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骸他啊,已经答应过我了。会跟我一起回家。”
“呵……已经疯掉了吗?”
“真正疯狂的人是你吧。”抛弃所有的爱与泪,执着于胜利的结果,踩踏了万千的尸体,总有一天会被绊倒吧。一定。
“是呢,我想得到这个世界早已想疯了呢。”
“可悲的男人。”
诉说出如此话语的迪诺,褐色的双眸带着笑。
“失去所爱之人的你,在笑什么?”
白兰完全无法理解迪诺的思考回路,甚至让他感觉到一股寒栗。
“因为我感觉到很幸福,感觉到幸福的时候就要诚实的展现出来,为了骸,为了我,为了我们……”
为了我们的爱,我必须打败你,白兰。
迪诺一个箭步跨上前,乘着对方思索问题的空挡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长鞭捆绑上白兰的脖颈处。用力一拉将呼吸系统很好的桎梏起来。
“我知道用如此简单的方法无法杀死你。连匣武器都无法伤及你分毫。你是怪物呢,白兰。”
但是,怪物也会有弱点。而你的弱点……是你的双眼。
迪诺更紧致的勒住对方的脖颈。拿起骸的三叉戟毫不犹豫的将顶端插入白兰凝视着自己的双眼中
飞溅的血红带着肮脏的气息让迪诺几乎窒息。迪诺放开了白兰的身体,任由对方因失去视力在周身旋转起来。桔梗与狼毒此刻亦接近过来一边将白兰拉离开一段距离不忘给予迪诺致命的一击。海蛇不偏不倚咬上迪诺的脖颈处。几乎可以听得到动脉血管的破裂。迪诺安然的接受着匣武器的攻击。也许,不到血液流干的那一刻是不会松开的吧。因大量失血使得迪诺无法站稳脚步,他的身体向着后方倒去,在后背碰撞到地面的同时升腾起大量的雾气。
呼吸在逐渐的减弱,视觉听觉亦在缓慢的从体内剥离。再过一会儿,就会连触觉也一并麻木了吧。经历了六世轮回的骸一定也遭遇过如此的心情吧。每一世都要经历一次生老病死,他会感觉到害怕,会因此而流泪吗。但是,这一世不会让你孤独的轮回。我们……一定……还会相遇。我还有重要的话……没有对你说呢……骸……
“白兰大人!您的伤。”
桔梗跪坐在白兰的眼前,因担忧整个眉心纠结为一团。“是属下无能。是我没有保护好白兰大人,让您……”
“桔梗。”
“是。”
“扶我起来。”
“白兰大人……”
桔梗伸出双手主动拉扯白兰的右臂,将对方从半跪的姿态拉起身。
“有点冷呢。桔梗,是不是下雪了呢。”
“白兰大人,我们回到密鲁菲奥雷让雏菊为您疗伤。”
“不必了。”
白兰在说话间为对方带起微微的笑容。这是桔梗第一次看到对方如此美丽的笑颜。因太过虚幻显得如此不真实。
“因为什么也看不到了,我才真正感觉到世界原本的声音,原来是如此的美妙。被欲望充斥了内心,连带双眼亦被遮掩。真的错过了许多重要的东西呢。”
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桔梗将白兰紧紧拥入怀中,抬手抚摸对方有些不规则的发梢。
“我已经没有故乡了。再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但如果是和白兰大人在一起,无论哪里都是我的生存痕迹。”让我们回到最初相识的地方。带着对您无限的崇敬之意,想要将您好好守护。再也不要出现在彭格列家族成员的面前。
“尤尼,离开吧。”
“哎?”蔚蓝的色彩在面对男人轻言的诉说下微微眨了几下。
“从今天开始,白兰大人放你自由。速度离开我们的视线。不要让大人后悔。”
“桔梗……白兰发生了什么事?”少女的担忧全部写上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带着你原先的家族成员离开。尽快。”
“不,我不会走的。”尤尼上前一步阻拦了桔梗欲离去的身影,满目认真的盯视着后者。
这种眼神……就像是第一次与白兰大人进行会晤时所发出的表情。充斥着一股决心。但是尤尼,能够摆脱密鲁菲奥雷的桎梏是你的期望。这里所带给你的唯有罪恶。你的灵魂亦被作为首要目标不停的被各个平行世界中的白兰大人所攻击。遭遇过如此的你何以执意留下来。
“尤尼,你还有需要守护的东西。”
白兰微微转过身,将被纯白色的眼罩遮掩的双眼对准了少女的脸庞。
“白兰,你的眼睛……”尤尼缓慢的走向说话者伸出手去触碰,却因身高差距无法顺利完成。白兰一如感知到对方的心意,微微伏下身体主动接受那股轻抚。
“很痛吧。”一边说着留下了眼泪。那些晶莹的液体随着纤细的手指滑过手背逐渐滚落至臂膀上。
“一点都不痛哦。相反的,我的心情觉得很好呢。”白兰给予眼前人一抹微笑。只是他再也无法看到映射入少女瞳孔中的自己的表情,亦无法看到少女因这抹笑容展露出的幸福的笑颜。
少女收回了抚摸在白兰脸庞上的手指,将之放在胸前十指交握。微低垂的额头下是口中不停念出的字句。当少女再次抬起头时,手掌中已然出现了七枚奶嘴。“白兰,你曾经为了得到他们不停的追杀我的灵魂。但是,正因如此我才得以觉醒。在时空的夹缝中寻求到世界的真理。少女将手臂举起高过头顶,将七枚奶嘴丢入空气中。七枚奶嘴在空中自动环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形。
“无论是阿尔柯巴雷诺奶嘴,玛雷指环还是彭哥列指环。都是为了守护。”以大空为中心点,他的周身聚集了六种不同属性的守护者,岚,雨,云,晴,雷,雾。他们拥有着六种不同的能力,而将这些连接在一起并全盘容纳下来的就是大空。他们是点与线的关系。透过点与线将有着羁绊的人们相互牵引。这就是家族。
“白兰,在我进入密鲁菲奥雷的同时,我已经是这里的一员了。所以,我不会抛下你独自离开。因为……你是我的家人啊。
“家人……”白兰为此大笑出声。多少年了,没有再听人提起这个词语。家人如此温暖的字句怎么适合像我这般残忍的人。白兰抬手抚摸上尤尼的发,似乎可以感知到少女对着自己微笑。“尤尼,你太过善良了。但正因你的善良与你坦诚的笑容,才成为支持家族的一切源动力。”
大空的存在是为了什么。原来自己一直都忘记了。在已然失却了光明的今天,尤尼,你的笑容依然是如此的耀眼。几乎将体内所有的黑暗驱逐。
“十代目,密鲁菲奥雷的基地已经从并盛的地图上消失了。”
“结束了吗……”但是,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泽田纲吉将眼神放置在一直没有清醒过来的人的脸庞上。在完全没有转开视线的同时问出‘迪诺师兄如何了?’
“他正在护士的看护下进行初级的健复。”
“也许我更应该去看已经醒过来的人。”纵使我如何呆在骸的身边他也不会清醒过来。因为他需要的人不是我。泽田纲吉猛然闭合了双眼,疑似眼泪的水流沿着睫毛缓慢溢出。他急忙抬起了头,企图将自己的失态遮掩起来。狱寺隼人见状安静的退出了病房。站在屋外等待着的山本武在看到出来之人的面貌时,立刻追问起骸的情况。
“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儿。也许,这是最后的诀别了呢。”
“什么?难道骸的伤势真的那么严重?”山本将狱寺的话语自动理解为最糟糕的情形。
狱寺转身对着男人苦笑。“你啊,何时都是傻瓜呢。”
山本闻言亦展露出一丝笑颜。伸手拥拦上狱寺的肩膀,将对方整个裹进怀中。“即使是傻瓜,也是专属于你一人的傻瓜。”
当迪诺乘着医务人员走开的空挡来到骸的病房时,泽田纲吉已经离开。迪诺安静的坐在骸的身边,抬手轻抚熟睡中人的发丝。“稍稍长长了一点呢。等你醒来的时候我来帮你修剪吧。”骸,你能够听到我的声音吗。能感受到我对你的思念吗。能被我对你的爱意拥抱吗。迪诺伏下上身亲吻了骸冰冷的唇。对方丝毫没有动静,任由男人将热度缓慢传递给自己。原本甜腻的味觉在泪水的冲刷下混杂进些许的显湿。“任何情况下,作为加百罗涅的BOSS都不可以落泪,唯有我的坚强才是支撑整个家族的最大力量。”但是,我无法阻止为你流泪。
骸……我爱你,你知道吗?没有人给予他任何的回应。唯有宁静之中机械的唧唧呀呀声。就像在牵动着梦中人的生命缓慢的前行。哪怕一刻的停顿都会令迪诺慌乱起来。“骸,你是不是在妄想中迷路了呢。如果你找不到回家的方向的话,别忘记呼唤我的名字。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第一个到达你的身边去。”骸,试着呼唤我的名字吧。把我一并带入你的妄想中。想要和你观看相同的风景,感知相同的触碰,聆听相同的声音。若即若离的吻落在骸的手背上,一阵墙壁与门的轻微碰撞声过后,是房间中骸的独自沉睡。
“师兄,你的身体……”
“已经基本痊愈。”但是,无论身体上的伤口如何愈合,也无法减轻内心的疼痛。他们每日每夜每时每刻叫嚣着希望拥抱那个人微弱的温热体温。
“师兄是哪里痛吗?脸色不是很好呢。”
“BOSS,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泽田纲吉闻言睁大了双瞳。“为什么?骸还没有醒来,作为监护人的你怎么可以离开!如果他再也不醒来……”如果他再也无法睁开双眼。难道你不会心碎吗。
“从今天开始,我申请撤销对骸的监护。”骸,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被如此的称谓牵绊住,我们不会停步不前。
“师兄是认真的吗?”
“嗯。明天我会动身回意大利。骸的事情就拜托你照顾了。”如此说着的迪诺因身体不便唯有向对方敬以九十度的鞠躬。
为什么……泽田纲吉无法问出口。虽然自己身为彭格列家族的首领,亦没有权利过问家族成员的感情问题。更何况,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年长许多的男人所经历的事情无疑比起自己要多的多。内心的纠结感是怎么回事。一种好像被人故意让步的不适感迫使他抓紧了心脏处。
“我们还会见面吗?师兄。”
“当然。这是我与骸的约定。”
“需要我送行吗?”
迪诺转身微笑。被晃眼的光线刺痛了眼的泽田纲吉抬手遮挡了视线。待再次放下手臂之时,迪诺已从视线中消失。
再见,骸。以及,不要让自己活在只有等待的悲剧中。
一年后——
“BOSS,机票已经订好了。”
“出发吧,罗马里奥。”
骸,这一年间,加百罗涅不停的壮大起来,现在已经是意大利屈指可数的实力财团之一。并由彭格列集团正式独自出来。巴利安的斯夸罗曾因这件事情与我大打了一场。但是朋友是一辈子不会改变的。我只是朝着自己的梦想迈进了一步。在以不损伤彭格列的利益前提下。
骸,一年的时间,我一直在想念你。细数着与你相处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当中最快乐的时光。你的每一句言语还盘旋在我的脑海中,你的笑容一如治愈我的最佳良药,在我最悲痛的时候鼓舞激励着我不要停下脚步。
骸,答应过给你的幸福,我一定会兑现。唯独那句话,我想要你亲耳聆听。
“刚刚接到师兄的来电,班机在四十分钟后抵达东京机场。”
“太好了,一年没有见到,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出来。”
“顶多是留长了胡子吧。”
“无法想象他留胡子的模样。”
“同上。”
泽田纲吉转身面对身后人温柔的问出:“骸,要去接吗?”
被问话者没有应答出声。只是紧紧攥着垂挂在胸口处的一枚靛色的奶嘴。泽田纲吉注意到骸的动作,上前拉扯对方的手指。“尤尼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呢,为了将你的灵魂从地狱的尽头拉回,不惜将阿尔柯巴雷诺雾属性奶嘴送给你。”
“这是尤尼第二次救了我。”现在的生命已经不再属于我一个人。而是承载着尤尼的祝福以及玛蒙的精神力。在这奶嘴中关注进我的生命力。
“听说是迪诺师兄前去拜托的呢。”
“……那个男人,也有如此不坦诚的一面。”骸微垂下眼睑,更紧的握紧了手中物。“纲吉,我们也该起程了,我想成为第一个对他说欢迎回来的人。”
该来的终会来到。纵使在你的身边守护一年的时间也无法替代你心中的他。完败呢。泽田纲吉点头后立刻安排骸乘坐彭格列专机前去迪诺将要抵达的场所。
“一年没有回来,感觉变化蛮大的,啊,是泽田纲吉。”
环顾着四周有了巨大变化的东京机场,迪诺将视线落定在对面向着自己走来的男人身上。在距离两米的位置处两人同时停止下来。
“师兄,好久不见了呢。”
“看起来很精神呢,阿纲。”
迪诺在谈话当中不忘扫视着泽田纲吉的周身,就像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骸的话,他在前面的出站口等你。”
迪诺将行李箱全部交由罗马里奥处理,径直朝着出站口的方向跑去。过快的速度带起了发的扬起,垂落在耳边的红蓝双色琉璃珠发出清脆的声响。
“骸!”将目标锁定在一身白色西装外套的男人身上,看对方缓慢的转身看向自己。
“欢迎回家。”骸努力隐忍着想要哭泣的冲动,为呼唤者展露出一抹笑颜。迪诺走上前将骸紧紧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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