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理不清楚的感情,必须拿出来重新翻查。
会担心他这很正常,但端华宫里有这么多人,为什么要冒着雨、不顾伤痛地赶回来安慰他。只是,他还是阿筱的替身吗?那,我也喜欢希希吗?
难道上天垂怜,有意给他一个机会留在这里告白?对谁?对希希?
不要。他只是替身,只是替身。
我会为了救一个替身无辜挨一顿打?我害的是相思,不是神经病啊!
难道我爱上希希了?
这个念头令庄尧震惊了,他飞快地起床,回到了乐仁阁。
“你……”突然站立在眼前的子越吓了庄尧一跳,“子越,你功夫又长进了啊!”
“殿下,事情都办妥了。”子越抱拳,面不改色地向庄尧报告。
“辛苦你了。子越,以后若是女帝再要罚你,你就将我搬出来,别再委屈自己。知道吗?”庄尧嘱咐子越。虽说他已经想到女帝罚子越吞下“结草”是告诫,也是对秀言医术的一次考验。结草携环,解毒之后就成了补药,女帝到底想怎么样?反正,庄尧这样叮嘱子越,不仅是出于为他的健康考虑,也是担心子越日后因此无法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是。”
“帮我找千垠过来,我有事交代她去办。”
作者有话要说:
☆、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
“爹爹准备这么隆重,是要去哪里?”玄绮一早进宫来向梅舒问安,“我长这么大,可还没见过几次您能打扮地这样正式。”
梅舒递给玄绮一块糕点,“你起这么早不是来蹭饭的吗?问这些有的没的作甚?”梅舒放下手中茶盏,斜眼看了看玄桑,“桑桑,不准挑食,把蔬菜吃掉。”
玄桑吐了吐舌,“桑桑不想吃胡萝卜。”
玄绮在一旁幸灾乐祸,“桑桑听话,胡萝卜可好吃了!”两姐弟都挑食,现在梅舒想监督玄绮也是鞭长莫及了。
梅舒却笑了,笑得很阴险。玄绮看了之后,赶紧起身,就听梅舒更加阴险的说:“绮儿看来是终于爱吃胡萝卜了,桑桑,把胡萝卜都挑出来给你姐姐吃。”
玄绮的脸抽搐了几下,“爹……爹爹,我这不是劝桑桑呢么!”
梅舒已经走到了宫门口,被迎面而来的千垠等人弄得愣住,不再举步。
千垠率一众手下向梅舒行了大礼,“不知贵妃大人现下欲往何处?可是千垠来的不合时候?”
“不会,本妃正要去拜访七殿下。你来……有何事?”梅舒压下心中疑惑,面上仍是一派镇定自若。
“爹爹!爹爹!姐姐欺负我!”玄桑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扑倒梅舒跟前。
“你个小白眼儿狼!我都给你糖吃了!”玄绮追了出来,以为梅舒已经走远了,她才敢吼玄桑的。要是让梅舒知道他不仅吼了玄桑,还私下里给他糖吃,玄绮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玄绮话音刚落,就看见梅舒微眯着双眼,“爹……爹爹,您不是出去了吗?”
梅舒安抚了玄桑,“带桑桑回房间去,等我忙完了再教训你!”说完,又转头看了看千垠,见她没什么表示,便引她向客厅走去。
“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殿下找我?”千垠一头雾水地被子越拉过来,现在才稍微清醒了些。
庄尧点头,“等用过早膳之后,你代我走一趟妩禧宫。准备十套织云锦不同花色的服饰,还要准备与之匹配的布匹一同奉上。另外,去跟秀言要几支柳叶桃,每一件礼品上面都要放。再从吉帆那里取些精致甜点给玄桑压惊。哦,我题过一首《听邻家吹笙》的折扇也取来赠予玄绮,就说我拜谢她的知遇之恩。”
“啊?殿下,我们……这是……”千垠不解。
庄尧微笑,“下马威。而且,我也承诺过会赔梅舒的衣衫。你这次只要说明拜访的缘由即可。”庄尧似又想起什么,接着补充,“还有,如果他要过来的话,你一定要说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方便见客‘。说明白之后就回,不可久留,更不能让他拒收。明白?”
“我家殿下身子不便,特意嘱托千垠将日前允了大人的衣服送上。千垠不敢耽搁,已备下十套织云锦,只待大人查收。”
“……拿回去吧,本妃不需要。”梅舒心下百转,这七皇子到底想做什么?
“大人说笑了,这本是我家殿下赔给大人的,随大人处置。但是,大人若不收下,千垠也不好交差,还请大人怜悯我等难处。”千垠在心中抹了把汗,妩禧宫这位可不像别人贪婪,他向来随自己心意。若是一句话说得不对,恐怕就是你硬塞给他,他也能给你原封不动地送回来。
“还有别的事吗?”梅舒想,且看她还有什么招数!
千垠松了口气,朝自己人示意,让她们端过礼品给梅舒一看,“这是我家殿下赠予二皇女殿下的一把折扇,不知可否请二殿下出来一见?”
梅舒还来不及出言,就被玄绮打断了,“我收下了!你替我谢谢他。”
梅舒一脸不悦,“玄绮……”
“哎呀,爹爹,你看你看,玄翎的字写得真是漂亮!”玄绮企图转移梅舒的注意力,故意将折扇拿到他面前展示一番。
折扇的一面画了几支桃花,妖娆不可方物;另一面题了四句诗:凤吹声如隔彩霞,不知墙外是谁家。重门深锁无寻处,疑有碧桃千树花。每个字不过拇指指甲大小,却字字严谨;一气呵成。这字,在梅舒看来,可是比当年的灵妃写得更胜一筹。
“二殿下喜欢就好,这把折扇是我家殿下两年前的拙作,承蒙二殿下不嫌弃,我家殿下还要千垠代他拜谢二殿下的知遇之恩。”
梅舒看了看玄羽,又看了看千垠,“没别的事了?”语毕,朝门口招招手,让玄桑进来。
“爹爹。”玄桑乖乖地过来了,依偎进梅舒的怀里。
千垠见是九皇子,笑着说:“九殿下来的巧了,听闻九殿下素爱食甜,我家殿下准备了几款精致甜品赠予九殿下。日前,我家殿下身子不爽,出言难免大声了些,今日特意准备这些甜点给九殿下压惊。望九殿下笑纳。”
玄桑抬头看了看梅舒,只见他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碧儿,还不快快将这些东西安置了去!”玄绮先声夺人,她是有意让自家爹爹与庄尧交好。
“不知七皇子身体可好些了?本妃今日无事,便随你一同前去端华宫。”梅舒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玄羽。
“贵妃大人请见谅,我家殿下今日心情不好,不愿见客。大人若有吩咐,交代千垠转达一声便是。”
“你回吧。本妃改日定当登门探访,也替我谢过七殿下。”
梅舒拿起一支柳叶桃,他禁不住疑惑,送这花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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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计之攻心为上计
话说,端华宫的后院有一座小花房,里面种着各种植物。
庄尧有时会在用过下午茶之后带着希希来观摩,有时也会帮秀言翻土浇水。庄尧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这个,不是有毒的吗?怎么还种它?”庄尧指着面前的黄色夹竹桃问。
秀言抬头看了一眼,“殿下说的可是柳叶桃?”
庄尧点点头,心想:原来这里将夹竹桃称作柳叶桃,也是,这花的叶子像竹叶,也像柳叶。“黄色的柳叶桃,不是很稀有吗?”
“的确,最常见的是红色柳叶桃,少有的富贵人家会请有名的花匠也能培育出白色的柳叶桃。但是柳叶桃的叶、皮、根、花都有毒,很少有人种。灵妃生前最喜这些花草,黄色的柳叶桃也是他一手培植出来的。”秀言面带微笑地说着。他每日仔细地照料着花房里的一草一木,大概是为了怀念灵妃吧。
由于夹竹桃对粉尘、烟尘有较强的吸附力,在现代多见于公园、厂矿和行道绿化,白色黄色都是经过人工长期培育才能长出来的,庄家老宅的庭院里也有过几株。而且黄色的夹竹桃代表深刻的友情,庄尧非常想知道灵妃这里种出来的夹竹桃到底花落谁家。“是用来送人的的吗?”
秀言放下手里的花洒,走到庄尧面前,递给他一双手套,“殿下要小心,这花毒性很强。灵妃虽然种了很多黄色柳叶桃,但也只送过梅贵妃一个人,自始至终都只送过他一个人。”秀言也带上手套,剪下了几朵柳叶桃,“这花耐寒,可开四季。每逢节日,秀言都会代灵妃为梅贵妃送上几株柳叶桃。”
庄尧放下手套,“毒性这么强,也敢外送?”
秀言只回看了庄尧一眼,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哦,他忘了,秀言的医术很高,自然是要做过无毒处理才会送人的。
千垠走后,妩禧宫里又来了几位,许是听闻了庄尧派人来过妩禧宫也来凑凑热闹。
“我等听闻七皇子给大人赔礼致歉了,本是想看看七皇子的,不过我们是晚了一步啊。”说话的人是五皇子和六皇女的父亲瑜妃。如今玄灵王朝后宫之中只有两位贵妃,女帝的意思是袁、梅两人协理后宫之事,而袁贵妃潜心向佛,倒是梅贵妃独掌凤印,手握大权。
梅舒安排了人上茶,“你哪只耳朵听说七皇子上本妃这里来了?”瑜妃等人被梅舒这样直接的语气弄得愣了神。梅舒不以为意,“你们来的也巧,碧儿,将七皇子派人送来的甜品取来给众位大人们品尝。”
瑜妃不悦,冷下脸来一言不发。
十皇子的父亲林妃来打圆场:“大人此举可是借花献佛了,也不怕七皇子生气责怪吗?”
梅舒正拿了一块杏仁饼给玄桑,“难道,你还想本妃亲手做给你吃不成?本来这些点心是玄翎送给小儿的,本妃是看在你们不辞辛苦地赶到妩禧宫来才愿意给你们吃,林妃不想吃就不要吃。”梅舒的嘴巴一向毒辣,今日更是不留情面。
“好好吃,爹爹。给爹爹吃。”玄桑几口就吃掉那块半个手掌大的软杏仁饼,鼓着嘴巴,乐呵呵地说。
梅舒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好,桑桑乖。拿去给你姐姐尝尝。”
林妃也心有不愉,腹诽梅贵妃也太过分了!
梅舒是今日憋得一肚子气,恰巧碰上撞枪口的,这火再不发,那多不合适啊!
三皇女父亲应妃笑了一笑,很是嚣张地说:“大人这倍受滋润的身份,怎么也跟我等置气?这不太合适吧?”
“难得应妃看的清楚。”梅舒讽刺他,还点点头。
何妃一挑眉,心想:来了。
只见应妃眼神犀利地朝着梅舒杀过去,“看的清楚不如心里清楚,比不得贵妃揣着明白装糊涂!”
瑜妃、林妃相互看看,都无比习惯他二人的相处模式,争来夺去,不都是为了那么一个女人?
梅舒神色轻松,眼神却是森冷,“哦?应妃也给本宫解释解释,什么是明白,什么是糊涂。”
“贵妃堂堂正正给了七皇子几板子的事儿,宫中谁人不知?七殿下今日这是来送礼还是下马威,你心里门清儿!今天你拿林妃撒气,明天你拿我应翔开刀,后天谁又要遭殃?分明是你想扮猪吃老虎!”
“放肆!”梅舒摔了茶盏,声响很大,屋里伺候的宫人都跪了。
“本宫欲拿你开刀,何须等到明天?”梅舒环视一周,“应妃以下犯上,禁足一个月,闭门思过。”
玄绮吃光了玄桑的点心,打算给玄桑再拿点儿,走到侧殿就听见梅舒在训人,转身就跑回来了。“桑桑啊,姐姐还有事,让碧儿给你拿去。姐姐办完事情再来陪你玩儿!”玄绮将托盘塞给玄桑就跑了,玄桑还没来得及答应她呢。
出了妩禧宫,玄绮还煞有介事地回头看了几眼,又竖起耳朵,只听院内一声脆响,“玄桑这笨蛋!”玄绮就知道他拿不好。
“爹爹……”玄桑趴在地上,委屈得快要哭了。
梅舒快步走过去,将玄桑抱了起来,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儿?快起来,桑桑。你姐姐呢?怎么不在!”
玄桑推了梅舒一把,眼圈红了起来“疼……”
“哪儿疼?桑桑乖,给爹爹看看。”梅舒在玄桑身上检查起来,“碰着膝盖了是不是?来,跟爹爹回房,爹爹给你揉揉。不哭,桑桑不哭,乖。”
梅舒抱着玄桑朝他的房间走去,才迈了两步就看见了地上被玄桑不小心摔碎的玉碟。他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只要手里拿了东西是绝对不会看路的。
走出妩禧宫后,何妃跟着应妃走了一路,快到应翔的祯福宫时,才开口。却是先叹了口气,何琏说:“你这是何必呢?”
“红颜未老,宝刀岂可先藏?”
何琏听了却是不解,也没问,“我指林妃。”
应翔大方一笑,“江湖义气,路有不平,拔刀相助。”
何琏看得愣了,很多年过来,这人还是当年风骨。“你这把刀,……我看,是两肋插刀的刀。”
应翔侧目看他,“何妃客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何琏当了许久的旁观者,能坚持自我,倒也让人敬佩。
何琏却施一君子礼,“应妃霸气。”
两人再无交谈,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
“其实,这次开会也没什么大事。过几天会有人会住进来,最多十五人。”
玄绮靠近了乐仁阁就听见玄翎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于是,她索性趴在门框上接着听。
“何人擅闯端华宫?”
玄绮吓了一跳,转头撞上了子越的剑, “你……你……我……”一句话还未说清就被子越逼进了乐仁阁。
子越在房里听见有人靠近,立刻飞身而出,庄尧却让他将人带进来。
庄尧见是二皇女,就让子越收了剑,“二皇女大驾光临,千垠,还不让人上茶?”
“不……不用了,我……我就是来看看……”
“来者即是客,哪有连茶不用的道理?坐吧,不过,我现在还有事,你且自便。”庄尧显然没把玄绮当外人。“千垠,我的意思是让你准备房间给他们住下,不求奢侈华贵,但求温暖舒适。”
千垠还有疑惑,“殿下,不知道要住进来的是公子呢?还是小姐?”
庄尧倒是忽略了这一点,男女终是有别,更何况是这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