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那是大喜事呀,可挑了日子?”罗氏一听立时高兴起来。
“挑了,那家想着别太近她奶那头,就挑了六月十五的。”
“那不是要下个月?哟,那可都快农忙了。”
“可不是,也好,赶紧办了也好安心。我本是想着让你来当全福人儿,可你也是身上有大喜的,就不好大家冲了。”朱大婶笑着道。
“那自然是,这人儿你请谁了?”
“你们田家那安哥媳妇也是个好的,给请了她。”
“那敢情好,她性子是极好的,家里又和顺,你请的好。”罗氏一拍手掌喜道:“到时提我去你家帮忙。”
”你也挺着肚子,哪敢请奶奶你哟,到日子你尽管敞开肚皮吃酒就是。”朱大婶揶揄笑了。
“看我不撕了你那嘴。”
“……”
厨房外头,田敏颜和朱燕银也一边择着菜,一边说话儿。
“颜儿,你将来要嫁个什么人?”朱燕银剥着一根小白菜问。
“哟,我们银姐儿思春想嫁人了?”田敏颜坏笑着撞了她一下:“告诉姐姐,看上哪家好儿郎了?”
朱燕银听了脸顿时红得如血,力拍了一下她的手臂佯怒道:“不是啦。”
“不是那你问这干嘛,我记得你才小我三个月吧,这没到十二岁呢。”田敏颜揉着手臂苦笑,古代的孩子真的这么早熟么?十二岁就想着嫁人了。
“人家也是说一下嘛,我大哥六月就成亲了,嫂子我也见过一次,只是想不到将来我们会嫁什么人。”
“自然是男人呗。”
“颜姐…”
“好好,我不说,你说,你说。”
朱燕银脸红红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厨房,压低声音说道:“我将来就想嫁个近的,离家近,找个好看又老实的,他他只能欢喜我一个,不得欢喜别人。”
田敏颜扑哧的笑出声,扭头看到朱燕银鼓起腮瞪着眼的样子,连忙捂着嘴说道:“不笑,绝不笑了。”
“哎,这也就是我自个的想法罢了,这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由得我选不选,就像我大嫂一样,还不是这样。”朱燕银竟叹了气,又看着田敏颜说道:“颜姐,有时候我真个羡慕你,你又漂亮又聪明,还能画农具做蛋糕,忒本事,将来也一定能选一个好夫婿。而我呢,啥都不懂,除了绣花就是干农活了。”
田敏颜看着她姣好的侧面,在心里叹了一声,才十二岁的少女,就有这样的心事啊,这古代的人,真是早熟啊早熟。
“颜姐,你一定要选个和你匹配的威风的男人。”
“我啊,只选个我喜欢的,和他喜欢我的,是个男人,长得齐整那就得了。”田敏颜撑着下巴看着澄蓝的天空说道。
什么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将来她的男人,定会自己选,不管他是穷是富,只要她看上了,爱上了,他也爱自己,那么就够了。
她不是只要爱情不要面包,而是不能接受盲婚哑嫁,她不能和一个不爱的男人,睡在同一张床。银子没有,她可以赚,但没有爱,就绝对不行。所以,她要找个爱的人,对的人,当然,对方也得爱她,而且只有她一个。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新知县来访(万更满)
不过七日,田敏颜那一百亩荒地就给开了出来,原本杂草丛生,满是灌木丛蒲公英的绿坡地,现在已经变成了黑黝黝的旷野。残璨睵伤
为了整治梯田的样式,田敏颜还特意画图教人挖掘了出来,长长的一条蜿蜒着,一排比一排高,却又差不了多少,新鲜翻动过的土壤散发着清新的泥香,让人难以想象这里之前只是一片绿野荒地。
按着原来的计划,她在这百亩地的中央顶位留了一亩田,又着人挖了坑,尔后分别在三个地方打井,至于筑坝截流的就更简单了,只在亩田最高位上方一点用石头在河滩截了流,挖了几条深坑将水引了过来。
田敏颜他们家买荒地就已经算是一件奇事,更奇的是还在地里挖井,这让整个杨梅村甚至隔壁村的人都沸腾了,纷纷前来看热闹。
打井请的同样是本村的村民,也没用多少人手,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将三口井打了出来,倒真把看热闹的人给惊了,想不到这地里还真能打出井来。
惊讶的还不止一件,就是那一亩大的超级大水塘,几条小坑连着河滩,水潺潺的流了进来,像是一口大鱼塘似的储着水。他们不知道,田敏颜将来还真打算放鱼儿在里头养的。
十二日的功夫,后山那片荒地就变了个样,像是梯子一样的田,整整齐齐的,边上哪挖了或高或地的水坑。中央那一口储了水的大塘,此刻开了闸,水哗哗的流出,落在地上,一层一层的流向四面八方,灌溉着新开出来的田地。
田敏颜看着那被水花滋润着的山坡地,心中惊喜不已,接下来,就是沤肥养土了。
而除了大口塘,她还在亩田边上挖了好些小的沤肥塘,一溜的将那些烂叶烂草的扔进去,别人不懂,她也不解释。
田敏颜喜滋滋地在自己的新田地里逛着,眼角余光却见谢狗子飞一样的急匆匆地跑来了。
“二姑娘,二姑娘。”
田敏颜停了下来,看着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的谢狗子,问道:“咋了,你被鬼追了?”
“不,不是,是知县大人来了。”谢狗子吐着舌头喘着粗气。
“谁?你说谁来了?”田敏颜眨了眨眼。
“是知县大人,新的知县,温大人,他来看你的地了。”谢狗子一拍大腿,又过来拉她的手臂:“快,快跟我去迎接大人吧。”
田敏颜避开他的手,沉着脸佯怒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手是往哪放呢。”
谢狗子被她瞪得脖子一缩,收回手,讪讪的又小心翼翼的偷瞄她,不敢吭声,真是见鬼了,明明只是个丫头片子,可他偏偏就怕她,只要她一瞪眼,自己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这些天开荒,虽然说好了只管吃不管钱,可到了结算工钱的那天,他回到家,他老娘就说田家姑娘是个好心的,要他好好儿的干。他不明所以,一问,才知道,原来田敏颜给了老娘一把钱,说是他的工钱。
他当时就愣了,不是说不给工钱的么,可后来又想明白了,才算是知道咋回事,打一巴掌给一把枣,太能御人了,又见她小小年纪这般本事,心里便对田敏颜有些敬服。
所以就是田家的荒地已经开完了,他也还跟着田敏颜跑前跑后的,那些打井啊筑坝啊的事也没少干,当然,也没提工钱,他知道,田敏颜少不了他的。
“愣着干嘛,不是说要去接知县么?”田敏颜走了几步,见谢狗子在发愣,不由停下脚步叫道。
“哦,哦,这就来。”谢狗子回过神来,连忙跟上。
田敏颜却在心里想着,这新知县是来干嘛?
下到梯田的最低部,就远远的看见一行人在田野间往这边走来,田敏颜眯了眯眼,走在前头的,是村里的里正,他一边走一边回头说着什么。
走得近了,田敏颜就见里正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年约四旬的中年男人,头发束成总角,用一根玉簪子别着,下巴长了一撮胡子,方脸,不苟言笑。
看向男人身后,簇拥着一团人,穿着华贵,肥瘦皆有,脸上一脸的恭敬和谄媚,想来这男人就是知县温大人了。而那些个膘圆肠肥的,怕是那些乡绅富豪吧,见知县都来啦,还不巴巴的来巴结。
“田二姑娘。”里正一溜小跑着过来,一脸笑容道:“姑娘快来见过我们清平县的新任知县大人。”
田敏颜连忙低着头恭敬地跟在他身后走过去,心里有些激动,终于见到了传说中司农署的一把手了。
没错,这温善初就是后来南国成立司农署里的一把手,官拜五品,一生对农事热衷痴迷,多有贡献,注有齐民誌一书,为后人所敬仰。
“温大人,这就是那买荒地的田怀仁之女,田家三爷,你还不过来。”里正对温善初介绍一声,又猛地向队伍的后头挥手。
“民女见过温大人,大人万安。”田敏颜屈了屈膝,款款的一拜。
“你就是主张买荒地的小姑娘?”温善初的声音比他的人要和善许多,隐隐带着笑意道:“抬起头来。”
田敏颜抬起头,直直的迎向温善初的打量,嘴角微微的上扬,浅笑盈盈。
温善初看进田敏颜那黑黝黝的双眸,微微一怔,见她态度不卑不亢,举止大方从容,小小年纪见了生人,尤其是官老爷,竟还能如此沉稳安然,倒比她爹要好上许多,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赞赏。
此女将来绝非池中物!
他点了点头,背着手说道:“听说你花了七天时间就将百亩荒地给开出来了?带本官去看看,看你开出什么来。”
“乐意至极,大人这边请。”田敏颜微笑着让开一条路,对谢狗子使了个眼色,他顿时先前几步道:“大人,田里正在灌水,仔细田埂滑和湿了鞋袜,请随小的往这边走。”
燕说,其实学术性的东西,我好像不在行呢,唉唉唉唉,我果然是个只会狗血的娃~
第一百七十二章 击掌盟誓
眼前,黑黝黝的规律整齐的田地,像是梯子似的一溜开去,水流由上方流下来,浸过开垦过的土地,一排排,连成一条小瀑布。残璨睵伤
温善初惊讶地看着这奇怪的土地,很少有田弄成这样的式样,这?
“这都是你想出来的?”他满脸惊讶地看向身旁的小姑娘,眼中不敢置信。
“是的,大人。”田敏颜抿嘴笑了:“这叫梯田,不但美观,灌溉起来也方便,您看,这样灌溉,是不是省事很多?”
“嗯,奇思妙想,你这水打哪来的?”温善初抬头看上去,最上面的地又好像不像是这样的样式。
“大人,请这边走。”田敏颜连忙引路,一边说道:“我是从山边的这条河滩截的流,上面挖了塘。。。”
向着特意开出来的宽路往上爬去,可见路平坦,修葺得很是齐整,温善初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暗暗点头。
来到山坡地的最高点,田敏颜等常年在田里忙活的庄稼汉都脸不红气不喘的,她偷眼瞄去,这温大人也是气都不喘一下,就是额角微微的有些汗,心想这位温大人估计也是有劳动开的。
反观那些乡绅土豪,一个个脸红耳赤,满头汗水,气喘吁吁的像条小狗伸出舌头,身上华贵的绸缎提在手上跟条咸菜似的,脚上缎靴都是泥,哪里还有往日那富贵威风的样子?
田敏颜看了暗笑不已,这些个人天天大鱼大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饱就是睡,满肚肥膏,根本就不动一下,爬这么点山坡就累成这样,这要是再高点,更不得了了?
“这个,我没看错吧,是井?”温善初指着脚边的一个新打的用石头垒着的水井,探头看下去,映出自己的头来。
“大人,您没看错,的确是水井。”田敏颜笑了笑。
“你在土地里打水井?这是啥缘故?”温善初惊讶得很。
“大人,这样的水井不指一个,这百亩地里,一共有三个呢。我们二姑娘说了,就是那河滩供不上水来,有这水井,这地里种了庄稼也不怕旱了。”谢狗子一直跟在身边,兴匆匆地插嘴,看到田敏颜睨过来的眼神,脖子一缩,又退开了一步。
“哦,这是啥说法?”温善初倒来了兴致,看向田敏颜。
“大人,俗话说天有不测之风云,我县虽然这十几年没大旱洪涝,但也不代表以后一直都是风调雨顺。大人你看。”田敏颜站在高坡上,指着下方一溜下去的田地,她的荒地再下,隔了一条河堤坝,下面就是杨梅村村民的田地,有沙地,也有水田,偌大的一片,其中,供水的则是另一条河滩。
“大人,您也看到,我截留的这条河滩并不大,水量不足,这要是遇着干旱,势必供应不上,要是没水,那就。。。”田敏颜拧着眉道:“我打水井,就是为这缘故。若是真的遇上干旱,哪怕河滩没水,这井也能打救一二,水头足的话,还可以灌溉底下村民的田地,惠己及人,那是一个双赢。”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想头倒多。”温善初听了她的话,挑了挑眉。
“大人,我这也是防范于未然罢了。”田敏颜抿嘴轻笑。
“好一个防范于未然,如果乡亲们都像你这么想,那清平县倒是头一份了。”温善初呵呵一笑。
“田姑娘,你这地沙土半渗,你可想到要种啥庄稼了?估摸收成亩产如何?”
在温善初旁边,一个穿着墨蓝色袍子,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人开口问了一句,经里正介绍,田敏颜认得他是县里的主薄,姓戴。
“戴主薄,这地也才开出来,得养着呢,种什么,我还没认真想过,只当作试验田,将来弄些新物事来种种。”田敏颜呵呵地笑。
戴主薄的眼睛眯了眯道:“田姑娘,地虽然是你家买了,可这要是种不出庄稼来,任由它丢荒,南国可是有律法要将它重新收回的。”
南国有律法,若是买了荒地,五年内不开荒,不种植,或是种不出东西,县衙可斟酌收回,让有能者耕。,而那买了地的,想要收回买地的银子么?那是不可能的,县衙只会补偿你十分之一的银子。
田敏颜知道这律法的时候,几乎没跳起来,直骂太黑了。
可仔细想了又想,这律法又是利弊两半,利就是既可杜绝那些乡绅土豪强买占地,又可多给一个机会给有能力开荒之人,弊就是会让有心开荒的人打退堂鼓,毕竟谁都不想亏。
田敏颜要买荒地的时候,有好几个相熟的叔伯都拿过这律法与她说过,可田敏颜既是知先机,而且富贵险中求,努力虽不一定得到回报,但不努力,就一定没希望,所以,她坚持着买了。
“戴主薄放心,不用五年,就是今年秋收我也会种出庄稼来。而明年夏收,这百亩荒地,亩产定有四百斤。”田敏颜抬着下巴微微一笑,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
“亩产四百斤?”钱主薄不可谓不惊,声音都尖了起来,不仅是他,就是温善初和其它人都惊呆了。
便是杨梅村现在的良田,也就是亩产二石,田敏颜这荒地,是公认了种不出啥来的,就是伺候得好了,有个几十斤也算是老天保佑了。
可她却说,这荒地能产出四百斤粮食?还是明年?
小女娃果然不知天高地厚,吹牛皮也不带这么吹的。
“田家姑娘,这种地,可是要踏踏实实的,哪是吹牛皮子就能吹出来的?”戴主薄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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