纥石列胡沙虎冷笑一声,道:“现在除了你们两个之外,还有谁承认他是皇帝,大家都去捧完颜长之当皇帝去了。你们现在跟着他,还有什么好处?”
完颜衍谋怒道:“一派胡言。”说着举剑向纥石列胡沙虎砍去。
纥石列胡沙虎挥刀架住他这一剑,退后两步,道:“你们听我说吧,其实我早就投降了完颜长之,现在是奉他的命令,假意回到这里来,寻找机会杀了完颜允恭,带着他的人头回去请赏。既然你们也来了,那就见者有份,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干,然后我带着你们一起去参见新皇帝,说不定还能向仆散忠义和纥石列志宁那样,官复原职呢?你们看怎么样。”
完颜衍谋越听越怒,道:“你这逆贼,居然还敢胡说八道,看我先宰了你。”说着举起宝剑,又来砍纥石列胡沙虎。在他身后的术虎高琪也拔出宝剑,冲了上来。
纥石列胡沙虎一见,也举起佩刀,准备迎战。就在这时,完颜衍谋忽然发出一声大叫,猛得转过身来,怒视着身后的术虎高琪。而在他背后,正插着一柄宝剑,正是术虎高琪的剑。
术虎高琪冷笑道:“你还不明白吗?跟着完颜允恭已经没有前途了,你自已要做完颜允恭的忠臣,去尽愚忠是你的事,我可不想陪你们送死。”
完颜衍谋正要向术虎高琪扑过去,这时纥石列胡沙虎从背后赶上,又补了一刀,挨了这两下致命的攻击,完颜衍谋终于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杀死了完颜衍谋之后,纥石列胡沙虎对术虎高琪哈哈大笑,道:“高琪,知识务者为俊杰,你做得很好,我不会忘记你的。”
术虎高琪退后一步,弯腰施礼道:“高琪,日后还请纥石列大人多多提携,完颜允恭就请大人动手,高琪从此只愿追随大人身边,牵马坠蹬。”
纥石列胡沙虎又一阵得意的大笑,道:“高琪不必客乞,就算是我们两人一起动的手吧。不过还是先把他解决掉为好。”
说着转身对着完颜允恭,道:“完颜允恭,你还要和我动手吗?”
完颜允恭这时也知道大势己去,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索性把心一横,怒吼一声,双手握着宝剑,向胡沙虎当头猛砍下来。
纥石列胡沙虎大笑着挥刀招架,他虽然不算什么猛将,但也颇有几分膂力,而且倒底是在战场上打过几年滚,完颜允恭那几下花拳绣腿那里是对手,还没有走上三四个照面,就被胡沙虎把宝剑震飞,然后一腿蹬到小腹上,顿时被蹬了一个仰面朝天,只觉小腹一阵巨疼,再也爬不起来了。
纥石列胡沙虎抢上几步,一脚踩在完颜允恭身上,恶狠狠道:“完颜允恭,当初你打了我四十军棍的肘候,可没有想过你会有今天吧。那四十棍子打得好狠啊!我可没有忘记,如今我要全都还给你。”说着狠狠的一刀砍下,将完颜允恭的人头砍下。然后得意的大笑起来。
术虎高琪过去,抓起人头,送到胡沙虎面前,道:“纥石列大人,这颗人头可要保管好,见了新皇帝,大人升官进级,还全指望这颗人头了。”
纥石列胡沙虎大笑道:“你说的是,放心吧,升官进级,也少不了有你的一份……”突然之间,只觉小腹一阵巨痛,抵头一看,只见术虎高琪手握一把匕首,已经齐刃插入。胡沙虎不禁又惊又怒,道:“你……你……”
术虎高琪冷笑道:“胡沙虎,你也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吧!两个人去分这份功劳,那有让一个人独占得好呢?只要有这颗人头,有没有你都不重要了。”
纥石列胡沙虎虽然都听得湥С馐币丫桓鲎忠菜挡怀隼戳恕
原来在一开始,术虎高琪到还真没有起杀心,但在纥石列胡沙虎杀完颜允恭的时候,提到了自己挨四十军棍的事情。这下却提醒了术虎高琪。因为胡沙虎挨四十军棍的起因,还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去援救获鹿大营,使他惨遭败绩造成的吗?现在胡沙虎把帐都算到了完颜允恭身上,别的都忘了。但等他以后想起来了,一定不会对自己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术虎高琪也把心一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把胡沙虎杀了,自己带着完颜允恭的人头去投降完颜长之,反正有完颜允恭的人头,不愁得不到封赏。因此这才借着递人头,下手杀死了纥石列胡沙虎。胡沙虎的卫兵虽然不少,但事情实在太突然,谁也没有防备,被他一击得手了。
随后,术虎高琪立刻对士兵们承偌,带着他们一道去投降完颜长之。对于士兵来说,跟谁都是跟,而且现在完颜允恭和纥石列胡沙虎也都死了,因此也都十分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于是术虎高琪又杀了完颜白撒,聚集了所有士兵,带着完颜允恭的人头,来到太原府,向完颜长之捘降。
直到了这时,众将对完颜长之的有如神算惊异不己,听完颜长之说明了前因后果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从攻占南京时,完颜长之就开始对完颜允恭布好了这个结局了,而在随后的战斗中步步为营,环环相扣,目光深远,思虑细密可见一斑了。
完颜长之立刻命人带术虎高琪来进见。
术虎高琪进来之后,献上了完颜允恭的人头。完颜长之看过之后,也不置可否,问道:“术虎高琪,你要来投我也就罢了,为何又要杀死完颜允恭呢?”
术琪高虎恭恭敬敬道:“完颜允恭若是不死,主公又何以能成为大金之主呢?何况完颜允恭为人贪淫好色,性情残暴、刻薄寡恩,刚愎自用,如此之人岂能为大金之主,正所谓良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我也是……”
“够了。”完颜长之冷冷打断,道:“弑主救荣之辈,也能称为良臣吗?”
术虎高琪满以为自己刚才那一番话说得十分得体,完颜长之一定会龙颜大悦,说不定刚场就会给自己封官,那知有问出这么一句话,一时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完颜长之接着道:“来人,与我将这弑主救荣的无耻辶徒拿下,立刻处死。”
两傍站立的武士立刻一拥而上,术虎高琪还没等明白过来,就被他们抓肩陇臂,拖了出去。
其实不管是术虎高琪还是纥石列胡沙虎,无论是谁杀了完颜允恭来请功的,都逃不过一死。一来是因为完颜允恭毕竟是大金的皇帝,完颜长之不仅不便亲自动手去杀完颜允恭,而且也不能饶恕杀了完颜允恭的人,只有这样,对于大金宗室还有个交待,也使自己的大位也能尽快稳定下来。
而另一点,完颜长之也清楚,术虎高琪、纥石列胡沙虎、完颜白撒、张文寿等人,本身都是平庸之辈,只是凭借奉迎完颜允恭,投其所好,才得以位居高官,无论是资历威望、真材实学,远不及仆散忠义、纥石列志宁、孛撒、白彦敬等人。朝中许多大臣都对他们不满,这样的人留着也没有用,不如一刀杀了,来得干脆,同时也能为自已嬴得不少人心。
现在完颜允恭死了,术虎高琪也杀了,所有的事情也都结束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完颜长之登上皇帝的宝座了。而就在这时,中都的朝臣联名向完颜长之上书,请他到中都去继任皇位。于是完颜长之立刻整顿军马,启程去中都。
其实这时中都的大臣还并没有收到完颜允恭身死的消息,但这已经并不重要了,而且完颜允恭只当了不到一年的皇帝,还没有在深厚的基础,官员们也都是知实务的人,金国对于这些事情做法比较直接,不像大宋有那么多的虚假的东西。因此纳兰明安一回到中都,完颜宗政和纥石列良弼立刻联合群臣,联名上书,请完颜长之去中都继承皇帝的位置。
完颜长之接到纳兰明安与众官员的联名上书之后,也十分高兴,立刻命大军从太原府启程,向中都进发。三天之后,完颜长之率领着大军到达中都,纳兰明安、完颜宗政、纥石列良弼等大臣率领着留守在中都的文武官员共计三百余人,出城十里,迎接他们一行。
见到完颜长之以后,群臣立刻对完颜长之行三叩九拜大礼,三呼万岁,然后推出皇帝的一套銮驾执事,并且还准备了一件龙袍,连受褝台都修好了,请完颜长之立刻更换服饰,进城受禅登基。
就在这时,多尔甲和布达拉来到完颜长之面前,道:“长之,师尊已经出关了,招你立刻赶去会宁寺见他。”
第八百七十七章 傍湖酒楼(一)
黄昏时分,太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薄雾,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但夕阳的余晖,却将这朦胧度上一层金黄的颜色,显出朦胧的美意,而微风吹过,带来一股饱含水气的清轻味道,也惹得湖柳垂枝轻轻罢动。
这段时间以来,官军在太湖一带征剿叛匪,因此附近酒店的生意一直不好做,常州宜兴太湖边的傍湖酒楼也不例外,虽然这时天色还是尚早,但湖边的大道上已不见什么行人的踪影,因此傍湖酒楼也己打算关门收业。
一个店伙计走出店门,正在安装门板,刚刚只装了一块,只见脑后马蹄声响,踏破了黄昏的安静,回头一看,只见沿着湖岸的大道,来了一队人与,足有二十多人,全都骑着马,队伍之中,还夹着三辆大车,似乎就是冲着傍湖酒楼而来。
那伙计怔了一怔,自言自语道:“这两天生意的都湥У煤埽裉炷怯写笾鞴松厦怕穑俊币槐咚底牛槐呓兆昂玫拿虐逵植鹣吕础
果然那一行人就在酒楼门口停了下来,这伙计非常机灵,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迎候上第一位骑士,笑道:“几位大爷,时候也不早了,如果还没有吃晚饭,那就在小店来吃过饭再赶路吧,前面五六里就是客栈,就是天色黑了,小店也会派人带着火把领几位过去的。”
就在这时,忽听车中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张成,是你吗?是我回来了。”语声未落,车门打开,只见叶沐雪领着弄影从车上下来。
那伙计张成怔了一怔,大喜道:“原来是大娘子回来了,我这就去告诉刘掌柜去。”说着拔腿就向垼埽槐吲芑挂槐叽蠼凶牛骸罢乒竦模乒竦模竽镒踊乩戳恕!
杨炎也从马背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看,笑道:“这就是你开的酒楼吗?这地方到是不错啊!只是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呢?莫非你这个老板娘一走,伙计们就开始偷懒了不成?”
叶沐雪嫣然一笑,道:“看你说得,我挑的可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另有原因,先进去再说吧。”说着两人并肩拉着弄影走进了店里。顺行的人中跟进来一半,剩下的一半在外面栓马,搬东西下车。
他们刚走进店里,只见满店的掌柜、伙计、火房、侍女都出来了,但一见叶沐雪却全都怔住了。因为当时叶沐雪离开的时候,只带了女儿一个人走了,那知这过了两个多月回来,却带回了这么多人,甴其是和身边的年轻男子,一人一边,拉着弄影的两只小手,任谁看见了,也都是一家三囗的样子。因此谁心里都在想:莫非就在出去的这两个多月里,大娘子就找了个主吗?
不过刘掌柜到底老于世故,首先反应过来,慌忙迎了上来,道:“大娘子,你可算是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吧!”然后看着杨炎,道:“这位官人是……”
叶沐雪微微一笑,脸上微显红晕,看了杨炎一眼,道:“他就是弄影的亲生父亲,我这次出门就是去找他的。”
虽然众人早有了思想准备,但听叶沐雪亲囗说出来,还是又都一阵震惊,一下都呆住了。还是刘掌柜见得多经得广,马上双手抱拳,向两人施礼,道:“哦!恭喜恭喜,大娘子和官人这次能够一家团聚,实在是可喜可贺。”
其他人也马上都会过意来了,纷纷道:“恭喜、恭喜,恭喜大娘子,恭喜大官人。”
刘掌柜又对众人道:“怎么都没有看色,看着官人和大娘子在这里站着,还不快请官人和大娘子上楼去安坐奉茶,还有大娘子带回的东西,都快去帮着搬进来呀。”
众伙计们这都明白过来,正要一窝蜂出去搬东西,叶沐雪已笑道:“不必了,刘掌柜,东西有人搬了,不劳你们大伙动手,只是在楼下腾出个地方来,先暂时放下就行,这次我绐你们毎个人都带了礼物,一会就分给你们。不过我们都还没有吃晚饭,快让厨房里开火做吧,把咱们店里拿手的几道菜都做出来。你们如果也没有吃饭,那就一并做了吧,算是我们夫妻来做东,都算在店里的公帐上。”
伙计们一听,立刻发出一阵欢呼,也不用刘掌柜再吩咐,就各自忙碌去了。而刘掌柜和老伴一起陪着杨炎和叶沐雪上到二楼,而弄影则由以前伺候叶沐雪的两个侍女领着去玩去了。一行人来到二楼,杨炎和叶沐雪在正中的一张大桌上安坐,刘掌柜和老伴站在一边伺候。一边暗中打量杨炎,心里一边在估计,这杨炎到底是什么人?
他看杨炎的五官相貌,并不算十分出众,衣着服饰虽不算寒酸,但也绝谈不上华贵,看起来也不像大富大贵或是官宦子弟的人家。不过刚才在楼下看见,来的这一行二十多人,可是人人骑马,就连车仗也是用马拉。这在大宋可不多见,因为大宋缺少产马之地,拉车还是用牛力为主,能够一气开出二三十匹马的,一皎的豪富之家都做不到。因此刘掌柜暗想,莫非这位官人家里是贩牲口的吗?
这时又有人端上茶来。刘掌柜亲手递给他们,这才问道:“不知大官人贵姓。”
杨炎接过了茶盏,笑道:“我姓杨,刘掌柜,不要站着了,坐下说话吧。”
刘掌柜陪笑道:“杨大官人和大娘子都在,我们那有坐位。”
叶沐雪笑道:“相公不好多礼,让你们坐下,那就坐下吧!我们从前不就是都一起坐着说话吗?”
刘掌柜听了,也不禁心中一跳,“官人”“相公”都是从唐朝传下来的用词,前者是指普通官员,而后者专指宰相一级的官员。到了大宋之后,两个词所指的泛围都有了一定的放宽,对于中下级官员,以及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成年男子都可以称为“官人”,而“相公”也不专用于宰相,也可以适用于其他高级官员,而且文武不限。
这刘掌柜本是教书先生出身,年轻时也中过秀才,对这些称呼的用法都是懂的。因此他虽然吃不准杨炎是干什么的,但认为称一声“官人”是不会有错的。但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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