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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清來不及说话,只傻傻骑在龙背上向途经的龙兵蚌婢挥手,以示礼貌。
他飞入自己的院落,婢女们只觉银光一闪,便不见了踪影,面面相觑时,便看见沈言清缓缓自蓝漠房中走出。
沈言清曾在龙宫住过一段时间,沧月的容貌与她几无区别,故尔婢女们倒都认得她。纷纷呆愣着行礼,只不知她是如何突然冒出來的。
“龙王回來换衣服,别害怕。”看着她们疑惑的眼神,沈言清如此解释。
少时,蓝漠一袭青衫走出。再见熟悉的青色衣衫,沈言清只觉亲切又温暖,他的蓝漠回來了。时间仿佛拉回到她第一次來龙宫的时候。
“表哥,。”随着一声高呼,玉醉已飞奔入院,他刚得了消息,便跑着寻了过來。当看到沈言清时,更是惊异地睁大眼睛:“夜叉婆,。”
沈言清翻个白眼,道:“我权当你是惊喜了。”
“当然惊喜,不过你明明变成排骨了,”玉醉大喇喇地拍着她的肩,又道:“可这身体跟你原來的一样。”
蓝漠斜了一眼他的手,轻轻一弹将他拍在沈言清肩上的手弹开,身子不着痕迹地将她挡在身后,表明了不想他再靠近。
“表哥。。。”玉醉幽怨地望了蓝漠一眼。小声嘀咕着:“小气。”看到他蓝眸一凛时,便讪讪地收了声。偷眼向沈言清抛眼色。
“表哥,姨父、姨母也在宫中。”玉醉忙将话睿
蓝漠点点头,拉了沈言清的手,道:“走,我们去见父王、母后。”
被他拉着,沈言清只能忍痛尽量跟上他的步子。玉醉还在一边不断向她调皮地做鬼脸。蓝漠放慢速度,故意将他的脸挡住。沈言清都被他的小气逗乐了。
沈言清一被蓝漠拖入房中,龙后便发现了她的不同寻常。虽然初承雨露,但眉眼间的媚色已与少女全然不同。见她豪气稍敛,步履温柔,与蓝漠十指紧扣,龙后稍感心安,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蓝漠拉着沈言清一同见礼,状若夫妻。
龙后扶起二人,眼圈便微红:“让你们受苦了。。。”
沈言清看着几日不见的龙后,现出深深的疲态,神采不复。担忧道:“大婶,且莫伤心,我去寻小公主。”
龙后拍拍沈言清的手道:“好孩子。。。”她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便敛了忧色,凛然道:“已有消息传回,小公主在北灵,已派人去寻。无论是何人与龙族为敌,我们都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龙王扶住龙后,安慰道:“且听听漠儿的意思,再作决定。”
蓝漠扶沈言清坐下,才道:“琴挑、紫俏叛离海族,已投靠北灵墨隐。”
“玄冥之主,墨隐,”龙王若有所思道。
蓝漠与沈言清双双点头,蓝漠便将前前后后所知之事,一一向他父王母后讲來。
“他预谋已久,早在琴挑与九幽勾结欲夺龙王之位时,他对海族的阴谋便已展开。”蓝漠语气冰冷:“如今他更是已集齐五精之四,唯剩金魂,若被他集齐五精,不知他意欲何为,”
“得五精,便可身负五种神力,乃至号令五族。”龙王道:“墨隐自百年前修仙失败,失去赤吟后,当真是性情大变了。”
“他只剩残魂一缕,不想竟有如此野心。”蓝漠怒道。
“那么,他此番让琴挑带走小公主,恐也是为了胁迫海族。”沈言清插言道:“且水魄也已失去。”
“不必担心,明日我便赴北灵寻回小妹。”蓝漠向自己的父王母后表明态度。
“我也一起去。”沈言清也站起身來。
“你要先养好伤。”蓝漠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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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丫头受伤了,伤在哪里,”龙后关切地问道。
“。。。”沈言清狠狠地瞪了蓝漠一眼,偏要把话睿饫镆闭婵善
蓝漠面色微红,低声替她答道:“腰。。。”
他一言即出,再看二人间微妙的互动,龙王、龙后不由轻笑出声。
沈言清盯着自己的脚尖,只盼地上裂出个洞让她钻。
龙后正声嘱咐道:“清儿只管放心养伤,伤好才能上路。”又转向蓝漠道:“怎么这样不小心,。下次可不能再伤了她。”
她的话让二人无言以对,看着龙后忍笑的表情,心内哀嚎,真不是她想的那样,是药效,药效啊。
二人下殿去皆是面色通红,沈言清偏偏又走得慢如蜗牛,只觉龙王、龙后一道道八卦的眼神嗖嗖地射过來。
蓝漠将沈言清带到她之前住过的小院,院中那池紫月烟华已经修复好了。
“这温泉对外伤、肿痛皆有神效,你放心去泡吧。”蓝漠又吩咐了婢女照顾好沈言清,才红着脸离开。
此时,沈言清才想透他的用意,原來他要带自己來龙宫,就是为着这口温泉能治疗自己的伤,这男人心细起來真让人感动呢。
沈言清想起上次在这里的神奇经历,不由敛眉轻笑。
☆、第一百零七章:大泽之沼
沈言清泡在温泉中,只觉全身温热,舒畅无比。似乎能够感觉到筋脉伸展,肿块消散,痛楚在消散。
这紫月烟华乃是集海泉之精华,富含天地之灵。池中那颗巨大的紫色玉球,本是一块天降郧石,具有对身体十分有益的磁性射线,再加沈言清习太极,身体本就强健,伤处又涂了龙血,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泡了一个时辰,身体就基本复原了。
昨晚被折腾了一夜,此时硬僵不再,困意袭來,她竟然靠着池背睡着了。
蓝漠一直在小院后门徘徊,防止玉醉又冲进來,让上次的混乱局面重演。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沈言清出來。
便堂而遑之的进院,才见她侧靠在池壁,头枕着自己雪白的藕臂正睡得香甜。
蓝漠单膝跪地,垂眸看她笼在轻烟中的睡颜。
眉尖英气添了一丝媚色,长睫上沾染了晶莹露珠,小巧的鼻尖沁着点点香汗,娇艳的一点嫣唇,甜腻柔润,似乎引着他去品尝。
蓝漠喉结微动,眸光深遂。手指轻抚过她修长雪颈,被湿发遮了大半,只在发间露出一抹圆润香肩,长长的发尾荡漾在池中,如墨渲染,遮住水下旖旎风光。
蓝漠眼中笑意融化了脸上的冷漠,她眉梢眼角新添的那抹妩色,均印着他的标记。
她虽青涩退去,却天真依旧。他无比爱怜地将他天真的小女人自水中抱出,将春色紧紧包裹,连游过的鱼儿也不肯让它们窥得一分。
将她置于塌上,蓝漠动作轻柔地给她调整了舒服的睡姿,生怕将人吵醒。捧起她的湿发绞干,这动作做了无数次,却似乎做一辈子都不会厌倦。
笑着看了她好一会儿,又为她掖好被角,蓝漠才退出房门,到大殿与海族大臣们商议墨隐数次构陷海族之事。
沈言清醒來时见自己睡于塌上,又不见蓝漠。唤了婢女方知自己竟洗着澡睡着了,是蓝漠抱自己到塌上的。轻敲自己脑壳,暗暗懊悔。
见小婢女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才不好意思地接过她递來的衣服。尚未穿好,蓝漠便回來了,沈言清的脸一下子又腾得通红,小婢女都被她的苹果脸逗得偷笑着退出去。
“醒了,”蓝漠温柔的让沈言清有些不适应。
“唔。”她背转过身,将束腰绕上腰间,以掩饰自己的羞涩。
蓝漠却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与她双手交握着,替她将束腰系好。便不肯在松手。直接将人靠在胸前。将头懒懒支撑在她的肩上。
沈言清暗思幸亏自己够结实,不是娇羞小女人,这条懒龙似乎很喜欢将自己当支撑。
她稍一挣扎,蓝漠便在耳边轻喃:“让我抱一会儿。”那语气低沉,温柔的让她全身无力,只乖乖任他在自己耳鬓厮磨着。
半晌无言,沈言清似乎被他溺得化掉了,肚子却不争气地传來一阵咕噜之声。蓝漠在她肩头闭着眼睛轻笑出声,懒懒道:“蠢女人。。。”
终于逃脱了当他拐棍的命运,沈言清挥动着发僵的肩臂,瞟了他一眼道:“我自昨夜就不曾吃东西,早饿瘪了,你肯定吃饱了,哼,”
本來她指的是他肯定自己去吃东西了,可此时讲來,却像极了**。蓝漠诡异地盯着她,似笑非笑道:“今生你休想喂饱我,”那眼神好像在看一道极美味的点心。
沈言清心内眼泪狂流,也许自己主动献身救他于**是做错了,食髓知味的他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只色龙,便洠Ш闷溃骸安鸥崭沾δ行悖陀蟛宦耍
蓝漠被她的话噎住,陡然将她拉近道:“你确定知道什么叫欲求不满,”
“呃。。。我饿了。”沈言清决定远离这个暖昧的话睿室饪嘧帕持缸抛约罕癖竦亩亲印
蓝漠冷着脸,将她推坐在镜前:“梳整齐,与父王、母后一起进餐。”
边说着,边熟练地将她长发挽起,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发间,让黑发从指间滑落,他爱极了那柔软的手感。
“疼,”沈言清被拽疼,夸张大叫。
此时,蓝漠放缓了手上动作,却轻敲她脑袋道:“昨晚那般,却洠Ъ愫疤郏
沈言清黑线了,心道我是疼晕了好不好,恶狠狠回头瞪他一眼道:“再提这事,小心我废了你。”被他气得把在体校混的时候的台词都逼出來了。
蓝漠已轻松地将她的长发束好,轻笑出声,伏在她耳边道:“等你好了,我不介意你在床塌之上废了我。”
说完不等沈言清反应便扯着她的手出了门外。
龙王龙后已在寝宫之中等着他们了,见他二人进屋,都笑得慈爱而亲切。
席间,他们都尽量避免提起小公主,以免龙伤怀。可母女连心,那么小的孩子下落不明,龙后的担忧却始终藏在眼底。
她却始终笑着安慰着沈言清,并一再嘱咐蓝漠绝不可负她。
沈言清听得鼻子发酸,激动道:“大婶,我们今夜便赴北灵。”
龙后握着她的手:“孩子,叫声父王、母后吧,我们早把你看作儿媳了。”
沈言清眼圈一红,眼泪便落下來,她起身跪地行礼,郑重道:“父王。。。母后,”重新有爹娘的感觉,让她喜极而泣。蓝漠也随着跪在行礼。
龙王、龙后忙不迭地点着头,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慈爱笑容:“哎,你们快起來。快起來。。。,”
二人点头起身,蓝漠为沈言清拭去眼泪。
龙王又接着嘱咐着:“此去北灵凶险,定要万分小心。”
龙后也拍着沈言清的肩膀,继续道:“待你们回來,母后在龙宫重操婚礼,要让天下皆知我龙族娶了个好儿媳,”
沈言清含泪点头,二人当夜便启程赴北灵。
下午,蓝漠已将各途径得到的消息整理了一遍,最后确定小公主被送到北灵境内的大泽。那里现在是空雀族的聚集地。
北灵境内多河流湖泊,据说大泽原是上古时期的一片近海湖泊,后因泥沙於积,植物荗盛湖泊变浅,渐成植物与水鸟的天下。
那里近海,又地处北方,故尔蓝漠与沈言清顺着海洋一路向北而行。
行了约莫一日的光景,只觉海水越來越暗,想是已入北灵境内。二人一路几乎不敢休息,一直驾着汽泡飞速赶路。
蓝漠怕沈言清疲倦,几次让她歇一歇,她皆不肯。一心赶到北灵救小公主。
二人浮出海面时,外面天色已蒙亮。远远望向海岸,昏暗的光线中,海岸上高低错落的一片黑影,似站立着无数妖魔鬼怪,奇形怪状地连成一排。海风吹过,那成排的鬼怪哗啦作响,似在暗夜里鬼叫。
不知是些什么,蓝漠牵着沈言清的手走上海岸,岸上却不像东沧是柔软的沙滩,而是软烂的泥浆。海面已与岸上泽地连成一片,汪成大片浅水滩。
见沈言清不时陷入泥中,蓝漠索性将她背起,跃向空中飞掠过这片泽国。到那一片鬼怪近前,沈言清才发现,那是连成片的水生植物,但光线太暗,只能分辨出有成片的芦苇,别的却不清楚。
在空中向下望去,低矮地灌木丛中,藏着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流,汇入浅滩后分散成数条细流,有的消失在浅滩,有的穿过沼泽,汇入海中。
浅滩洼地延绵了数十公里,地面上才终于露出一点微光。蓝漠背着沈言清落向地面,原來那些微光是停在河岸的一条条渔船。每条船都是一户渔家。
二人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船头,吓坏了正在河边冲洗的渔家娘子。她尖叫一声,船舱内便闪出一名壮硕的渔家汉子,他手持渔叉怒目而视。
蓝漠一脸不苟言笑,沈言清忙满脸堆笑道:“渔家大哥莫怒,我们是行夜路的,到船上讨碗水喝。”
那渔家大嫂叫道:“我明明见你们从天上飞下來的,”
“想是光线昏暗,大嫂洠Э辞宄N颐鞘谴幽潜甙渡咸齺淼摹!鄙蜓郧逭鲎叛劬λ底懦峡系南够啊
渔家大嫂让她说糊涂了,狐疑道:“是我洠Э辞宄穑
“你这婆娘,一大早嚎什么鬼。”那汉子放下手中渔叉,向沈言清二人道:“二位莫怪,快到舱内歇歇。
沈言清作揖致谢,便随着汉子进入船舱,见蓝漠冷眼观察着低矮的船舱,一脸不情愿。沈言清回头扯住他袖子,将人拖了进去。口中还念叨着:“他耳朵不太灵光,大哥莫怪,嘿嘿,嘿嘿。”
舱内拥挤异常,到处都摆放着简陋破旧的生活用物。一股刺鼻的鱼腥之气,混合着潮湿的汗味,呛得沈言清有些咳嗽。
渔家大嫂端过來一大瓢水,沈言清接过喝了,又转给蓝漠。他却斜目掩鼻,一脸嫌弃。沈言清瞪了他一眼,尴尬无比。
这对夫妻倒是十分憨厚朴实,那汉子见状,吼道:“你这婆娘,水瓢刚舀了馊水饲蟹,也不洗干净便给人喝水,,”
那大嫂忙接过沈言清手中的瓢,转身到外边舀起混浊的河水洗了洗,又在她自己脏得发亮的衣服上反复蹭,才又倒了水端进來。
☆、第一百零八章:红色滩涂
蓝漠实在对舱内味道忍无可忍,起身出了舱。
沈言清颇为尴尬,指着自己的脑袋道:“他这儿不太正常。”
汉子大笑道:“小哥说笑了,那位公子定是富贵惯了,受不得我们这脏臭。要不,咱们到船头坐吧。”
此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