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翠花发夹,也没其它过多的首饰。
他们这回来州府也不是为了饮宴的,这完全是个意外,田敏颜又怎会带什么首饰前来,现在这一身,还是方贤给准备的,本是他准备送去给梁语音的,眼见田敏颜没准备,再去置办也来不及,便先让了出来。
听说是梁语音的,田敏颜自然百般推搪,后来他说这一时半刻的也不会让人去辽宁,再重新置办便是,她这才作罢。饶是如此,田敏颜还是问明了价钱,要把银子折算给他。方贤也知她性子执拗,便随意的说了个数目,只是不是真是那数就不晓得了。
“方大哥,这郡王爷的赏酒会,难不成郡王妃还一道邀请的?”田敏颜悄声问。
“缘何这么问?”方贤眨了眨眼,很是奇怪。
“这还有许多小姐夫人前来的。”她看向前方,一对类似母女的夫人已经走进了梨园。
“你也是不知,这梨园也是州府的八景之一,里面栽种的桃树李树,还有梅花可称得上为花海,下了雪,那冬日景致才是让人流连往返的。”方贤笑着说道:“这也是梨园安排得当,为顾忌女客,以免造成什么误会来,届时这席宴的地方是和男客分开的。所以我才说,就是不想攀附权贵,只来这里作耍,也是一个好去处。”
原是如此。
田敏颜点了点头,作出了然的样子。
“方兄。”
此时,有人从左前方喊了一声,田敏颜看过去,只见是两个穿着长袍拱着手走了过来,一个头发扎着布巾,一个戴着玉冠。
田敏颜知道这应该是方贤邀请的同窗了,只和他们淡淡的点了点头,便和田敏瑞方宇他们站在一起,汇合后,便向梨园走去。夹答列伤
递了帖子,便有下人领着前去赏酒宴的地方,这一路走去,田敏颜才晓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富贵。
琉璃宫灯处处高挂,亭台流水,曲径蜿蜒,假山磷石,小舟游湖,虽是入冬,可各种花卉树木依旧常青,有些品种田敏颜甚至还叫不出,想来就是一个花园打理的人都要整一个大团队吧?
跟着小厮在曲径上行走,无数的宫灯把偌大的花园照得宛如白昼,田敏颜一边看一边啧啧称赞,方贤真的没说错,这地方果然是个好去处,一个超大的后花园。
赏酒的地方设在梨居,听说那种满了梨树,有两亩之多,田敏颜进入,那简直是一望无边,梨居的深处,有人声传来,走近,曲水流觞,已有好些人在那里说笑攀谈,有的则心不在焉,似在等着什么。
“方公子,这几位小姐。。。”那小厮把人带到后,又看着避在方贤身后的田敏颜迟疑地开口:“女客的席宴在西园,您看。。。”
田敏颜愣了一愣,看向这边,清一色的全是男人,果然是如方贤说的那样是分开男女的。
方贤有些迟疑,田敏颜她还是个孩子,这里也不熟悉,他本着也是个孩子,就是处在一块也无妨,可田敏颜这一打扮起来,她人又长得高瘦,苗条修长,倒有几分少女的模样了,再跟这么一大伙男人在一块也不像,不免犹疑起来。
田敏颜看出他的心思,便笑着道:“方大哥,你和哥哥他们在这边耍,我去女客那边儿吧,反正就走走,这席宴完了再来寻我一道家去也无妨。”
“你自个可以吗?不如哥哥陪着你吧”田敏瑞有些紧张,生怕她一个女娃在这地方吃亏了。
“没事,不是还有白梅和秋菊陪着我吗?”田敏颜莞尔一笑,秋菊是方家的丫头,是方宇特意带出来供田敏颜支使的。
“你机灵着点,有事差人来寻。”方宇看了她一眼便道,又笑着对那小厮道:“这位小哥,麻烦你带我妹子过去了,她第一次来,且寻个丫头好生看顾着。”说着,塞过去一块银子。
那小厮捏了捏手中的银块,笑眯了眼,说道:“方公子且放心吧,在我们梨园,可没人敢使那坏心思,我这就带小姐过去,这边请。”
田敏颜便对几人点了点头,又深深地看了田敏瑞一眼,后者了然,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她这才带着两个丫头走了。
来之前便说好了的,咱志不在攀附权贵,也就来见识一番,多听多看,有时候从这些人的谈话中是会得知许多信息的。若能认识谁,那自是好,若不能,那也无需卑躬屈膝。
西园离那个梨居也不远,走路也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同样种满了梨树,只这边有几处屋子,想是供女客换衣裳歇息什么的。
那亭子亮如白昼,还没走近,就听得一阵阵的娇笑声传来。
这边亭子多了几分旖旎,白玉轻纱,有琴有铮,却感受不到多大的寒意,走近,那些地面竟有些发热,那小厮便说这地底下通了火炕。
真是好享受!
田敏颜不由咋舌,在花园亭子通上火炕,这根本就是烧钱啊,皇族,不是普通的富贵啊。
“咦,你是哪家的小姐啊?咋这般面生。”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姑娘来到田敏颜跟前,睁着一双大眼问。
田敏颜淡淡地一笑:“我姓田,是从清平县来的,这位姐姐觉着面生也不是出奇。”
“清平县啊,难怪。”
“清平县可远了,也没啥地方好耍的,姓田,也没听说过有哪家大户是这个姓啊。”又一位穿着桃红色衣裳的少女走了过来,她大概十四五岁,长了一双丹凤眼,有些高傲地上下打量着田敏颜。
田敏颜淡笑着道:“我家只是寒门小户。”
“原来如此。”那桃红衣裳少女轻嗤了一声,拉过那粉色衣裳的姑娘说道:“谭妹妹,我们过去那边看灯吧。真是的,这梨园啥时候什么人都放进来了,没得掉了格调。”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亭子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有些人便指着田敏颜窃窃的笑起来。
白梅听了脸一沉,上前一步,田敏颜忙的手一摆,微微侧头以示警告,白梅便退后一步。
田敏颜是觉得没啥好争的,她的出身不高是事实,可她也不因此而自卑,也没必要和这些自认清高的人去争个高低,她不过是来这到此一游罢了,转身,不过就是陌路。
看了一眼那亭子看过来的人,不屑的有,鄙夷的有,看轻的有,她唇角微勾了勾,心道,这地方,也是待不得的,便和两个丫头说道:“我们去那边走走吧。”说罢就转了个身。
“我听说清平县有个田家因为那个啥稻田养鱼而受了皇上的嘉奖,可是这位妹妹的家族?”
才儿转身,又有一道声音传过来,田敏颜转过身去,见着那人,暗赞一声,好一个美人。
她年方十六,肤若凝脂,穿了一身妃色衣裳,腰间一条青缎腰带,一只羊脂白玉佩压裙。她一头青丝半挽,另一半披在肩上,头上戴了一支插了赤金掐丝镶红宝石的步摇,一双凤眼水汪汪的,鼻梁高挺,樱桃小嘴一点点,红润光泽,引人采撷。
再看她走路的姿势,双手交叠在胸前,行走间裙裾硬是不晃动一下,满身贵气,显然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的作派。
“惠安县主。”那桃红衣裳见了这个女子,忙的跑过来福身行礼。
县主?田敏颜一愣,见亭子里的人都纷纷前来行礼,她只好也跟着福了福身。
“免礼。”那惠安县主抬了抬手,又看着田敏颜笑问:“这位妹妹还没答我,可是受皇上嘉奖的田家?”
“回县主,正是本家。”田敏颜浅笑着回道。
“那那个什么味精,也是你们家的咯?”
田敏颜一愣,笑道:“是的。”
她的话一落,人群中就有人小声交头接耳起来,投向田敏颜的目光就更多了。
“那东西可真个好,你来与我说说,你们家是怎样做的?”惠安县主听了,便亲切的拉过她的手走向亭内。
田敏颜低头一看,灯光下,她的手白莹莹的,很是柔润,显然是养尊处优的主,
既然是县主,就算不是皇亲国戚,也是家里有身份地位极受宠的吧,只不明白,她怎么对自己这样一个农家女这般热情?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田敏颜被拉到亭中,和县主说起话来。
当然,对于县主的问题,她也不可能详细地说出味精的制作过程,毕竟那是自家的生意,只说了是海里的海草给提炼出来的精华。
惠安县主显然也明白她的顾忌,也没详细追问,岔开了话题问起其他,见她应答得当,既不刻意讨好,也不觉谦卑,仿佛就是对着一个极平凡的人说话般,让人无端的感到舒服,比这些个谄媚讨好的人要好得多了,心里便多了几分欢喜。
“那就是说,田小姐你们家原是个种田的?”那桃红衣裳的少女故作惊讶地插了一句,话里,是赤果裸的鄙夷。
田敏颜还没说话,惠安县主便已先开口道:“种田的又如何?听夏小姐的意思,似乎很是不屑。就我们袁家太祖,也是种田出身,民以食为天,庄稼就是一个国家强盛的基本。没有农民种地,就没有我南国的繁华鼎盛。”她说着,凤眼瞥向那桃红少女,有些冷淡地道:“夏小姐,就是你每日吃用的米饭粮食,也都是农民给种出来的。而且,我记得,夏小姐你们家只是一届商人吧。”
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位,惠安县主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夏小姐他家还比不上一个种地的农民了。
那夏小姐哪里听不明白这样的嘲弄,当下,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见众人的眼光落在她身上,只觉得一阵羞愧,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抿着唇,却不敢冲惠安县主发脾气,谁让人家身份比自己高贵。
田敏颜完全想不到惠安会为她出头,为什么,她们是第一次见,不是吗?
她却不知道,这惠安县主的太祖也是农民出身,因着救了南国的太祖,而得了运,后来儿子也就是惠安的曾爷爷考了进士,家中便慢慢的入皇帝的青眼了。而到了惠安这一代,她头上有哥哥五个,其中有三个就是武将,就更不得了了,她爹被封了异性侯,而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在家中极为受宠。
惠安是个敢爱敢恨的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别看她一副大家闺秀的作态,却也是十分随性的人。而田敏颜,虽然出身低,可她自身的气质,那若有若无的傲气和坚韧,让人难以忽视。
这人与人缘,不过是一个缘法,都是随性的人,就像磁石一样,自然就相吸了。
所以,惠安毫不掩饰自己对田敏颜的喜欢,当着众人的脸面就道:“你很好,我们做朋友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撞破好事
田敏颜从茅厕出来的时候傻眼了,这梨园也太大了,怎么上个茅厕就找不着回去的路了?
一阵寒风吹来,她下意识地抱紧双臂,想要拢紧身上的大氅,却发现自己去茅厕时把它脱给白梅了,现在身上的,也就是一套大衣裳罢了。夹答列伤
“该死的,这到底是在哪?”田敏颜又拐过一条幽径,周遭看了看,除了黑压的树影婆娑,就是宫灯在寒风中摇曳,人影都见不到一只。
嗦嗦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前方花丛中闪过,田敏颜心里一紧,头皮有些发麻起来。
“谁?”她抖着声儿问,一边吞着口水向前走。
“喵。”一只猫忽而窜了出来,飞快的掠过,把田敏颜吓的尖叫一声,连连后退两步。
那猫儿似乎也被她吓到了,也不停留,嗖的一下又不见了。
田敏颜呼出了一口气,拍着心口,暗骂,你也忒么胆小了,不就一只猫儿呢么?还有鬼不成。
其实作为二十一世纪人士的她,从前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可自从穿越这破事都能发生在她身上,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shit!这到底是啥地方?”田敏颜转过一条鹅卵石小路,依旧见不着一个人。
“咯咯。”
她的脚步一顿,顿时惊喜起来,快步上前,前方假山有人了。
只没等她转过前边那座大假山,一阵娇声软语让她停下了脚步,顿时动掸不得。
“别,别嘛,有人来了。”女子的声音娇娇的。
“心肝肉,哪有人来,大晚上的,这么冷的天,谁来这?”一道粗旷的男人声随即说道,又是一阵悉嗦的声音:“乖乖,别动,让爷好好疼你。5”
“死相,真有人来了,我耳朵练的最灵了。”女的很坚持。
“真个麻烦,要让我发现谁他妈敢打断爷的好事,爷撕了她。”说着,脚步声向田敏颜这边传来。
田敏颜暗叫一声不好,大冷天,竟然还能在这样的地方遇见一对野鸳鸯,咋办?
她想也不想的就往后退,脚步飞快,只没等她退出假山的位置,身旁的假山忽地伸出一条手臂将她扯了进去。
“救。。。呜。。”她吓得魂飞魄散,身子被钳得紧紧的,身后的人捂着了她的嘴。
田敏颜大惊,挣扎之余,手肘曲起猛地向后击去。
那人不提防她有这么一招,嗯的一声闷哼,却顾不得和她算帐,只在她耳边咬牙小声道:“是我。”
只两个字,熟悉的嗓音让田敏颜一愣,停止了挣扎,想要往后转,那人又道:“别动。”
外头,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田敏颜立即不出声,心却道他咋来了?
脚步声几乎近在了身侧,身后的人将她钳住,两人一动不动,就是呼吸也不敢大声点。
外头那人检查了一下,忽然一阵猫叫响起,那个男人就呸了一声,道:“啥人啊,不就一只猫么。”紧接着,脚步声又转了回去。
田敏颜这才转身,惊喜地看着身后的人,小声问:“十七爷?你怎么在此?”
齐十七还没出声,假山的另一头,又响起那野男人的声音:“爷早就说没人,就一只猫,也就你大惊小怪。”
“人家真的听到了嘛,要是让人知道你连郡王爷的小妾都敢勾搭,不知你我有几条命。”那女人嗲着声道。
“这地儿这么偏,哪有人来,来让爷亲亲,想死爷了,唔唔。。。”
“不嘛,这儿怪冷的。”
“小心肝,待会就不冷了,爷会让你热火朝天的。让爷摸摸,哎哟,小玉,兔又长这大了,这有爷的功劳啊。”
“死相,好冷。”
“真是麻烦,这不冷了吧。”
田敏颜一口老血几乎没喷出来,确实不冷,他们给转进了在假山凿出的通道,而她和齐十七,在通道的另一头的死岔口。
她是动也不敢动,也不敢看齐十七,低着头装死。
齐十七也很憋闷,他在这梨园歇脚,也知道瑞宁那小子今晚弄那个啥赏酒会,他就是在屋里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