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掩妆,戒瘾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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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掩妆,戒瘾皇后-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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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几人高的大石狮巍峨屹立在大门两侧,朱漆红木大门恢弘气派,门顶上烫金大字牌匾,上面丞相府三字龙飞凤舞,据说是帝王陌千羽的亲笔墨宝。
    夜离想起曾经的钟家,也是这样的朱漆红门,门头也是挂着这三个字,也是风光无限,只不过如今,门贴封条,牌匾被卸,早已是一片破败荒凉地。
    一时心中凄然,夜离环抱着胳膊,继续往前走。
    这时,一辆马车行至丞相府门前停下。
    虽天色已黑,可府门口的灯笼却是高挂敞亮,夜离看到马车的车门打开,一男一女从马车里出来。
    是凤影墨和沈妍雪。
    两人在台阶处站定,男的说:“时辰也不早了,我就不送你进去了,外面冷,快进府吧。”
    “嗯,”女的点头,“风大,你也快回马车上去。”
    “明日早上我来接你。”
    “好!”
    看着两人依依惜别的模样,站于黑暗里的夜离唇瓣越抿越紧,袍袖中的双手也不知在几时紧紧攥握成拳。
    一想到这对狗。男。女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生死痛苦之上,她就恨不得上去扇两人一耳光。
    沈妍雪轻提裙裾,缓缓拾级而上,一步三回头,凤影墨目送了她一会儿,便转身上了马车。
    大门开,沈妍雪入了进去,大门又沉重地阖上。
    这厢,车夫也扬鞭而起,马车缓缓走了起来。
    心念电转间,夜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觉得血往脑门上一冒,她就冲了过去,拦在了马车前面。
    要不是车夫眼疾手快地拉住缰绳,那马儿差点就踩在了她身上,马蹄撂得老高,几乎都碰到了她的鼻梁。
    “发生了何事?”
    马车内男人低醇沉稳的声音透门而出。
    夜离弯了弯唇角。
    所谓波澜不惊便是如此吧?骤生意外,又未知外面情况,却能问得如此云淡风轻,怕也只有他这种运筹帷幄、一切皆握于手中之人吧?
    夜离没有吭声,就站在前面也不让开。
    车夫借着府前灯笼的光探头瞅了她半响,终于认出了她,不禁诧异低呼:“夜大人?夜大人怎么突然出现在前面,差点就伤到夜大人了。”
    末了,车夫又回头,准备回禀里面的人,还未开口,却只见马车的车门已经被人自里面打开,里面的男人徐徐抬眸朝马车前面看去。
    “夜大人这是何意?”男人也不下来,只淡声开口。
    夜离略一沉吟,这才从马车前面离开,绕到马车车门的边上,盯着男人道:“不知能否跟凤大人谈谈?”
    男人似乎有些意外,微微怔了片刻,勾唇一笑:“是谈谈?还是骂凤某?”
    夜离冷声道:“谈谈。”
    男人唇角的笑容被越发浓郁了几分:“当然,只是……”男人抬头看了看天色,“只是这夜黑风高,在哪里谈呢?是去上次的茗香楼,还是就在凤某的马车上?总不至于就在人家丞相府前面谈吧?”
    夜离咬牙,忍住抬手凑向那张俊脸的冲动,略一计较,便拉了马车的车辕,上了马车。
    去茗香楼,她没有那闲工夫,就在丞相府前,又确实不妥。
    节约时间,马车就马车吧。
    反正又不是没有跟他同乘一车过。
    速战速决。
    现在跟这个男人多呆一刻,她都不舒服。
    见她一声不吭就上来,男人又微微有些意外,连忙朝一旁挪了挪,唇角一抹微弧点点。
    夜离拣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拂袍坐下。
    “出发吧。”吩咐完车夫,凤影墨随手将车门掩上,忽的又想起什么,再次拉开,说向车夫:“去戒坊。”
    “做什么?”一听戒坊,夜离立马警觉起来。
    “送夜大人回去啊,”掩上车门,车内瞬间没有一丝光亮:“边送夜大人回去,边一路谈夜大人想谈之事,想必戒坊到了,事情也谈完了,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怎么,夜大人有意见?”
    黑暗中,夜离冷着脸,没有吭声。
    走了一。夜,再走也走不动了,送便送吧。
    马车缓缓走了起来,车轮滚滚,车身轻晃。
    “说吧,谈什么?”男人的声音响在身侧。
    她甚至能闻到男人身上倾散出来的淡淡兰麝气息。
    心头微跳,她强自敛了心神,直接开门见山。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夜灵?”
    也就是这一刻,她发现黑暗真好,两人虽尽在咫尺,可谁也看不到谁,也不用担心情绪外露。
    有好一会儿的静谧,也不知道男人是在思考,还是不想回答。
    就在她准备再次相问的时候,男人却又出了声。
    “夜大人也太抬举凤某了,令妹之事,又岂是凤某能左右的?”
    夜离冷笑,“凤大人不会说自己跟此事无关吧?别人不知,我夜离可是心中有数。”
    黑暗中,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既然夜大人已经如此下了定论,想必凤某说无关,夜大人也是不会相信。”
    “当然。”
    “那若是凤某说,有关,夜大人准备怎样?凤某若说,无关,夜大人又准备如何?”
    男人不紧不慢,口气随意闲适。
    夜离又想骂人了,她可没时间跟他在这里说这些没油没盐的话。
    攥了攥手心,她道:“有关,那就请凤大人明言,要怎样才肯放过夜灵,无关,如方才凤大人所言,我不信。”
    “夜大人将那么一顶大帽扣在凤某的头上,这要传出去,还有凤某的活路吗?”
    “活路?”夜离嗤笑出声,“谁没有活路?到底是谁让谁没有活路?没有活路的人是我吧?”
    最后一句,夜离声音低了下去,透着一丝微末的无助。
    于是,车厢里出现了第二次静谧。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外面车轮滚滚的声音和车内两人的呼吸声。
    “大理寺跟御史台不是正在调查吗?夜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担心,待事情水落石出了,令妹不是就会没事了吗?”良久的沉默之后,男人率先开了口。
    “正在调查?”夜离冷笑:“他们查得出真相吗?又或者说,凤大人会让他们查出真相吗?”
    “夜大人现在就是一口咬定是凤某了是吗?”男人的声音转沉。
    虽看不到他的脸色,但夜离能感觉他语气中的不
    悦。
    可她也没打算要照顾他的心情。
    他不悦,她比他还要不悦呢。
    “怎么?凤大人敢做不敢当了吗?”心中有气,她继续咄咄逼问。
    男人终于怒了。
    “夜离,你就是这样的态度来找我谈的吗?”男人声音又沉又冷,甚至比那透隙而入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夜离却也不惧,同样毫不示弱:“那你想要我怎样的态度,求你吗?求你这个阴险狡诈、自私自利的小人?”
    “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人是你!为了一个女人,置国家大计于不顾,置他人生死于不顾,机关算尽,将他人……”
    “长安,停车!”夜离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他沉声打断。
    夜离气结,伸手一掌“砰”地推开车门。
    前方车夫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连忙拉住缰绳,可马车还未停下,夜离就直接跳了下去。
    巨大的惯性,又加上心中情绪不稳,夜离一个踉跄差点摔跤,脚踝处传来一声骨头交错的声音,她也不予理会,大步往前走。
    凤影墨自马车里看着那抹大步流星的身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也是气得不轻。
    稍稍平复了片刻,他才对着那抹背影朗声道:“曾经那个冷静内敛的夜大人哪里去了?夜灵不是还没被定罪吗?夜大人做什么要激动成这个样子?”
    夜离脚步一顿,回头。
    “若是换过来,此时是凤大人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在大牢里面,且还面临着可能是死罪,请问凤大人还能冷静吗?”
    夜离大声说完,也不等凤影墨回应,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或许他能冷静。
    她忘了,对于一个视他人生命如草芥的人来说,冷血无情就是本性,肯定能冷静。
    这厢马车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车夫看看前面夜色中越走越远的身影,又回头看看自己的主人,见主人沉着脸一声不吭,车夫也不敢问。
    这是要追上去呢,还是调头回缉台呢?
    不知该怎么办,车夫便只得拉着缰绳,等着吩咐。
    许久,才听到身后车门“砰”的一声关上,男人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自车内透门而出:“回缉台!”
    **
    夜离一口气不停地走回到戒坊,直到抬脚准备上门口的石阶,一股刺痛从脚踝处传来,她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她才发现过来,自己的脚踝竟肿成了一个馒头。
    一直凭一股心火强撑着,几时扭的,她竟也没有发现。
    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石阶上,她喘着粗气,搬起自己的脚,轻轻扭动,这不扭还好,一扭,那巨痛让她冷汗一冒。
    她也不知道方才为何那么生气?
    原本是想跟他好好谈谈的,毕竟霓灵的生死还掌握在他的手中,她甚至想,他若真要她开口求她,她也打算照做的。
    可不知怎的,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心中懊恼得不行,她扬手一掌击打在地面上。
    脚索性也不揉了,一人独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直到福田开门出来不知做什么,才猛地发现坐在那里的她。
    “坊主?”
    还以为光线昏暗,自己认错了人,福田疑惑近前,待看到真的是夜离的时候,吓了一跳:
    “呀,坊主,天寒地冻的,石阶上那么凉,坊主做什么一个人坐在那里?”
    夜离伸手,将他的身子拉矮,又将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扶我进去。”
    “是!”
    见扶着他的肩,夜离还是单脚跳着上台阶,福田皱眉:“坊主的脚怎么了?”
    “扭了。”
    ************
    翌日醒来,夜离发现脚踝比夜里肿得更大,不动就痛得不行,一动,更是牵扯着浑身的神经都痛。
    哎,都是没有及时处理的原因。p
    想起今日还要进行第二次会审,她也不敢耽搁,艰难地从床榻上下来,单脚跳着简单地盥洗了一下,早膳都没用,便让福田准备马,她要去大理寺。
    虽说形势很恶劣,虽说她还没有想好对策,但是,她必须关注案件的一切进展情况。
    一路打马直奔大理寺,到大理寺门口的时候,却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了下来。
    她还以为不让她进去,却原来不是,而是让她下马步行,因为圣驾在里面。
    陌千羽也来了?
    她有些意外,也不知今日的会审会审出什么来?
    翻身下马,夜离才发现问题来了。
    她的一只脚根本不能走啊。
    这从大门到审堂可是有好长一段距离。
    也没带根拐子来,就这样单脚跳进去?
    见她下了马却站在那里未动,守卫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马,“夜大人放心,马交给我就行了,我会替夜大人栓好,等夜大人出来之时,再还于夜大人。”
    夜离咬咬唇,略显尴尬地开口:“不是,我的脚受伤了,可以扶……”
    她想让守卫扶她进去,可话还未说完,手臂上猛地一重,夜离愕然回头,就看到凤影墨不知几时来到她的身旁,大手钳在她的臂上。
    “冲动是魔鬼,是要付出代价的,走吧,夜大人!”
    男人微垂了眼皮,睨了一眼她的脚,末了,又抬起眼皮,凤眸深深落在她的脸上,似笑非笑。
    冲动是魔鬼?
    我看你才是魔鬼吧?
    夜离最见不得他这样一幅嘴脸了,同样垂了眼皮,扫了一眼他握在她手臂上的手,末了,又抬眼看向他。
    “怎么?凤大人这是要做好人好事,扶我进去不成?”
    男人没有吭声,只用另一只手朝前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夜离怔了怔,没想到他还真的是要扶她。
    丝丝意外,却又很是抵触,本想拒绝,心中略一计较之后,愣是忍住了想要挥臂甩开他手的冲动,“那就有劳凤大人了。”
    昨夜两人不欢而散,今日难得他还主动跟她说话。
    如今非常时期,这个魔鬼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趁路上相携而行之际,指不定可以有机会,再提提霓灵的事。
    凤影墨的手很大,而她的胳膊又很细,轻轻松松,她就被钳制得扎扎实实。
    考虑到单脚跳实在有点……她就忍着剧痛,一跛一瘸地慢慢走着。
    好在凤影墨力气很大,虽是扶着她,可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拧了起来,这样,她也省力了不少。
    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夜离不知从何处开始说起,总不能一开口就说霓灵吧?
    而且,她又担心,一说这敏感的话题,她又要沉不住气。
    得想个比较妥当的方式开口才行。
    还是说直接求他?
    正值清晨,冬阳初升,他们朝处于西边的审堂而去,阳光从背后打过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一高一矮,细细长长。
    夜离垂目看着地上挨得很近的影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冬衣穿得很厚,可她还是依稀能感觉到,那落在她手臂上的大手透衫而来的温度。
    她想起了那夜在冼州客栈的房顶上,他怀中的温度。
    或许,开口求他,他真的会答应?
    这般想着,便就这般决定,这般决定,便当即付诸行动。
    转眸看向男人:“凤大人!”
    “影墨!”
    在她开口的同时,身后蓦地传来另一道女子的声音。
    夜离脚步一滞,差点摔跤,凤影墨眼疾手快,稳稳将她扶住。
    两人都停了下来,回头。
    是沈妍雪。
    身着一袭浅紫色云锦小袄,下
    配同色流苏裙,肩披同色披风,妆容精致、发饰璀璨,走在冬日的阳光下,直直耀人眼目。
    夜离微微别过视线。
    边上的男人却笑看着没有移眼:“方才去你府上接你,说你已经走了,怎么还在后面?”
    “哦,我弯了一下去了趟宝玉轩取了个首饰。”言语间,沈妍雪已袅袅婷婷行至跟前,似乎这才看到夜离,沈妍雪璀然一笑,打了个招呼:“夜大人。”
    见凤影墨的大手落在她的臂上,微微一愣,“夜大人的脚怎么了?”
    “哦,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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