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离一震,便僵在了当场。
男人放下酒壶,抬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蹙了蹙眉,又转眸看向夜离,“你没事吧?”
夜离看到他满面通红、额上冒汗,一双原本晶亮的眸子此刻亦是染上一层薄薄的血色。
夜离心头一撞。
果然还是中蛊了,她是,他亦是。
此蛊之所以叫“冰火缠”,是因为它入到女人体内跟入到男人体内,因两。性体质的不同,遇酒后所表现出来的症状也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
女属阴,会寒气通体,如堕冰窖;男属阳,会全身发热,如烈火焚烧。
这些年一直当太监当惯了,她差点忘了自己是女人。
想到这里,她大惊。
若是被凤影墨发现,岂不是就知道她是女的?
得赶快走!
心念一定,人已迫不及待地起身。
或许是心中慌乱起得太急,又或许是被寒气侵蚀太久,身体太虚,起身站起的刹那,她根本稳不住自己的重心,脚下一软,她直直朝一边倒去。
边上的男人见状,连忙伸手想要将她扶住,已然太迟,她便不偏不斜跌入他伸出手臂的怀中。
*
两更一起!
☆、55。【055】肯定,她是女人?
边上的男人见状,连忙伸手想要将她扶住,已然太迟,她便不偏不斜跌入他伸出手臂的怀中。
夜离大骇,惊惧不堪中,也忘了继续用内力暖住心脉,内力一松,一股被强行抑制良久的滔天寒气瞬间如绝提的山洪,直直往上一涌,冲上脑门。
夜离痛呼一声,差点晕厥过去。
“夜大人……。”意识浅薄中,她听到凤影墨唤她。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次完了。
她想站起来,她想离开凤影墨的怀抱,可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四肢百骸都痛,加上对方的怀抱太过火热,对于正处于冰寒极致又已然崩溃的她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一片浑噩中,忘了自己是谁,忘了对方是谁,忘了刻意,忘了危险,她伸出手臂抱住身边的这份温暖。
“好冷,好冷……。”牙齿磕磕打颤,她哑着声音喃喃,一张小脸本能地往对方的怀里蹭,想要摆脱那份被冰寒煎熬的生不如死之感。
环在身上的力道一重,她感觉到那团火热似是更紧地裹住了她,一股暖意透衣而入,渗过肌肤,慢慢流淌进身体里面。
似是舒服了不少,她艰难地抬起头,仰脸望去。
婆娑光影中,她看到一张面色潮红、眉目如画的脸,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将自己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脸朝那张俊颜贴了上去。
“嘭——”的一声巨响,是凤影墨手中的酒壶跌落在瓦砾上摔得粉碎的声音。
夜离的神识也被这一声动静给强行拉了几许回来。
如梦方醒的她惊恐地看着面前的这张脸。
她与他鼻翼贴着鼻翼,唇对着唇,两人的呼吸交。缠。
而且她在他的怀里,她拦腰而抱,他双臂紧裹。
她冰冷,他滚烫,两人……
老天!
“啊——”夜离失控地大叫一声,挣扎着推开男人,快速起身,跌跌撞撞,落荒而逃。
在跃下屋檐的时候,也提不上轻功,重重摔砸在地上,却也顾不上痛,爬起来就跑。
屋顶上,男人瘫坐在那里没动,只面朝着夜离离开的方向,满脸通红、俊眉紧蹙,胸口微微起伏,一双透着猩红的眼睛一瞬不瞬,似是若有所思。
**
夜离“嘭”的一声关上房门,扯了榻上的被褥裹在身上,一屁股坐在了房中的炭炉旁边。
炉中炭火烧得正旺,她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
而此时她也不顾上这些,第一次,她慌神慌到了这般。
脑中空白,心头凌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知道,凤影墨肯定知道她是女人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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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56】化解,她已先回?
她只知道,凤影墨肯定知道她是女人了,肯定。
一旦知道她是女人,就一定会去查她这样做的目的,如此一来,她的身份就难保不被查出,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
坐也坐不住,她裹着被褥焦灼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也顾不上身上的寒气。
而且她知道,只要咬牙忍耐过最生不如死的一段,随着酒力的倾散,身上的寒气会慢慢褪去。
这些她倒不担心,至少三个月之内,只要不再沾酒,她是安全的。
可……
哎,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
翌日清晨,天气晴好,阳光明媚。
明黄龙辇、豪华马车以及一大队人马在客栈的外面整装待发。
龙辇上,陌千羽高坐,如炬目光透过轻垂的帘幔一扫全场,忽然开口:“夜坊主呢?”
众人闻言,纷纷四顾,这才发现不见夜离的身影。
不是已经通知了集合的时辰吗?是一觉睡过了头?还是有事耽搁在后面?还是……
无论怎样都不能让帝王等吧?
做着种种猜测的众人小声地议论纷纷。
马车旁,凤影墨长身玉立、眉眼低垂,望着前方的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启禀皇上,”一人奋力拨开人群,来到龙辇前,对着陌千羽跪下。
是戒坊的福田。
“坊主让奴才禀告皇上,关于昨日暗道里刺客扔下戒坊令牌一事,他脑中有了些许眉目,为了尽快查清此事,恐夜长梦多,故连夜先行回京了。坊主本打算先禀告皇上再走的,可是彼时夜色已深,坊主不想打扰了皇上休息,所以,让奴才代为转告,请皇上恕罪!”
众人一阵唏嘘。
凤影墨眼波微动,抬起眼帘。
陌千羽眸光一敛,有些意外:“先回去了?”
“是!”福田低头。
陌千羽沉默了片刻,才沉声吩咐众人:“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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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相见,是在几日后的宫门口,帝王回朝,百官迎接。
夜离作为百官之一,自是也在其列。
其实,她也只才先到京城一日,就算路上马不停蹄,毕竟只是比他们提前一。夜出发而已。
不过,对她来说,一日已经够了,这一日,她做了很多事。
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徐徐而来。
夜离跪在百官之中,面上虽沉静如水,指尖却紧紧攥着袖襟,一颗心更是早已“噗通噗通”如鼓在捣。
随着“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山呼声响起,队伍也已行至跟前。
按照规矩,此时除帝王可继续高坐龙辇,其余人员都得下车下轿。
“平身!”少年帝王温润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透幔而出。
夜离随着众人一起从地上站起,刚一抬眼,便看到了那抹从龙辇后面的马车里轻盈跃下的挺拔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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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日一更,明天三更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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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57】虚惊,自以为是?
夜离随着众人一起从地上站起,刚一抬眼,便看到了那抹从龙辇后面的马车里轻盈跃下的挺拔身影。
身影白衣飘飘,立于马旁,她望过去的瞬间,对方也正堪堪抬眸朝她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撞,她心尖一抖,连忙撇开。
后又想起或许能从他眼中神色看出些什么,便强行抑制住心头的狂跳,再次抬眼望过去。
然而,对方却已不在看她,而是回头看向身后正从马车上下来的沈妍雪。
收了目光,夜离眼帘轻垂,丝丝怔忡间,一抹明黄袍角骤然入眼,她一震,抬头,就看到帝王陌千羽不知几时已经下了龙辇,正负手立于她的前面。
她一惊,刚要行礼,陌千羽已沉声开了口。
“不知夜坊主刺客一事查得怎样?”
夜离撩袍跪下,微低了头:“请恕奴才无能,奴才整个戒坊排查了一番,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你不是让人转告朕,你有些眉目吗?”陌千羽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那不过是奴才的自以为是,请皇上恕罪!”夜离始终低垂着眉眼。
“自以为是?”陌千羽唇角一勾,轻嗤了一声,抬眸瞥了不远处的凤影墨一眼,眼梢一掠,复又落在夜离的身上,“的确自以为是得很!”
最后几字声音略沉,一字一顿,意味深长。
夜离心头一撞,瞬间有千百个念头从脑中掠过。
指尖更紧地攥住袖襟,因还未搞清楚状况,便也不敢瞎做声,只得沉默不语,一颗心却是“噗通噗通”几乎就要跳出胸腔。
陌千羽凤眸微凝,轻睇着她。
百官们鸦雀无声。
“起来吧!”陌千羽拂袖转身,龙袍轻荡,丝丝衣风拂面,带起一阵淡淡的龙涎香。
举步走向龙辇,陌千羽又朗声吩咐众人:“多日舟车劳顿,大家辛苦了,都回吧。”
待龙辇入了宫门,乌泱乌泱的人群陆续散去,夜离还跪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
就这样散了?
那么……
一颗心大起大落,她下意识地抬眸去找凤影墨,见他正弯腰进了马车,她连忙从地上起身,疾步追了过去,“凤大人。”
**
茗香楼,京城最豪华的茶楼。
二楼雅阁内,凤影墨临窗而坐,夜离站于对面,低垂着眉眼,手执精致青花瓷壶,缓缓将凤影墨面前的杯盏倒入茶水。
热气腾腾,茶香袅绕。
窗外街市热闹喧嚣,窗内一片静谧非常,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茶水撞ru杯盏的“哗哗”声清晰悦耳。
静静看着琥珀色的茶水慢慢将面前白璧无瑕的青花杯盏填满,凤影墨徐徐抬起眼梢,透过婆娑热雾,看向对面一脸专注的夜离。
☆、58。【058】解救,孪生妹妹?
静静看着琥珀色的茶水慢慢将面前白璧无瑕的青花杯盏填满,凤影墨徐徐抬起眼梢,透过婆娑热雾,看向对面一脸专注的夜离。
“不知夜大人……”
“听闻凤大人善茶道,这是今年新产的‘雀舌’,凤大人品品看。”
两人同时开口,夜离将凤影墨的话打断。
边说,边放下手中瓷壶,含笑朝凤影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凤影墨凝着她,玄黑的眸子愈发浓郁了几分,略略垂了眼帘,看向面前杯盏,他伸手,修长的五指将杯盏执起,送到唇边,轻呷了一口。
热热的茶水入口,唇齿留香,一股甘醇透过咽喉直直沁入心脾,凤影墨缓缓放下杯盏,再次挑眼看向面前站着的夜离。
“的确是上好的‘雀舌’。”
口气清淡,面沉如水,只这一句,也不再多言,似是在等着夜离继续。
夜离微微抿了唇,稍显局促。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两厢沉默了片刻,凤影墨起身站起:“多谢夜大人请凤某喝茶,数日在外,缉台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若夜大人别无它事,凤某就此告辞了。”
话落,也不等夜离回应,已是从位子上走出,作势就要离开。
“凤大人!”
夜离连忙将其喊住。
凤影墨停了脚步,回头。
夜离静静地看着他,似是有些犹豫,又似是在下决心,在凤影墨准备再度扭头回去之前,忽然抬手,指尖捻上头顶发髻上的束带,一拉。
发带松落,一头乌黑的发丝如同瀑布一般瞬间倾泻下来,铺了满肩。
凤影墨瞳孔一敛,一向或淡然、或邪魅的脸上,露出微愕的表情。
他没有说话,只看着她,黑瞳更深,就像是抹不开的浓墨,深邃无边。
窗门未关,丝丝凉风透窗而入,轻轻吹动那一头青丝微微徜徉,两人就这样相隔几步之遥,静静相望。
“夜大人这是……”凤影墨眸光轻凝。
夜离略拂袍角,忽然屈膝跪下,凤影墨眼波一动,有些意外,还未做出反应,夜离已然开口。
“凤大人何等睿智之人,想必早已发现夜灵的女子身份,只请凤大人能看在那日暗道里,夜灵抛出令牌帮过凤大人一次的份上,能替夜灵保守这个秘密。”
“夜灵?”凤影墨俊眉微蹙,一双探究的眸子定定望进她的眼。
“是,她是我的妹妹夜灵!”
随着一声“吱呀”细响,雅阁的门忽然被人自外面推开,一道蓝袍身影随声而入。
回手关了房门,来人转身。
当来人的样貌映入眼底,凤影墨瞳孔再次一敛,难以置信地开口:“夜离?”
“是!”来人颔首。
是的,她是夜离,而跪在那里的是她的孪生妹妹钟霓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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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子要紧急赶一个出版大纲,编编明天要,故原定三更的只得欠下一更,孩纸们见谅!
☆、59。【059】必须,打消怀疑?
是的,她是夜离,而跪在那里的是她的孪生妹妹钟霓灵。
妹妹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一直想要将她保护得好好的。
这些年,她女扮男装、抛头露面,却一直将这个妹妹藏得极深,只在冥街上做一个棺材铺的幕后老板。
这次她也不想将她牵扯进来,可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化解,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她提前一。夜回京,就是为了安排这一切。
当然,她也进宫见了太后。
巧黛的确是太后的人,让巧黛刺杀沈孟以及陷害凤影墨也的确是太后的意思,巧黛只是奉命行事。
太后还让她安排巧黛以后就在戒坊,美其名曰“给她做个帮手”,实际上她知道,不过是行监视和眼线之实罢了。
太后跟巧黛都否认羽箭带蛊。
当夜离开冼州之前她曾偷偷回去过暗道,那枚羽箭已经不在。
她也不知道这两人的话有几分可信,她只知道,若不是羽箭的问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蛊是凤影墨下的。
她回想了一遍当时的情况,只有凤影墨碰过她。
她记得很清楚,为避羽箭,她跟凤影墨撞倒在地上,她耳珠受伤,他肩膀受伤,他先起来,并伸手想要拉她起来,她没将手给他,陌千羽让人过来扶她,他却抢先一步霸道地将她拽了起来。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将蛊下在了她的身上。
否则以他对她的嫌恶,又怎会有如此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