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财富,权利统统都不是他所爱,他所钟。
纵使这世间万紫千红,他中意的也只有那一袭白衣……
“殿下!”那老将惊骇不已,他们的太子难不成就想让那些贼子霸占了这大好的山河?!
“不要在唤我殿下了,你们的殿下早已死在十年前那场追杀中!”邵非殇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学着那个女子模样,淡淡的睨了眼那老将,却是威严纵生!
虎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心中无波无动,说真的,在他再一次穿上这一身铠甲时,就觉得沉重,十年的散漫日子舒坦了,他似乎也与主子一般,厌倦了那繁花似锦的宫闱!
邵非殇说完不再看他们一眼,翻身上马,向辽阔的漠北而去。
他要去找她!
狼与孩童!
五年后,藏骊山绝顶之巅之上的巍峨圣洁的宫殿内,一身白衣胜雪的女子,只见她云髻雾鬟,娥眉青黛,明眸流盼,黑眸深幽且冷清,淡泊而平和,只一眼便令人移不开视线,她薄唇微微上扬,眸子透过敞开的窗扉注视着不远处一抹小小的身影,周身多了抹外人看不懂的气息,却依旧是绝美的!
“圣女,圣姑求见。”而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白色衣袍,她的相貌绝美,年纪似乎也不大,然谁又知道她真正的年纪?
乔雨书回身,抬起秋水翦瞳一般的眸,淡淡的掠过眼前的女子,刚开始她也被她们年轻的样貌所骗,而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里的女子大多都上百岁了,然她们的相貌依旧年轻……
“宣。”乔书雨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冷淡的说道,眸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这圣殿圣女之位,她本就不稀罕,若不是她们拿风清扬与薛子谦的命逼当初身体虚弱的她,她是绝对不会答应在这里做什么的圣女的!
当然这五年来,她也并非坐以待毙,虽然大部分的实权,还在那位圣姑的手中,但她却早已学会了圣殿的圣武十三式,而她的心疾,也因着薛子谦那几年中所学,给治好了!
所谓的治好,也不过是过多的妄害了些无辜的生命,在很多人的身上试验,最后才把合适的人选,合适的心脏,放到了她的胸膛内!
现在她的体内,拥有着一颗顽强的心脏!
圣殿乃是圣女所住之地,一般人是不得入内的,这里摆设华美而典雅,每一样东西都是纯白的颜色,纤尘不染,幻美的不真实!
乔雨书坐在铺着白色雪狐皮的软榻上,头上带着属于圣女的琉璃头冠,她绝美的容颜未施粉黛,带着和煦的浅笑,与圣殿内所有的女子都有所不同!
那圣姑踏入殿内,见到乔雨书浅笑怡然的样子,一怔,显然的她很不习惯看别人笑意浅浅的样子。
乔雨书看着眼前一身月白衣袍的女子,圣殿所有的女子所穿的衣袍都是按照等级来穿的,而这位圣姑所穿的除了月白色的衣袍外,腰间还系了条黑色的锦带,与那些做侍女的女子有很大的区别!
“圣姑真是准时呢……”乔雨书淡淡一笑,温柔而典雅,说着袖手一挥,示意一旁的白衣侍女给这位圣姑赐坐,眉宇间尽是淡然恬淡的气息。
而这一过程中,乔雨书不着痕迹地睨了眼这位相貌年轻,实则已经年过半百的圣姑,见她面容沉静,眸底一沉。
这圣殿内的女子,都不是好对付的主!
那圣姑似乎没有听出乔雨书语气之中的嘲讽,并未落坐,抬眸透过敞开的窗畔,淡淡地扫了眼窗外与雪狼玩闹的小男孩,这才收回视线,语气恭敬地道:“回圣女,小主子该回去学习内功心法了。”圣姑面无表情地说,似乎没什么事能够打破她脸上的沉静!
乔雨书眸底闪过一丝幽光,眸底闪过一份不舍,她们为了牵制她,每一日,绝对不会让浩儿与她相处超过三个时辰!
“好,本宫这就命人去唤浩儿来。”乔雨书依旧浅笑,眸子墨黑如幽潭,冷澈如寒冰,纯净如白雪,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她笑意吟吟的端坐在位,那笑温柔而和煦。
“去把小主子带回来!”乔雨书对着身边的侍女说道,眸底波光流转,声音极其温柔。
圣姑眼底一闪,随后弓着腰,不再说话。
不消一会,邵浩然便被侍女带了进来,小家伙四岁大,却远比同龄的孩子结实得多,身子并未因为乔雨书当年的身体状况而受到影响。
当年,乔雨书几经周折来到圣殿,身子已经孱弱不堪,然即使那般,她也坚持不肯有药,就怕伤了这孩子,后来,还是圣殿几位护法,用内功护住她的心脉,她们才能活到今日……
而也正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乔雨书才没有毁了这圣殿,即使被她们挟持着,她向来恩怨分明!
“浩儿,与圣姑回去后,要听话,不准调皮,知道吗?”乔雨书起身,优雅地走到邵浩然的身边,白裙委地,倾斜了一地风华,她头上琉璃头冠,发出清脆的响声,很是好听。
邵浩然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有些委屈,然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母亲受制与人?
他早就听说了血牢里囚禁着两位伯伯的事!
然邵浩然是个腹黑的孩子,他很早熟,可能是因为自己爹爹不在身边的缘故吧,又或者是邵家血脉相承了这腹黑的因子,总之邵浩然总是挂着吊尔郎当的笑,孩童般的眼中总是淘气的玩味,然谁又能想得到,这个孩子整日里计划着下雪山呢?
“恩,浩儿会听圣姑的话,好好学武的!”邵浩然对自己的母亲可无赖不起来,他老老实实的答应着,换来了圣姑谨慎一瞥。
这孩子什么秉性,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就是个淘气的主,雪山这上,哪一处没被他破坏过?
若不是他母亲是圣女,她们早就把他丢出雪山了!
乔雨书很心疼,心疼自己儿子民懂事,也很愧疚,这么大的孩子正是需要父母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不想要她这个做母亲的多陪陪?
只是现在她还没救出风清扬两人,绝对不能与她们发生冲突!
“恩,母亲的浩儿可真是懂事呢,母亲以你为豪,浩儿记住要听话!”圣殿圣女虽然不用守节,不用发什么毒誓,说什么终生不嫁,然有这么大个孩子的圣女,她还是第一个,这一点令乔雨书很担心……
“嘿嘿,恩,浩儿会很听话很听话的,浩儿从来都不闯祸的,母亲你就放心吧!”邵浩然厚着脸皮,撒谎都不脸红,拍了拍胸脯,才又道:“浩儿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一不二的。”邵浩然看不得自己母亲眼中的心疼,那样他的鼻子也酸酸的,但他知道那老太波就是在监视他们呢,有些话不能说。
“圣女,时辰已到!”圣姑有些看不惯这场景,在她看来,孩子就是个麻烦。
乔雨书眸底闪过一丝分明的恼恨却是稍纵即逝,随即她淡然的笑了笑,对着圣道:“麻烦圣姑了!”
圣姑用自己死气沉沉的眼睛看了眼乔雨书,恭敬而疏离道:“圣女莫要折煞了奴婢,请圣女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小主子的。”
乔雨书不舍的摸了摸儿子的脸颊,其实明天她还能见到自己的儿子,但为了不让她们有所怀疑,进而连浩儿也囚禁了,在没有圣姑的见识下,乔雨书都让邵浩然自己去玩,只是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圣姑见此,对着邵浩然福了福身,才冷淡道:“小主子,请吧!”
邵浩然将不舍压在心里,不耐烦的暼了眼圣姑,随后大步跑出了圣殿。
路上,邵浩然一直都笑不的很顽皮,明明是个小孩子,却令圣姑觉得那笑有些毛骨悚然,她蹙了蹙眉,随后有意提醒道:“小主子可否还记得答应过圣女的事?”
这孩子别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嗯,啊?”邵浩然嗯嗯啊啊的也不答应,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痞痞的笑,那副样子,和他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他的眸子随了父亲,也是绿色的,却更加的璀璨夺目,在阳光下如琉璃一般的炫彩!
“小主子莫不是忘了你刚刚答应了圣女不会闯祸的?小主子你还说了‘说一不二’!圣姑对这个孩子很头疼,她都一百多的人了,还没碰到过这么不懂事的孩子!
圣姑其实不是什么坏人,若是她真的讨厌邵浩然直接把他点了,也就什么事都解决了,既不会担心他闯祸,也不担心他那张多事的小嘴,然圣姑却没那么做。
她是个冷性子没错,却也是个善良的人……
若不是受了命令,她也不会如此残忍的让人家骨肉分离!
“哦,这个事啊,圣姑是你没弄明白哦。”邵浩然一跳,跳到了圣姑的面前,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纯纯的笑,他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小手,煞有其事的晃了晃那白嫩嫩的手指,才道:“我说的是说一不二,却从来都没说我不要闯祸!”说完吐了吐甜头,蹦蹦哒哒的跑开了。
圣姑眨了眨眼,想了半天才弄懂那孩子的意思,顿时气恼不已,然整日里没有笑容的脸蛋,倒是僵硬地扬了扬唇角,又似乎觉得自己此刻笑有些不合时宜,便绷了脸,严肃地追着邵浩然的脚步。
“嘿,小兄弟,今天你还去狩猎吗?”阿古拉大叔站在自家帐子门前,伸了伸腰,一转头,就看到了一身胡服的邵非殤,马上友好的问道。
”今天可能会飘雪,不打算出去狩猎了,阿古拉大叔这是刚刚做完饭?”邵非殇也站在自己的帐子门前,看了眼天气,随后对着阿古拉大叔热情的说道。
他知道,阿古拉大叔对乔雨书照顾有加,爱屋及乌的,邵非殇对于阿古拉大叔也就更加的尊敬。
“是啊,你萨日大婶做的牛肉汤,你要不要尝尝?”阿古拉大叔依旧好客,早在五年前这个青年来到此处,他就知道了这位青年的身份是那个姑娘的夫君!
“谢谢阿古拉大叔的好意,不过我的奴仆已经做好了食物。”邵非殇淡淡地拒绝了阿古拉大叔的好意,俊美的脸庞即使是在这狂肆虐的草原依旧白皙光洁,不粗犷,不狼狈。
正说着,琴儿便走了出来,禀告饭已经做好了,邵非殇这才与阿古拉大叔告别,走进了吃饭的帐子。
六人坐在桌前,邵非殇身边的位置是他们不敢坐的,因为他们都隐约的知道,那个位置是那个女子的!
琴、棋、书、画都是精明的人,她们听从邵非殇的吩咐,并不是盲目的,五年前,风清扬临走之时,曾告诉她们,他们三人会单独走,而她们三人等待他们的消息再走,同时风清扬告诉了她们,她们主子的身体状况,她们主子怀有身孕……
而后这个男子便在主子走了不久,就来到了此处,说是寻找自己的妻子,而他妻子的一切,于主子都很吻合,她们相信这不是巧合!
所以她们表明了身份,却并没有泄露更多的信息,更没有告诉他,她们的主子走的时候,已经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一事!
“主子,明日虎子到藏骊山探一探,总为般等着,也不是个事,这都四年了,若是有消息的话……”虎子不些急,这草原挺好的,挺辽阔的,但每日看着主子强颜欢笑,他心里也不舒服。
邵非殇听虎子说话就烦,那是一种逃避的心理,他明明知道他们走了藏骊山,明明知道走藏骊山很危险,他们很有可能走不出来,却一直告诉自己,她可以走出来的,可以的!(藏骊山雪崩一事,已经被掩盖了起来!)
然如今虎子一说,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颤,他没忘记五年前自己总是莫名地心悸,那个时间刚好吻合她入藏骊山的时间。
“探甚么探?他们早就走出藏骊山了,你去那里做什么?还有食不言寝不语,知不知道!”邵非殇从不是懦弱的人,然当他面对乔雨书的一切时,总是会多少的乱了分寸,这一点他意识到了,但他也改变不了。
邵非殇想,人的一生终究要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而她,无疑就是她最重要的存在!
他在乎,所以他逃避一切他可能出事的理由,就像此刻,他明明知道藏骊山危险,却依旧认定了她没事!
然,他的认定也并非全都是盲目的,在邵非殇看来,他和她有着心理上的一种联系,是一种生命的悸动,若是她死了,他不会单单的就是心悸,若是她出了事,他相信他一定会心痛而死。
这一点都不夸张,没来由的邵非殇就是知道!
“可是……”不肯罢休,还想要说此什么,却被画儿一把拉住,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虎子看了眼琴、棋、书、画,这才讪讪作罢。
邵非殇自顾自的吃饭,谁也不理,谁也不看,然他就觉得这饭菜犹如嚼蜡,实在无味。
王的议事帐内,经过了长期王位争夺的阿泽,历经了三年的血腥争霸,终于把王权从自己的弟弟手中,再一次夺回,又一次的成为了草原上最为尊贵的王子,地位仅次于王!
他该高兴,然他高兴不起来,他就觉得心痛,他死命的争夺王位,那个人却还是死了!
是的,他认为她死了,他不是不信任她,但是那是雪崩啊,即使是她,也绝对逃不了的!
阿泽被囚禁了两年,消沉了两年,两年来,自己的弟弟,苏赫巴兽,娜仁公主都不止一次的去牢房看望过他,对他冷言冷语的讥讽,其实那两年他觉得自己过得挺好,虽然如行尸走肉一般,但他觉得那样他才与她离得近些。
地狱也不过如此!
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在他的面前诋毁她,辱骂她!
他现在还记得,娜仁那时候那丑恶的嘴脸,她殷红的唇一开一合的说着最恶毒的咒骂,令他反感,令他愤怒,他终于发怒了,他终于咆哮了,却什么用都没有,一个没有权利的王子,一个阶下囚王子,连一个家族的公主都奈何不得!
他终于意识到,没了权利,他什么都不是,连最想要的安静都没有!
所以他通知了父王,所以他走出了牢房,后来他有了今日的成就!
苏赫巴兽一族,早已被他赶尽杀绝,他成为了草原上最残酷暴虐的王子,手段血腥狠劣,没有人现敢忤逆他,就连他的父王都要对他礼让三分,然他不快乐……
“大王子,你让臣派去监视的那几个女子尚未有什么动静!”赫达对他最尊敬的王,禀告着自己收获的一切消息,直到如今他还庆幸着自己的选择!
“继续盯着!”阿泽剑眉一展,修长而好看的手指敲打着铺着虎皮的座椅,那旋律很紧凑,让人心头直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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