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就连完颜长之也觉得十分棘手,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处理。
而就在这时,张鹄挺身而出,上书朝廷,进行自我分辩,首先说明,自己早己脱离了张家,独立门户,因此张家的田产情况与自己无关,只是地方官员没有汇报,自己并不知情,但绝对没有包庇营私。同时也承认在这件事上,自己确实犯有失察之过,为了弥补过失,张鹄主动向朝廷请旨,要求去渤海监都那里的土地清查工作。
可以说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堵住众官员的口,而且完颜长之也是最清楚张鹄身世的人,知道张家的事情绝对和张鹄无关,同时他相信张鹄的道德操守,认为他一定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因此立刻同意了张鹄的请求,任命张鹄也上京路宣抚使,责任监督上京路的土地清查事宜,朝中的事务暂时交由纳兰明安来处理。
第九百二十二章 清查田产
上京会宁府,宣抚司衙门,在张鹄凌厉的目光逼视下,张汝为、张汝霖、张汝猷三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不敢和张鹄的目光对视。
张鹄道:“伯父、叔父,大道理就不用再说了,我这次到上京路来,就是监察土地清查工作,张家有多少隐田,伯父、叔父心里自然比我要清楚,我只请你们如实上报出来,以前的事情,可以保证不再追究了,你们看这样可好?”
其实完颜宗政等人指使的也并不错。张家在渤海确实占据着大量田产,其中大约有四五成都是隐田。不过这到并不是张家独有事情,整个大金,包括以前的宋朝,拥有大量土地的豪门大户,基本都是如此,通过隐藏土地实数来降低实际的财产,以达到逃避税役的目地。
而在上京路付责湥Р橥恋氐墓僭泵且惨蛭馐钦硼赖睦霞遥刹槐缺鸫Γ绻险娌榇Γ糯笕嘶岣咝寺穑康绻徽娌椋蛞蝗贸⒅懒耍⑽罅饲宀橥恋氐拇笫拢约旱男∶贡5米÷穑慷偶乙舱套庞姓硼赖氖屏Γ惺盐蘅郑淙换共桓颐空诺ǖ暮蜏'查土地的官员对抗,但也处处设肘,令清查工作难以顺利进行。因此这些官员们也是左右为难。
正当清查人员也不知该如何才好,就在这时候,张鹄来到了会宁府,将这一览子事情全都接管了下来,立刻命人去请张汝为、张汝霖、张汝猷三人到衙门来聚议。也使得在上京路付责湥Р橥恋氐墓僭泵且捕妓闪艘秽砥糯笕税颜馐吕廊チ耍约壕筒挥玫T鹑瘟恕
别看张汝为、张汝霖、张汝猷等人在湥Р橥恋氐墓僭泵媲翱梢园颜硼蓝顺隼囱谷恕5谡硼烂媲埃词侨巳硕继Р黄鹜防矗膊桓颐叭豢硎隹唷R蛭贾溃背跽硼烙啄暝谡偶沂保擅挥腥舜悄缸樱褪撬侨耍诿骼锇道铮嗌僖捕甲龉恍┢鄹核悄缸拥氖虑椤
现在张鹄发达起来,自然人人都来巴结,可惜都是锦上添花,张鹄母子也并不领这个情。张鹄返回中都上任不久,张浩丧事的七七结束,张鹄的母亲史氏夫人就不顾张家众人的极力挽留,坚决从张府里搬了出来,仍然回到自己的家里居住。
张汝为、张汝霖、张汝猷三人也没有办法,只好让府里的女眷常去张鹄家里走动,和史氏夫人多联络感情,并且赠送大量贵重礼物,尽力劝说史氏再搬回张家居住。不过经历了这十几年来的许多波拆之后,史氏夫人早己把他们看透,对待来人不冷也不热,不卑也不亢,虽然尽量做到礼节周全,但在关健问题上绝不含糊。尽管送来的礼物史氏夫人大多都收下,但很快就会回赠价值大致相同的东西。总之就是不领情,想劝自己搬回张家,那更是没门。
而且这一次张鹄是以朝廷大员的身份回到会宁府,又是在宣抚使衙门里见他们,摆明了是要公事公办,不讲客气,因此三人心里都有些发怵。
见张鹄发问,张汝为壮了壮胆子,道:“伯逸,你也知道,咱们张家虽是家大业大,但别看外表壮实,内里实际都空了。你的这几个伯叔,还有兄弟们也都没有十分的本事,高不成低不就,找不到生财之路,全靠着有这些田产维持着。如果再把土地如实上报上去,毎年可就又多了好几万贯钱的税赋,这叫咱们还怎么活啊!因此伯逸能不能通融通融。”
张鹄揺摇头,道:“伯父,并非是小侄驳你的面子,这件事情实在是通融不了。大金全国都在湥Р橥恋兀植皇俏颐钦偶乙患遥庥衷跹ㄈ凇!
张汝霖陪笑道:“伯逸,湥Р橥恋夭皇悄闾岢隼吹穆穑肯衷谟指媚憷垂苷饧虑椋趺淳屯ㄈ诓涣四兀恐灰阋痪浠埃紫碌娜怂垢宜凳裁矗康比淮蛲ü亟诨故怯斜匾模绻枰虻悖憔〈鹂冢嗌偾夹校宀侨床换崛媚闫品选!
张鹄仍然摇头,道:“二伯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虽然现在是我来主持清查土地的工作,但却是由朝廷任命,上上下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侄儿我又怎么能够一手敝天呢?如果今天我为张家通融,那么日后必然有人会上报给朝廷,皇上如果怪罪下来,又有谁来给我通融,丢官弃职不说,就连侄儿这条命只怕也难保全,难到二伯打算把我也推到那一步吗?”
张汝霖一听,也吓得一缩脖子,赶忙摇头道:“不不不,我可没那个意思啊!”
张汝猷却有些不奈烦了,接口道:“伯逸,场面上的话都不用说了,谁不知道你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皇上对你是言听计从,还打算把皇后的表妺嫁给你。现在不过就这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可难办的。我看你明明是在故意推托,根本就不是想帮张家渡过这个难关。虽然说你现在翅膀硬了,已经独立门户,可也别忘了自己还是张家的人,没有张家就没有你,咱们张家要是垮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在张浩诸子中,张汝猷年纪最小,今年才三十六岁,比张鹄大不了几岁。张浩虽然治家颇严,但因为他是幼子,小时候也难免受些娇惯,而且在渤海这一亩三分地上,又有张浩这颗大树罩着,因此除了家里的几个兄长之外,人人对他都十分奉迎,从小就听惯了好话,就是府路的大员,对他也是毕恭毕敬,不敢说重话,也养成了他骄纵任性,目中无人的性格。
而张浩一死,眼看着这个早早就离家自主门户,而且比自己只小了六七岁的侄子,仿佛是突然之间就紫袍金带,平步青云,一下子在家族中脱颖而出,在张浩治丧的时候,光彩完全压倒了这三个伯叔。张汝为和张汝霖到没什么,但一贯心高气傲,需要人奉承的张汝猷心里却是酸溜溜,又嫉又羡。自然不能正视张鹄的能力,而是认为他不过是运气好,早早的搭上了完颜长之这条线罢了,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这一次他本不想来,但被两名兄长逼着,才不得不来,见张鹄左推右辞,终于实在忍不住,就把心里说了出来。
张汝为和张汝霖一听他说的这话番,心里就知道要坏了,果然张鹄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道:“既然五叔这样说了,那侄儿也有不用顾及,有什么就说什么?侄儿虽然不才,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但就是这么一点成就,和张家大概也没有什么关系吧,敢问大伯、二伯、五叔,你们知道我们孤儿寡母在外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在此期间,又有谁来看顾过我们母子。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张汝为就厉声训斥张汝猷道:“老五,在家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不会说话,见了伯逸,就不要乱说,在一边听着就行了。可你偏是不听,看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混帐话,伯逸什么时候忘了自己是张家的人了,父亲大丧的时候,他不是也回来忙里忙外的紧张罗着。说起来只有当初我们对不起他们母子。”
而张汝霖又忙劝张鹄道:“伯逸,伯逸,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在家的时候少,不明白你五叔就是这个一个人,说话口没遮拦,尽说胡话。所以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鹄摇摇头,道:“大伯、二伯。刚才五叔说我是不想给张家帮忙,虽然也算是气话,但大概你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那么趁现在正此,我们今天就把话说个清楚。”
刚才张汝猷被张汝为一阵避头盖脸的猛训,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但他也不敢对张汝为发作,听张鹄这么一说,立刻接嘴道:“那好,你就说个明白。”
只气得张汝为剁脚大叫道:“老五,你是要气死我吗?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扯着张汝猷的衣领,举起拳头就要打他。张汝猷究竟年轻,身手还灵便,一下挣脱了张汝为,躲到张汝霖身后。
张汝为还不罢手,要追着打他,却被张汝霖和张鹄拦住。张鹄道:“大伯,您先不忙动手,先听我说一句。”
张汝霖也道:“大哥,你就听伯逸把话说完,再打他也不迟。”
张汝为这才把手放下,气呼呼道:“简直是气死我了。”然后又对张鹄道:“伯逸,你可别和他一般见识,你要说什么?”
张鹄这才道:“方才有一点五叔说得到也不算错。如今我在皇上面前,确实还能说上一点话去,而且皇上对我也算信任,我说的话基本也能听从。”
张汝猷躲在张汝霖身后,立刻接口道:“那不就结了吗?田产什么的事情不就你一句话,就看你愿不愿替张家说了。”
这一次不仅是张汝为,就连张汝霖也有气,一把将张汝猷从身后拽出来,道:“老五,你要是再敢乱说一句话,不用大哥说,我就作主了,把你赶出张家去。”
张汝为也道:“老二,我没意见,你尽管作主吧。”
张汝猷见两位兄长动了真怒,也有些害怕,不敢再说话了。
张鹄接着道:“但这是因为皇上看我还算是能做一点事,而且做事也算谨慎认真,勤勤恳恳。所以才对我有这样的信任。如果我是一个只会寻求私利,不顾国家大计的人,皇上还会如此信任我吗?我们母子当年虽然离开了张家,但我可从来没有忘记过祖宗,要不然我这一次也就不会冒就忌违,主动请命来到上京路督查清查土地的事情,就是为了帮张家度过这个难关。”
张汝为和张汝霖听了,连连点头。张鹄又道:“伯父、叔父,你们先前做了些什么事情,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打着我的名义,抗拒朝廷清查土地。湥Р橥恋兀母锼爸疲⑹圃诒匦校铱咕芫褪强咕艹ⅲ咕芑噬希灰凳俏遥褪亲娓复笕嘶乖冢膊桓矣形セ噬系拿睢!彼锲嚼丛窖侠鳎骸澳忝堑牡ㄗ右蔡罅艘坏惆伞D训啦恢牢藴'查土地,朝廷已经斩首了八十九个人,你们都不要命了吗?”
张汝猷又忍不住道:“我们张家可不是别的人家,仍是五朝员老,四朝宰相,就是皇上也要……?”
他还没说完,就被张鹄打断道:“五朝员老,四朝宰相又怎么样,别说袓父大人已经身故,就是还建立又能如何?江山社稷从来都是皇上的,可不是宰相的。”
三人听到这里,也都不禁汵汗淋漓,低下头去不敢看张鹄,就连张汝猷也不敢再口硬了。过了好一会儿,张汝为才颤声道:“伯逸,难道说皇上真要我们张家……”
张鹄“哼”了一声,道:“如果皇上真想置我们张家于死地,那就不会让我来对你们好言相劝了,而是直接派军队来抄家灭门了。这是看在祖父大人对国家有大功,还有我这几年来一直跟着皇上,勤勤俭俭的份上,才网开一面,如果我们再不知识务,还要和朝廷对抗到底,那就等着抄家灭门吧。”
三人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张汝为道:“伯逸,那么我们要怎样做才行呢?”
其实张鹄就等他说这一句话,立刻道:“很简单,伯父叔父立刻把家里的田产户籍都如实的报上来,不能有半点的隐瞒。然后协助我查清上京路的田地,将功补过。”
张汝为点点头,他到底在朝中做过几年官,头脑比两个兄弟都清楚一些,事到如今,湥Р橥恋兀母锼爸疲⑹圃诒匦校沧枥共涣恕3鞘窃旆矗裨蚓屠侠鲜凳凳翘映⒌姆峙伞6恿硪环矫胬此担偶宜淙皇峭澹藕普饪么笫饕坏梗偶蚁胍3肿∪涨暗娜ㄊ频匚唬挂揽空硼啦判小
虽然以前张家对不起他们母子,但毕竟也是至亲,互相扶持对双方都有好处。刚才张鹄不是说吗,帮他查清整个上京路的田产,就是一个信号,到是可以借这个机会,修复一下和张鹄的关系。
第九百二十三章 和谈破裂(一)
宋使范成大离开建康的时间是十一月初七。虽然是地处江南,但到了这个时候,依然是北风凛冽,万物萧瑟。在范成大上船出发的那一刻,天空甚至还飘落了几片雪花。
然而大宋的朝野上下对这次出使金国的热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并且都抱有了非常强烈的期待,和美好的祝愿。
自从金国派出张鹄为使,出使大宋,带来了一个用银钱赎回土地的提议,在参知政事周葵、叶颙两人为主的一部份朝臣的全力主张和说服下,主张接受金国这个提议的议见终于占到了大多数,毕竟能够用不打仗的方式赎回失地,还是不发动战争为好。既使是仍然有许多主张对金国釆用强硬态度的大臣,如韩彦直、刘珙等人,也都觉可以有保留的接受了金国的这个提议,认为到也不访试一试。
在这种情况下,赵忱也就顺理成章的同意接受金国这个提议,就在同年十月,朝廷责成户部核算,目前国库中能够拿出多少钱来,进行赎回土地的计划。
经甴户部核算,今年朝廷的各项开支都已经支付出去,是拿不出一个铜钱来了。而明年上半年的春税大部份也都已经做了预算,而国库中还必须保留一定的财产,以应付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因此就是等到明年三四月份春税收上来之后,国库中也只能拿出一百五十万至二百万贯钱,用于赎回失地。这笔钱大约也就仅仅也只够赎回两三座州府。一直要等到明年年底,再没有别的意外事故发生的情况下,朝廷有些可以拿出四至六百万贯钱来,赎回六到八座州府。
显然大宋朝廷是不可能拖到一年之后再实施赎回失地的计划,就是坚持接受这个提议的周葵和叶颙也怕夜长梦多,万一金国又反悔了呢,又或者是别的变故,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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