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爱好者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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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爱好者逸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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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有点烦。

  哒哒,哒,哒哒。什么响?一找,原来房子漏雨,雨滴在地上的一个塑料桶里。房子光线实在太不好了,越来越暗,都快看不见了。“你哭什么呢小宝贝?”我蹲在她后面,搂住她的肩问:“如果有不开心的事,告诉我吧,一个人承受,不如两个人分摊。”

  “就因为三块钱,把身子给你了,越想,越不值得。”

  “什么三块钱?”

  “你理发给了我三块钱啊。还理不顺情不愿的,我呢?”

  “理发是理发,爱情是爱情,这不是一码事。”

  她突然扭转身紧紧抱住我,在耳边咬了一句:“就等你这句话呢,死鬼!”我顺势抱起她,仍到床上,全情投入地爱了几回。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五、你不要留恋
雨下了多久真不知道,只知道我们彻底完事儿了,雨还在下。外面有人喊:“裙子全湿啦!”我才幡然醒悟,对她说:“你不去开门?”她说:“我俩的小世界,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愿意就这样,和你走向世界的末日。”

  “可是她说,裙子都湿了。”

  “那有什么关系?我全身都湿了。”

  “但是湿什么都好,裙子湿了,总不是好事儿。”

  “你是不是特别花心啊?听到女人什么湿了,就魂不守舍了。要开,自己去开。”

  “门我可以开,可头发我可不会剪。”

  “想不想学?跟我学剪头?”

  这真是个不错的提议,离开小轻,我正为谋生发愁呢,如果能平白无故地学会一门手艺,那比文学爱好者可强多了,起码不担心肚子了,于是我满口应承。

  我编了个谎言,也不回去了,就这样住在她这里,她同意。我问她的名字,她叫我看招牌。我出来一看,门外的人已经走了,只在门口的地上留着一滩水迹,像《西游记》里的妖怪被孙悟空打死后的状况。门上招牌倒有一个,一块铁皮子,早就生锈了。铁皮子上用油漆写的字,也已剥落。费劲地看了老半天,才猜出是四个字:“清风徐来”。

  “你叫许久?”

  她哈哈乐:“以前也叫人这么做过,他们都问我姓什么,以为我是什么清风、什么徐来,只有你看出是许久。”

  从此我就在许久这里住了下来,开头帮客人洗头,洗完头看她怎么剪、怎么吹、怎么烫。只要没客人,我们随时随地地关起门来*。我发现剪头这门生意还真不错,相信了她以前跟我讲过的她认为“钱是身外之物”的话,因为这钱是活的,只要开门就有生意,有生意就有钱。我们又去过几次观音岩,观音岩正对着湘江。离观音岩不远的江上,有一块洲,叫“空洲”。有人在洲上投了资,置了几处房产,都是那种竹子做的东西。但生意不好,投资人破产了。听人说刚开始的时候,这里搞过游艇、游泳、烧烤、酒馆、卡拉什么的,后来关门了,我们去的时候,洲上只剩下空空的竹房子。房子不大,不到十个平方,一个竹子做的榻榻米,给人的感觉是低级旅馆的味道。到处是破败的气息,肮脏的环境,我曾久久地坐在江边,看流水哗哗,感受着岁月的无情。

  我差不多会剪头了,有天许久要去江对面走亲戚,我高高兴兴地送走她,眼巴巴地盼着来个客人,倒不是想试试手艺,而是想趁着她不在,也赚个零花钱。在门口一直等到中午都没人来,直到下午许久和她的亲戚一起回来,还是没接到客。

  我和她的亲戚没有说话,亲戚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许久不解,亲戚走了好久她还在念叨:“本来说好到我这里住几天,我跟她说了你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又不住了?”

  她的亲戚是那个小老师。

  “本来她老师的工作没了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弄了钱,不但送钱,把自己也送给了校长,真厉害,又把工作弄回来了。每个月一二百块轻松钱,不过我不羡慕。”

  “她很少来这边的,她住在对岸。只有上次,你还记得那天下雨吗?在门外叫的,你猜是谁?对,就是她!”

  和许久这样昏昏噩噩的日子,过了几个月,眼见夏去秋来,又见冬天将到。这段时间我没有回厂,也没有去市区,只到白秋水那个房子,拿了自己必须的一点东西。趁许久走亲戚的时间,也接了一些生意,赚了几百块,她不知道,我都存起来了。

  一天马路上过几辆车,冲起的灰尘弥漫了理发店,我在门口气愤地骂骂咧咧,不料车上的人就下来了。一看他们,我赶紧往店里钻,可是已被发现了。

  喜子奇怪地问:“你如何在这里?”下车的沙也夫一见是我,又回了车上。

  “我在这里学理发。”

  “理什么发,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啊?”

  “有什么该不该的。”

  他们是来观音岩采风的。喜子跟我介绍,文联开笔会,几个城市的文联哦,联合开笔会,来了不少报刊杂志的编辑,本市文坛把这当做一次规模空前的机会,想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的,多发本市作者的作品。她的一个中篇,很有可能在《芙蓉》发表。玩完观音岩,他们立马还要去欧阳海墓。

  “一起去吧,”喜子热情地说:“很多人你都熟。”

  我看看车上,的确,有些人我是认识的,他们也认识我,可现在他们都坐在车上,完全是不认识我的样子。就有些伤感。

  几辆车已经往前去了,喜子坐的这辆,停着等她。沙也夫咳嗽几声了,喜子着急地催:“上车吧,跟我们走,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你不要留恋。”

  我被喜子说动了心,我的心已经静如止水我一直以为,可是喜子的话让我想起了一切:文学、小轻、采风、笔会、发表、朗诵。虽然我被说动了,我还是拒绝了喜子,目送她上车。车子开动了,我的心也随之而去。

  许久冷静地站在背后,看着一切。我看她一眼,觉得根本不认识她。收拾了一点东西,我就往雷打石去。走出很远,回头一望,理发店可怜巴巴地呆在那里,显得那样地猥琐、那样地狼狈、那样地不堪回首。许久并没有站在店子门口,没有流露出丝毫挽留的意思。

  也许什么收获都没有,但口袋里的几百块,是实实在在的。

十六、暧昧的沟通
一个人在空房子里待了三天,我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了,整理了整理房间,然后带了一个包,去了市里的火车站—一已经想好了,我要去东江找小轻,没有谁能够阻止我。

  上了火车,坐在窗口看城市的风景,不多久火车就出了城区,进入郊区。外面的风景我非常熟悉,因为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你是去——爱呵呵!”

  我的对面,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长得就跟小姑娘似的,衣着打扮入时,穿红戴绿妖艳。他可能想尽量与女性靠拢,因此发声时,有意或无意扭捏作态,本来是笑声,被他给“爱呵呵”了。

  他一直要与我沟通,我不想跟他沟通。他老问我:“你是去——”,话虽然只说半截,下面的意思一目了然。实在受不了他,我就告诉他去东江水库。哪知他一听,乐得*歪歪的。他戴着个夸张的毛线帽子,两边像辫子一样垂下来两根,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实在像只小母鸡。我说:“这有什么好笑的?你没什么毛病吧姐姐?”

  “你搞错方向啦嘛!”

  “这有什么奇怪,人生的方向谁知道对错。”

  “是火车方向错了咧。”

  “火车的方向错了应该是火车司机的责任。”

  “不管是谁的责任,反正你到不了东江爱呵呵。东江水库在火车屁股那边,这边是去万古峰。”

  我要去找火车司机,我和列车乘务员吵起来,和乘警吵起来,很多人过来劝我,我又和劝我的人吵,最后他们都走了,我就望着窗外,不和任何人讲话。

  对面的他一直打量着我,也不说话,打量我一次他就笑一次。天气并不好,阴风一阵一阵的,我把脸贴在窗户玻璃上,过了一会儿,窗户玻璃上一划一划的,斜斜地拉上了雨线。

  他劝我和他去万古峰。那是个还没怎么开发的旅游景点,风景优美。他是应姐妹之邀去那里,他和姐妹将在那里会合。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答应了他,但火车走走停停,都两天了,终于不能忍耐,什么狗屁万古峰,为什么这么远?我坚决不干了,表示只要火车再停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不管下面是哪里,我都要下车。我的人生浪费在哪里不是浪费,为什么要浪费在火车上呢?

  他告诉我火车只要再走一天半,就到了。他问我干什么的,我说我是个工人,电焊工。他说他是搞艺术的,跳舞,跳芭蕾舞的。他家庭条件不错,他一心要变性,他父母只要他不变性,什么都答应他。

  他帮我买饭,他不喜欢这里的饭菜,我吃得那是*。我生长的那个城市,是个工业城市,火车四通八达,我从小是看着火车长大的,对火车有种深厚的感情。别说火车上的食品,就是火车站上、哪怕铁路沿线农民叫卖的食品,我都喜欢。一个咸鸭蛋,几片蔬菜叶,一把干虾子,我爱得狠狠的。甚至就连我参加的第一个文学社团,也叫做“汽笛文学社”,“汽笛”就是火车的叫声。

  我吃得好,他饿得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表示无所谓,他正在减肥。我们就这样慢慢地沟通了。傍晚的时候,车终于停了,停在一个荒凉的车站,站台上看见牌子,是两个不认识的字。我提起行李就走。

  他跟着下来,挎一个很大狠夸张的包。

  太阳快要落山了,气温正在降下来,我们在这座小城随便找了间旅馆。店小二以为我们是一起的,开了一个房间。他“爱呵呵”地乐。店小二说,热水只提供一个小时,已经提供半个小时了,还剩半个小时,要洗澡得赶紧。一进房间,我立刻*服,先把澡给洗了。他坐在床上盯着我,看着我进去,看着我出来,脸上挂着暧昧的笑。

  他进去了,水声哗哗的响。

  ——也没什么预兆,我拿起他的包,看见里面的袋子鼓鼓的,拉开拉链,厚厚的一叠钱,大约有一万块。还有个钱包,打开一看,是一些散票子,可能有千把块。我把那一万元放在了身上。

  背起行李我就走,他大概听见了门响,在里面说:“你不要偷看啊。”我冷笑一声,下楼来到街上,天已经黑了,街上百无聊赖,只有几盏鸟火,看上去很凄凉。

  心里有些难过,想想,还是回到房间,将钱原样放回。

  他裹着浴巾出来,头上包着一块布,看见我坐在他的床上吸烟,他皱着眉说:“可不可以不吸烟,在房间里,你。” 

  “你的头怎么啦?为什么你老是包着它?难道打破了?”我把烟灭了,打开窗户,仍到外面。

  “最好别这样,乱扔垃圾很不好的,显得没教养。你出去吸吧,我要换衣服,要画一下妆。”

  ——完全没有预兆,我把他按在床上,扒光了,把那件事给做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十七、一匹小马驹
原来他叫阿美,长沙人。他一个姐妹怀孕了,不想让人知道,准备到万古峰去堕胎。万古峰有家私人诊所,堕胎质量好。最要紧的是那里远在天边,人不知鬼不觉。这个姐妹在湖南还算半个名人,她去万古峰,一是堕胎,二是远离人寰。

  “远离人寰?”我觉得这词儿也用得太恶心了。

  “就是避开闹市,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嘛。”他粘在我身上,虽然我们刚刚那个过,但这么一个男人,我还需要时间适应。

  他又粘上来:“根本如狼似虎,也不管人家心里怎么想。现在又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哼!”

  “你和她——那个姐妹,什么关系啊,她堕胎干你什么事儿?”

  “总有点关系嘛。”

  “你搞过她?”真是不相信,但一个男人肯陪一个女人来做这样的事情,好像这是比较合理的一种解释。

  “有次大家闹,都是文艺圈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弄的,叫我做主角,你知道我哪愿意啊。但重要是大家‘嗨皮’,对吗?无聊死了,就做了,我后悔得要死。不过说回来,也不是和她关系不好,关系还是好的,毕竟姐妹一场,谁成想最后弄出这样的事来。要是人们观念改变,社会发达,随便做人流多好?可现在只能去医院,还要开证明,这个我去办也不是难事,可她不愿意,没办法喽。”

  我还是不理解:“也不用跑这么远吧?也太远了点。”

  “你们男人知道个屁!女人最要紧的是什么?名节,名节知道嘛!她是个作家,还没结婚呢,堕胎,你叫她今后怎么在文艺圈混?”

  “能够想到跑这么远,的确是神鬼难测,周围的人谁知道底细呢?还以为像个处女。”

  我们在这座小城四处逛,小城太小了,不过两天,连郊区周围一公里远的地方,我们也走遍了。他想着那位姐妹,有点着急,一定要邀我去万古峰,把我介绍给他的姐妹。我就跟着他去了。

  坐火车到了万古峰,又坐汽车上去。阿美轻车熟路,很快找到了他们约定的旅馆。一查登记簿,果然姐妹在,叫阿丽。跑到房间却不见人,又问店小二,才知道这个阿丽一直在等他,但今天出去玩儿去了,临走对小二有交待,说是在房间里留了便条的。

  看过便条,阿美轻松地要洗个澡,暗示可以同洗,我坚决拒绝了。等他一进去,我打开他的包,拿了那一万块,立刻离开了。 

  下山的车很快,到了山脚时,我估计阿美出来了。正好我们来的那趟火车要往回开了,我上了火车。等火车开出半个小时,我回头望望,万古峰像一只巨大的熊,在我身后徐徐落日的天边,渐渐暗下去了。

  在火车上我生了一场病,也不知谁照顾的,还好没死。到了我的城市,病就好了。正是中午时分,下车后站在空旷的车站广场,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许回家?广场边有卖快餐的,三块四块,最好的是五元的,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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