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今个儿这么一闹,可不就坏了萧晴的大事?本打算攻下信都之后,再告诉薛辰逸身世,这下倒好,不得不点破了;
萧晴拽住薛辰逸的胳膊,抬眼望着他,老老实实道:“将军,我是陵军大将军萧平之女,同陵王陈泽更有兄妹之情;我本打算等攻下信都之后再告诉你,可眼下变化,使我不得已坦白。同将军初识,本就是个戏剧开端,也不知如何同将军说这些事;”
林铭聪同黎子盛面面相觑,晴妹对着一个“丑女”叫将军?
薛辰逸沉着一张脸,短暂沉默之后,他道:“昨夜你问我,知道一切之后,还会不会娶你;我会,我能在战场上压制的住敌人,自问亦可压制住你这身份不凡的娘子;你愿嫁,我愿娶,我这里没什么门第隔阂,磨磨唧唧哪里像个男人?”
压制一词,却是表明了薛辰逸的态度:就算是娶了她,也不会归于陵王麾下;
听着“丑女”的声音,黎子盛这才恍若梦醒,拔剑直指薛辰逸:“你是薛辰逸!”谁又会想到,叱刹风云的薛大将军,会男扮女装呢?
萧晴从黎子盛手中夺过剑,声音清脆:“黎大哥,将军是我未来夫婿;再者,他现在同你们合作攻敌,暂时是你们的盟友,非敌人。”她这一番话,倒是给薛辰逸吃了颗定心丸,总算是答应嫁他了?
可惜,他的阿晴儿有这么一个身份,当真恼人;日后见着岳父大人,到底是刀剑相向,还是磕头拜过?
作者有话要说:准时更新~~阿晴是老虎啦啦啦~~
☆、第30章 信都之战(1)
未来的岳父大人是陵军大将军;箭无虚发的神箭手;泱泱东齐;有此箭术的怕只有萧平一人;薛辰逸早便听过萧平大名;甚为膜拜这等厉害的忠将;薛辰逸不介意萧晴的身份;心里还打着这样一个心思:我都将萧平的女儿给娶了,日后战场相见;就不信老丈人当真狠的下心为难女婿;指不定老丈人心一软;便归降了我呢?如此,甚好!甚好!
薛大将军的心思甭提多美好,只觉娶个媳妇儿如同赚了宝;他不知,萧晴心中思付的恰恰同他相反;萧晴心中早有盘算:想娶我行啊,归顺陵王;我便嫁你!若不归顺,那就甭提娶我的事!我爹我师傅皆在这里,你让我放弃亲人?可能么?我先用婚约绑住你!待打完信都这一仗,我们便坐下来好好谈谈,若你薛大将军执意为陈赢、为老妖婆做事,那咱们成亲的事儿,便甭提了!
大丈夫一言九鼎是没错,可我不过是小女子;说出去的话,当如泼出去的水,你虽对我好,可我也不能为了你,让师傅、父亲失望不是?我筹谋了这般多年,等得不就是助陈泽夺下东齐么?
她自作主张应下这门亲事,是喜欢薛辰逸不假,可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想以婚约绑住他。
林铭聪一听面前这男扮女装的薛将军同小晴儿订了婚,心中甭提多恼火;他一把将萧晴拽住,厉声道:“他是齐军之首将,你怎能嫁他?况且,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当由你父亲做主!”
“林大哥,现在齐军同陵军合作对敌,你这时说出这种话,岂会不妥?”萧晴这会自是替薛辰逸说话,当下是先稳住薛辰逸,这才好为日后打基础。
萧晴大抵知晓些薛辰逸的脾性,造反这事,对于他来说却有些困难;怂恿将军反水,应当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不是没有道理的。首先:得让薛辰逸慢慢地知道陈泽的好,再让他知晓陈赢的劣处,如此自会在他脑中形成一个对比,孰好孰坏,他也能自我判断个一二。
这个过程不大好掌握,若稍不留神,便将自己给搭了进去;萧晴自也猜着了几分薛辰逸的想法,知晓他是想借她之力,笼络父亲;这一点,但凡懂点用兵之道的人,皆会加以运用,要知道,着世上将士虽多,良将却是少之又少。这几年萧晴呆在帝都也听了不少关于萧平的事迹,每一件都被传得神乎其神,萧平更被世人定为:箭神。
林铭聪心中自是不服,念了这般多年的晴妹,就这样便宜给了敌将?说是两军合作,陵王那点儿心思别人不知,他还能不知道么 表面上是同齐军合作,待信都攻破之时,必是陵王下令围杀薛辰逸之时;
这些年他心里看得清楚,他的好三弟陈泽,如今贵为陵王,表面儿上一副温润无害,可心底的花花肠子却是比谁都多;单拿陈泽将妹子给他做妾一事来讲,明面上是他陵王损了颜面,可吃亏还不是他林铭聪么?
想到这个,他心里便不痛快;他本没打算娶陈七巧,可这位长公主偏偏要嫁,更甘愿做小;陈七巧是庶女出生,母亲是子陵王府的一个婢女;说起尊贵,也不过是体内流了子陵王的血;在诸多兄弟姊妹当中,陈七巧也不过是个不甚起眼的庶女;当年子陵王府遭难,上下百口却只剩了陈七巧和陈泽,陈泽念着陈七巧是唯一幸存的妹妹,对她是白般的好。
许是从小受了太多白眼,陈七巧性格要强;可女子终归是女子,在陈泽眼中,陈七巧更多的用处,是用婚姻束缚林铭聪这个人才。
另说陈泽带着带着假萧晴去了训练场,见了刘汛芳与萧平;
那假萧晴却是个不知死活的,厚着脸皮儿同刘汛芳、萧平打了招呼;到底是个父亲,认不出真的,假的倒能一眼识出;假萧晴一张口叫“父亲”,便被萧平识破;
萧平拔了腰间弯刀,拿刀刃抵着假萧晴喉咙,声音清冷:“胆敢冒充小女,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假萧晴是被陈七巧临时找来的,只花了几个时辰给她灌输萧晴的事;然关于萧晴的诸多过往,陈七巧也是从陈泽等人口中断断续续听来的。
到底不是什么死士,只被萧平那般一逼,她便老师招了;陈泽得知真相后,大发雷霆,下令严处陈七巧。
这事一出,陈泽对这个妹妹失望之极,丝毫不识大体!起初允许陈七巧随军,一来是因七巧长鞭凶悍,也曾带兵立过战功;二来是想培养她和林铭聪的感情,若七巧能为林铭聪生下个一儿半女,林将军必定更为忠心;陈泽虽同林铭聪、黎子盛结拜,可林大少爷性格甚傲,却是不好掌控;亲兄弟尚且反目,何况是结拜兄弟,陈泽便相处了联姻这一招;
可惜,林铭聪不愿娶七巧为妻,只是个地位卑微的妾。陈泽起初注意打的很简单,待两人感情升温之后,便同林铭聪提提,好歹给陈七巧一个妻子名分
哪知这一遭,不仅没能撮合了两人的感情,倒是让二人打起了冷仗;陈七巧更是毫不知个分寸,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长鞭抽打林铭聪,要知林大少爷脾性也骄纵的紧,若他上了脾气,将陈七巧赶出家门,便是陈泽也不好插手。
论起来,弃了陈七巧,林铭聪却是连休书也省了。
陈泽没想到,此番不仅没能让七巧升为妻,倒是给她留下来一个不良名讳,如今军中上上下下,皆知晓了她鞭打丈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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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萧晴这事一出,陈泽连连摇头,叹自己过于思念小晴儿,差点儿认了假冒的;刘汛芳从一旁的兵架上取了一把长剑,道:“莫说是你,怕是是我,我也会轻易相信;毕竟,知晓晴儿儿时之事的人不多。不过,我倒是疑惑,长公主为何会找人假冒晴儿?”
萧平也跟着叹息一声:“我离家之时,晴儿也不过几岁;就算她立在我跟前,我也是认不出的;可那假的晴儿,一开口便唤我‘父亲’,我的小晴儿可不会那般的叫我;她要么唤我阿爹,要么唤我爹爹。”
“阿爹。”萧晴跟着黎子盛到了训练场,朝着父亲走进了些,她才冲着萧平的背景唤了声“阿爹”。
萧平以为是幻觉,顿了片刻,却听清脆如银铃的女孩声又飘了过来;
众人回头,目光落在了身后那名绿衫女子身上,陈泽同刘汛芳微微惊愕,这可不就是齐军派来的那位姑娘么?怎么突然叫萧将军为“阿爹”?这玩笑可不是乱开的,惹怒了萧将军,后果无法设想。
萧平打量着齐军派来的这位姑娘,心中莫名便生了几分疼惜,又许是父女连心,愣然了一会儿,便问道:“姑娘可是在叫我?”
不等萧晴说是,黎子盛已是迫不及待介绍:“这便是你们多年念想的晴妹,如假包换。”
大抵信息来得猛烈,三人完全愣在了原地;因方才送走了假萧晴,陈泽有些拿不准,偏头看了眼刘汛芳;
刘汛芳对着陈泽微微颔首,便问萧晴:“你说你是真晴儿,可有什么证据?”
萧晴嗤笑一声:“师傅,当年晴儿头一遭遇见你,是深更半夜,晴儿在梧桐树下练箭,你便从梧桐树上飘了下来!不知,师傅还记不记得?”说起那年她和刘汛芳的初遇,怕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若是没有遇见刘汛芳这个贵人,陈泽和父亲也不可能有今日地位。
她又偏头看向陈泽:“阿泽哥哥,你是否还记得头一遭遇见你,也是入夜后;你跌跌撞撞闯进了我的屋,浑身是血,骇人的紧。是我叫了阿爹来救你,是也不是?”
刘汛芳双眸含笑,忽的爽朗笑了起来:“你这小丫头,多年不见,竟出落的这般齐整!连为师,都认不出来了!还同齐军搭上了关系?为师当年果真没看错你!这些年,你过的可还好?”
方才那假萧晴的事儿,折腾的陈泽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昨日他还愣愣地想,这丫头长得像小晴儿,缺也只是想想罢了,没想到……还真是!
最为感叹、激动的是萧父,女儿不过五岁他便离了家,如今十年已过,女儿如今出落的这样水灵,他当真是认不出了!当真是女大十八变!
陵王陈泽为萧晴接风,以此设宴犒劳三军;席上,薛辰逸换回了男装,坐在萧晴身边是一声不吭。昨夜陈泽只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军帐,那他们一男一女,是如何睡的?
这话当然是作为父亲的萧平问的,他问:“晴儿,这位是……”
萧晴手上拿着鸡腿,啃了一口,指着正襟端坐的薛辰逸道:“薛辰逸,你未来女婿。”
在座的各位,包括陈泽,都差点儿没喷出一口酒;薛辰逸?萧大将军的未来女婿?
☆、第31章 信都之战(2)
席上几位旧人皆是面面相觑;惊讶之极;两军暂时结盟;按理来说两军大将坐在一起也无不可;可薛辰逸这厮;却以这样奇特方式进入陵军大营,让人觉得颇为膈应;又听小晴儿说,同薛辰逸私定了终身,众人又是片刻惊讶。陈泽当下被一口酒呛住,猛咳一声;失了态。
萧平同刘汛芳四目相勾,心下虽不赞同;却也将那股子不快压制下去;萧平当下端了一杯酒;冲着薛辰逸爽朗一笑:“早闻薛将军英勇,今日一见,当真是年少有为!这一杯;萧某敬你!”萧平一句话倒是客气,将双方关系撇的清楚;他不承认这未来女婿,这时候也不好明着反驳,只相对客套;
一杯辣酒下腹,他的目光仍落在薛辰逸身上,不挪开:陵王早有拉拢薛辰逸之意,这位薛将军年少有为,倒也是个人才;若能为陵王所用,将晴儿嫁给他也无不可;可这小将军脾气甚倔,是否反倒打着娶晴儿的名义,想来拉拢我?同晴儿十几年未见,我们父女情分定然生疏了许多,就是不知晴儿是何想法。
薛辰逸端起酒杯,同未来老丈人豪气一饮,却见未来老丈人不再抬眸看他,只埋头吃食;气氛莫名有些尴尬,他觑了一眼萧晴,见她也只顾埋头吃,隔了一会儿,萧晴才抬起头来一脸嬉皮望着他,冲着他粲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她的鼻尖上沾着油星,一双杏子眼水光流转,模样甭提多天真可爱。
他也跟着一笑,将自己食盒中的鸡腿递给了她,两人眉来眼去,颇有些“夫唱妇随”之感,让旁人好一番羡慕。
林铭聪已是气得直咬牙,闷头喝了一口酒,冷冷哼了一声。
旁侧少言的刘汛芳觑了一眼陈泽,眼快地从陈泽眼中捕捉到一丝憎恶;他从小看着陈泽长大,又岂会不知他的心思?
先前陈泽想招薛辰逸入他麾下,可现在,却想杀之而后快;待成功攻入信都,薛辰逸,必死。
这酒宴吃得颇沉,皆各怀心思;酒宴散后,薛辰逸回营,萧晴则留下;走之前,薛辰逸对萧晴亦是百般不舍,等攻下信都,两军便会恢复敌对关系,届时依着两军恶劣的关系,他还能娶到阿晴么?
于此,萧晴早已想好,拉着他的手道:“将军莫担忧,待你攻下信都之时,便是我们成亲之日。”说得好听,她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想法:待攻下信都,我们便好好谈谈,你若是能为了我放弃东齐,我便这辈子都认定你这个男人;刀山火海,无怨无悔。若是你觉得效忠东齐比我重要,那么,我们便相忘于江湖。
萧晴表面上看起来对这段感情不甚上心,可心里却是十分在乎的;将军为她做的,她皆看在眼里,嫁这样的男人,当真是无怨无悔。若将军最终不能娶她,也只望他日战场想见,不要兵刃相见。
许是想到了这一层,她莫名生了几分感伤;上辈子糊涂爱错了人,这辈子有了合适的对象,却又是这样的状况,老天,你是在玩我罢?
送将军行至上游河岸边,莫副将早已带人在那里等候多时;看着一行人上了船,以至船飘了老远,她还在原地愣愣出神。
“晴儿当真喜欢薛将军?”刘汛芳早已站在她身后观察了多时。
萧晴回过身瞧了眼师傅,见他容貌未曾有什么变化,只是唇上添了两撇胡子;刘汛芳早年游历天下,性子潇洒坦然,说话也直接了当。
二人多年未见,之间的感情却未曾淡化;师徒二人上了山顶,在一颗树下盘腿坐下;山顶风声猎猎,朝着山下一眼望去,却能看见陵军布满山野的军帐,当真是壮观之极,看得人心胸坦然;短短不过几年,陵军变有了这般规模,陈泽实力不容小觑。
最先是刘汛芳开口,问她:“你私自同薛将军定下婚约,是想拉拢他?你可否想过,薛辰逸不大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如今名利,也不大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东齐!他娶你,只怕是打着拉拢萧将军的主意罢?”
萧晴望着师傅;笑着说:“师傅,晴儿有分寸;若他不愿意归顺阿泽哥哥,晴儿不嫁便是,断不会让父亲为难。”
刘汛芳点了点头,侧目问她:“这些年,你过的可还好?当年为师将你留在平都城,之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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