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钵-美人诛心(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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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钵-美人诛心(出版)-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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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抹黑些,弄脏点,料来别人也认不出的。”
  他说着,脸上就又挂上了笑容,这不怀好意的笑以及他刚才说的话,实在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趁机拿杨坚开涮的,但是此时此刻,杨坚也懒得同他计较,只是和他说好了约定的时间以及地点,到时候自有人接应杨坚进寨子里去。
  杨瓒只怕外边的田姜久了生疑,这便也不能久留,这就要离去。我正要打开门送他离开时,杨瓒的手盖了上来,他笑嘻嘻地看着我,“小妞,和你聊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你长得怎样呢?既是有缘人,好歹让我瞧一瞧吧?”
  他说着,手就突然袭击伸了过来,在触碰到我的面纱时,再度被杨坚一把拉住,杨坚冷冷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但那神情分明就是在告诉杨瓒,我——他最好不要碰。
  杨瓒嘿嘿一笑,“喲,没想到大哥你也红鸾星动了?难得,难得,我倒要看看是何等佳人能令大哥这样的石头也动情了。”
  他话音刚落,杨坚拽住他的手就更紧了,杨瓒吃痛,张开口,摆出一副“嗷嗷”作痛的样子,“喂,我进来这么久,连小妞的容貌都没瞧过,有些说不过去吧?”杨坚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这个牵强的理由,冷哼道:“随便扯个理由也要我教你吗?”二话不说,已经打开门,把杨瓒扔了出去。
  ………
  他这一出去,立马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我赶紧往门口一站,补上那个空挡,朝杨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公子请好走,若是有缘,希望能与公子再见面。”
  杨瓒立定不稳,刚刚走出去,就被田姜给拖住,田姜瞧见杨瓒的眼神里头实在有些复杂,两只眼睛又有些殷殷地望向我。
  那鸨母显然也被其他的嫖客们缠得够呛,好容易挪出身子来,满脸堆笑地过来问我,“万姑娘,诸位公子都等着万姑娘能够再跟他们玩个游戏呢。”
  我抹了抹额头道:“妈妈,我累了,想早些歇息。只怕就不能见各位了。”
  “这样啊……”鸨母一听,不免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得罪我,只是说道,“那姑娘好好歇息,明日再与各位公子玩游戏,也好的。”
  我扯了扯嘴角,明日,明日我便不会在这儿了,既然已经见到了杨瓒,再以万源源的名义行事就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了。但是,此刻我自是不便说出这句话来,毕竟才刚刚见完杨瓒,未免惹人怀疑,还是明天白天再低调告辞地好。
  我于是点了点头,正要关上门,却见田姜跨前一步,走向我,“姑娘,那我……明日来找你饮茶可好?”
  他说出这话时,明显有些激动,眼中殷殷地望着我,生怕我会说出拒绝的话来,我笑了笑,“那我明日就恭候公子大驾了。”随口许了一个空头支票,眼见田姜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我忽而道:“感谢诸位公子厚爱,源源今夜便弹一曲,以谢诸位。”
  我这便要关上门,却见杨瓒拉着田姜已经往下走去,一边问道:“喂,那小妞真的长得这么漂亮?你居然念念不忘?”
  “怎么?你没瞧见她的容貌?”田姜的声音明显带了一丝喜悦。
  “是啊,这小妞光和我谈天说地,好生无趣。”
  ……
  ……
  我于是关上门,以眼示意作为枪手的杨坚赶紧去弹琴。杨坚没好气地摇了摇头,“我怎么觉得你做这天下第一名姬倒上瘾了?”
  说归说,杨坚还是乖乖地落了座,以手抚琴,一首《幽兰》已经悠悠响起。相传为孔子周游列国时,从卫国返回晋国途中,眼见幽谷中兰花与杂草生在一处,有感而作。铿铿的琴声从杨坚的十指间缓缓流淌而出,仿佛在你的眼前勾勒出一幅空谷幽兰的动人画卷,静谧悠远,我不禁闭上眼,沉溺于杨坚的琴声中。
  过了好久,一曲终了,我才意犹未尽地睁开眼,却正好与杨坚四目相对,他的目光和平日的有些不一样,有些灼热,有些特殊的意味。我自得了宇文邕的锦囊,这两日都是反复得咀嚼,倒也明白杨坚这眼神表示什么,我不禁低下头,轻咳了一声,“我要睡了,你也早些睡吧。”
  杨坚笑了笑,应了一声,也将刚才的眼神收敛回去。
  
  我和杨坚离开红衣楼后,便另寻了一处偏僻的小宅院暂时住着,鸨母没想到我这棵摇钱树这么快就要走了,心里头纵有万分不舍,却也没可奈何。
  杨坚倒是真的如杨瓒所说,把自己的皮肤涂黑了,又往自己的衣裳里头垫了许多棉花,尽量让自己的身材显得壮硕魁梧一点,脸上原本贴成的长须美髯,也被他修改成了一大络腮胡,胡渣满脸,不像厨子,倒像个屠夫。
  我瞧了忍不住鼓起掌来,“公子的易容术实在是厉害!莫说旁人,就是我与公子相处这么久,若不仔细分辨,也看不出一点破绽呢。”
  杨坚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半天才把颈部挂着的红绳扯了下来,递到我手上,我手心一沉,低头一看,原来他也一直把虎符挂在脖子上,我不解地看着他,“公子这是何意?”
  “我此去若是顺利,自然会把你接过去,当众亮出虎符;怕只怕,万一出师未捷我便落在了田弘的手里头,未免这虎符遭了殃,还是由你保管比较好。”
  “交给我?我难道不和公子一起去吗?”我一愣,旋即想起,杨瓒的确只是安排杨坚作为厨子进去,压根就没有提到我。
  杨坚苦笑道:“此行太过凶险,我还能乔装改扮一下,你嘛,目标实在太明显,哪有这样漂亮的厨娘?”
  我没有理会杨坚苦中作乐的玩笑,“可是你这样去不是更危险吗?你不把虎符带在身上,就不怕田弘趁机发难?诋毁公子?甚至直接就把公子……”
  杨坚握了握我的手,把我握着虎符的手收紧了些,“放心吧,虎符没在我手上,这家伙反而不会动我,我相信他若知道虎符之事,也定然很想把虎符据为己有。三弟安排的事,有时候实在做不得准,我可不敢带着虎符去赌这样一把。”杨坚看了我一眼,“倘若我今晚没回来,只怕事情便不顺利,你自己小心些,尽早作安排。”
  他的脸上是关切的神情,我心中一动,手中的虎符都快被我握出汗了,“那公子把虎符交给我就放心?”事实上,我和杨坚互相保存一块虎符,就好像形成了默契一样,我也不惦记他那一块,他也不过问我手中的,两个人可以通力合作,但却也心里头清楚,不论是谁,也别想把对方的那一块就这样白白拿去了。
  杨坚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自然的笑容,“说起来,你算得上是我最放心的人。”他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出门去。只留下一句“保重”。
  这话是对我说的,我愕然地看着躺在我手心里的半边虎符,一时之间只觉得头脑有些发懵,我与杨坚几时之间有了这样的“信任”,不知不觉间形成这样的“默契”了?
  我正要扭头对他说一句“小心”,可是院门已经关上了。

第一百零八章 太平寨
   他走后不久,我便有些坐不住了。脖子上挂着的两块虎符,拽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很想知道杨坚是不是真的能够进山寨去,是否真的能够应付过来,顺利把帅印拿到手。越是担心,就越是坐立不安。
  当初杨瓒与杨坚约好的时间地点,我都听着了,现在要我一个人在院子里什么事也不干专心等消息,我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他们约的地方乃是在光义城城外,城外常有一些城外的农民把自己家里头新摘的菜叶等等挑来卖,既不用进城去,就在外头摆着地摊,倒也形成了一些规模。光义城不比长安城那么大,从县城那头走到这头,用不着半个时辰,于是城里头的人也乐于出来买些新鲜的蔬菜回去。
  我出门便雇了一辆车,让马车夫把车开到光义城外,只想到那儿去瞧一瞧。其实我也不是要就这样跟着杨坚上太平寨去,只是心里头放心不下,非要出来走上一遭,算是透透气,却也是为了教自己安心。
  只是我赶到的时候,并没有瞧见杨坚的身影。他已经出来有一阵子了,看样子,他已经和杨瓒的人接上了头,匆匆忙忙就上山去了吧。
  …
  我在车里闷坐了好一会儿,自己出来的太晚,现在是连杨坚的影子都没有瞧见,看样子是只能回去了。我打起车帘,轻声跟车夫说把马车往回驾,只是放下帘子的那一瞬间,我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又把帘子撩了起来,这一瞧不打紧,只见一个身着补丁衫的花白老头挑着两个空箩筐往这边走来。
  我记得很清楚,杨瓒说跟杨坚接应的人正是这样的装扮,补丁衫、花白老头、空箩筐,无一不是杨瓒说的形象,这里赶集的人总共也不过只有三四十人,要是跟我说刚好有这么一个人和杨瓒的接头人雷同,那是打死我也不相信的。
  只是,倘若这个人就是杨瓒派来的接头人,此时此刻,他应该已经陪着杨坚去太平寨了才对,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还在东张西望的?像是在等人?难道说他根本就没有和杨坚见上面?那么,与他接头的杨坚又在何处呢?
  我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却不得不强装镇定,给了一块碎银子给车夫,吩咐道:“去把那个挑箩筐的老头找过来,就说我想看看他卖些什么。”
  没过一会儿,那老头子就已经被带到跟前来,站在车下就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老朽是要卖家里头的一头猪,客官若是想要,随老朽去家里瞧瞧。”
  我心头一跳,蓦地就撩开帘子,此时此刻却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直接问道:“杨瓒派你来的?厨子你到底请回去了没有?”
  那老头一脸的茫然,吞吞吐吐道:“不是你吗?”
  只一句话我心头就大叫不妙,不由抱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老头倒也老实,面有苦色道:“刚才过来的时候,被一个叫花子拦着乞讨,纠缠了好久。”
  他这一说,我的心顿时沉入谷底,坏事了。是有人刻意拦住老头,不让他准时与杨坚碰面,搞不好另外有人假扮成接引之人,直接把杨坚给骗走了。当真是防不胜防。也不知道杨坚到底被骗到哪里去了,我触碰到胸口两只冰凉的虎符,眼皮因为受惊也开始跳了起来,俗话说左眼跳有财,右眼跳有祸,此时我的右眼皮跳得厉害,也不知道杨坚的情形如何了。
  “客官,猪你还要不要?”老头在底下询问了一声,他显然还没有太弄清楚状况,我一咬牙,以最快的速度回应他,“带我去你家。”
  现在杨坚下落不明,看来我只有进太平寨一探虚实,最好能够和杨瓒接上头,再随机应变了。
  我坐着马车随那老头出城行了大约二里路,转眼就到了湖边,我便付了马车钱,早有一条小船泊在岸边,老头这便载我上船,竹蒿一撑,船已经飞快地离了岸。
  
  太平寨隐匿于山水之间,虽然知道在秦岭一代,若是没有太平寨中的人带路,根本是找不着入口。此时我已经换了男装,我的易容术自然不行,而因为出来的匆忙,我也实在没有精力去修饰一番。只好在头上戴了一顶斗笠,将帽檐压得低低的,遮挡着我的容貌。
  老头告诉我,太平寨的入口有许多处,他带我走的这一处入口,只是杂役人员出没之处,而他事先也已经打好招呼,会带一个厨子上山来,料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他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让我放心,我的脚刚刚从船上挪到岸边,就听见有人喝问道:“什么人!”
  老头腿一软,连忙迎上去,“刘主事,这是新来的厨子,是三少爷请来的。”
  “厨子,我看不是吧?”那刘主事冷冷一笑,听那笑声我就已经知道,这条路只怕已经走不通了。杨坚都已经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也就是说,杨瓒与其相约以厨子为由进太平寨的路根本就已经暴露了,我想要假冒厨子上去,只会是羊入虎口。
  于是不等那老头继续说话,我就一咬牙,率先打断道:“厨子?什么厨子?”二话不说,就抬起头来直视着说话的刘主事。
  刘主事瞟向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放出光来,我虽然穿着男装,但女子的脂粉气未除,只一眼,那脑满肠肥的刘主事就看出了我的性别,忍不住“唷”了一声。
  我灵机一动,娇滴滴地说道:“这里是否有一位叫做田姜的公子?倘若没有,就快些送我回去,我可不想在这里多待。”
  “田姜少爷?”刘主事一愣,下意识地说道,“姑娘是田姜少爷请来的?”
  我一瞧他的神情就知道有戏,这个人明显是田弘的人,我提到杨瓒自然是没戏,但若是提到田姜,此人却不得不好好思量一番。
  我不由生气道:“一会儿说是什么三少爷,一会儿说是田公子,若不是想着我与那位田公子有缘,我又何苦这样跑到荒山野岭来,如果田公子在这儿,那就请你去问他一声,到底为何这样待源源,既然请我到此,却又让我吃闭门羹?”
  事情显然已经不是刘主事所预料的那样,他那肥肥的脑壳有些不够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是见我咬着唇在那儿楚楚可怜的生气,刘主事二话不说就道:“姑娘请稍等,我去问问少爷就来。”
  他这一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有人来了,我对此倒是极有信心,田姜瞧我的眼神,我若送上门来,他怎么会拒之门外?果然,田姜气喘吁吁地跑来,一直到我面前,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说道:“万姑娘,果真是你?”
  我美目含嗔地看着他,“可不就是我了。那位杨公子说是公子你邀我一叙,源源才欣然前往的。哪知道源源到此,根本就没有瞧见公子,还只能站在这里枯等,倘若公子根本无意邀请,那么就当源源自作多情了,还劳烦现在送源源回城去。”
  “别……别!”田姜只当我是真的生气,连忙拦住我的去路,说什么也不肯就这样放我走的,他低头暗骂了两声,心里头自是把杨瓒给腹诽了一遍,我刚才那样说法,只会让他以为杨瓒借他之名把我给骗来,幸好被刘主事给截住,我才没有被杨瓒给霸去。
  田姜不由分说就朝我做了个“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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