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弄得左溢和自己都莫名其妙,就在左溢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父亲就背着手一句话都没有说的离开了。
当时父亲那个奇怪的眼神,徐浩至今都无法理解,像包含了很多奇怪的东西,最后徐浩理解为,父亲讨厌左溢,也就刻意的很少让自己父亲和左溢见面。
父亲一直是一个人独居海外,虽然不参与公司事务,却仍然在商海里驰骋,这次回来,难道只是为了左溢吗。
徐浩背过身去,整理着桌上的文件,漫不经心地说:“不知道。”
自己这副不在意的表情,到底是装给谁看,徐浩自己也搞不懂。
只是到现在,左溢究竟在哪里,徐浩自己也不知道。
“爸,你有没有看过这个?”
徐浩从抽屉里拿出一张A4纸,上面是俊麟给自己的那份资料里的那首歌词。
既然说是三代人,就一定是有历史的。
“爸?”
徐浩转过头看向自己一向沉默的父亲,此刻的安静,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爸?你怎么了?”
父亲不寻常的反应,让徐浩更加确定这一切是有关联的。
“……”
“……儿子,你别管这件事好吗?”
父亲眼角旁的皱纹像失去笑容的太阳,声音中竟有一丝渴求的感觉。
“爸,为什么?”
徐浩转头望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一大片乌灰色的云岌岌可危的就要坠落,天空中的灰色绝望的像要染黑整块干净的天空,将所有的纯净变成肮脏的同类。
“我的爱人已经失踪了,我不想有更多的人再受伤了。”
天快要下雨了。
“爸,告诉我,我来解决,相信我。”
他有一种感觉,父亲插手管理此事,会让这团线会缠越紧,解不开,左溢也回不来了。
“唉……”
父亲终究还是没有说,叹息的声音像树叶凋零时的哀鸣,宁愿掉落,仍然不愿诉说。
所有事情就像被切断未来的道路。,看不见需要做的选择,迷茫的站在路中央,周围泛起白雾,不知道退还是进,往哪里走。
徐浩刚想开口。
手机突然响起,在空气中有些刺耳,徐浩拿起手机就接,那头传来了朱朱惊慌的声音,徐浩的心突然一下提了起来,感觉事情要发生了。
“徐浩,俊麟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回家后他就不在了,只有一封信,你快点来……”
后面的声音化为忙音,像嗡嗡作响的苍蝇在徐浩的耳边围绕,织成一张网让他的脑子里只有朱朱的话在循环。
俊麟不见了。
左溢失踪了,俊麟也不见了,父亲也变得很古怪。
这样发展下去会有多少人受到伤害,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朱朱。
徐浩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有一个意识:快点去,快点去,不然会失去更多。
顾不上父亲还在,扔下手机发了疯一样的往朱朱家跑。
徐父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拿起徐浩丢下的手机,上面的电话还没有挂断,闪烁着一个名字:
“朱元冰”。
“原来是他的儿子……”
徐父挂断电话,高瘦的背影里写进了未知的危险。
☆、
当人类将跑步速度提到最快时,极大的风速会将耳朵摩擦出血。
徐浩停下来时,突然想起了初中物理老师说的这句话,就下意识的摸摸耳朵,耳朵却没事。
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走进去,心情似乎没有前一刻那么急切了,接电话的那一刻他的眼前闪过的是很多人沉睡的脸,肮脏的衬衫和沉重的呼吸,似乎再也无法醒过来,让他莫名的害怕。
像推理小说里的情节,一个又一个失踪的人,最后即使解开了谜团,得到的除了悲伤外,也只有永远醒不过来的人。
一切似乎回不到从前了。
从左溢家出事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意外就一个个降临,像有预谋一样,夺走一个又一个有关联的人。
有预谋一样。
有预谋一样。
有预谋一样。
徐浩突然想起刚才父亲脸上难以描述的神情,想起了朱朱对自己生气地大吼时隐忍的神色,想起了俊麟最后一次给自己打电话时说的一个词:“衣柜”,顿时脑袋“轰”地一下就大了。
天上的雷似乎随着心里的咆哮一下就炸开了。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身边的人变得如此扭曲,和当初认识的模样判若两人。
没有什么人是可以相信的,即使是自己的父母,没有人能放心的去爱。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爱。
爱只是胆小鬼和可怜虫虚构出来安慰自己脆弱心灵的虚假幻觉。
徐浩站在朱朱的家门口,这扇门后的人他曾经那么热烈的爱过,可是现在他却没有勇气去面对门后的一切。
虽然雾还没有完全散去,但是道路的轮廓已经清晰,不久便会完全展现。
徐浩皱紧眉毛,竟然转身离去。
这里已经没有价值了,下面只需去爸爸就行。
俊麟,果然是好样的,短短的话告诉自己这么多信息。
“左溢,左溢,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交给徐浩的……”
过长的黑色刘海遮住歪着的脸,灰色的衬衫随着肢体的弯曲凸显出一道道褶皱。
朱元冰收紧双臂,搂紧怀中紧闭双眼的少年,不断亲吻着少年苍白的脸,不断地念叨着。
“左溢,我爱你,你好好的等着,我不会把你放出去的……”
他像一个失去意识的人,不断地来回念叨着这一句话。
怀中的少年脸色苍白,明显是因为药物使用过多而留下的后遗症,显然这种状态已经多日。
“放心吧,好好睡着。”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盘坐在客厅的地上,身边的衣柜门打开,衣服被翻的凌乱,中间是空的,明显刚才里面藏过人。
他的脚边飘落着一张便条,上面是俊麟的字。
“朱朱,我已经告诉徐浩了,照顾好左溢,去找徐父和你爸爸,一起就真相大白了。”
“爸,我想你该告诉我该知道的真相了,我的朋友和爱人,不能就这么消失,我知道这个真相是残忍的,但是我必须去面对,你们谁也不能守着这个秘密过一辈子。”
“爸,告诉我吧。”
“爸,左溢,朱朱,俊麟,你,还有朱朱和俊麟的家人……”
“爸……”
沉重的呼吸像过往划过的皱纹,一笔一笔的书写血和泪,在心脏上划下一道道流泪的血痕。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从你爷爷那一代开始,一个充满血泪的漫长历程……”
轻轻哼起一个旋律,像屋顶缠绵的烟雾不断缭绕。
“如果说,没有这一段事情的话,说不定现在我们四个家庭还依然相爱如初,可是当初做错的,是左溢的爷爷,如果不是他先开始,也不会有现在的悲剧。”
“你藏起了什么
我为什么哭泣
谁就要变质了呢
即使奔跑依旧走不到□□”
☆、
“到底是爱情还是恨谁
这个世界就要爆炸了
快点逃吧
这个世界没有爱”
当徐白和左芜被记者包围住时,背后的音像店就在放他们俩合作创作的这首歌,这首现在乐坛最流行走在最尖端的音乐。
各大报纸都刊登了他们的新闻,都是类似“音乐新人创作人合作乐坛别样潮流音乐”的标题。
记者们都指向同一个话题:“做为音乐界的新人,为什么一开始就选择了这么黑暗的题材?”
没错,在那个年代,都是歌颂党和祖国的赞歌,激情澎湃的□□,像这样黑暗的类型是开了一条先河,之前没有人写这样的歌曲,也没有人敢写,荡动不安的时代里,也许无意的一个小举动就会被以“叛党”的理由抓走,毕竟,这是□□的天下。
但是左芜似乎并不害怕,把歌曲的简谱和歌词交上去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对徐白笑,说,也许我们会一夜蹿红也说不定。
结果和左芜说的一样,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是他没有想到的,如果再来一次,他估计就不会把这首歌交上去了。
徐白在某一方面有缺陷,确切地说,是不能生育,这在当时是很严重的事,因为当时的人们认为结婚只是为了延续后代,爱情只不过为生孩子而搭配的调味剂。
徐夫人是一个思想另类的人,她一直都不在意丈夫这一方面的问题,徐白曾经认为自己的妻子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但只是曾经。
直到有一天妻子在家中突然晕倒,慌乱了手脚请来的医生只说了一句话:“恭喜了,令夫人有喜了。”
这不是喜,是晴天霹雳,但是还没有结束。
自己的妻子拉着左芜用那张涂满口红的嘴唇对自己喋喋不休时,自己就感觉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不能容忍这样的事继续纠缠,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徐夫人叫挽阙,是上海警察局局长的私生女,虽然父亲对自己疼爱有加,但屈辱的身份让她从小离开家庭独立生活,况且知道她身份的人很少。
离开徐家后她并不伤心,她认为左芜会和她在一起,当初费尽力气怀上这个男人的孩子果然是正确的。
但让她心碎的是,左芜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骨肉,非常坚决地叫自己离开,那皱着眉头和徐白好像。
她无依无靠之下,找到了左芜和徐白公司的经济人刘元先生,本想用此事赚一笔,但刘元的想法却是她没有想到的。
“和我结婚,我会帮你弄到你想要的一切。”
她并不爱这个男人,但后面那句话足以让她心动,“一切”这个词的范围毕竟太大了。
徐白和左芜的冷战在被记者们挖掘到之际,报纸上突然登了一条新闻,让他们俩心惊肉跳,过几天媒体就宣布“徐左二人被疑叛党抓捕入狱”。
这个顾虑当初徐白早就想到,但是左芜自信满满的样子让他放下了戒心,左芜做事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但是这次,似乎有人在暗中操纵。
直到坐在牢房里时,徐白才明白,被抓的只有自己,左芜并没有入狱,他一定是好好的,真相是什么他不清楚,但这一定和他有关系,同样的事他没事自己却进监狱,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徐白入狱的当晚,左芜在刘元的家的床上,虽然这并不是他愿意的,但是他已经猜到这一切是怎么造成。
上海警察局局长的私生女,要想让两个本来就有些嫌疑的人背上叛党的嫌疑不是难事,再把其中一个偷换出来也不是难事,没人会注意这些细节,只会有人向局长歌功颂德“又抓住了两个党国叛徒”。
他是少数几个知道挽阙身份的人中一个,没办法,谁叫当初他和徐白的关系那么好,徐白连这个都告诉他了。
刘元和挽阙的婚事非常简单,基本没人知道,只办了个手续,动用挽阙的身份成功让徐左背上叛党的嫌疑,其实他的目的只是左芜而已,顺便除掉徐白,谁叫他老和左芜在一起那么亲密碍自己的眼。
只要左芜答应,就可以免除牢狱之灾,而且刘元对他说,跟我在一起,我满意了,徐白也会没事。
但刘元只是说说而已,他不会放掉徐白,好不容易把他从左芜身边摘走。
挽阙并不知道这些事,她以为刘元这么做只是想为她报仇,她作死都想不到刘元的性向有问题。
刘元一直隐藏的很好,也正常的和她生活,她还生下了一个孩子,她一度觉得自己很幸福,和父亲的矛盾也因此化解。
直到有一天她带着孩子去看父亲,父亲恰好因为公务不再提早回家的她,卧室紧闭的门让她觉得奇怪,里面奇怪的声音让生过孩子的她明白是什么怎么回事。
刘元当场揭开床单,直白地告诉她自己和左芜的关系,现在要做的事已经办好,他早就想打发了这个女人。
孩子,老公,孩子,老公,孩子,老公……
她没能继续抚养自己的孩子,风华绝代一生,最终在阳台的花柱上在自杀。
她留下了两个孩子,都是男孩,一个是当初和左芜生下的孩子,后来被左芜带走,另一个被送走,成为将来徐浩的爸爸。
刘元没有按约定放出徐白,左芜愤恨的离开了刘家,他对不起徐白。
但是徐白没有死,他在警局里遇到了一个专门研究地下的专家,姓朱,听说了他的经历后很同情,利用牢房潮湿的土地,和自己对地下的了解,抓住良好的时机,让徐白逃脱了牢房。
但是不幸的是,朱姓的地下研究者因此事死掉。
一首简单的歌曲,引出了后面连绵错杂的故事,四个家族结下的仇恨,不断衍生的复仇,被卷入其中受害的孩子。
☆、
俊麟是被抛弃的,在孤儿院里没有人喜欢他,他从来都一个人玩,大家都说他的眼睛里有刀子,很吓人,来孤儿院□□的大人一看到他也直皱眉,但他不在乎。
被一个人讨厌会难过,但是被所有人讨厌就不会难过了,俊麟不怕孤单,不怕被讨厌,这样的情绪一直陪他长大,直到他遇见了和自己同龄的少年。
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是一双男人的眼睛,俊麟第一次看到就觉得危险。
看上去像太阳,里面藏的却是黑夜,俊麟这么形容。
他带走了自己,把自己带回了他的家,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朱朱。
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坐在沙发上像个娃娃,笑起来很好看,他说,我叫朱元冰,那是我的爸爸,也是你将来的爸爸。
俊麟怎么看,都无法把他们想象成父子,一个像狼,一个像兔子。
在自己13时候,朱朱的父亲对自己说,盯紧徐浩,有什么事就像他汇报。
小小的俊麟扬起嘴角笑了,是做卧底吗?好啊。
在父亲方面,朱朱的爸爸是一个好父亲,他捡俊麟回来,养他,只是为了把他培养成卧底,不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也难怪,朱朱是个外向阳光的大男生,要让他做这么阴暗的事,是不可能的。
朱朱的爸爸不知道的是,俊麟一方面向自己汇报徐家的状况,另一边帮徐浩做事。
朱朱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