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掷弹筒手- 第114部分

　　“放了！”几十个士兵叫道。

　　“放就放！来人，放喽！”白靖宇大手一挥，十几个士兵上去放了虎子等百十号村民。

　　几分钟，西一欧和中央军打的火热，白靖宇问，“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知有何打算？”

　　西一欧看看河边的尸体，“我还想回那边打鬼子！”

　　“好！有种！”白靖宇伸出大拇指，“只要兄弟开口，俺能帮上忙的一定帮。那此冷娃俺们也佩服的很，俺睁只眼闭只眼，就让游击队把他们搬上去埋了。”

　　“谢谢长官！”西一欧敬礼，“俺能不能现在就回去？”

　　“这”白靖宇还没答上，朱晶莹抓住西一欧的胳膊，“一欧哥，你别走啊！”

　　西一欧看着茫茫中条山，“我的兄弟在那边流血打仗，俺不能在这儿躲避战火。”

　　“是爷们！”虎子叫道。

　　“是条汉子！”中央军士兵无不赞叹。

　　“咱河南人总算出了个英雄！”

　　白靖宇脸上青筋跳了跳，“好兄弟，俺现在就去找船，你等一会儿！”

　　旁边的士兵提醒，“连长，私自放人渡河是要枪毙的！”

　　白靖宇呸了一声，“去你娘的，老子是送兵上前线打仗，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几个士兵有了连长指示，“中！”“成！”

　　连长很爽快，叫上几个手下找船去了。

　　朱晶莹眼中含泪，“一欧哥，你真的要走了？”

　　“是！”

　　“能不能多呆一天？”

　　西一欧淡淡道，“不能！”

　　虎子拍着西一欧肩膀，“长官，打鬼子要紧，俺送你过河！”

　　“不好啦！不好啦！”身后的小路上传来喊叫。

　　西一欧、狗剩儿头都大了三圈，实在不想听这仨字，山路上跑出来一个村民，“快去看看，八路要杀申队长啦！”

　　“啥？”西一欧、虎子等人无不心惊，“这又咋啦？”

　　那人“嗨”了一声，“说出来丢人！”

　　申志强在村里借鸡，找了两家，都不愿借，倒不是他品德不好，申志强平时借了不少外债，都是资助穷人，关键是他没有偿还能力，好借好还、再借不难，长久赖帐，没人肯借，再者鸡是农家宝，有只母鸡就像是摇钱树，这笔帐谁都会算。申志强只好到外村借鸡，路上越想越窝囊，自己做好事被当成驴肝肺，到了外村，天已亮起，村头一个小媳妇在洗衣服，穿的单薄，申志强酒劲上来，把她当成了朱晶莹，上去亲吻，可把那个小媳妇吓坏了，大喊大叫，引来了村民把申志强抓个现行。

　　申志强当时酒就醒了，醒了也晚了，耍流氓调戏妇女在抗战时是重罪，可巧有个八路军政委在该村养伤，立即召集民兵审问，申志强是当地的名人，十里八乡都认识，虽对那个小媳妇啥也没做成，但破坏军纪，影响极坏，八路军政委当场定案：不杀不足平民愤，开除游击队、押解回村问斩。

　　虎子听后破口大骂，“活该！杂碎！”狗剩儿、嘎子几个虽和申志强自*好，但都是嫉恶如仇的主，这种事没法帮忙，帮了也丢人。骂完了，虎子带上人吆喝着要亲自宰了申志强，朱晶莹吓得快瘫了，“一欧哥，想想办法，救救志强哥吧！他不是那种人！”

　　西一欧忙和留守的中央军打个招呼，带上哟希紧跑慢跑往回赶，赶到村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几百号村民，附近几个村的人来了不少，被调戏的小媳妇一哭二闹三上吊，戏演的十足，引发了村民们的同情心，纷纷咒骂，虎子他们没进村就被唾沫星子快淹死了。

　　八路军政委见事情闹的越来越大，不敢再耽误，否则不可收场，“这种害群之马、不能留！斩！”

　　申志强倒也光棍，“一人做事一人当，俺一时糊涂做的事和游击队无关，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好个屁汉！”一筐牛草扣在头上，随之而来兜头盖脸的全是秽物。

　　申志强满心悲凉，一念之差丧了命，这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无人知，死到临头没一个人替自己说话。

　　“慢！刀下留人！”西一欧从人群中走出。

　　“你是谁？”八路军政委问。

　　“他就是那个跳崖的英雄！”人群中快嘴极多，对西一欧则态度明显一百八十度大拐弯。

　　“英雄来了！”“快看英雄！”村民们仰慕的盯视西一欧。

　　八路军政委一来村里就听到了西一欧的传说，起身让坐。

　　西一欧客套两句，直奔主题，“首长，申志强败坏军纪该杀，咱自己人杀了他还不如让他死在战场上！”

　　虎子和申志强搭档多年，心中恼怒，也于心不忍，“是啊！首长，俺一刀下去他是个死，鬼子杀了他也是死！凭他一身好武艺，不定能多杀几个小鬼子！”

　　申志强挺起胸，“中！西英雄说的对，俺愿意上战场杀鬼子，死到鬼子手里也值！”

　　政委权衡了一下，让他上战场多杀几个鬼子还能给游击队挽回些名声，“可以！但是谁监督他打鬼子？”

　　没人吭声，游击队员人人想上战场，但是不想和这个败类打交道，丢不起人。

　　“让他跟着俺吧！俺马上就上前线！”西一欧再度回答，再度成为焦点，村民们报以热烈鼓掌，“好样的！”“是个真英雄！”

　　政委问申志强，“你愿不愿意！”

　　申志强扬起头，“俺愿意跟着西英雄，杀鬼子！”

　　“你怎么让我相信？”

　　村民们叫道，“是啊！凭啥让俺们相信？”“你要是半路跑了，西英雄抓不住你，咋办？”

　　申志强双臂用力，拇指粗细的麻绳断为三截，西一欧暗叫好功夫。

　　“你想干什么？”政委叫道，同来的民兵拿着刀护上来，“别动！”

　　申志强大叫“要跑老子早跑了！”绳子甩出，缠住刀柄，那个民兵只觉得手上一空，刀已到了申志强手中，申志强将左手摊在凳上，手起刀落，左手小指落地，“这行不行？”

　　朱晶莹吓得退到西一欧背后。

　　政委二话不说，散场，就这么定了。受害人家属对抗日英雄敬重有加，没有异议。

　　事不宜迟，西一欧草草吃过饭，带上申志强、哟希就走，朱大娘、朱晶莹、虎子、狗剩儿、嘎子一路相送，来到黄河边，留守的中央军士兵竟然一个都不见。

　　对岸收尸的日本兵也不见，换成了四五十个伪军在挖坑、准备埋尸，摆上香案、供品，一副祭拜之相，让他们大感奇怪的是，这些伪军在冷娃尸体里找来找去，像是在找什么人。

　　正当十几个人左右观望，哟希对着西南山沟狂吠不止，噌噌噌从山沟里冒出两百多号中央军，“不许动！”“都不要动！”黑洞洞的枪口瞄着他们，白靖宇和二十多个手下士兵被捆绑推搡过来。

　　西一欧脑子嗡了一声，坏事，连累白连长了，上前敬礼，“各位兄弟，误会，误会！”

　　“谁他娘的跟你误会！”两个士兵上去扭着胳膊捆个结实，申志强攥着拳头被枪逼到一边，哟希嗷的怪叫，吓得几个士兵掉头就跑，几十杆枪对准哟希，西一欧喝令退下，哟希乖乖的蹲下不动，吐着血红舌头盯视中央军。

　　朱晶莹和朱大娘嗵的跪地，“老总，抓错人了！抓错人了！”

　　中央军士兵分成两侧，一个团长站了出来，“抓的就是他，怎么会错呢？”

　　西一欧问道，“白连长，咋回事？”

　　白靖宇没说话，那个团长先骂出来，“靠！老子还当是个啥人物，小白，老子平常是咋教你的，这么个半大小子就把你们几十个大老爷们唬的团团转！”

　　白靖宇呐呐道，“团座，他说的是真的！”

　　“操！真个几巴毛！你说，他是哪个部队的？”

　　“这”白靖宇答不上来。

　　“你再说，他的长官叫啥？”

　　“这”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说啥，你都信，真要是混进个奸细，你不把老子卖了？”团长越说越气，拔出手枪点指白靖宇，白靖宇眼睛跟着手枪来回动，汗流浃背，“属下知罪，属下知罪！”抬眼向西一欧，“兄弟，你是哪个部队的，报下番号！”

　　西一欧答道，“俺没番号！”

　　哄，两百个中央军士兵笑昏了头，申志强、虎子、嘎子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英雄是假冒的。

　　白靖宇哀求道，“兄弟，拜托你说事话，行不？”

　　西一欧正色道，“俺真的是14集团军的，俺的部队番号撤销了！”

　　哈哈哈哈哈哈，几百个士兵笑出了眼泪。

　　白靖宇腿直晃悠，“兄弟，你的排长叫啥？”

　　“报告长官，俺没有排长！”

　　哄，几百个士兵一半笑坐在地上。

　　团长拿马鞭凌空抽了两鞭，“肃静！”

　　士兵们才住口，白靖宇苦笑道，“兄弟，你可把俺害苦喽！”

　　朱晶莹哭道，“一欧哥，额相信你，你说实话啊！”

　　申志强叫道，“西英雄，长官问话，你要实话实说啊！”

　　西一欧说的是实话，他当兵开始，就没排长，上来就跟着连长马在前，“长官，俺不是真正的军人！”

　　团长呵呵大笑，“小白，你看，招了吧，他不是军人！”

　　白靖宇气的浑身哆嗦，“你、你、你，唉！”

　　虎子默然，“我早就对他的身份怀疑了！”

　　狗剩儿说，“怪不得他懂土匪黑话！”

　　朱晶莹哭道，“一欧哥不会骗咱们的！”

　　申志强叫道，“西英雄，俺相信你，你把话说清楚啊！”

　　西一欧大声说，“团座，俺是第14集团军的荣誉士兵！”

　　“哈”团长一怔，继而哈哈哈哈大笑，“荣、荣誉士兵！你、你太会逗乐了吧！”

　　几百个士兵再也憋不住，笑的前仰后翻，实在不敢想，一个堂堂连长上了一个骗子的当，白靖宇气的已说不出话。

　　团长笑岔了气，指着旁边的副官，“好，好，今儿、今儿老子也授予他荣、荣誉士兵称号！”

　　哈哈哈哈哈哈，几百个士兵鼻涕眼泪一大把，狗剩儿、嘎子几个脸色难堪，这个英雄形象一落千丈。

　　副官悄悄说，“团座，14集团军确实有两个荣誉士兵！”

　　“哈”团长如演戏般收住笑声，“啥？真有这么回事？”

　　副官悄悄耳语了几句，团长脸色大变，“住口，都他娘的住口！”

　　几百个士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慢慢收声。

　　团长正儿八经的看看西一欧，“小子，你们连长叫啥？”

　　“马在前！”

　　“营长？”

　　“葛大根！”

　　“团长？”

　　“宣铁令！”

　　“旅长？”

　　“罗涛！”

　　“靠！”团长汗嗖嗖的流，“错了，抓错了！松绑，快松绑！”年轻的士兵不知，有些老兵已从一连串的名称中听出玄机，同属一个战区，很多事情是共享的。

　　两个士兵还在纳闷，团长上来一人给一脚，“奶奶的，谁让你们绑的这么结实！”

　　拔出匕首把绳子割断，戏剧般的变化，让中央军士兵和游击队员惊愕不已，这个黑衣小子身份实在可疑。

　　团长双手握住西一欧的手，“兄弟，对不住，对不住，嫩别往心里去！”

　　朱晶莹破啼为笑，“一欧哥，他没骗俺们！”

　　白靖宇来了精神，“团座，冤枉啊，冤枉！”

　　马上有人给他松了绑。

　　团长叫道，“你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让老子差点当罪人，冤枉个屁。”白靖宇嘿嘿嘿笑起来，已没人再埋怨他。

　　（注：在写800冷娃投黄河时，起点有个朋友骂本席，说本席把800冷娃写死了，没有血性，原话基本上就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都不知道？八百老爷们自杀干鸡毛，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死在冲锋路上。八百人怎么也能干掉30至50鬼子吧，要是人人都自杀国家也该完了！

　　本席的回答是：你他娘的说的是个屁，傻比！他们手无寸铁、为了保护百姓，那叫有仁有义有血性，全照你他妈的说的，就不叫中国人？”

　　那个朋友仍有话：鬼子历来都兴把老百姓赶到队伍前头当靶子，西北军不会不知道，他们八百多老爷们的命比一百多老百姓的命值钱多了，俺说呀，他们没血性！”

　　本席的回答是：靠！你他娘的有血性去把靖国神圣炸了！尽几巴卖嘴！你他娘的只要去靖国神圣前喊一嗓子，‘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老子不但算你有血性、而且名字倒着写！）

第一0三章　重逢
白天渡河是违反军规的，团长有的是办法，亲自陪着西一欧、申志强向西而行，往西十里有个隐蔽的渡河点，嘴里全是对宣铁令的敬重，都是中央军出身，谁不夸自己的兄弟？

　　河边，虎子狐疑的自语，“他到底是谁？”

　　嘎子更是不解，“他为啥懂黑话？”

　　狗剩儿糊涂，“中央军咋和他称兄道弟？”

　　更多的人在说，“有关系好办事啊！”

　　山尖上，朱晶莹喃喃道，“他还会回来吗？”

　　朱大娘道，“孩子，他是个干大事的人，是等不回来的！”

　　“姑，那额也要过河！”

　　“傻丫头！过了河有什么用，他不知道那天的事！”

　　朱晶莹扑倒在朱大娘的肩上，“那额咋办？额木脸嫁人啦！”

　　“孩子，你还小，很多事可以做，过河吧，找你哥！”

　　“看，对岸来了好多黑衣人！”嘎子眼尖，叫道。

　　十几个游击队员机警的扑倒在草丛中，对岸出现了惊人的一幕，四五十个伪军消失不见，河边来了少说有三百个黑衣人，上百挺机枪密密麻麻的架在山梁上。

　　“靠！这么多机枪！”嘎子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机关枪。

　　“操！还有掷弹筒！乖乖，二三十个呀！”虎子见多识广。

　　“日！冲锋枪、三八大盖、中正步枪！好多枪啊！人人都有枪啊！”狗剩儿眼珠子快掉下来。

　　看着看着，百十个黑衣人放下枪支冲起河里摸索，几个头领模样的人在冷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