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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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男女-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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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翔跟过来,轻声问:“要不要去我那住两天。”
  宣紫白他一眼,说:“开玩笑,你好不容易和你太太二人世界,我去凑什么热闹,我也没脆弱到连他都不敢面对了。”
  纪翔嗤笑:“是么,那你还哭什么。”
  奢侈品店鳞次栉比,擦得雪亮的玻璃光可鉴人。宣紫停下脚步,扭头一看,玻璃上果然有个面部扭动,满脸是泪的丑女人。
  她这样憔悴,又是这样苍白,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她没有了生气,也没有了自我。
  她是这样卑微而且可怜。
  她说:“我想看看,我还能忍到哪一种地步。”
  ***
  默默刚一洗完澡,就蹦蹦跳跳爬上床去找刚买的中国公主玩。
  安宴手里抓着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屈身坐到床上给默默擦头发,看到她摆弄这个精美的娃娃,问:“是今天新买的吗?”
  他没伺候过人,毛巾一上,默默立刻变成爆炸头,盖在天那么大的毛巾下面,含糊不清地说:“宣,紫。”
  安宴手一停,说:“你喊她宣紫?这不行,小孩子要有礼貌,你应该喊她……”
  喊她什么?
  阿姨?
  孩子若是要问,爸爸为什么是和阿姨在一起的,他如何回答?
  默默挡开毛巾看他:“她,好。”
  “她好还弄丢你?”
  默默撅着嘴,又不想说话了。
  安宴拿开毛巾,去内卫里取梳子,默默屁股一撅,从床上挪下来,赤着脚,咚咚咚跑去房间一边翻各色的购物袋。
  安宴拿了她的拖鞋追在后面,说:“好歹把鞋子穿起来!”弯下腰,将她柔软小巧的脚放进做成熊猫头的拖鞋。
  突然想起不久之前,亦是相同的话,他追在宣紫的身后要她穿鞋。雾气蒸腾的浴室里,她热得满脸通红,身体也是淡淡的粉。
  诱人如一尾不紧握住就会脱身而逃的人鱼。
  做、爱的时候,他们讨论奉子成婚一步到位。他为了她要和整个家庭为敌,她还傻里傻气地强调:“你可不许退货,一定要对我负责的!”
  明明过去不是很久啊,怎么回想起来,却像是度过了一整个世纪。
  默默正从一个袋子里取出一头金发的芭比,高兴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搂着娃娃又笑又亲。                    
作者有话要说:  真想一巴掌拍死某只。

  ☆、Chapter 32

  Chapter 32
  安宴回到房间的时候,宣紫正坐在桌边用电脑,见到他来了,连忙按了两下鼠标。
  安宴自她身边坐下,见屏幕上是一份打开的文稿。她佯装敲了两个字,却是驴头不对马嘴,和正文脱节,于是问:“刚刚开着的不是这个吧。”
  宣紫还在看着屏幕,笑:“正和别人聊天吐槽你呢,你就进来了,当然赶紧毁尸灭迹,不然又等着被你骂吗?”
  安宴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扳过来。
  房间里光线柔和,永远是浅黄色的光,带着水晶灯投射后斑驳的白色斑点。只是映在这样的画框里,安宴却仍旧是凌厉简约的线条,简单几笔便是棱角分明栩栩如生,可真要描摹轮廓却又一下子无从下手。
  宣紫没有排斥他的拥抱,将脸靠在他前胸,听到他说:“对不起,今天和你发火了。吓到了?”
  好像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每每有争吵,他都是沉默到底的那一个。直到有一次,她用分手做威胁,要他一定应战,他果然气得七窍生烟,一个咆哮说:“你休想。”
  那个永远占上风,享受被捧在手心的女孩子居然在一瞬间就流下眼泪,之后蔓延成大雨滂沱,杀得他几乎措手不及。
  宣紫默了默,说:“没有吓到,就是有点生气。不过后来想到是自己做事没有动脑子,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倒是你,应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把默默丢在那儿的吧。”
  安宴说:“你不认识她的时候,都愿意为了她放弃旅行,又怎么可能会把她丢了。”
  宣紫用手环着他的脖子,坐起来,仰着头与他平视,“不认识她的时候是觉得她可怜,良心上过意不去,真心想帮一帮她。可现在知道了她是谁,有着怎样的身世,你真觉得我会大大方方地接受她?
  “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和默默呆在一起,我站在一边,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觉得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只不过是个外人。安宴,你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圣人,我也会觉得嫉妒觉得难受……我想问问你,你究竟要怎样解决呢?”
  好像所有的道歉都不过是一纸苍白的废话,安宴当然知道这时候的宣紫需要的不是一句两句对不起,甚至不是许诺过的未来和幸福,当下要解决的,远比这些复杂又重要的多。
  可这问题的答案,于他仍是无解。
  他目光深沉依旧,宣紫却能够看到那状似无波无澜的世界里泛起一层细小的涟漪。她笑了笑,给自己台阶下,“好饿啊,想不想吃夜宵。”
  宣紫没有说谎,她近来真是饿得频繁。尽管生活让她吃尽苦头,和安宴在一起的日子远不如想象中那样完满,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胃口。
  仔细想想,好像出走的那几年亦有相同的例子,她化悲痛为食欲,每每饿了就将孟溪林从书房里扯出来,告诉他:“冰箱里有材料,做份夜宵过来。”
  孟溪林大约很惊讶,想想这种要求也实在太过分,只是他没什么精力和她摆事实讲道理,白眼都懒得翻,只说:“我忙得杯子搁水池里一个月都懒得洗,你要我给你做夜宵?”
  宣紫从冰箱里取了两个鸡蛋,关上门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想起孟溪林来。
  安宴正自后搂住她,手摩挲在她的腰间,有些惊讶地说:“好像胖了……之前,你真的太瘦了。”手不曾停下,一路拂过她柔软的皮肤,最后停在小腹往下的一处。
  “怎么,又做蛋炒饭?”他凑近她耳边,吐气如兰,热的源头落在她耳垂上,更像是挑、逗。
  宣紫拿手肘支开他一些,咯咯笑着说:“哎,别闹别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东西。”
  安宴仍旧我行我素,一只手撩起蚕丝睡衣,自她丝薄的裤边伸进,另一只手则轻松接了她内衣的扣子,捧着她的柔软轻轻揉搓。
  她压抑着欲、望而用力咬唇,因而下颔的曲线紧绷,天鹅颈般完美的弧线,在他炽热的唇下舒展。
  他身体坚硬,某处更硬,抵住她腰的位置,让她不自主地颤抖。
  直到野火蔓延,要至无可救药的时候,宣紫突然觉得胃中一阵翻腾,紧接着按着他支在她前胸的那只手,身子往水池的一边弯下去,干呕了起来。
  安宴将她松开了,拍她的后背,问:“怎么了?”话中却压抑着某种为之一振的淡淡惊讶,他定定看了宣紫几眼。
  食欲来得快,走得也快,一粒米尚未下锅,宣紫已经吃不下东西了。
  安宴给她端了一杯热水,手摩挲着她的脸,说:“到底有哪儿不舒服。”
  宣紫摇头,就着他手喝了口水,说:“没事儿。”
  “会不会是……”
  “不会的,”宣紫明白他话中所指,“我一直有在吃药,可能是和增生的药起了反应,所以偶尔会不舒服。”
  安宴脸色一僵,将手里的杯子往桌面一放,用了点力气,深夜里格外的响。他诧异:“你在吃药?”
  宣紫只好坦白:“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没做好有个孩子的准备。”
  “什么叫没准备?”
  安宴黑着脸,孩子气地俯身下来吻她,手隔着衣服去抓她敏锐的尖端。宣紫“啊”的一声含下腰,连忙转移话题道:“喂喂,我下午遇见我妈妈了!”
  安宴果然动作一顿。
  宣紫说:“我过几天准备回去一趟。”
  “孟溪林呢?”
  “唔……他应该是要和我一起去的。”
  安宴脸上浮起愠怒,宣紫连忙去捧他的头,说:“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我妈妈,呃,前几天撞了一下,我想让他帮忙看看。”
  “她没有私人医生?”
  这个话题也有些卡壳,该教宣紫怎么回答呢。她的爸爸有家暴的恶习,喜欢在压力巨大的工作之后拿她们母女练健身。
  可话卡在心里,明明面对的是安宴,她仍旧说不出来。
  只好软言相劝:“我说过如果我们想要名正言顺地在一起的话,第一步就是攻克我妈妈。我和孟溪林相处五年,如果真有可能的话早就在一起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安宴去握她的手,“我是不相信他。”
  “他?”宣紫垂下眼帘,“他,他和我是一样的。”
  ***
  久未回来,门口的警卫查验半天,这才肯相信眼前的女人就是这个家里不可提的那位小姐。
  宣妈妈等在前厅望了半天,看到宣紫和孟溪林的身影,这才兴奋地冲家里的阿姨招手,叠声说:“快,让人摆好午餐,汤要热一点,我女儿不喝温吞的。”
  宣紫一溜小跑冲上来,和她热情拥抱。宣妈妈搂着女儿又跳又蹦,眼睛自她肩头掠过,看到身材高大的孟溪林,连忙又端正起站姿,压了压微微起皱的旗袍,说:“小孟,感谢你把我女儿带回家。”
  孟溪林受过精英教育,知道怎么样来哄这个常年养尊处优的女人,只是他的中文抱歉,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微笑面对,只淡淡地喊她:“宣阿姨。”
  宣妈妈挑起眉梢,说:“什么宣阿姨啊,都订婚这么多年了还不改口,什么时候让你叔叔把婚礼办了,你可千万别害羞不喊我一声妈妈。”
  宣紫搀着她妈妈的手连连赞同,说:“没错,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别说两家话。我之前和你说过的,特地带孟溪林来给你看看胳膊,现在人都到了,你就别不好意思怕麻烦人家了。”
  宣妈妈眼神忽然躲闪,说:“你这个女儿,真是的,都到饭点了,急什么急,下午再说也不迟。”
  宣紫一阵风似的把他们撵到二楼的主卧,拉过孟溪林道:“我妈妈真是年纪大了,走走路都能绊倒自己,把胳膊给摔着了,请你帮忙看看。”
  宣妈妈起初还有些挣扎,拗不过宣紫坚持,只好慢慢卷起了袖管。
  伤口未愈,淤血的颜色更深了几分,一看就是棍棒留下的痕迹,到哪里能摔成这副模样。
  孟溪林心中讶异,暗暗看了宣紫一眼,她站在她母亲身后朝他眨了眨眼,他只好学着戴起虚伪的面具,笑着说:“不妨碍,家里有没有药箱?”
  宣紫说:“有的,有的,我出去让人给你们送进来。”
  出门喊了一个这么多年一直在这处做帮佣的阿姨送东西,自己等在门外,待她出来的时候点了点她的肩膀,那阿姨问:“怎么了,小姐,有什么事?”
  宣紫笑着说:“前一阵子遇见一个人,她是认得我的,不过我记性不好,认不出她。”
  “有什么特征吗?”
  “有个很特别的姓,姓从。”
  那阿姨“哦”的一声,像是很熟,说:“是小时候带过你的从姨,一直很关心你的,走了这么久,我们偶尔见面还总要我拿你的照片给她看。不过你不记得也是正常,她带你到四五岁就离开了。”
  “怪不得没印象了。”
  “她人很可怜的,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她人生的漂亮,又忠厚,大家都很喜欢她。听说还有一个女儿,好像和小姐你年纪相仿,也是苦孩子,生出来就没有爸爸。”
  宣紫细细地听,一个字都不漏下,阿姨人也坦诚,一五一十把自己了解的都说了出来。
  只是高门大户,她母亲又是一等一的保密高手,别人知道的只是他们可以知道的,再想深入还是要问当事人。
  宣紫想了想,说:“那您有她的电话吗,逢年过节,我可以发条短信给她,毕竟她照顾过我那么久。”
  阿姨立马掏手机:“有的有的,就是好久不联系,不知道她还用不用。”
  宣紫运气到底不错,电话拨过去响了几声便有人接,阿姨低声问她:“通了吗,通了吗?”
  她点点头,做个噤声的动作,对着话筒说:“从阿姨吗,我是宣紫。”
  那头的人顿了几秒,方才有个苍老低沉的声音说:“宣小姐啊。”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3

  Chapter 33
  孟溪林找到宣紫的时候,她正倚着栏杆,修长的手指夹着纤薄的手机,拿手机一角有节奏的敲着包浆光润的红木。
  孟溪林走过去,说:“你妈妈喊咱们下楼吃饭了。”
  宣紫侧过头来冲她笑了笑,说:“这就来。”
  “在想什么?”
  “唔,在想要不要杀人灭口,对我们家,你好像知道的太多了。”她拧着眉,煞有介事地说,浅浅笑意挂在嘴角却不像是认真的。
  孟溪林去拉她的手,说:“别把手机掉下楼了。”她却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来,甚至往后退了一步,态度亲切但又疏离。
  “我妈没事吧。”
  孟溪林有些尴尬地将手伏在栏杆上:“没什么大碍,都是外伤,不过我猜她身上也有,或许更为严重一些,只是她没同意让我检查一下……你们真的不考虑寻求些帮助?”
  宣紫笑了笑:“什么帮助?”
  “……法律,强制力什么的。”
  “你以为他不懂法吗?你看家里的警卫来来去去换了一茬又一茬,他再压抑再谨慎,果真就没被人撞见过?谁又敢来管呢。”
  她始终是笑,表情平静,孟溪林看不出她有半点异样,一双眼睛清澈见底,仍旧无波无澜。
  是习惯吗,一个人可以对这样的事都有了抵抗力。
  下楼梯的时候,宣紫问孟溪林:“你是怎么定义坏事和好事的,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件很坏的事,但我又实在控制不了我自己。”
  孟溪林说:“是和安宴有关吧?”
  宣紫诧异地看他一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福尔摩斯的潜质。”
  “其实很好辨别,你每次情绪的变动都离不开他。”
  “怎么就不可能因为是例假?”
  “不好笑。”孟溪林严肃起来:“到底是怎么了?”
  她垂头丧气,“好像变得不像我自己,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刻薄,犀利,满嘴的谎话。”
  孟溪林说:“很多人都觉得我这一次做了坏事,下次就用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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