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名家随笔精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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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名家随笔精选集-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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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磕甓既ゲ乌寺淼寐薜海↖slandofMadero)上的卡尔皇帝(EmpurorKarl)的陵寝,没有路费的,就只好在本地庆祝斐力克斯亲王(PrinceFelix)的成年。据《奥国人报》的记载,现在已有三百三十八个城市和乡村,选举沃都大公为名誉公民。但沃都大公很慎重,虽然行李都捆好了,还没有轻率地回宫。为了要使他们的沃都大公的龙颜喜悦起见,《奥国人报》,甚至登载皇宫都已经收拾好了,御床都已经安设妥了的消息。可怜的是沃都大公专探喜信的侍从,他的脚都跑坏了。一直到现在,这座华贵的皇宫,还是住着几个下等的卖票员,而《奥国人报》的先生也只能望空朝拜,这真是一件急死人的事。

    不过,皇宫是不会永久空着的,现在那些“爱国的志士们”已经在“强大的奥地利的再生”的漂亮口号之下,恢复了哈布斯堡皇朝的御徽——双头鹰。虽然这双头鹰在1918年被共和主义者斩掉一个头,但是现在这些天主教徒又再送它一个新头。那些高车驷马的显贵们,优孟衣冠的将军们,以及大银行家罗斯且尔(Rothschild),不但把这双头鹰的御徽早已挂在胸前,而且听说那些生了锈的朝笏都已经刷洗起来了。在现在,维也纳满眼都是勋章、奖牌、绶带,到处都可以看见红白两色的绶带。在马路打扫夫的袖子上,在咖啡店的小伙计的围裙上,在卖淫妇的披风上,在所有的大小官僚的衣襟上,你都可以看见这两种颜色的绶带。这是奥国爱国阵线神怪的颜色,这是奥国统治阶级的代表颜色,这是奥国人民的“生存带”,这是在奥国被容许有生存权利的特殊的标记。

    但是一般的奥国贫穷人,他们没有钱购买大礼服来陪衬这些勋章,这些奖牌,这些红白的绶带,所以他们觉得这些红白绶带,甚至哈布斯堡皇帝的双头鹰的御徽,挂在他们的身上,反而觉得有些不称,尤其是那华贵的内卫团的钢盔,他们更觉得和他们的脑袋有些不调和。然而在相反的方面,那些所谓“爱国志士们”却正在替沃都大公肃清御道。一切不雅驯的街名,都已经改正了,在将来沃都大公回宫的时候御驾经过的地方,自然再也看不见那些反动的街名了。自由广场,当然已经改为陶尔斐斯广场了。革命广场,也突然变成了阿尔*的那广场(Albertina)。卡尔·马克思街,现在都叫圣城街了。恩格斯街、李卜克内西街、罗莎·卢森堡街、爵热士街(Jaures)、马蒂阿蒂街(matteotti)以及一切不雅的街名,现在都已经用阿尔培神父(FatherAbel)、爱白哈特(Eberhardt)、独密立克(。26ddinique)、普勒安(LustigPreang)和克忍斯托克(Kernstock)这一些世界闻名的漂亮而又文雅的名字代替了。在这些街名中间,“革命”和“自由”这种名字,尤其是“马克思”和“恩格斯”这两个“人类之敌”的名字,不但皇帝看见了龙心震怒,而且就是我们布尔乔亚自己也是看不惯的。此外,把法国著名社会主义者爵热士做街名,尤其是把被墨索里尼所杀的意大利的革命领袖马蒂阿蒂做街名,这对于他们友邦更是大大的不敬的。而况他们一方面固然是准备欢迎圣驾,另一方面也是有意取得罗马的好感呢。

    第二步工作,现在也正在继续进行了。政府禁止在夏季举行任何示威*,但是我在秋季的维也纳,也没有看见任何示威*。实际上,只要是反动的示威*,任何季节也是禁止举行的。不过在夏天,当外国的贵族和富翁来在维也纳消夏的时候,更不准举行。自然,布尔乔亚为了想从巴黎、伦敦的游客身上搜括一点游资,他们不能不把多瑙河畔、阿尔卑斯山麓的风景,放在像死一样的和平的秩序之下,而况那些“爱国的志士”还别有用心,想借此去训练劳动的贫穷大众,使他们一声不响地饿死呢?使皇帝銮驾回宫的时候,看不见一个不顺眼的东西呢?

    四

    圣·史蒂芬大教堂(St。Stephen';sCathedral),这是维也纳最大的教堂,是奥国封建主义的大本营。这个教堂的最古之部是12世纪所建的罗马式的建筑,其余各部则为哥特式,为13世纪所建。在这教堂的内部,有头戴镶有珠宝之金冠的圣母像一座,善男信女,至今来此贡献施物者,络绎不绝。教堂内窗画甚美,且有各种雕刻百余座。教堂外有南北二塔,南塔高四百四十六英尺,北塔建仅及半而止,高二百一十三英尺。南塔内有钟五座,最大者重一万九千八百基罗,系1718年熔化土耳其大炮一百八十尊铸成。教堂外有炮弹四只,系1683年土奥战争土军炮击之遗迹。总之,在这里,一切都放出古朴和神秘的幽光,一个人走进这个教堂,即刻就会觉得自己已经回到中世纪的时代而且即刻也就会恢复自己的农奴的天性了。自然,除此以外,还有无数的教堂,虽然没有这个教堂的壮观,但其凭借上帝的神灵以诈取农民的金钱,则是没有不同的。所以在维也纳的可怕的贫困之前,工厂关了大门,甚至小公务员都在饿着肚子,而这些神父们是没有一个失业的。他们买卖意大利的公债,保加利亚的蔬菜,匈牙利的肥猪。他们对于“童贞”的观念,比生命还要紧,但是却时常偷偷摸摸去抱着由巴黎或西班牙新来的舞女。在奥国的学校里,圣经已经代替了科学,政府经营的烟草专卖局,近来出了一种叫做“至高无上的教主”的雪茄烟,上面印着罗马教皇的圣容。这些挂着红白绶带的官僚们,在他们吃得太饱之后,享受一支雪茄烟的时候,也不敢忘记他们神圣的上帝。这些慈悲的教徒,给人受洗礼,做弥撒,都是不取费的;但是这些受洗礼的做弥撒的人,他们可不能免费而生活啊!神圣的上帝啊!你不肯把保加利亚的蔬菜和匈牙利的肥猪,分赐一点给这些虽然是有罪的该死的而实在是穷苦的勤劳的大众吗?

    五

    维也纳,虽然在可怕的忧郁中,然而在奥地利的国家戏院里,仍然在演奏着“夏威夷之花”,在悠扬的音乐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轻歌与曼舞。碧眼金发、艳绝人间的匈牙利的女主角,把一些肥胖的布尔乔亚都迷醉在温柔甜蜜的梦中,他们甚至愿意自己的太太和她的情人多有几次约会,以便各行其道。在我看来,整个的维也纳,就是一个剧场。在街上,你可以看见戴着饰了羽毛的提罗尔式的帽子的律师,高视阔步。你可以看见垂头丧气的失业的工人,好像发了痴似的注视着那些陈列在窗户里的火腿与面包。你可以看见酒店里的穿着白围裙的伙计,在那里唱着提罗尔的乐曲,你可以看见一队一队的贫穷白人拉着手风琴奏出农村的歌曲,沿街乞食。总之,一切都好像有些是戏剧。

    维也纳人也和巴黎人一样,没有一个不欢喜坐咖啡馆的。他们把咖啡馆当作阅报室。但是在维也纳除了本地的合法的报纸之外,一个人如果要想看见一份日内瓦、普拉哈或巴黎的报纸,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你是熟主顾,或者侍者也可以从一个秘密柜子里面拿出一份外国报给你看,但是如果警察从你手里没收了去,顾客是要负赔偿责任的。因为奥国的警察是很有名的,在维也纳有一所大规模的警官学校,葡萄牙、保加利亚、匈牙利以及中国都有学生在这里学习。维也纳的警察,他们知道“地下的”报纸是在什么地方印刷,在什么地方出卖。除此以外,他们还记得每月向那些秘密卖淫的妓女去征收贿赂,也忘不了在那些赌场里去顺便敲诈。在国社党向民众开枪炸毁纪念碑以及放火杀人的时候,他们也照例捕了几个人,但是在监狱里是很受优待的,因为他们是国社党,毕竟不是革命党啊。而况现在正是要“恢复民族精神”的时候,这些流氓,也早就释放了。

    在离开维也纳的前一天,我去到维也纳郊外的高白者尔山(Kobenzl)游览,这就是有名的阿尔卑斯山的。在这山顶上,有一个高白者尔饭店(KobenzlHotel),我在这个饭店的前面的院落中,吃了一杯咖啡。就在这吃咖啡的地方,可以俯瞰这幽美的维也纳城市的全景,而且还可以望见多瑙河的晚帆。

    在归途中,经过格林梯镇(Grintzin),我又由汽车夫的介绍去访问了这里一家有名的老酒店叫做曼哈特(Manhart)的,这也是全维也纳极著名的一家老酒店。店主导我去参观了他地下的酒窖,内有最大的酒桶,储藏着一百八十年前的老酒,酒桶上有雕刻甚精,并刻有年代。这个酒店,本是平民集饮的地方,在这里并无菜肴可买,酒客须自带菜肴。酒店外有一小花园,花园内有音乐台,有乐师。当一般村男村女洒醉之后,高歌狂舞,和以村乐,也觉得可以暂时忘记他们的痛苦。但是现在又渐渐有了高贵的布尔乔亚的足迹了。维也纳的人,一切都是满不在乎的,一切都是得过且过的,“过去的让它过去,未来的等它来了再说,只有现在是要快乐的。”这就是他们的人生哲学。而且这也就是那些德国刽子手看不起他们奥国门徒的地方。

    我总不相信维也纳就这样忧郁地过渡它的生活。听说在1934年2月里,当那些佩着红白绶带的“爱国志士们”,绞杀工程师维塞尔时,维塞尔在临死时还高呼“革命万岁”。我总相信革命在维也纳不会死灭,革命不久会唤起维也纳美丽的笑容,在工人住屋的窗户里,在夜的黑暗里,维也纳的美丽的笑容,会重新出现在这忧郁的城市中。

    可是现在的维也纳,已经被天主教徒弄成一个警察窝,一块国社党的杀人犯的强盗窟。不,简直是巴尔干的一片荒野了。一些人是终日游荡而抽着“教皇牌”的雪茄,可是另一部分人是饿着肚子。不过,我们总有一天看见这幽美的维也纳,从深沉的忧郁中,展开她可爱的微笑吧?



………【第四十四章 好聪明的北平商人】………

    刘半农

    现在的刘半农本来不愿意多管闲事,但到了国难临头国家民族生死存亡之际,心火在内中燃燎着,要叫我不说话自己抑厄不住。

    在北平住了十多年,觉得北平的商人,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富于*,最不会吃亏,最不会跌倒的理性动物!

    二十年来的军阀战斗,北平地方此去彼来,此来彼去,商人先生们照例是对来者即欢迎,对去者即欢送,从来没有过些些的表示。

    这且不必说,因为军阀究竟还是我们本国人,胡打过了一阵也就算了。

    可是,自从五三以后,抵制日贷的口号叫了两三年,各商店始终没有摸摸良心,多卖些本国贷,少卖些日本贷,所以到了今天,十家铺子里九家堆满了日本贷,一旦说声要封存,真要他们的命。

    于是乎商会也开会了,请求缓封的代表也派出了。

    当真,一旦把这些货物封存了,他们的血本一定要大受损失。但你们的是血本,难道南京上海等处的商人的资本就是叫屁本!若然你们的反对封存是聪明,他们的赞成封存就应当是傻子。呜呼,智愚之别,其在斯乎!其在斯乎但我对于这一点,不十分坚持,只须你们能向负责任的机关做到可以缓封,我也不再多说。我所要研究的是:

    到了今天,你们已经有了切实反对日本的决心没有?

    我敢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没有!其证据就在你们所用的“仇货”两个字。

    夫所谓仇货云者,诚不胜其滑头之至,对于中国人,可以说“仇国当然是日本,日本以外还有哪一国是咱们的仇国”;对于日本人(假定是日本兵来到了北平了),却又可以说:“我们所说的仇国另有所指,并不是你们贵国大日本。瞧,我们铺子里不满是你们贵国货吗?”真聪明,不知道开会的时候那一位先生绞尽了脑汁才想出来这一个好字眼,谁谓商人不通文墨耶!

    不说日本而说仇国,不说日本货而说仇货,这与挖去“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日本’两字而成两个窟窿一样的滑稽,一样的卑劣,一样的无耻。

    我索性教会了你们罢!你们可以赶快多开办些日文商业讲习班。目前对于中国人,可以说“我们因为要对付日本,所以不得不加紧学习日本的语言文字”,将来日本兵来到了北平了,却可以用为招待贵客的工具,看见日本人进门,可以不说‘您来啦’而说“空尼溪瓦”,送日本人出门,可以不说‘您走啦’而说“阿里阿笃”,这是何等的方便啊!

    朝鲜安南印度三个亡国区域我都到过,境内愚蠢的小商人大都只能说土话,必须是聪明人,能说征服国的语言的,才能开设大商店,聪明的北平商人乎,其亦有见及此乎?

    我常以预言家自命。三年前,我作文反对钞票邮票商店招牌等并用中外文字,今年夏季中央政府居然有明令禁止了。半年前我反对营业的跳舞场,今天报纸上,居然登载了内政部咨请各省市府封闭的消息了。现在又说北平商人将来的阿里阿笃化,亦许是一个预言罢。但是,皇天后土,我希望我这一次预言就失败了罢!



………【第四十五章 陈坦先生】………

    朱海涛

    在图书馆架子上放着一函书,精精致致的仿佛没有人动过。我这不安份〈分〉的人当然不会放过它,打开来,装订得极漂亮的五册。翻开,却不由得使我纳闷,满纸都是数目字,有阿拉伯字,有中国字,有黑的,也间着有红的,一格一格一行一行整整齐齐,排列得像才喊过“看齐”的集合队伍,顶上面一格却空了大半,只印着大字的年号,年数,西元等等,仿佛队伍前面站着一位大队长,两位大队副。我觉得好有趣味,研究了半天却始终没看懂,没奈何,只好捧回架去,心里想:这看不懂的天书,印得这么讲究干吗?

    这年,说起来该是写论文年份了,自然不能不多翻点书。一翻书,就来了问题。譬如《明史》,打开《庄烈帝本纪》看不到三行:“八月熹宗疾大渐,召王入受遗命,丁巳即皇帝位。……”这丁巳是初几?十几?或竟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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