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千羽微微眯了凤眸,眸中神色幽深莫测。
那日在缉台,他之所以将弓箭给凤影墨让他动手,他就是想看看,凤影墨跟他三叔有没有关系?
而且,既然对方是他三叔,若是他亲自动手,如此不孝之举,也难堵天下百姓悠悠众口。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若他三叔死在凤影墨的手里,以夜离对他三叔的感情,绝对不会原谅凤影墨,两人便再无可能。
他没想到的是,最终,是凤影墨差点死在夜离的剑下。
不过,这样也
好。
至少让凤影墨知道了,自己在夜离心中的份量。
但是,饶是如此,他依旧有些怀疑。
依凤影墨的身手,那一剑应该是可以避过去的。
但是,他没有。
而且,凤影墨拿到弓箭之后,首先对准的是夜离。
既然都能生死不顾、赴火救人,又岂会舍得让她死?
所以,不排除凤影墨故意为之,故意将羽箭对准夜离,其实是给他三叔逃跑的时间,因为凤影墨深知,就算他要射杀夜离,他也肯定不会让夜离死。
如果真是这样……
陌千羽一点一点抿起薄唇。
************
夜离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霓灵跟巧黛。
张硕跟她说的时候,她还不相信,直到他将她带过来,她还觉得就像是做梦一般。
“阿姐”
“大哥”
“三儿”
若不是顾忌到张硕在场,她们三人差点都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听说你中毒了?”夜离担心地问向巧黛。
张硕一切都跟她讲了。
封妃那日,她们被陌千羽派去南阳公干,得到消息的端王派了杀手在路上,而凤影墨又得知了端王的动静,便让张硕前来救人。
张硕救下她们后,暂时将她们安置在了这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本以为安全了,谁知道对方竟在刀上荼了毒。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巧黛似是完全没有将自己的毒放在心上,“张大太医不是正在帮我研制解药吗?而且,只要我不用内力,就根本没有什么大碍。”
夜离发现,巧黛跟张硕相处得很融洽,两人就像是欢喜冤家一样,一直针锋相对、吵吵闹闹个不断。
倒是原本喜欢叽叽喳喳的霓灵反而变得安静了不少。
起先,她以为是因为霓灵是男装,是戒坊坊主身份的原因。
后来,她发现不是。
因为那种失魂落魄、那种患得患失、那种隐忍克制、那种不由自主,只有一种可能。
遭遇了自己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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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
夜离推门而入的时候,凤影墨正坐在床上低头在自己腰间捣鼓着什么,听到开门声,瞬间将手拿开,又以极快的速度将袍子拉掩上,抬头,凌厉目光朝门口看过来。
见到是她,凤眸中的肃杀才慢慢匿去,柔意一点一点透出来。
“你来了?”
唇角一弯,浅浅笑着,大手更是非常随意地拢了拢袍子。
夜离自是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返身将门关上,也笑了笑:“什么东西怕人看到?”
凤影墨眸光闪了闪,“我以为是别人。”
末了,又眉眼一弯:“再说了,我能有什么东西怕人看到?我身上,能看的不能看的,你不是全看了个遍吗?”
“凤影墨!”
夜离脸一热,嗔怒道:“你害臊不害臊?”
男人便笑得更加魅惑众生了,睨着她,凤眸晶亮如星,“若害臊就对不起你给的那句评价了,最霸道、最强势、最厚脸皮、最矫情、最别扭,这世上,我看也只有我凤影墨能做到。”
“不要脸!”
夜离嗔了他一眼,走到床边。
“夜里的药喝了吗?”
“没。”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喝?”
“等你喂。”
男人回得干脆。
汗。
“你不是已经好了很多吗?有手有脚的……”
“谁让你这段日子每天来,我已经被
喂成了习惯。”男人很无辜,说得面不红心不跳。
夜离就无语了。
敢情是她的错了?
能将这样不要脸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他,是她见到的第一人。
伸手端起床头柜上的药碗,入手一片冰凉。
夜离蹙眉:“都冷了,我先去热热。”
“不用!”男人将她拉住,“喝到肚子里就热了。”
这逻辑。。。。。。
也是神了。
“不行,张硕说,你忌生冷。”
“那,要不这样,你不忌生冷,你先喝进嘴里含含,再喂给我,不就热了。”
男人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凤影墨!”夜离双颊一红,怒道:“你不要太过分!”
见她真的生气了,他便低低笑了起来。
“好了,逗你的!”伸手将她手中的药碗接过去,重新放回到床头柜上,“药我已经喝过了,不用你喂。”
“真的?”夜离将信将疑,指着那碗汤汁,“既然喝了,那这是什么?”
“就是普通的补汤。”
“对了,凤影墨,这几日我看到有人远远地在凤府外面晃荡,可能陌千羽已经怀疑了。要不,明日我就不来了。”
夜离一边说,一边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你不是寒香吗?怕什么?”
凤影墨似是并不以为然,伸手裹了她的手背,垂眸。
“就煮几件衣服,能将自己的手烫得就像是发瘟疫一样,你也是让我开眼了。”
不说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夜离还一肚子气呢。
虽说现在已经也好得差不多了,可当时,当时可是将她折磨得够惨。
一把将手自他的掌心抽了出来,“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你说你至于为了逼出一个跟你不相干的人,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地摧残一个弱女子吗?”
凤影墨笑笑,没有吭声。
曾经他觉得至于。
人就是这么矛盾的东西,他也不例外。
她终于逃离了皇宫,她终于不用嫁给陌千羽,他是高兴的。
可是,一想到她的逃离是因为愿意跟另一个男人走,他就要疯了。
所以,那日在小镇上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心里的那份愤怒和嫉妒只有他知道。
他将药涂抹在她的脸上,用了大力,他恨不得毁了她。
他将她关进柴房,虽然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的身形跟蓝虎相仿,他想用她来做饵。
可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之所以用她做饵,也不过是因为他心里绞着怒气而已。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想要将她带回缉台,不能名不正言不顺,得找个她立功的机会。
那夜,他其实一直就在柴房的外面。
回来缉台后,他让她检验那些衣服,去完成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甚至帮着厨房里的那些外人,也不愿向着她,终究还是因为心里的那份妒、那份怒。
一直到那场大火。
他看着熊熊大火几乎将整个厨房吞没,而遍寻不见她的身影的那一刻,他才猛然觉得,什么怒,什么妒,什么爱别离,什么怨长久,什么求不得,什么放不下,都远没有让一个人活着来得重要。
只要她还活着。
“对了,凤影墨,我今日见到了我大哥跟……阿洁。”
夜离骤然出声,将凤影墨的思绪拉了回来。
凤影墨看着她。
她也看着凤影墨。
“谢谢你!”
她是真的、发自肺腑地感谢他。
感谢他让张硕救了霓灵跟巧黛,也感谢他不顾生死入火救了她,还感谢他不计较她那差点要了他性命的一剑。
“怎么谢?”男人骤然开口。
“你想怎么谢?”
这个问题她还没想。
男人凤眸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薄薄的唇边忽然绽放出一抹摄人心魂的浅笑,“你知道!”
夜离怔了怔,见他笑得颠倒众生的模样,猛地明白了过来,顿时,两颊一烫:“凤影墨,你想什么呢?”
“想你!”
薄唇轻启,魅惑的两字逸出,男人已伸手将她从凳子上扯起来。
然后长臂一捞,就将她裹坐在了自己身上。
“你,你的伤……”夜离吓得不行。
“无碍,你不是也说已经好了很多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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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166】他们之间将永远地隔着一个人
“你,你的伤……”夜离吓得不行。
“无碍,你不是也说已经好了很多吗?”
手臂收紧,将她拢进怀中,男人灼热滚烫的气息撩拨在她的耳畔。
酥酥痒痒从颈脖处的肌肤传来,夜离僵硬了身子,唯恐碰到他胸口的伤,她伸出一只手抵在他的肩胛处跖。
而男人的唇已经凑过来,在她的耳畔脸颊上轻轻拱动,一点一点地找寻着她的唇,所到之处,无不带起一片濡湿和潮热。
“别,凤影墨……别这样……”
夜离已经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呼吸不稳起来。
略显干涩沙哑的声音响在静谧的房间内,更是一种别样的诱。惑。
男人又岂肯依她?
大手将她的脸扳正捧住,一把扯下她脸上的面皮丢在一边,甚至都没有给她呼痛之机,就直接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火热的唇瓣覆上的那一瞬,夜离撑在男人肩胛的手一软,滑落下来,她便彻底倒入了男人的怀。
一声低低的闷哼自两人相黏的唇瓣逸出。
夜离一惊,知道是撞到了他的伤口,连忙瞪大眼睛示意他将她放开。
而对方根本不管不顾,甚至还趁她不备,轻轻挑开她的唇齿,长舌滑进她的口中,纠缠上她的。
夜离皱眉。
意识到是自己的肩正好抵在他的伤口位置,她只得将手臂缓缓抽出来,然后缠绕上他的颈脖,尽量让他伤口的地方腾空。
这样攀附的动作,对于此时的凤影墨来说,无疑是更深的邀请。
呼吸粗重,他加深了那个吻。
夜离长睫轻颤,轻轻阖上了眼,也一点一点回应起来。
激。情燃烧,很快,两人便忘我地吻得如火如荼起来。
静谧的夜里,唇舌相厮的声音异常明显。
原本是捧着她的脸,凤影墨迫不及待地将一手移至她的后脑,将她的脑袋扣向自己,腾出的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衣襟探进最里面。
就像是被高温的烙铁瞬间烫上,夜离浑身一颤,难以抑制地轻吟出声。
凤影墨便缓缓放开了她的唇,看着她,眸色晦暗炽烈。
夜离喘息着,羞得有些无地自容,本想往他怀里钻,后又想起他的胸口有伤,躲的地儿都没有,她便只得再次仰起脸,双臂拉低他的头,主动吻上他的唇,不让他看她。
很少看到她如此憨态可掬的模样,凤影墨心神一旖,变被动为主动,狠狠吮上她的唇,探在衣襟里面的大手更是急不可耐地掠夺起来。
夜离很快就被他撩。拨得浑身燥热无依、绵软无力,甚至连双臂缠绕在他颈脖上都挂不住,只得放了下来,环抱上他的腰身。
男人的袍子本就只是拢着,被两人一顿厮磨早已敞开。
修长的指尖触碰上他腰间紧实肌肤的那一刻,夜离双手微微一颤。
轻轻流连,似是感觉到一抹异样。
夜离微微一怔,想要低头去看看,却无奈被男人吻得汹涌,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又哪还有心思去瞅他的腰?
而且,男人一边吻着她,一边开始剥脱她的衣衫。
她穿的是寒香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不熟悉婢女服的构造,还是真的迫不及待,大手摸索着搞了两下,没能解开她的盘扣,他便没了耐心,直接将她的衣服给撕扯开了。
衣衫滑落,凉意透体,浑浑噩噩中的夜离一惊。
再次想起他的伤。
他伤得如此厉害,怎么可以……
夜离一边被动地承受着他的侵袭,一边用粉拳敲打着他的后腰,示意他放开她。
男人终于粗着呼吸放开她的唇,凤眸中暗火跳跃,可是,只一瞬,又吻向她玉瓷一般的颈脖,然后,向下。
夜离难耐地仰起头,喘息,“别……凤影墨……你的伤会裂开的……”
“没事,你在上面。”
男人一边埋首在她的胸前攻城略地,一边口齿不清地呢喃。
意。乱。情。迷中,她还没有明白过来那句话的意思,男人已经扣着她的腰肢,将她托起,扯掉隔在两人之间的被褥,然后将她的身子从侧坐挪成与他面对面。
修长的手指探向她的下面,入手一片湿黏,知道她已情动,他便拉低自己的底。裤,双手托举起她的腰,慢慢将她放坐下来。
深深嵌入的那一瞬,夜离瞳孔一敛,险些没坐住,好一会儿,抱着他的头,僵硬着身子,仰脸喘息,想要起身逃避,却被男人死死扣住腰身。
无隙。
一动也不敢动。
男人轻轻吻着她的鼻翼唇角,慢慢缓解着她的不适。
直到感觉到她的身子慢慢变软,他才抱着她一高一低耸动起来。
“乖,叫我名字!”
这是第二次这个男人在这种的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
然而,却是第一次夜离终于给出了回应。
“凤影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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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自己一直在黑暗里走着,一直走着,怎么也看不到光亮,怎么也走不到天明。
好不容易醒来,霓灵觉得脑袋昏沉,转眸看了看屋中烛火,又望了望窗外天色。
似乎跟梦中一样,还是夜里。
掀开被褥,她披衣而起,手臂伸进袖中的时候一疼,她想起那是前两日拉巧黛时在山坡边的锐石划的。
本划得也不是特别严重,不知是春日的缘故,还是碰了水的缘故,竟给发了炎。
轻轻拉开厢房的门,一阵夜风迎面吹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拢了拢衣襟,她走了出去。
小厅堂里面,也依旧亮着烛火,她知道,那是张硕还在研究巧黛的解药。
厅堂的门没有关。
她缓缓走了进去。
张硕坐在灯下,一边翻着医书,一边捻起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