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怔了下,扑嗤一声笑道:“你也甭竟想着拿捏我,当我怕是怎么的?对了,你那亲亲表哥叫我给你带个话。”
林之春?
苏岑取笑她道:“我的亲亲表哥?难不成是你那亲亲相公?”
苏茉羞红了脸,正色道:“你听好了,他可说了,叫你慎重考虑,和亲之事,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还不到走那步的时候。”
苏岑叹了口气。
林之春还是很关心她的。他也说,除非情非得已。
苏茉还当她犹豫,下不了决心,便道:“要我说你也是,在京城住着不好么?干吗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太子妃。就算是,要是我我也不去。他可是咱们的敌人。要不是他……”
见苏岑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苏茉这才放了心,同时又觉得苏岑这么多年还是那么好性儿,也不见她有什么变化,被人欺负苦了。也不知道吭一声。不禁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就算是不嫁孟君文,也没的这么便宜他的道理,你等着,我明就替你打到他家出气去。”
苏岑拦她道:“行了,你当你还是没出嫁时,想做什么就按着自己性子来吗?我和他的事,我会处理。。。你就别跟着着急了。”顿了顿又道:“表哥的话,我都记下了,你叫他只管放心,我会三思而后行。”
苏茉见她不肯说,便道:“左右话我是带到了,至于你自己爱怎么做都是你自己的事。要是有用得着表哥和我的地方,你只管说,就是舅舅舅母那。也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个当初只会取笑嘲讽姐姐的小姑娘长大了,有了担当,也有了姐妹互相照顾的情意。
苏岑取笑她道:“越发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你的情我领了,这话我记着,到时去你门上收帐,你可不许赖。
苏茉没好气的白她一眼,道:“都是你,不叫人省心,怎么总出事呢?我问你,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语气再尖刻,还是难掩那一份关切和关心。
苏岑心里一暖。道:“自然是生下来,我自己养。”
苏茉撇嘴:“生下来固然是要生下来,可孩子他爹呢?”
苏岑一时垂头,神思有些恍惚。秦纵意愿意承担孟君文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可她却不愿意承认她和孟君文之间的联系。呆了一会道:“孩子不姓孟。姓秦。”
苏茉惊讶的张大嘴,道:“秦,秦纵意的?可他不是……你们……”她都替苏岑为难了,孩子是秦纵意的,孟君文就是个冤大头,他竟然愿意接受?
苏岑瞪她一眼,道:“别问了,这话我也只说给你听,也只能到此为止,收起你的好奇心,回头同谁也不许说,就是你的亲亲相公也不能。”
苏茉被噎的脸一白,随即道:“哪有你说话只说半截的,你不说,还不许我说吗?”说时又压低声音,八卦道:“他,他不是已经那什么了?这孩子,你打算留给秦家?”
苏岑摇头:“说实话,我不舍得,到现在,情愿一走了之,不用面对这些啰嗦事。”
苏茉倒难得的点点头,随即又道:“你呀,总想着躲,难不成还能躲一辈子?那欧阳善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你嫁他,就跟落入虎口差不多,小心被人嚼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倒是可惜了,当初要是把你嫁给姓秦的就好了……不过话说回来,谁想到他年少英雄,竟然会……如此命短。”
苏岑不欲多说,只道:“生死之事,本就是谁都难以预料,说它做什么。倒是你,最近可有什么好消息?”
苏茉脸微微一红,道:“这个月的癸水还没来,想来差不多了,不过我还没声张,只怕是虚惊一场。如今舅舅、舅母虽然嘴上不说,可想来也是着急的,毕竟成亲也快一年了……”
苏岑笑道:“你如今行事果然沉稳了,既然心里知道,就自己注意些,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多问问身边的妈妈们……等再过两天,就找大夫诊诊脉,确诊了就好好将养身子……”
苏茉点头,又看向苏岑的肚子:“现下也快三个月了吧?我瞧你气色不太好,听娘说你一直不思饮食,怎么,很难受吗?”
苏岑笑道:“也还好,就是恶心,吐的次数也不多,这也因人而异,有人从怀孕一直吐到生,有人一直都不吐,还有的就是吐上一两个月就没事了。你要是怕,就趁现在能吃的时候多吃点。”
说的苏茉也笑了,道:“你竟骗我,这会吃了,到那会真要吐个天翻地覆也不顶用。不过我不怕,他敢折腾我,我就折腾他爹。”
苏岑这回倒真的有些羡慕苏茉了。她虽心直口快,可是林之春是个好脾气的,又有容人之量,想来两夫妻相处甚是得宜。
苏茉说知这么利落,可见夫妻感情不是一般。
她有孩子爹可以折腾,可是自己呢?
苏岑微微扭了头,脸上淡淡的笑意就越发淡了,看着远处随着天色暗下来也跟着变的黑漆漆的风景,不由的心思沉重。
苏茉劝她道:“别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呗。只要不和亲,随便你在哪,横竖有爹娘,还有我们,你一样都会过的好好的。”
苏岑便朝她感激的一笑,道:“自然是在家里好,有爹娘,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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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春本来是要跟着苏茉一同回苏家的,顺便看望苏岑,可是头一天就接到了孟家的贴子,约他在酒楼一见。
他便知道是孟君文。
如约到了君归楼,果然,雅间里早就坐着一个人。正是秦纵意。两人厮见过,叫伙计上了茶,这才坐下来说话。
林之春道:“你不找我,我也正要找你,你和苏岑的事,到底怎么打算的?”
秦纵意道:“我来找你,也就是为这事……我想重新向苏家求亲,择了吉日,将苏岑风风光光的迎娶回去。”
林之春原本一腔怒火,见他如此知情识趣,便悻悻的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要是从前对阿岑好一点,又怎么会弄的夫妻失和?如今又要兴师动众,就算姑父、姑母同意,阿岑会肯?”
秦纵意不欲多谈从前,对苏岑,他倒是胸有成竹:“苏岑那里,想来阻力不大,倒是苏大人那……他一力主张要让苏岑和亲……”
林之春道:“姑父的心思好猜,他也是怕阿岑在京城里一个人带着孩子,难免听些闲言碎语,日子过的不如意。只要她有了好归宿,姑父不会为难你的。”
秦纵意道:“苏大人那,我倒是还有几分信心,只是还有一件,关于苏岑和亲之事,光靠我孟家之力,只怕有些力不从心……”
林之春道:“那倒是,听说你已经说服了秦老将军?如果姑父也点了头,肯全力支持你,只怕就不是问题了。我也可以帮你在同乡故旧中联名上书,聊尽绵薄之力。姑父那,我会替你说和……”
秦纵意等的就是林之春这句话,忙谢过他。林之春道:“你先别谢我,我可不是冲着你,肯不肯嫁你,还得问过阿岑的意见,否则我是不会帮忙的。”
秦纵意道:“这个自然,你只管去问。”
林之春又道:“你和阿岑,经历了这一场生死之役,总该不会像从前那样了吧?”
秦纵意忙肯定的承诺:“不会,从前,都是我不对,以后我会对苏岑好。”
林之春无话可说了。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没有资格说。呆了半晌,望着窗外出神。秦纵意一时也没言语,他几乎是和林之春同时想到了第一次在这里和苏岑会面也的场景。
也许人和人的缘分,真是老天早就注定好了的。虽然婚姻路上,不是他先遇上苏岑,可是苏岑是他的了,她的人生才开始,这一辈子都是他的了。
他虽然早就想过,她或许早就不再是处子,可是当那夜慌乱、急切,混乱,不得要领的冲撞中,遇到来自于她的层层阻碍,他还是不无庆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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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8、拜堂'
欧阳善高调而又谦恭的来访。。。
苏大人自然是低调而又守矩的迎见。
两人在书房谈了半天,谁也不知道他们都谈了些什么。只是欧阳善最后提了一个请求,他想见见苏岑。
消息传到内宅,苏夫人还算镇定,着人去叫苏岑,一边问来送信的丫头:“你瞧着老爷神色还好?有没有跟锦国太子有什么争执?”
小丫头回道:“没有,奴婢进去换过一回茶,见老爷虽然不至于笑容满面,但是神色从容,不像是生气的模样。就是锦国太子,也自始至终都笑意盈盈的……奴婢还听见老爷他们两个笑声朗郎,应该上相谈甚欢吧。”
苏夫人这才放了点心。那就是说苏大人或者没跟欧阳善挑明苏岑不想和亲了,所以他们两个只是礼节礼貌上的言谈。
但估计不太可能。这件事早晚都放到明面上来说,这会不私下里知会欧阳善,等到时候再翻脸,只怕两国又要交恶了。
另外一个就是,欧阳善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对苏岑利用多过感情,只要他能得到他想要的,自然不管嫁过去的是谁。
苏夫人觉得最后一个设想更靠谱些。毕竟大半辈子的夫妻,苏礼之个人一向最重规矩,少有让人诟病的时候,为人又忠正,断断不会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这事虽然难办,但想来他也不会瞒着欧阳善。
苏岑和欧阳善是在外花园里相见的。
亭子里只有他们二人,但十几步之内,就站满了丫头、媳妇、婆子,各个得了苏夫人的命令,神情戒备,如临大敌。
苏老爷只对苏岑说了一句话:“有些事,还是你当面跟欧阳太子说说的好。”
苏岑自然不是缩头的兵,本来就是,当日他提议要她以身相许虽是玩笑。却是她自己应下的。虽为男子,可也不该不重承诺。
若不是身份限制,她早就找机会跟欧阳善当面说清楚了。
苏岑亲自分了茶,端到欧阳善面前。道:“欧阳太子殿下屈尊前来,苏岑不敢怠慢,这是我平日里爱喝的明前龙井,虽不是最尊贵的,却是最富盛名的……”
欧阳善端起来,先闻了闻,后品了品。这才放下,道:“多蒙苏姑娘盛情款待。”
苏岑也就垂眸,道:“太子殿下,想必我的心思和意愿,我爹已经同你说过了?”
欧阳善道:“倒也没说特别的清晰,所以我才要亲自见你一面。**虽说于礼不合,但终究相交一场,不管成与不成。我就要走了,也不能不告而别不是?”他的视线落到苏岑身上,道:“回到了家。毕竟不一样,我瞧你气色从容平定,比在锦国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苏岑道:“家毕竟是家,有多少人少年离乡,即使在外域娶妻生子,还是对家乡念念不忘,到了最后撒手离别尘世,心里所想的亦是落叶归根。”
这便是婉转了表达她不是不得已,是不会选择远嫁和亲的了。
欧阳善笑道:“人之常情,无可非议。你能过的好,也不枉当日我救你一场。毕竟,我不愿意见血腥。”
苏岑很诚恳的道:“当日救命之恩,苏岑甚是感激。”
欧阳善一摆手:“这话可就说的没意思了。我救你,你说声感谢,你负了当日之约。怕是要说声抱歉?可你我心知肚明,你落入锦国,狼狈之极,全是拜舍弟之赐,岂不是救也是还债,抱歉也要由我代他来说?”
他这话说的坦诚,倒惹的苏岑一笑,索性大方的道:“纵然世人都这么看,在我这,却是你是你,他是他,一码归一码。”
欧阳善不禁驻目打量了一眼苏岑,道:“倒真难为你……不把我当成仇人已经不错,当日以身相许,也不过是个玩笑,你能应,已经出乎我意料之外。”
苏岑摇头笑道:“我也不是什么仁人君子,所谓的忠君爱国,固然是生之大义,可是我不过是一介柔弱女子,远远没那么高的觉悟。我待人,也不过以诚相交而已。莫说你于我只有恩义,没有仇怨,假如你就是令弟,而我尚是未嫁之身,一道和亲圣旨下,我也是身不由己,只得埋藏了雪海深仇,乖乖的嫁了了事。自来女子的命运都由不得自己……”
欧阳善笑道:“你太过妄自菲薄了,有几人能有你的勇气和胆量呢?说实话,如果能娶,我当然希望娶到你。毕竟……”他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女人对于我来说,不是个太容易相处的类别。和你相处,似乎是到目前为止,最简单、最容易也最顺畅的人了。”
苏岑无耐的道:“欧阳太子这话不像是夸,倒像是在贬斥苏岑又傻又单纯了。”
…………………………
欧阳善很快就订下了景朝另一位高门大户家的庶出姑娘,由皇上做主,封了郡主,带着景国的丝绸、铁器、编织、种植等种种技术,择日远嫁锦国。
和亲一事终于尘埃落定,京城里也一反先前的阴霾,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鼎盛。
孟家也开始向苏家求亲。
这回请的是秦夫人做媒。她是名义上孟君文的义母,也就显的名正言顺些。苏大人和孟大人早就达成了一致,因此婚事议的非常顺利。
因为从前的种种原因,也因为苏岑的肚子已经开始显形,两家很默契的把婚期订的很近,从议婚成功到出嫁,也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苏岑自己虽不觉得丢人,可好歹也是二嫁。在京城里传来传去,二嫁,嫁的都是同一个人,难免成为“佳话”。
她很想低调些。
大不了一乘轿子抬过去了事,就别吹吹打打,闹的满世界都知道了。
可是秦纵意不干。他只有一句话:“好歹我也是头一回成亲。”
一句话就堵住了苏岑的嘴。她真想跟他说:这话,有本事你跟孟大人、孟夫人说去。可是没有她说话的机会。
秦纵意不知道怎么劝服的孟夫人,总之孟夫人登门与苏夫人商谈结婚细节,见过苏岑,虽然还是淡漠,倒也不至于给她脸色,很有点中规中矩的意思。
苏岑也自知和孟夫人是不可能做一对亲密无间的婆媳,也就不费心讨好,顺其自然吧。
让她感觉震惊的是,秦纵意在京城置办了宅子,她嫁过去,不必嫁进孟府,也不必侍奉公婆。
她想来想去,觉得这未必是他体贴她,想来应该还是他自觉头一次成婚,若是在孟家大办,那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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