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O窸窣窣地从怀里摸烟,一听两个人的话音,肖锋一直犯难的心嚯地一展,眼前这两个人说的竟然是中国话,原来是俩汉奸。
肖锋顿时计上心来,眼看着余下的那几个人渐渐走远,他屏住呼吸,开始踮着脚尖,一点点地向着两个汉奸摸近,而肖青山则躲在另一处黑影里,他负责观察,一旦那几个人发现,他就从另一处下手,以侧应肖锋。
就在靠近两个人的时候,肖锋一个漂亮的“击腰锁喉”,这一招出得太快,迅雷不及掩耳,以至于对方还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已被放翻在地。等回过神刚想喊,可已经被肖锋死死卡住,成了干张嘴说不出话的哑巴。另一个吓得一怔,刚想喊救命,肖锋接着单掌出击,随后由掌变拳,咚的一声正击对方太阳穴。肖锋毕竟是个练家子,出手自有分寸,这一拳下去,那个倒霉蛋当场就倒地晕厥。肖锋一翻手,扳了怀里这位的脸,低语道:“龟田在哪个屋里住?”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章 血海深仇(7)
怀里的汉奸还想死扛,“我不知道啊。”
肖锋的手随之一紧,那人的喉结处就咯吱了一声。“说不说,不说,我一用力,你的喉头喀吧一下就会粉碎,你信不信?”
那人就哎哟哎哟地痛,“爷,你放了我吧,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说着就伸手一指,“顺着这排房子往前走,到了第二个胡同,往右拐,第二个屋就是,龟田队长就住那儿。”
肖锋一松手,那人疼得哎哟哎哟着用手直揉喉结,肖锋说:“在我干掉龟田之前,只有再委屈你了。”说着,一个曲肘出去正中那人右太阳穴,那人当场又昏倒在地。
肖锋跟五伯按那汉奸指的路,借着夜色的掩护摸到了龟田住的那间房屋,屋里的龟田已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熟,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夜他的死期已到,他更没想到,竟会有人这样不畏生死,敢闯进他这个五步一岗七步一哨的阎王殿,取他性命。
干掉龟田的整个过程,肖锋处理得极其神速。
门从里边插着,正是晚春初夏,窗户敞开着,那窗户距地一米多高,等观察了周围的情景以后,四下正值空当,无人走动。
肖青山说:“要干得快点,进去以后,出手要快,争取一招致命,完了快速离开,以防夜长梦多。”
肖锋又透着门缝看了看屋里,做到了心里有数,后退了数步,一个助步,忽的一个前扑,整个人立时腾空,犹如轻猿一般,从窗户一穿而过,落入屋里,竟又落地无声,屋里那张八仙桌上放着一根红色的大蜡烛,夜风里,红烛摇曳。龟田这个毕业于东京帝国士官学校的日本军人的确也不是个平庸之辈,那种军人特有的警觉使沉睡中的他竟直觉到了灯影里的异常,于是就在肖锋落地的瞬间,龟田竟猛的一个转身,忽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多年的军旅生涯使他练就了一身的沉稳与凶狠,在惊醒的刹那嘴上喊着“八格”的同时,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抓桌子上的短枪。说时迟那时快,他快,见到仇人恶从胆边生的肖锋出手动作更快,从地上一个“飞龙搅柱”,跟着就是“燕子摆尾”,一脚正中龟田的手腕,龟田手一软,缩了回来,紧接着就要取墙上挂着的那把钢刀,刚一落地的肖锋,就势一个“双风贯耳”,直取龟田。已抓刀在手的龟田来不及抽刀,就条件反射地把带着刀鞘的钢刀一举,企图挡住肖锋的双拳,以护自己的头部,不曾想,肖锋竟在就要挨到龟田头部的一刹那,竟猛地收招变拳为掌,就势一把抓了刀把。当啷一声,刀锋出鞘,已握刀在手的肖锋,跟着就是个“横劈华山”,那刀,背厚刃薄,刀面上刻着双龙戏珠,在烛光里闪着寒光,锋利无比,手起刀落,血竟溅起半尺来高。
再看龟田的人头犹如皮球一般飞出一丈*,在地上又滚了老远。
龟田尸首分家,气绝身亡。
母亲和小凤、乡亲们的仇也终算报了。
情知此地不宜久留,肖锋丢了钢刀,回身一纵,跳出屋外,跟五伯两个人刚一转身想跑,从东边突然赶过来一伙日军,这些日本兵,边跑边哗啦啦地拉着枪栓,嘴里还叽里呱啦地着喊着什么东西。不消说,一定是刚才那两个汉奸醒了跑去报告了。
不好,萧青山一惊,拉了肖锋又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可来不及了,左边又一伙日军举着火把赶了过来,一时间,整个镇公所大院里脚步杂沓,人声鼎沸,火把通亮,肖青山肖锋两个人趁四面围敌还未合拢之际,朝着一黑影处猛蹿了过去。
第二章 血海深仇(8)
叭勾,随着一声枪响,霎时,枪声大作,无数个撕裂了空气的子弹呼啸而至,一时间密如爆豆,在肖锋两人的身旁,脚下,头上,耳边嗖嗖而过。
后边的追兵也尾随而至,情势一下子变得险象环生,危机万分。
黑影里,肖青山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脚,突地一个脚下不稳,人摔了半丈开外。“五伯。”慌乱中的肖锋一怔,忙着去扶地上的肖青山。没料想,就在他一弯腰的刹那,一发子弹飞了过来,正中肖青山的右臂,当时肖青山就感觉胳膊猛的一凉,接着就是钻心的疼痛,血瞬间就出来了,把上衣给渍湿了一片。
肖青山说:“快,上墙头。”
说着一个箭步向着院墙蹿去,肖青山的功夫不是白练的,人虽中年,动作还是麻利得不行,只一眨眼的工夫,就蹿到墙边的一个半人高的砖墙上,双手就势一搭墙头,随即拼命向上一撑,可臂膀上毕竟受了伤,一用力,伤口一阵剧痛,身体就一个栽歪,后边紧跟的肖锋眼明手快,一抬手掀了肖青山的双脚,向上一托,这时候后边的一个日本兵就追了上来,一伸手抓了肖锋的肩膀,肖锋人没转身,甩手就是一个后摆拳,正打在那个日本兵的左腮上,鬼子兵未及防备,哎哟一声,脱手向后一仰,一屁股蹲在地上,肖锋借势一蹬砖墙,奋力向上一蹿,噌的一下,几乎跟肖青山同时蹿上了墙头。
两人一搭手,正欲从墙头跳下去,嗖的一声,黑暗中又一发子弹打了过来,正射中肖青山的后心窝,当时肖青山就感觉被人从后边猛地推了一把,脚下一软,整个人跟着就是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倒下去,幸有肖锋及时相扶,“五伯,你咋了?”
肖青山说:“我被子弹捞到了,锋儿,估计你五伯这次是逃不出这场劫难了,恐怕要栽倒这帮孙子手里了。”
肖锋说:“不会,五伯。”说着,一拉肖青山,两人就跳到了墙头外边,受了重伤的肖青山几乎要昏厥过去。
“五伯,来,上我背上,我背你跑。”
说着肖锋就要把萧青山往肩上揪。
肖青山一推,“算了,锋儿,听五伯一回,你不用管我,反正龟田那王八孙子也叫咱给干掉了,咱的仇也报了,听伯的,你赶快跑,咱俩能跑一个是一个,犯不着两人都叫狗日的给捉了。伯都活到这份儿上了,死活都没多大意思了,关键是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没干过,你得好好活着跑出去,给咱老肖家保住个根儿。”
这时的院墙里已乱成了一团,日本兵们气急败坏的喊声和手电筒狂乱的光柱,使这已经很深的夜晚变得骚乱不安,已经有人开了大门,绕过墙根追过来了。
情势危急,肖锋不由分说,一把将肖青山揪到背上,“你别说了,伯,就是死咱俩也死一块。”说着,一猫身,就钻进了墙外的玉米地里。
雾气很大,玉米稞上的露水把两个人的衣服全部打湿了,玉米长得又高又密,并且已结了棒子,把玉米地遮得漆黑一片,走在里边人根本看不到半尺以外的东西,肖锋背着五伯跑起来就感觉到特别吃力,一不小心就会被玉米稞给绊倒。为了不伤到五伯,肖锋只好一只手托着肖青山的屁股,一只手向前伸着,像瞎子摸象一样艰难前行。露水汗水血水搅合在一起,把肖锋的衣服弄得黏糊糊一片,贴在背上,难受无比,但他已无暇去顾及这些感受,他感觉到了,背上肖青山的呼吸已经变得很微弱,为了能让五伯坚持住,不至于昏迷,累得气喘吁吁的肖锋还要不停地跟他说话,“五伯,你再坚持会啊,咱马上就走出这块玉米地了,我一会就能寻家医院给你包扎,你肯定没事的。伯,伯,你听到了吗,啊,你挺住了,伯,听,你听到了吗?”肖锋的声音喊着喊着就发飘了,他真的担心五伯死去,因为在这个世上,除了五伯,他已没有第二个亲人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没有了亲人,有很多事,他真的还不知道应该去怎样面对。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章 血海深仇(9)
肖青山终于说话了,声音很低,“放心吧,锋儿,伯一时半会死不了的,伯命硬着呢,当年跟你爹闹义和团那会儿,那长毛子的枪多快啊,伯还不愣没叫他们给扎死吗?”
肖锋就流着眼泪,呵呵地笑,“嗯,伯,你还壮着呢,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再挺会啊,伯。”
走着,走着,肖锋忽然停住了,眼前出现了一条小路,路面斜歪着向东南延伸,肖锋驻足,回头向着镇公所方向看,日本兵的喊叫声和那些狂乱的灯光已变得遥远和虚无。
肖锋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就上了小道,牙关一咬,脚下加力,向着东南方向猛跑。
几分钟后,就上了一条东西大路,路上很安静,看来日本兵没有追过来。
几近昏迷状态的肖青山突然说:“锋儿,这是朝哪方向走呢?”
“朝东,伯。”
“哦,这么说,伯认出这道了,你现在顺着这条路直走,别拐弯,约摸走出半里路,有一个村,叫马家坡,那里有一个给人看病的先生,姓龚,伯跟他平日有来往,咱投靠他去。”
等到到了马家坡,肖锋按着五伯的指引,终于摸着黑找到龚先生的时候,肖青山人几乎快不行了。
肖锋一边喊着伯,一边用手不停地狠狠地击打着龚先生的大门,睡梦中的龚先生终于被这深更半夜砸明火似的敲门给吵醒了,等龚先生披着衣服开门一看,叫眼前的情景着实吓了一跳,肖锋没等龚先生让,就一头拱进了屋里,“先生,先生,救命啊,救救我五伯啊。”
借着油灯,当睡眼惺忪的龚先生瞅出来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人竟是肖青山的时候,龚先生惊得半天没有说话,“青山!”
从肖锋语无伦次的述说中,龚先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叫起了自己的儿子,帮着肖锋把肖青山抱到床上,一阵忙乱的折腾之后,龚先生那张冷峻的脸,终于变得冰霜一样,他说:“晚了,青山不行了。”
肖青山因子弹伤到后心,失血过多,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肖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等他终于确信五伯已经死了时,他真想号啕大哭,可一想到这夜深人静,这样一哭肯定会传出老远,外边那些日本兵还在搜捕他们呢,肖锋只能压抑着哭声,一任泪水在脸上纵横流淌。一天内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这一致命的打击无论如何超出了一个刚刚才二十岁的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可铁的事实告诉他,他的母亲,凤儿,还有他的五伯的确离开了,龚先生只能无力地劝他要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天亮的时候,肖锋在龚先生和他儿子的帮助下,在马家坡的后山坡上埋好了五伯,在坟前肖锋磕了三个响头,“伯,你在那边跟凤儿,跟我娘,都好好照顾好自己吧,我也要走了,我也不知道我下一步能去哪儿,只是你放心吧,跟小鬼子这仇我迟早会替你们报的,从此以后,见一个鬼子,我就杀一个。”
就这样,无家可归的肖锋,换上了龚先生儿子的一套衣服,打了包裹,背了五伯留给他的那把刀,告别了龚先生一家,扒上了一辆过路的火车,开始了他的流浪生涯。
肖锋没有车票,他就在火车上不停地走动,以此来逃避乘务员的票检,可最终还是没有逃掉,被抓到了。
乘务员是一个男的,长得很不面善,说话也冲得不行,“嚯,你票呢?”
肖锋一脸尴尬地说:“我没有。”
“没有你怎么上的车?”
肖锋也老实, “我半路扒车上来的。”
乘务员一听就火了,“嚯,你扒上的,你从哪儿扒上的,你现在立马给我从哪儿下去。”
肖锋也来气了,“你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唉哟,你还怕死啊,怕死你敢火车开着就扒上来,别说了,补票。”
肖锋说:“我没一分钱,你让我怎么补?”
乘务员说:“你没钱还倒有理了?”
两个人正纠缠的时候,列车长过来了,是一个女的,四十多岁,她说:“怎么回事,吵什么呢?”
乘务员说:“这小子没买票,车开着,他愣扒上来了,我一叫他买票,他还有理了。”
列车长看了看肖锋一眼,说:“你跟我来一趟。”说着就转身,拨拉开很多看热闹的乘客,“大家都坐座位上去,来来,让让。”
到了车长室,那女的摘了帽子挂在挂钩上,转身指了一下座位。
肖锋刚才叫那乘务员一吼,情知自己理亏,就没有敢坐,而是很拘谨地站着。
女车长说:“你哪里的?”
肖锋说:“山东的,我家叫日本人给占了。”
女车长说:“你准备去哪儿呢?”
肖锋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可一想,如果自己不说个地方,人家肯定更生气,于是说:“我这就到了。”
女车长说:“保定吗?”
肖锋想,保定可能就是下站的一个县城,就点了点头。
女车长说:“那好吧,你哪里也别乱走动了,就坐这儿吧,到了保定,我叫你,你坐着吧,我还有事。”说着,就拿了帽子走了。
保定到了,肖锋向女车长道谢,下了车门,刚走了几步,那女车长却把头从车窗里探了出来在后边喊他,肖锋就折了身跑了回来。
女车长把手伸出来,递给他一个皮包,说:“小伙子,这个你拿着,当下兵荒马乱的,你的亲戚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保定,你拿着吧,这些钱对你或许有用。”
肖锋起初无论如何不要,那女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