕,碎石飞向鬼子兵,鬼子兵下意识的一躲,西一欧俯身抓起一把碎土,乘鬼子兵再追时,一把撒过去,鬼子兵双眼被迷,刺刀乱捅,西一欧再踢起一块石头,鬼子兵感到身上吃疼,用力拨拉,西一欧照他钢盔上就是一掷弹筒。

  当,清脆响亮,那鬼子被敲的晕晕乎乎,西一欧绕到他背后、抓住他的挎包狠勒脖子,那鬼子兵被勒的吐着舌头,小林见状指挥刀斜劈西一欧的肩膀,西一欧见势不妙,拽着鬼子兵猛推,啊,那个鬼子的半个胳膊被砍下来,西一欧手里多了一个东西,那是鬼子的挎包,心里一喜,有门,背不住里面还有地瓜雷,非要把小林太郎这个王八蛋炸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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