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望着即将天黑的窗外。梁月和梁建也不解地面面相觑。
“这么说,那个叫曾祺的应该是曾凯的孩子。他不是只有一个比
梁建还要小的多的女儿吗?怎么没听说他还有一个和梁建相仿年纪
的儿子,还和梁建长的很相像?而梁建和你又是十分相似的。”杨芝疑惑的问。
我知道杨芝的这些问题都是在询问我,而我又如何向她解
释呢!只是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夜的情景:岚兴莉用自己
的身体换回了曾凯的一条命,那件事,我一直都耿耿于怀
,我始终是隐瞒着杨芝,然而,事到如今,我又如何去面
对更糟的事。
那天我亲自到曾凯家登门拜访,目的就是想弄清楚这一切。曾凯不愧是大资本家,客厅布置的冠冕堂皇。
“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就想问问你,”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曾凯,“你有儿子吗?”
曾凯简短的说,“有。”
“他不是你的儿子吧!”
“我们十多年难得一聚,何必要谈这个?”
“你回答我。”
“既然我说有,自然他是我的儿子。”
“是吗?我看未必。”
“你想如何?”
“把他叫出来,让我看看。”
“对不起,他不在倾城。”
“你不要在我面前撒谎,我知道他在这个屋子里。”我提高了嗓音,“把他叫出来吧!”
“他不会见你的。”
“怎么?心虚了,他明明是我的儿子,对不对?你厚着脸皮把他藏起来!”
“他是我儿子,我凭什么藏起他。”
我心一急,拔出身上的手枪,指着曾凯的头颅,“把他交出来,我今天必须确认一下。”
“放下你的枪,梁金国。”岚兴莉从楼梯上下来,吼道。
“我必须确认,否则我不会罢休的。”我道。
“好,我告诉你,”岚兴莉平静地说,“他是你的儿子,但是现在不是了。”
“兴莉,不要说了。”曾凯想制止却来不及。
“凭什么现在不是,既然是我的,我就有资格带走他。”
“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的。”曾凯上前一步,说。
“那就试试。”我激动的想开枪。
岚兴莉站在曾凯的前面,挡着我的枪,“你要开枪就开。”
我苦笑不已,岚兴莉再一次让我妥协了,“曾凯,你不觉得你活的很失败吗?每次都要女人救你。”
那天我没有见到我的儿子,我相信我会把他抢过来的。回到家中,已经是傍晚了。
杨芝分明猜出个大概,气愤得不作声。
晚饭过后,杨芝脸色有些难堪,很快就回了房间,我坐在
一旁喝着茶,默默地注视着她。
“曾祺是我的儿子。”我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我知道。”杨芝的话冷淡。
“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
“我真蠢为什么我会一心想嫁你?”
“你听我解释!”
“那你给我一个解释的理由!”
我停顿一会儿,叹了口气,说:“这件事一直让我痛苦了十
几年,我不敢面对你,怕你伤心,怕你也离我而去,我原
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的,没想到。。。。。。”
“没想到丑事还是遮掩不住。”
“如今,随你怎么说,我那时只是想教训一下曾凯,他抢
走了岚兴莉。没想到岚兴莉会用自己的清白来换曾凯的命
,她这一举动大大超出我的预料,我以为曾凯离开之后,
她会回心转意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可是一切都变了,变得
那么彻底,那么心甘情愿。”
“这么多年以来,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妻子!”
“我怕。。。。。。。”
“怕我什么?你是三城的军长,你会怕我什么?”
“怕你离开我!”
“怕我离开,你可以再找一个或者几个、几十个比我好的女
人回来!”
“你错了,这个世界上,我找不到一个比你更好、更适合我
的女人。岚兴莉也不可以。”
杨芝听了我的话,微微惊呀,久久不作声。只是目不转睛
的注视着我,眼睛中闪着泪花,咽哽地问:
“真的吗?”
“嗯。”我狠狠地点着头,把她抱在怀中,“让我好好地补尝你
吧!”
我从来都不曾想过,我和岚兴莉竟然有一个孩子,出于一
个父亲的本能,我开始思索着如何让我的孩子回到我的身
边,他也是梁家的后人,岂能姓曾,我决不赞同这点。曾
成那斯竟和岚兴莉一起隐瞒了我十几年,让我的儿子生活
在迁城,而他们却跑到倾城,把他孤零零的留在迁城,曾
成这样做,我心里无话可说,可是岚兴莉那婆娘也这样对
待自己的孩子,我忍无可忍了,我渐渐地对她更加的憎恨。
迁城是我的地方,就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我儿子找出
来。曾经,我一直顾及着岚兴莉在他身边,对曾凯不忍下
手,如今,我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我要让曾凯彻底的输在
我手里,让岚兴莉伤心欲绝。
然而,两年之后,事态的变化,是人不曾料到的。
局势开始动荡,南方的北伐军挥兵而北上,
此时的革命分子更加活跃起来,我
不得不一面扩充军队,抵抗北伐军,一面*城内的革命
分子,凡是发现革命分子,一律格杀无论。一时之间,倾
城内,鸡犬不宁。
这些天,我陆续接到从迁城来的报道,有一批青年在骂我,并在暗中接替北伐军搞内乱,对我来个两面夹击。
起初,我不以为然,可当我看到那群青年中竟有曾祺的
名字时,我惊呆,伤心欲绝,心犹如被针扎一般的痛,而
这种痛,渐渐增加了我对曾凯和岚兴莉的恨——他居然用
我的儿子为自己做挡箭牌,甚至让他来憎恨我。
“将军,这些青年中,是由一个叫王忠的反动分子领导的
。其中有迁城的两大家族——曾家和单家,做后盾。据说,他们都
在暗地里组织的。”陈士维在一旁补充道。
我接过名单,注视着名单上的名字,曾祺、王忠和单明昕等
名字一一映入眼帘,深深刻在我的脑陈士维里。
倾城告危,我不得不将倾城中的年壮的男子强行编入军队,但
是很快,倾城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陈士维回到迁城之前,我就要求他在迁城给我提供补给,作为
后方。
陈士维走后,我从办公室出来,想看看这个被我弄成一座废城
似的城市。街道上很冷清,这种冷清是缺乏人气,街上也
难得有几个行人,我心里有的只是不知所措。突然,一名
男子叫着嚎着,被两名士兵押着走,我仔细的打量了他一
番,见他衣裳破旧,头发零乱,身材却算魁武,年纪也轻
,是块当兵的好料。
我冲两名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那人押到我这来,两
个士兵恭敬地站在一旁,那年轻男子跪在我面前,我起初
还吓了跳,后来才发觉,他竟泪流满面。
“军爷,求你现在不要抓我充军,我还有一件心事未了,
军爷若是待小的办完事,您要我做什么,小的也不会说个
不字。";
听他讲话有如此气度,心里便有了几分佩服,“你是哪里
人?”
“回军爷话;小的本是艾城人;在迁城做工已有数年。”
“不在做工,你来倾城做什么?”
“小的要报仇!”
这青年的话一出口,心里便有了几许不解,“你要报何仇?”
“是这样的,我叫张强,原本在迁城的单家做工,一直以
来,我很喜欢单家的一个丫头,她叫陆珠,可是单家的少爷
仗着他有权有势,却将她硬是抢了去,我心灰意冷的离开
了单家。但是我不会就这样的甘心放弃,既然他对我不仁
,就别怪我对他不义。”
青年男子说着话,双眼中释放出仇恨的光,让人见了不寒
而恕。我向前走了几步,心里也十分佩服男子对感情的执
著,和当年的我,是多么的相似,我苦笑道,“迁城有几
家姓单?”
“回军爷,整个迁城就一家姓单的。”
我点了点头,“那你说的那个单少爷叫什么名字?”
“他叫单明昕。”
“单明昕。。。”我暗自念了几遍,那张名单上的名字瞬间
出现在我的脑陈士维里,原来这个单明昕就是对付我的一个,既
然有人要向他报仇,岂不是更好,若是借他人之手,除掉
一也算是为我除去一个祸害。于是我笑着说,“此人就是
你要报仇之人?那你有何方法?”
“没错,就是他,他是迁城报社的一员,如今,他们的报
社迁到了倾城。。。。”
“什么?你是说他们把报社迁到倾城了。”我不等他说完
就追问道。
“是的,他们选择的地方很隐蔽。”
“你可知道在哪?”
“知道。”
我心里暗自喜悦,“好,你帮我带路,待我们把这帮人等
一一捉拿,你要怎样报仇都可以,而且,我还重重有赏。
”
“小的愿意为军爷效力。”
张强带了一帮人去了之后,我心里不知有多轻松,许久没
有这样的愉快过。
第十章
倾城的上空布满着乌云,将天空压地很低,心中一种压抑
感,油然而生。
是日清晨,吕忠堂便从迁城过来,商讨着如何调动物资的
方案。北伐军已经兵临城下,随时都有攻城的可能,为了
确保战争所需的物资的补给,我特意将吕忠堂谴回倾城,
研究应对之策。由于倾城到迁城只有水路可走,最终,只
有用船只将以运送。
“迁城那边就麻烦你了!”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慢品
味,笑着对吕忠堂说。
“将军放心,迁城一定全力支援倾城。”吕忠堂恭敬道。
我满意的点点头。
“报告将军,有一位叫曾祺的青年说要见您!”通报官立
在门口高声道。
我突然感到一阵惊喜,一直盼着他能回到我身边,如今,
竟突然而来。
“快,请他进来。”我欣喜若狂道。
“将军,那我先回迁城做准备。”吕忠堂起身要走。
“好,辛苦你了。”
我第一次见到曾祺时,他显得异常的平静,丝毫没有那种
父子初次相见的激动和喜悦,这让我有些失望,但我又不
想将这份失望表露出来。当他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才彻底
地相信,原来曾祺和我竟有如此的相象,我无法表达我心
中的喜悦之情。我示意他坐下,然而他并不理会我的好意。
“我来找你是有几件事要和你当面谈谈。”他依旧站在一
旁,语气有些倔强,“你是不是抓了一群报社人员?”
我有些惊讶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我们第一次见面,
你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
“我只想知道。”他表情很坚决。
“是的,我是抓了他们。”我妥协了,在他面前,我不能
用元帅的口气与他说话。
“你把他们放了吧!”
“什么?放了他们?”我开始不明白他的用意。“他们骂
我!我是你父亲!你不应该这样向我提要求!”
“难道你不该骂?”
“我没有对不倾城的老百姓,凭什么要骂我?”
“就因为你是军阀。”
“最起码我没有发动过战争,我没有向其他军阀那样,彼
此之间混战。”
“可是你有这样想过。”
“谁没有这样想过,当你坐在我这个位置时,你就会这样
想,每个人都有这个权力!”
“我不想和你争这个话题,我只想问你,放他们还是不放
?”
我无奈的笑笑:“我们第一次见面就为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争地面红耳赤。我既然是你父亲,你在为谁说话?你给
我一个放他们的理由。”
“我也是他们的一员,要不你也将我抓起,这个理由够充
分吗?”
我伤心欲绝,曾凯竟然将他教育成这样来对付我,我不敢
相信会变的这样,原本以为,他来见我是要认我这个父亲
的,没有料到命运再次将我捉弄。
曾祺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刺痛我的心,全身犹如被电击了
一般,麻木无力,靠着写字台,久久不语。
“我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我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口气去
哀求一个人。
“如果你能确保不会有人骂你的话,我会考虑的。”
“好吧!我答应你。”
我想我在曾祺面前,我是个彻底的失败者。
“你母亲怎么样?”平静片刻,我突然想起了岚兴莉。
“她很好,你放心。”
我点点头:“那就好。”
曾祺就这样离开了我,然而这一别,竟是我们父子俩唯一
一次相见。当我得知消息,说曾祺离开了倾城时,那已是
数日之后的事。他离开了倾城,而且永远不再回来——他
反悔了,他答应给我一次让他回到我身边的机会,可是他
没有!更重要的是,他却一声不哼地走了,全然没有我这
个父亲的存在。那种愤怒与憎恨占据着我的心,为什么命
运如此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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