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隆坡警方的控制下,唐全给周羽安排船偷渡回国。
第二天天刚亮偷渡的船出了马来西亚境外,再漂泊一天一夜,周羽就可回到云海市。
将周羽送往吉隆坡一晃半个月过去了,王勇山手下的人没有追踪到周羽的下落,王勇山仿佛按耐不住了,在办公室内大骂手下的人。
“你们自己说你们是不是废物,就一个周羽你们都看不住!”
他吸了一口雪茄继续说道:“都给我滚出去!”
正当他的几个手下往外走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
“你说什么?周羽……;偷渡回国?”
“是的,王总,估计明天晚上就能到。”
“嗯。”王勇山挂了电话,他显露出极度凶狠的眼神。
当林庆民还在为周羽擅自出院回国的事情恼怒地睡不着觉的时候,周羽已经安全地到达了云海市。他刚刚下船,就被王勇山的手下带上了车,王勇山在码头等了有一会了。
“有两手,真的有命回来。”
“咱们可是事先说好的,要是我能回来,就带我去见大总。”他说着将货递给坐在前排的人并告诉他验货。
“呵呵,虽然有这么一说。哦,对了,我听说这次是全爷救你的,他老人家还好吗?”
“你等一下……”周羽掏出手机,拨通3g视频通话,几下等待音后,电话通了,对方唐全的视频很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
“嗨!全爷,我是勇山,很长时间没回去看您,还好吗?”
“老了,不过能过得去!”
王勇山把周羽推到视频内,故意试探。“是呀,我们都老了,还要靠他们这些年轻人!”他边说边装作很友好地拍拍周羽的肩膀。
“勇山,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在吉隆坡,是我捡了他一条命,我想你应该是听说了!韩约是他干掉的,我想也是帮你除了心头之患吧?!”
“哈哈,真是知我者呀!全爷在那边保重,有机会一定回去看您!现在手头上有事,先不说了!好……”王勇山挂掉了电话。
“还有什么要试探的?”
王勇山点点头:“你现在下车回夜总会,我给你个手机。最近这几天,有人会通过这个手机联系你,通知你和大总见面的时间、地点。要想见面,就留意一下吧!”周羽接过手机后便下车,王勇山的车急匆匆地开走了,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周羽回到宿舍已经是2点多了,王勇山提前叫人给周羽换了间单人宿舍。简单地收拾过后,周羽很疲倦地躺在床上,如断线的木偶一下子就松懈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看,任再多么困乏无力,也无法入睡,这些日子几乎天天如此。他编写了一条代码,用信息传送器给林庆民发了过去。上报已经得到王勇山信任,他已经安排自己和幕后老板见面,除此就是询问叶清然的状况。林局的回复稍微有些迟,也就是一些很平常的话,对于叶清然的状况仅用了“一切都好”的字眼,很显然有意回避。他还是凝神仰望,不知不觉地浑然睡去……
刑警队近期对王勇山的场所进行缜密的调查,财务方面由顾诚则与叶清然负责,两个人一大清早就到了审计局。审计局的人把上半年的财务报表和税务报表都拿到顾队两人面前,一边讲解一边核对。王勇山的餐饮经营和娱乐场所的生意往来,在收支方面没有任何异常,税务也缴清无欠。
“队长,你看!”叶清然将自己手上的账本递给顾队。
“王勇山的饭店,几乎每个月都会和这个铭一贸易公司有商业往来。”
“我也注意到了这点。不看这些了,看也没有结果。过会去查一下铭一贸易,也许会有什么发现。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要赶回队里开会。”顾队将文件交换给审计局的人,并申请复印铭一贸易的资料,事情处理完之后与叶清然匆忙赶回去开会。
午后的阳光超常洒射在土地上,然而景物中的人却是忙碌着的。周羽在很平常的午后,被王勇山的手下带到西园浴场,王勇山没有出现。西园浴场是云海市有名的钓鱼景点,周羽与幕后老板见面的地点就被定于此,原因很简单:老板喜欢钓鱼,喜欢用悠闲的方式处理事情。这个神秘人,一身休闲装束闲适地坐在岸边,墨镜与遮阳帽完全遮挡住头与脸。他背对着周羽而坐,周羽慢慢走近他,他只是觉得他的背影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遇见,周羽有感觉,这个所谓的“大总”应该是他认识的。
“来了!今天天儿不错,陪我钓钓鱼!”他没有回过头去看周羽,他仿佛对周羽并不陌生。
周羽走到他的身边,他看清了他的脸型,并认出他的声音。还没等他侧过脸看周羽,即使他带着太阳镜和遮阳帽,周羽已经完全认出他是谁,他心里突然出现很大的意外感:“这个人怎么就会是孔一铭?这也太巧了”!他如此神秘、深藏不露,任凭如何调查也想不到会是他,这是周羽知道幕后老板是他后的第一感觉。
有这种体会的人不只他一个,叶清然也忽然间冒出奇怪的感觉。刑警队的会议正在进行中,顾队在会议上分析最近的案情进展。
“王勇山酒楼生意的财务状况正常,我们虽然没有查到什么。不过这次调查王勇山,却发现一家名为铭一贸易的公司一直和王勇山有商业上的往来。公司的老板叫‘孔一铭’。”说着顾诚则指向前面大屏幕,上面清楚地投射出孔一铭的照片。
他继续说:“孔一铭,32岁,中国国籍,公司主要经营日用品的进出口贸易。据我们手上掌握的资料显示,孔一铭的公司不仅与王勇山有长期的业务合作,与当场被击毙的毒贩刘德也有生意上的往来,太多巧合了。在对王勇山调查以来,我们没有发现他与孔一铭的任何接触。”
“在生意上有往来,他们不可能不认识。”小王做了一下补充。
“没错,8·13案持续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发现。这个可疑的人物,可都给我盯紧了。最近有的忙了!”
刑警队的会议继续进行着,周羽与孔一铭的两人会议,也平静地转入主题。
“是不是想不到会这么巧,我也没想到,勇山和我提过那个不要命想出头的小子原来是你。”孔一铭望着眼前微微波澜起伏的海平面对周羽说道。
“你是我老板!我信这个!”
“呵呵,人做哪一行真的不由自主。”
“我信自己没有选错,所以我拼命!”
“年轻人,如今对,不是对;错,不是是错。我不认为我是坏人,有的时候我在反问自己做这一切是不是为了钱。理智的时候,答案的确是。这个时代我们选不了,金钱似乎为我们想好了一切。但是当醉着的时候,我真不清楚自己这么活是为了什么。”
“半醉半醒不是更好?”
孔一铭肯定地对周羽点点头:“说的好,无论怎样,你有本事坐在这里和我聊天。的确值得被肯定。”
他边伸出手来和周羽握手边对他说:“欢迎你加入。”
周羽很正式地与他握手,眼睛中放射出自信的神情。
刑警队的会议持续到傍晚5点钟才结束,孔一铭成为队里的重点调查对象。叶清然回想起与孔一铭的几次偶然遇见,心里有种表达不清的莫名感。
和孔一铭见面之后,周羽将一段数字打在通讯器屏幕上迅速发送给林局,它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幕后的大鱼是孔一铭”。
他并没有被分配到赌场做事。只言片语中,孔一铭和王勇山也并没有向周羽提起赌场的事。情况如此,孔一铭也没有食言,他给周羽安排了另一项工作,他叫他护送孔姗姗去挪威留学,等她安顿好后他才能回国。出国前的几天,周羽被安排在王勇山的夜总会办公室里,除他之外留在王勇山身边为他做事的还有他同母异父的弟弟乔亮,兄弟两人的感情特别好。每一天乔亮都会在不同的时间段匆忙地离开夜总会,周羽观察了他几天,他发现乔亮每天离开时的时间段是周期性的。他将时间准确地记录下来,他猜想那应该是乔亮赶往赌场的时间。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在那几个时间段中赌场应该是最忙的时候,每一天不同的时间段时他去的赌场都不一样。几天的观察和记录,证明了周羽所猜测的规律是正确的。他将几天所记录的地点和时间连线起来,是15个不同的方位,与之前得到的赌场分布图的结构基本吻合,分布图得以破解。在去北欧之前,周羽将这个发现发送给了林庆民,没有任何的事实依据只不过是一条推断出的线索。刑警队的同事们依据于此开始了24小时对其中几个重点地段进行密切地跟踪与侦察。
10个小时的飞机,次日挪威首都奥斯陆市当地时间为6点25分,周羽与孔姗姗安全到达。孔一铭提前安排了接机的人,两人刚刚从桑讷菲尤尔机场出口走出来就被接机的人寻找到。他很有礼貌地向周羽和姗姗介绍自己,并主动将他们的行李搬上车。车被启动后,便渐行渐远。车子在这座挪威东南部最大的城市中无阻穿行着。这不仅令人联想起1993年5月,在美国的主导下,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在此签订了著名的奥斯陆协议;同时也会眷恋于每年在奥斯陆市政厅举行的诺贝尔**颁奖仪式。沿途车窗外掠去的维格兰雕塑公园与阿克斯胡斯城堡,曾经使无数游人沉醉而为之动情,遗憾的是无法令周羽动容。从上车之后,他的双眼都在凝视不动,他在想着些什么:在想8·13案是否真的这么轻易地就被他发现了破绽;队里的同事是否会通过他提供的线索迅速找出案件的证据;叶清然现在情况如何……他的脑子在不停思考这些或者等等问题,他没有任何心情去享受窗外北欧神话般的景色。他太想快点结束这场黑暗了!孔姗姗时而向周羽望去,每一次地观察,周羽的神情都是一样。忽然间的对话,他都是心不在焉地回答,孔姗姗明白他的心里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事情,她能体会到周羽对她是朋友的关怀而已,和自己对于周羽的好感相比,他只不过是完成哥哥给他的任务罢了。她清楚地记得,一个多月前在商店碰到周羽买毛线,她明白一般去那家店的人都是去为自己心爱的人去挑选毛线,一针一针地将自己的爱意编织成信物送给爱人,她确信周羽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人。孔姗姗每次想到这里都不愿继续下去,没有人喜欢用单思之苦重复地折磨自己。
“羽哥,过会陪我去个地方。”
周羽一下子从思绪中缓过神儿来:“哦,好。”
车子停在了克里斯蒂安桑海滩附近,周羽将孔姗姗抱到轮椅上,他吩咐司机先去宾馆。周羽徐然地推动着姗姗走近克里斯蒂安桑这片宁静、宽阔的海。他将姗姗推到一处光线很舒适的位置上,他很随意地坐在沙滩上双手套在膝盖上,双脚侵在偶尔间潮涌过来的海水中。工作日期间的海滩上,少了很多闲暇的人,令人在假期中厌烦的喧嚣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的光线暖暖的,飘渺地洒向世界,柔和地掠过姗姗的脸颊,光线的角度忽然间偷看到她的笑容,很美。顷刻,潮起汹涌却又很快地缓然退去,让画面中人的心跳也仿佛爱上它的节奏。
“有的时候到海边坐坐,人也轻松了许多。”周羽看看了姗姗,对她说道。海水侵湿了他的裤脚,他也没有躲闪,他享受着海水自由的感觉。
“我喜欢这种光线。她停顿了一下。
“就像喜欢你一样……”
周羽尴尬地看着她,似乎掩饰不了他的回答。
“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人。”
周羽凝视着远方,缓慢地摇了摇头。
“姗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只是不想伤害你。”他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
姗姗抿住嘴角的笑容,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
她轻松地呼出再次露出无瑕疵的笑容:“没关系,还是说说别的吧。”
“我特别喜欢遐想,不过常常现实总是跟不上它的步伐。我开始怀疑,是我们的时代太虚假,还是我们太容易相信。”
“相信……;我喜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哪怕有的时候自己是被蒙在鼓里的。”
周羽不太懂她的话,他向上挑动了一下眉毛很疑惑地看了看她。
“我是说……,我哥哥。我们虽然不是亲生兄妹,但是他对我真的很好。不过,有的时候我真的感觉他很陌生,像一个在街边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我真的很为他担心,我心里明白他是做什么的。”
“别想的太多,也许他有苦衷。”
“我也知道,你和他……不一样。”
周羽听到姗姗这么说,心里突然出现警觉的感觉,惊异从他的神态中显露出来。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她边笑边说道。
周羽并没有回答她。姗姗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很q的小u盘,她将它递给周羽。
“这里面是一些关于哥哥的东西,是我从他电脑中拷贝的。怎么说呢?有种力量让我相信,你可以停止哥哥的罪恶。”
周羽边微笑边点点头,他坚毅的眼神回答她,不会让她失望的。
正午的阳光划过异国的天空,他们错过了光线由弱变强的过程。周羽送孔姗姗回到酒店,一天在奥斯陆的生活毫无感觉地结束了。隔天一整天的时间,周羽迅速帮姗姗办完入学手续并且将她安顿妥当,他联系上孔一铭在奥斯陆特意聘请的照顾孔姗姗生活起居的人,并且亲自在学校内安排留意、提点她的人。周羽按照计划完成所有的事情后,回到房间他些许疲惫地躺在床上,已经是当地时间23点24分。他拿起房间内的电话打给孔姗姗,他告诉她自己订了明天上午10点的飞机。周羽问她还有没有事情没有做,姗姗很肯定地告诉他没有了,并嘱咐他不要惦记自己专心完成他该做的事情。孔姗姗与周羽结束通话后,并没有放下电话,她直接拨到国内的家中,是孔一铭接的。她告诉他,周羽已经帮她安顿好一切。自己想一个人安静地呆几天,为开学做准备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她已经让周羽订了明天回去的机票。听到孔姗姗这么说,他也没有说什么,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