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面的秦淮河岸边,不过俺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走了……”两名农夫逐渐走远,声音也逐渐听不清楚。
而邵非殇却打马停在了远处,眸光若有所思的看着逐渐远去的两名农夫,锁眉神思。
虎子不解,开口问道:“主子那两名农夫有问题?”虽然追杀的人已经好几年没有找到他们了,但他们还是不得不小心的,若是那两个农夫是危险的人物,那么即便没有证据,他也要杀!
邵非殇墨绿的眸子一亮,对着虎子笑骂道:“问题什么问题,你以为每个人都与你一样一顿饭吃那么多?要说有问题你个吃货才是真的有问题!”邵非殇说完,一扬马鞭,策马奔腾。
虎子不解的看着邵非殇的背影,那方向是……西晋!
“你啊,以后少吃点饭,给本大王多动点脑子吧,哈哈哈……”马踏雪絮,银装素裹的丛林之中,回荡着他明朗纯粹的笑。
长安城风府,风清扬与风清阙同坐一亭,看着满园雪景,嬉笑言论,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这酒大哥从哪里找出来的?”风清阙问,眼眸依旧邪魅如初,只是多了几分沉稳,没了江湖上的散漫气息,也对风清扬多了几分尊重。
风清扬笑了笑道:“这是邵兄前些日子送给我的,怎么很好喝是不是?”风清扬淡笑儒雅,俊美的脸上是如沐春风的浅笑。
风清阙一怔,面色变了变,斜睨了眼那酒,却没有再动:“不好喝,一点都不好喝,什么吗,味道那么淡!”
风清扬摇头,甚为惋惜:“可惜了一杯好酒,被不懂酒的人给糟蹋了。”
风清阙邪魅的眼眸一暗,语气有些生硬:“大哥这是什么意思?那臭小子又跟你说了什么?”风拂过,一丝彻骨冷意寒了人心。
风清扬轻笑,看着远处浮云,悠然道:“只是你不懂罢了。”
“是,我是不懂,我不懂原来作为朋友是用来利用的!他邵非殇多厉害啊,表面上傻呵呵的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山大王,实则却是个腹黑会算计的主!”要不是他,他怎会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阙,有些时候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不是吗?若是你知道他的心思不也是会利用他?你只是晚了一步,那是你自己谋划不精,怨不得旁人!”风清扬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弟弟,眼底不无失望,有些东西,碎了,就该醒了。
“你好自为之。”风清扬淡淡的说了一句,起身拂袖而去。
风清阙坐在石椅上,寒风吹来吹起他红色的衣衫,那如血的红衣翻飞,猎猎作响,却也映着那风华绝代的男子的孤寂。
风清阙抬眸,看着天际那本不属于当日里的好日光,唇角微微一扯,有着几分嘲讽。
有些事,他岂会不懂?
但他绝不原谅他!
满园樱花灿烂,白雪漫天飞舞,好不美哉。
乔雨书那日在刘老爷手中买了一处别院,院落内满满的全是这纷飞的樱花,这几日她闲散度日,饮酒,吃茶,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很是肆意。
乔雨书懒懒的沐浴在西晋冬日的日光之中,眸子中有着几分慵懒的睡意,横在膝盖上的手拿着一杯酒,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樱花如彩蝶般飞舞,那般绚丽的美,灼人眼球,乔雨书带着几分醉生梦死的快慰,鼻间萦绕着自己酿制的酒香味,很是惬意的享受生活。
乔雨书唇角弧度怡然,睨着满院灿烂的风景,一笑嫣然,转了转手中的九站,正要闭了眼睛把那酒水一饮而尽,却横来一只葱白玉手,夺下了那盛着美酒的酒盏。
乔雨书无奈的笑了笑,眼中没有多少意外,似乎早已知晓有人来访,淡然道:“来啦。”语气极淡。
“哼,小乔妹妹你怎的这般不听话?都说了,喝酒伤身!”刘娇娇一张俏媚的脸蛋红彤彤的,似乎很是气恼。
乔雨书慵懒的靠在廊腰梁柱上,斜睨了眼刘娇娇,疏懒的回道:“娇姐姐此言差矣,我饮酒,只为品,不为饮,怎会伤身?”说完头枕着手臂,惬意的抬眸,任日光照射在脸上。
“哼,强词夺理,爷爷说了你是哥懂道理的要我和你好好学,可是我咋就觉得小乔妹妹你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这般拿自己身子不当回事,不是个孩子是什么?
乔雨书无奈,抱头晒笑,不以为意:“恩,那又如何?”孩子?她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都可以做他妈了!
“那么,你以为你还能饮酒?”见乔雨书不以为意,刘娇娇气恼不已,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都说了,只为品!多喝才伤身,我不过偶尔,无碍!”说完,起身向屋内走去,欲寻个清静。
刘娇娇哪里肯让,继续纠缠道:“什么品不品的,小乔你就是不能蘸着酒水,一滴都不准!”小丫头不大,倒是霸道的紧。
乔雨书负手漫步走回屋内,摇摇头,直叹话不投机半句多,随也不再执拗于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刘老爷可把最赔钱的那商铺给了那混混?”
刘娇娇一怔,随后抱着酒杯走在乔雨书的身边道:“唉……给是给了,就怕那混子再来惹是生非,爷爷年岁大了,哪能经得起折腾。”说着两人也走回了花厅,刘娇娇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情绪明显不高。
乔雨书走到主位上落座,院内两名她新买的小丫鬟赶忙上了茶水,这两名小丫鬟是乔雨书在刘家村买的,不是什么聪慧的人有些木讷,却是个干活的好手,两个人便能把这不大的庄园打理的很好,倒是给她省了不少的心。(乔雨书现在住在县城内)
饮了口茶水,冲淡了口中的酒水味,乔雨书见刘娇娇脸蛋上那点点愁容,黛眉一锁,沉吟许久才道:“那混子是受人指使,志不在此,你告知刘老爷不要急,静观其变就是。”这人是来自西晋皇都的,而初来乍到便盯上了刘家,那打的什么主意就很明显了,怕是那刘家少爷在西晋皇都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被人家报复了……
“妹妹何以如此说?”刘娇娇抬眸问道,杏眸定定的看着乔雨书。
乔雨书一怔,暗骂自己多嘴,竟然一时不忍,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可不想为了他们而放弃自己闲散的生活,随机凝眉道:“我也是随便一说,再者说你爷爷乃是老商贾了,对付他们也是会有些办法的,他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真的吗?小乔妹妹你的意思是爷爷会有办法?”刘娇娇激动的问。
“恩。”乔雨书淡淡的答,不欲多说。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既然爷爷有办法为何还整日愁眉不展?”刘娇娇好奇了。
“想念你哥哥了吧。”乔雨书饮茶,淡淡的道
“是啊,哥哥好久没回来了呢,我也很想他,小乔妹妹你不知道哦,我哥哥是给西晋太子做事的呢,管很大的。”刘娇娇有些骄傲的说,喋喋不休的闭不上那张巧嘴。
“恩。”乔雨书继续不动声色的饮茶,眸底却闪过流光,西晋太子赵恒!?
“唉……不过那有什么用呢,哥哥好久都没回来了!”刘娇娇说着有些失望的垂下头,哥哥都有三年没回来了吧?
乔雨书沉默,她不会安慰别人……
“不过哥哥总会回来的,要是哥哥回来了,我一定介绍哥哥给小乔你认识,嘿嘿,最好你们能够……哈哈,那时候你就是我大嫂了呢。”语气竟然带上了几分期待。
“……”乔雨书无奈扶额,只觉头痛不已。
这家伙竟然想要把她嫁出去?还是嫁给她哥!?
美人自古无情!
邵非殇这半个月来,顺着三国交界的河道走,与虎子走的也不是很急,一路上赏景行了半个多月才走到西晋边境。
河道旁牛羊闲闲的吃草,放牛郎坐在打头的牛背上吹着牧笛,曲子虽然简单却悠扬,淡淡的飘荡在这一片方圆,在河边浣纱的少女和农妇不时的回头看一眼那放牛郎,脸上挂着笑,说着几日来的奇闻奇事。
此情此景令人看着心中倍感舒畅,邵非殇不由驻足,放开马儿任它去吃写草,西晋与大齐的气候偏差很大,大齐如今已是寒冬腊月,刺骨的寒风令人都恨不得窝在家中如无必要都不会踏出家门半步,而西晋虽然也下了几场雪,但那都是些浮雪,待那阴霾的天气过了,雪也就融化了。
虎子见此已是翻身下马,把自己手中的马儿赶走,看着这情景,憨直一笑道:“也不知道这些人穷开心个什么劲,你看看那些浣纱女的手都被冻红了,还在笑,到底有什么好笑的。”虎子摇头,不以为意的说,眸底却有着几分羡慕。
也许她们的快乐,是她们终其一生都不能够体会的。
邵非殇挑眉,这次倒是少见的没有讽刺虎子,只是淡笑的看着远处黛色青山,如今日头渐渐西下,又是一天近黄昏。
“小红,你可是不知道,前些日子阿狗那家伙捡了个可美的女娃娃呢,俺都看到了,白衣黑发的可漂亮呢。”王婶子是个嘴不牢靠的,最喜欢的就是说别人家的家常里短,这不一会的功夫就说到了那日自己看到的事。
小红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了,这事她早就知道了,阿狗都告诉她了,只是王婶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狗可说了,那女子被牛背托着,当时脸面朝下,王婶子难不成钻到了牛肚子底下看到了人家姑娘的脸?
想着小红皮笑肉不笑道:“是啊,那女子是个好看的,阿狗都和我说了,劳烦王婶子多担忧了,阿狗是个老实人,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却也不像某些存着坏心思的,喜欢上个花楼,找个窑姐什么的。”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王婶子家那口是个混子,专干些坏勾当!
果然那王婶子脸色不怎么好了,狠狠的拿着棒槌砸了几下衣服,才道:“哦,那俺就放心了,俺家还没做饭呢,俺先回去做饭了,小红你也快回吧,这山里天黑了狼可是要出来觅食的。”
王婶子显然不喜欢小红刚刚那一番话,掉了笑脸子,看了眼周围逐渐回家的女子又看了眼小红还有一堆没洗完的衣裳,撇了撇嘴,先走了。
哼,不知好歹的,祝福你喂狼!
不远处邵非殇被小红两人的话吸引,墨绿的眸底闪过盛彩流光,好不绚丽,半晌他看着灿烂黄昏,浅淡一笑。
终究是被他找到了……
乔雨书近两日没来由的心烦气躁,就连插花,品茶都不能令她心平气和,项脊轩(乔雨书自己买的宅院)内依旧如初的平静,并未有什么熟人来访,而乔雨书跟着小菊探听了一番,也未曾听到有什么生人来到边境,这才放下心来。
日落西山,夜幕渐临,乔雨书命小菊掌灯,用了晚膳后便去了书房打算看一夜的书,这失眠的毛病已经伴随她有些日子了,根治不得,虽然有些无奈,乔雨书也更加知道要如何消磨时间,这看书就是其一。
书房内的布置不算华贵,勉强称得上是大气雅致,没有什么名作家的诗画古董,书倒是有不少,这些日子以来乔雨书很是爱逛一些书店,这书自然也就一点点的膨大起来了。
拿出一本医书,乔雨书优雅落座,接着油灯看着那豆大的字,幸而这具身体虽然心脏有些毛病,但视力确实极好的,不然乔雨书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医书内讲的都是些怎样识别药性药材的画和字,最起码乔雨书一看便懂了,就这样时间悄然滑过,光线一点点的暗下来,乔雨书这才从书中抽神,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乔雨书拿下灯罩,挑了挑灯芯,光亮又亮了起来,却也没了看书的心思。
吱呀!门应声而开,乔雨书凝眉,那两名丫鬟不是该回家了么,怎么别院内还会有人在?
转首,黛眉微蹙,眉宇间带着点不耐烦的看向来人,却在下一瞬一怔,娇娇?
黛眉一展,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也该是子时了,她怎么还逗留在城里,没回刘家村?
“刘老爷知道?”乔雨书淡淡的问,拿起书卷散漫的看了起来,透着股子漠然,并未唤刘娇娇落座,她可没有为她任性买单的责任。
刘娇娇挑眉,自顾自的坐下,倒是不生疏,置气道:“不知道!”
乔雨书挑眉,敢情还真是离家出走?!
“不知六大小姐夜不归宿,所为何事?”诧异的挑了挑眉,这丫头到底被什么事逼急了,竟然有胆子深夜出走?
“爷爷给我说了门亲事……”后面的话,即便不说也是不言而喻了。
乔雨书一怔,书又翻过一页,面上依旧淡漠,毫无情绪:“那就嫁,你也到年龄了。”十八岁,在这个时代都是老姑娘了。
“不嫁。”她答得倒是爽快,眉目间全是绝强。
乔雨书抬首,灯火朦胧中看了她一眼,带着几许深意,随后把手中的书扔到书桌上,起身,负手走到刘娇娇的面前,微微俯身,寡淡而沉静的眸,直视她眸底,有着洞悉一切的犀利。
刘娇娇有些不自在,眼眸止不住的闪躲,最蠕动了下,还是坚定道:“说了不嫁就是不嫁!”
乔雨书黛眉轻挑,唇角微扬,叹道:“所谓气节,当是如此。”说完,乔雨书拂袖而去,廊腰遐漫之间,回荡着她清冽的声音:“且收留你这无家可归之人几日,三日之后自己解决了婚约!”她这里可不是收容所,不是什么人都收留的,她既然不想嫁,又有这个决心,她就帮帮她,但也仅限于把这客房借给她!
刘娇娇松了口气,却又觉得自己被乔雨书给捉弄了,顿时气恼不已,却怔怔的看着那一袭白衣的背影,唇角微微牵起,笑的柔和。
她的关心,即便很是浅淡,她又怎会感觉不到?
小红很生气,因为王婶子说了阿狗的事,是以王婶子后来说什么,她也没去听,没人愿意给自己找气受,后来王婶子走了,她也没看一眼,自顾自的洗衣服,这衣服是东家的衣服,明天要交回去的,今晚什么都要洗完。
然眼见日头已经下去了,天都黑的看不到亮了,衣服是洗完了,她也慌了神了,她竟然一时忘了时辰,这天都黑了,她要如何回家?
这山里晚上都是野狼,早些年狼把孩子叼走了吃掉的事,她也是没听说的,越想就越怕,脚步生生的定在河堤边,怎么就是迈不开了。
却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是觉得黑暗里有眼见在盯着她,小红急得都快哭了,心里直骂阿狗是个混蛋,也不来接自己。
邵非殇和虎子一直都没走,两人近些日子都是如此,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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