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窘的一惊一乍,“哥,嫩拉啥油?”
西一欧郑重道,“爱拉壶油!俺们学堂的杨先生他老婆在美国喝过洋墨水,杨先生在德国留过学,俺经常偷看他俩谈话。杨先生喜欢单腿跪地向他老婆说‘爱拉壶油’!”
清香被逗的咯咯直笑,“那是啥意思啊?”
西一欧歪歪头,“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好词。正月十五,我在运城抱着格格走路,也看到一个男洋毛子跪着向一女洋毛子说爱拉壶油。那个女洋毛子一听,高兴的不得了,估计是个很好的词!奶奶的,美国人可能缺油,俺听他们老是说‘油啊屁个(you are pig)’‘好啊油(how are you)’等等,说话常带‘油’字。不管他们,来,把头低下!”
清香弯下腰,西一欧把大红牡丹插在她头上,阳光明媚、蓝天白云青山,把清香饰的跟花中仙子似的,看的西一欧心痒难骚,在她颊上深深吻了一下。
“呀!不怕羞?”清香赶紧让开,紧张的向四周察看,被西一欧捉住腰,温馨地偎在他肩上,“放心吧,木人!”
良久,清香幽幽道,“哥!不知道大姐现在咋样?”
西一欧叹口气,“我天天牵挂她睡不着觉。我总觉得她就在咱们附近!”
清香心里忧虑,“俺就怕她跑到运城,遇上鬼子。”
西一欧疼爱的搂紧清香的腰肢,不自主的把手探进怀里,“凭她的功夫,遇上鬼子也不怕。我就是怕郑三山这老小子卖国。”
“听说他投靠日本人了!”清香小道消息不少,好歹也是个二夫人。
“是啊!不过凭我直觉,他不是真正投降,而是忍辱负重,等待机会报仇。”
清香点点头,她相信丈夫的话,这世上她只相信丈夫一个人。
“黄家驹这小子,真木骨气,手下有一百多号人愣是被逼的东躲西藏,他爹义盖云天,名声全让他小子败坏了。换了我,老子就回到运城,也来个忍辱负重,拉上郑三山,就像咱打炮楼一样,狠狠的折腾小鬼子,替老百姓出气,死也当个英雄。”
格格眼光闪烁,侧起耳朵。
“哥,说那么远干啥?俺最担心大姐了。”清香小声啜泣。
西一欧松开手,折了几根花枝编成环,在花中乱拔一气,插在环上,编成漂亮的花冠。
清香笑问,“老爷,你自个戴哪!”
西一欧摇头,“我这个花环是送给格格的!”在花环上面猛吸一口,走到断崖前,大声呼喊,“格格,你好吗?”
山谷里远远传来回音,格格你………好………吗………
格格在西一欧脚下两米的地方紧闭双目、热泪翻涌。
笨蛋西一欧怕掉下崖、后退两步,运足力气,单手作喇叭状大喊,“格格爱拉壶油”
山谷里接着传回,格格爱拉壶油………
格格睁开双眼,真想蹦上去踹他两脚,小硒鬼,老娘就在你脚下,你咋不低头看看?可是理智让她打消了念头。
西一欧猛的把花环抛向山谷,转身拉着清香下山,“这儿太伤感啦!走!祭拜冥王去!”
一条软鞭无声无息划出,把花环卷住,格格捧着花环双肩颤抖,泪水滴在花上,强忍着不出声。
西一欧走后,从山石后走出两人,石头和柳秋霞,石头约柳秋霞来赏牡丹。
柳秋霞吉吉呱呱笑弯了腰,“大掌柜太能忽悠了,也就能糊弄住二夫人。”
石头虚心请教,“难道美国洋毛子不缺油?那拉壶油干啥?”
“缺啥油呀!俺在太原学过几句英语。”柳秋霞低头闻闻花香,“别的记不住,这一句太好记了。是洋毛子求婚时最爱说的,意思就是我……我很……中意你!”脸上绯红,蹦跳穿梭在牡丹花里,兴奋的呼叫,“太美啦!”
一转身,石头双手捧着大把的牡丹,单腿跪地,“秋霞,爱拉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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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当天才遇上流氓
赵章成成了西一欧的大红人,就差做梦喊他的名字了。
赵章成看着三十里长的铁轨堆满二十多个坑道哭笑不得,真他妈壮观!王三炮以前是铁匠,被西一欧抓壮丁当了赵章成的助手。愁眉苦脸,啥年月才能把铁轨炼完啊!
做地雷的工艺不复杂,材料齐出活快,赵章成拣简单实用的绊雷和踏雷教给土可拉,西一欧不闲着,命令白玉米拿着照相机跟在赵章成屁股后面*,万一专家走了,没人会干瞪眼。赵章成笑笑,不吭声,闷头苦干。
这几天,西一欧开了眼,对军工方面的知识如火箭般提升。但是赵章成想早日回部队筹建他的军工厂,干活的时候不愿多说话,只能在吃饭的时候切磋。西一欧遇到这个军工鬼才,哪有放过的道理,变着法敲打,非要把他脑子里的知识榨干,过了这村就木这店喽。
偷闲的时候,西一欧让土可拉拿着掷弹筒显摆山上的实力,地瓜雷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尽是瞎打,赵章成听着地瓜雷乱炸,心疼不已,不仅如此,外面成排成排的步枪声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一问王三炮,说是山上兄弟练枪,赵章成忍不住去找西一欧,“我说西老乡,你山上的货够多的。俺们部队一个士兵才10发子弹,打仗的时候才能用。听你们的枪声,训练一天都敢整三五十发子弹,太无耻了吧!”
西一欧唉声叹气,说手下人不争气,光费弹药练不出成绩,还装模作样训土可拉瞎放掷弹筒,土可拉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解释说掷弹筒不好瞄准,打多了才出经验。
赵章成安慰土可拉,“西老乡,怨不得老四,他还是个孩子,木啥经验。我去想想办法。”
到了晚上,在酒桌上送给西一欧一个扇形小木盘,上面简单的标了四个角度:0、45、90、135、180,每隔10度标有黑点,木盘正下方钉有细棍可以插在土里。土可拉问这是干啥。
赵章成嘿嘿笑道,“这是我的新发明,对你们有用。掷弹筒没有标尺,很难瞄准。试试这个,用的时候,把罗盘插到地上,再把掷弹筒放到罗盘中间,先打一发定位,如果偏差,可以根据刻度调整,比你们拿着炮筒瞎打强多了。”
原理很简单,听的西一欧直蹦,“靠,太实用了。老赵,你们部队肯定装备了不少掷弹筒吧?”
赵章成苦笑,“俺们部队人多、物资少,日本人的掷弹筒工艺很精良,里面的膛线需要用紫铜制造,俺们一穷二白,战士的子弹都舍不得用,打出的子弹壳都要回收,哪有紫铜造掷弹筒?一个师大炮平均不到两门,平常一个营能分一门迫击炮都当做宝贝。哪像你们要啥有啥。穷日子穷过,为了提高效率,俺们精力主要放在生产子弹上,少造一发迫击炮弹就能多造28发子弹,像你们用的地瓜雷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东西,唉,可遇不可求啊!”
西一欧听赵章成把数字精确到极致,如同看到神仙,“不会吧?这么精打细算?”
“就是,太穷了吧!”土可拉有点不信,他跟着大哥,动不动就是成排、成连、成旅的缴获物资,大洋发着如流水,听到八路军炮兵军工主任这样诉苦,觉得不可思议。
“老四,你看俺像骗你们的人吗?”赵章成接过西一欧递上的香烟,舍不得吸,“就说你们打靶吧!俺们子弹可金贵啦,首长要求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普通战士每人10发,团级干部手枪弹才有3发。”
西一欧像是看到外星人,眼珠子已凸的不能再凸,“才3发?”
赵章成看他不相信,拔出自己的手枪,打开弹匣,里面果真是三颗黄澄澄的子弹,“两颗是打敌人的,最后一颗是留给自己光荣用的。像你们这样天天练枪浪费子弹,非把俺们首长气吐血。练枪有诀窍,虽说是神枪手是子弹喂出来的,但打仗的时候讲究沉着、冷静,咱说着不累,到了战场上,大炮一轰,新兵双腿发软,哪还能沉下去?”
西一欧把香烟点着,诚心请教,“啥诀窍?”
赵章成收起枪,慢悠悠吸口烟,“很简单,平时把枪当成自己的亲兄弟,走着、睡着都要把它带到自己身上,学会拆解枪、了解枪的构造、掌握枪的特点、熟悉枪的脾气,开枪时候不要想一定要打住目标,深吸三口气,气息立刻调匀,枪顶紧肩膀、扣扳机时力道均匀,命中率一下就上去了。”
“中!”西一欧敲着土可拉脑门说,“你看看你,这么好的师傅在身边也不请教,回头拿两条烟好好孝敬孝敬。”射击总教练周福海枪法好、口舌笨,属于能干不能说的那种,好在中条山的流氓以前都是土匪,枪法本就不弱,经过三个月强化训练,说不上个个是神枪手,也能白天打鸟、晚上打香头,天天数以千计的子弹打出去,让西一欧也是心疼不已,为了让新加入的人马快速上路、迅速投入战斗,他绞尽了脑汁,鬼子实在是太厉害了,六天打下了五个县城。
“好嘞!师傅。”土可拉心里开怀,大哥真有一手,老赵太善良,一骗就吐真言。
于是土可拉师傅长师傅短,大献殷勤,赵章成得了刘bc命令,也悉心教授,两天功夫,土可拉做的第一颗地雷下线,一举成功。
王三炮做的护甲样品也出炉,分为两种,每种都是四块,轻的共16斤挡不住子弹,能挡住弹片;重的共有48斤,能挡住普通子弹,就是穿的太费劲、跑动不灵。赵章成基本满意,西一欧命令各做50套试用,王三炮听说才50套,终于露出笑脸,真要是做500套,人非得累死。
赵章成总掂记着归队,一心想回去,西一欧耍尽无赖想留住,他的车间每天才能产80颗雷,离守山的要求远着呢。
赵章成于是又加造生产车间,铁雷费时费物,又教土可拉做石雷,中条山啥都缺,唯独不缺石头,这样一天下来可以产500颗石雷,威力小了点,不过正合西一欧心意,他心眼鬼着哪!
为了能留赵章成这个鬼才多呆几天,西一欧决定打一个“大胜仗”让老赵开开眼,“我嘀水啊,跟俺去跟鬼子干一仗吧!”西一欧天天吆喝“如鱼得水”,他是鱼,赵章成是水。
赵章成听到打仗双眼冒绿光,自从管了军工,很少能到前线,远不如当炮兵营长时过瘾,“中!”
西一欧一看有门,忙添油加醋,“俺们山寨平时光开山种地,拿着好枪也不会打仗,请老乡帮个忙,这次由您指挥,俺当副手,打个漂亮仗!”
赵章成听说自己能指挥,脸上笑出皱纹,“中!中!”
西一欧真诚的请示,“您看需要多少人手?”
赵章成不假思索,“你们久不打仗,不知道鬼子的厉害,咱们去骚扰骚扰就行,带一个排吧!”
“中!”西一欧答应,一会儿功夫,叫来30个黑衣骑兵,个顶个精神抖擞,全是棒小伙,十支中正步枪、十支三八大盖、五挺捷克机枪,土可拉带着四个人背着新制的地雷和一门迫击炮。
赵章成接过西一欧递上的捷克机枪,额头兴奋的放光,“好枪,好枪,这次打个伏击,肯定能缴获不少东西!呵呵呵呵!”
西一欧神秘的向四处张望,压低声音,“老乡,有个事跟你商量。”
赵章成看他小心翼翼,觉得有内情,侧过耳,“啥事?”
西一欧又四处观望,“老乡,这次行动一定要保密。我老婆是个母老虎,怕我打仗受伤。石头、赵紫光、周勇他们都是胆小鬼,从来不敢和日本人打仗,要是知道咱去打鬼子肯定阻拦。”
赵章成听了紧张起来,“那这仗不打了?”
西一欧更低的声音说,“打,肯定打。只要你保密,别泄露出去,行动一切由你指挥。”
赵章成挺起胸膛,抱紧机枪,“中!中!中!一定保密。”
西一欧悄声向三十个人宣布,“今天打仗弟兄们一律听赵主任的命令,明白吗?”
“明白!”三十个人压低嗓音回答。
赵章成紧张兮兮的上马,“出发!”
三十二个人打马下山,在山口碰到石头、柳天罡巡逻,西一欧让赵章成赶快躲进身后的人群,赵章成低头藏的严严实实。
石头老远喊道,“大掌柜,干啥呢?”
西一欧若无其事的回话,“我巡巡山,木啥事!”
石头眼神有些异样,“巡山还带这么多家伙?”
听的赵章成心提溜多高。
西一欧干咳一声,“鬼子快来了,安全第一。一会我就回来。”
“天快黑了,早去早回!”柳天罡关切的询问,他现在已正式入伙。
“好嘞!”西一欧挥手,几十个黑衣人冲出山谷。
等他们消失在树林,石头、柳天罡笑倒在草地上,石头拔下一根嫩嫩的青草芽,放入口中嚼起来,“老赵又被大掌柜算计喽!”
柳天罡依样效仿,咬住草头,“当天才遇上流氓唉,只有挨坑的份!”
石头看看怀表,双手一拍,从小山后跑出几个骑兵,“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骑兵齐答。
“兔子给给!”
带着柳天罡上马冲出山谷。
赵章成骑着高头大马非常威武,路上鬼兵不断接应、通报消息,让他对西一欧的领导能力颇为赞赏。
晚上九点,西一欧等藏好马,在鬼兵的指引下来到庙前镇外趴下,镇口灯火明亮,叮叮当当,鬼子抓了几十个民伕正在修炮楼,不时有小队的鬼子、伪军在巡视。
夜,明月当空,小风刮在脸上不觉得冷,西一欧才想起,吹面不寒杨柳风,春天到了。中条山从西向东,不停的传来各式各样的枪声和爆炸声,白天是鬼子的天下,晚上是八路军、游击队、牺盟会、决死队的天下,甚至连西北军和中央军都派出人马报复。庙前镇属夏县管辖,在运城东约30里,是中条山流氓最边缘的地盘,各路军队和地方武装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所有中条山的地盘里都静俏俏,不越雷池一步。
赵章成拿着望远镜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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