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苹果的最佳分法
感动
那时,我在一个农民工子弟小学教一年级的数学。
期中考试时,我给孩子们出了这样一道题:“假如你家有5口人,买来10个苹果,每个人能分到几个苹果?”从年龄与智力发育水平来说,让七八岁的孩子来回答这道题,应该是很简单的。
但是当试卷交上来后,我却大吃一惊,我发现,由于打字员疏忽, “10”变成了“l”,这样,这道题变成了“假如你家有5口人,买来l个苹果,每个人能分到几个苹果?”我想,试题本身就错了,所以这道题根本就不可能有答案了。
但阅卷时,我发现几乎所有同学都在那道题下写出了答案。
其中有一个答案震撼着我的心灵。答案的内容是:每个人能分到一个苹果。
后面接着写了原因:假如爷爷买来一个苹果,他一定不会吃了它,因为他知道有病的奶奶一定很想吃,他会留给奶奶的;但奶奶也不会吃,她通常会把苹果送给她衰疼爱的小孙女——我;但我也一定不会吃这个苹果,我会把它送给每天在街上卖报纸的妈妈,因为妈妈每天在太阳下晒着,口渴的她一定需要这个苹果;但是,妈妈也不会吃的,她一定会送给爸爸,因为爸爸进城这一年来每天都在工地上干很累很累的活,却从没吃过苹果。所以,我们家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个苹果。
我含着眼泪,给孩子的答案打了满分。
17.妈妈的银行存款
凯瑟琳?福伯斯
每个星期六的晚上,妈妈照例坐在擦干净的饭桌前,皱着眉头归置爸爸小小的工资袋里的那点钱。
钱分成好几摞,“这是付给房东的。”妈妈嘴里念叨着,把大的银币摞成一堆。
“这是付给副食商店的。”又是一摞银币。
第五卷:一屋子的爱和欢笑——家庭温情(20)
“凯瑞恩的鞋要打个掌。”妈妈又取出一个小银币。
“老师说这星期我得买个本子。”孩子们当中有人提出。
妈妈脸色严肃地又拿出一个5分的镍币或一角银币放在一边。
我们眼看着那钱堆变得越来越小。最后,爸爸总是要说:“就这些了吧?”妈妈点点头,大家才可以靠在椅子背上松口气。妈妈会抬起头笑一笑,轻轻地说:“好,这就用不着上银行取钱了。”
妈妈在银行里有存款,真是件了不起的事。我们都引以为荣。它给人一种暖乎乎的、安全的感觉。我们认识的人中还没有一个在城里的银行有存款的。
我忘不了住在街那头的简森一家因交不起房租被扫地出门的情景。我们看见几个不认识的大人把家具搬走了,可怜的简森太太眼泪汪汪的,当时我感到非常害怕。这一切会不会,可不可能也落到我们的头上?
这时戴格玛滚烫的小手伸过来抓住我的手,还轻轻地对我说:“我们银行里有存款。”马上我觉得又能喘气了。
莱尔斯中学毕业后想上商学院。妈妈说:“好吧。”爸爸也点头表示同意。
大家又急切地拉过椅子聚到桌子面前。我把那只漆着鲜艳颜色的盒子拿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妈妈面前。那盒子是西格里姨妈在一年圣诞节时从挪威寄给我们的。
这就是我们的“小银行”。它和城里大银行的不同之处在于有急需时就用这里面的钱。昆斯廷摔断胳膊请大夫时动用过,戴格玛得了重感冒,爸爸买药的时候用过。
莱尔斯把上大学的各类花销——学费多少,书费多少,列了一张清单。妈妈对着那些写得清清楚楚的数字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把“小银行”里的钱数出来,可是不够。
妈妈闭紧了嘴唇,轻声说:“最好不要动用大银行里的钱。”
我们一致同意。
莱尔斯提出:“夏天我到德伦的副食商店去干活。”
妈妈对他赞赏地笑了一笑。她慢慢地写下了一个数字,加减了一番;爸爸很快地心算了一遍。“还不够。 ”他把烟斗从嘴里拿下来端详了好一会之后,说道:“我戒烟。”
妈妈从桌子这边伸出手,无言地抚摸着爸爸的袖子,又写下了一个数字。
我说:“每星期五晚上到桑德曼家去看孩子,”当我看到几个小妹妹眼睛里的神情时,又加了一句:“昆斯廷、戴格玛和凯瑞恩帮我一起看。”
“好!”妈妈说。
又一次避免了动用妈妈的银行存款,我们心里感到很踏实。
即使在罢工期间,妈妈也不多让我们操心。大家一起出力干活,使得去大银行取钱的事一再拖延,这简直像游戏一样有趣。
把沙发搬进厨房我们都没有意见,因为这样才可以把前面一间房子租出去。
在那段时间,妈妈到克茹帕的面包房去帮忙。得的报酬是一大袋发霉的面包和咖啡蛋糕。妈妈说,新鲜面包对人并不太好。咖啡蛋糕在烤箱里再烤一下吃起来和新出炉的差不多。
爸爸每天晚上到奶制品公司刷瓶子,老板给他3夸脱鲜牛奶,发酸的牛奶随便拿,妈妈把酸了的奶做成奶酪。
后来,罢工结束了,爸爸又去上班,那天妈妈的背似乎也比平时直了一点。
她自豪地环顾着我们大家,说:“太好了,怎么样?我们又顶住了,没上大银行取钱。”
后来,好像忽然之间孩子们都长大工作了。我们一个个结了婚,离开家了。爸爸好像变矮了,妈妈的黄头发里也闪烁着根根白发。 。。
第五卷:一屋子的爱和欢笑——家庭温情(21)
在那个时候,我们买下了那所小房子,爸爸开始领养老金。
也在那个时候,我的第一篇小说被一家杂志接受了。
收到支票的时候,我急忙跑到妈妈家里,把那张长长的绿色的纸条放在她的膝盖上。我对她说:“这是给你的,放在你的存折上。”她把支票在手里捏了一会,说:“好!”眼睛里透着骄傲的神色。
我说:“明天,你一定得拿到银行里去。”
“你和我一起去好吗,凯瑟琳?”
“我用不着去,妈妈。你瞧,我已经签上字把它落到了你的户头上。只要交给银行营业员,他就存到你的账上了。”
妈妈抬头看着我的时候,嘴上挂着一丝微笑。
“哪里有什么存款; ”她说;“我活了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进过银行的大门。”
18.一屋子的爱和欢笑
我的父母陪伴我度过我生命中的每一次高潮和低潮,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离我而去。我只有记住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让他们永远活在我心中,永远,永远……
简?雷诺
就生物学的角度来说,我的确是很晚才踏入社会。我出生的时候,母亲41岁,父亲42岁,而我哥哥已经10岁了,这条过分明显的代沟也许和我那独特的血质一起造就了我的一生。
我的母亲,凯瑟琳,出生在苏格兰;我父亲,安尼罗,是第一代到美国的意大利移民。就这样,我似乎被什么从中间分成两半。倾向于苏格兰那一边的是讲求实际的、逻辑性的,甚至有一点古板;倾向于意大利的一边则是爱吵吵的、追求独特的、爱嘲笑别人也被人嘲笑的。
——第一条我钓到的鱼
我父亲总是试图说服我去做一些户外运动。他会说:“你为什么不去钓鱼呢?”钓鱼?对我来说,那只是徒劳地举着一根拴着长线的棍子而已。
“去吧,”母亲说,“如果你能钓到一条鱼,至少可以向你父亲证明你已经试过了。”
有一天,我在学校里听说有人在排干我家附近的那个湖,那儿到处是死鱼。于是我马上骑了车赶到那儿,捡了25条鱼。
回到家,我冲着父亲大叫:“嘿,老爸!看我抓到了什么?”
我父亲一听就自豪地笑了:“好小子!瞧瞧他搞到的鱼!”
妈妈接过我弄到的鱼,把它们剖开。她嘀咕道:“这鱼已经发臭了,我们不能吃!”
“好了,别抱怨,我肯定它们是新鲜的!”爸爸理也不理她,还说,“好一个棒小伙子!”
最后,我母亲把我拉到一边,我只好在苍蝇拍的威胁下坦白了:“妈,好吧,好吧,是我在湖边捡的!都是死的!”
妈妈非常恼怒,但为了不让爸爸失望,她还是赶紧出门到铺子里买回了新鲜的鱼,做给我们吃了。爸爸从来没有发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磁带在转
我上高中的时候,我哥哥帕特参军入伍,被派到维也莱姆。因为家里谁都不太会写信,所以父亲有了个主意:买一台小型录音机,录下我们的声音以后寄给帕特。
卖电子产品的商店里,店员问我们:“您想要多长时间的磁带——15分钟?”
“15分钟?”
爸爸说,“我们甚至不能在15分钟里说完‘你好’!你这儿最长的磁带有多长?”
“90分钟。”
“这还差不多!给我4盒!”
回到家,爸爸把厨房餐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宣布:“好了,现在我们就要和帕特说话了!”他按下录音键,用他那独一无二的方式开始了:“你好,帕特!家里一切都好!我很好!你妈很好!这是你弟弟!杰米,和帕特说话!”
第五卷:一屋子的爱和欢笑——家庭温情(22)
我走向前来,说:“嘿,帕特!希望你过得不错!在那儿当心点。这是妈妈。”
妈妈朝机器弯下腰来,说:“你好,帕特!自己学着照顾自己!别做傻事!”
然后爸爸说:“嘿,那狗哪儿去啦?把布鲁斯带到这儿来,让它叫!”
布鲁斯叫道:“汪!汪汪!”
然后,当然了,父亲不得不说明:“这是狗,帕特!这是那只名叫布鲁斯的狗!”
我们在3分钟以内就做完了这一切。第二天,还是老样子。“帕特,一切都很好!这是狗!”“汪!汪汪!”
几个星期以后,我们才录了不到9分钟的带子。最后,父亲说:“我看,还是让我们把它寄出去吧!什么鬼东西!”
然后我们把这奇妙的玩意儿包装好,寄给了帕特。现在回头想想看,他也许更想收到几封信。
——请安静
直到“晚间剧场”成为我的全职工作以前,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我在全国的每一个州演出晚间节目。我的生活把我母亲弄糊涂了,过了很久,她都不明白我在做些什么。
1986年,我有幸在肯尼迪剧场演出,我的父母决不能错过这次机会。那天他们来了以后,领座员把他们带到座位上,第十五排的中间。当我开始表演时,观众们立即就投入得不得了,他们马上就哄堂大笑。我母亲却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回过身来,把食指放到嘴唇上,对后排那些笑得很厉害的观众们说:“嘘,嘘,请安静!”
我从台上看到了这一幕。后来我对她说:“妈,别犯傻了!这是一出喜剧!他们就是该笑!”
这使她很窘迫,在公众场合被人们孤立是能够想象到的最糟的尴尬,而且还是在肯尼迪剧场!
我常对父亲说,如果我从演艺事业中赚了钱,就为他买一辆卡迪拉克。所以我成为乔尼?卡森的经纪人后,就带着父亲去商店。售货员直接把他带到一辆崭新的白色卡迪拉克车跟前,车里面是红色的座椅。父亲一眼就看中了。
我们把车开回家,给母亲看。她不喜欢任何形式的炫耀,当她看到红色的座椅时,她的眼中满是羞愧,对她来讲,这就像车轮上的妓院。
从那天开始,每当他们开着卡迪拉克到处逛,母亲总是要弯下身子。这样,父亲对镇上每一个人大嚷的时候,人们就看不到她了。
“嘿,”父亲说,“我儿子为我买了这辆车!”
——终身的保修证书
我父亲钟爱证书。任何一件他买的产品,他都要为保修证书做一个卡片,以及一张封面——“作为我们的文件”,当然,用到这些文件的机会只有万分之一。曾经有一次,我旅行回家,发现抽水马桶的坐垫坏了,我想把它扔掉。
可父亲说:“等等,别扔!我有一张20年保修期的证书!”
几分钟以内,他已经把那东西找了出来——一张泛黄的纸片,看起来像老式的黑白照片。
我说:“这不行,爸爸!我可不想举着这副锈光的马桶坐垫穿过镇上的大街!”
“那么,我来,我有保修证书!”
我只好开车送他到杂货店,还有那副难看的破坐垫,卖出它的人已经在十年以前退休了,他的儿子走了出来。
爸爸说:“我的马桶坐垫坏了,我想要个新的。”
小伙子看了看,说:“它锈光了,我不能给你个新的。”
爸爸给他看那张证书:“是吗?那看看这个,还有92天!”然后我们拿到了一个新坐垫。
新坐垫的保修证书保证它可以用到2008年。我们到家以后,爸爸又填了张卡片,用很大的字写上我的名字,这说明它将由我来继承。
第五卷:一屋子的爱和欢笑——家庭温情(23)
最后一个故事将告诉你,我的父母究竟是哪种人。
我读高中的时候,曾经需要一笔钱来买一辆福特的二手车。每天放学以后,我就开始工作——搬沙土,刷油漆,为邻居打篱笆——我拼命地干,干得很带劲儿。最后,我终于搞到了买一辆车的钱。作为礼物,我父母送给我一个崭新的纳格哈德牌汽车椅套。
不过,只要我关车门的时候稍微重一点,车窗玻璃就摇个不停。但我没钱换它,我开着车到处跑,包括去学校。
学校里有一座很庞大的建筑物,你能从许多间教室直接看到停车场。有一天突然下起了雨,我坐在课堂上,心疼地看着我的车——和我那崭新的椅套——被透过破车窗的雨水浸湿。
这时,我看到妈妈和爸爸开着车,撞倒了停车牌,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然后停到我的车旁。他们从车里拖出一块很大的塑料布,走到雨中,将我的车盖上。
为此,爸爸提前离开了办公室,专门回家拉上妈妈,还有这块塑料布,再开车来救我心爱的汽车和崭新的椅套。我看着他们做这些,就在课堂上,我哭了。
我的父母陪伴我度过我生命中的每一次高潮和低潮,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离我而去。我只有记住发生在他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