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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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媚九小姐- 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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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榛不在齐越国做王太子,怎么会不远几千里来到京城,江雪不想多问。中秋月夜,疾马奔驰的沐府死士令江雪这些日子一直担心不已。今天看到北野榛完好出现,她忧虑不安的心放下了,只要他平安无事,别的似乎都不重要了。

“怎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到京城?”

“我已经问过了,你没回答。”江雪淡静一笑,幽然出语,“远去漠北几千里,长路漫漫,有的是时间问,现在保留一点疑问让我猜更好。”

北野榛点头笑了笑,不再说话,他伸着懒腰半躺在车上,扯开一条薄毯蒙头便睡。貂蝉一脸感激,在江雪身上蹭了几下,钻到箱子里,一会儿便打起了轻鼾。

“恭请江河郡主下车。”

车辇到了宫门口,不等太监掀帘搀扶,江雪就自己打起车帘,跳下车。沐乾柱带着前来送行的沐容初夫妇和整装待发的沐容基夫妇已经躬立在宫门口了。

宫门外,送亲的车队仪仗早已备好,形如长龙,威仪显赫。嫁妆、衣饰和使用物品均由礼部按例预备,早已到位,自是繁盛华美。她的车辇后面还有两辆马车,一辆载着冷香和暖香,一辆装载她们的随身物品。

小太监把她的车辇牵入仪仗队中,她怕北野榛暴露,很不放心,嘱咐小太监严加护卫,不允许任何人妄动她的车驾。

沐乾柱带着沐容初、沐容基夫妇迎上来,给江雪行国礼请安之后,拥簇着她走进宫门。太监抬来一顶软轿,请江雪上轿前行,花太太、二太太拥簇在软轿左右,沐容初和沐容基扶着沐乾柱跟在后面,一行人向金銮殿走去。

花太太和二太太带着下人等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下,沐乾柱、沐容初、沐容基和江雪进到殿堂之内。大殿之内,灯火通明、龙涎香薰,帝后高坐明堂,皇子重臣罗列两边。四人下跪行礼,高呼万岁,平身之后,皇上给沐乾柱赐坐。

南成远懒洋洋地坐在软椅上,眼皮垂下,昏昏欲睡。昨晚他在慕容居呆了很长时间,才等到江雪回去,江雪去了哪里,他一猜便中。回到王府,心中郁闷酸楚,辗转一夜,直到天蒙蒙泛亮,他才睡了一会儿,梦中倩影依稀。

江雪看了他一眼,又扫视殿堂之上的其他皇子,没见到南宇沧,她心底泛起几丝失落。皇子朝臣迎新纳侧,有三天的假日,南宇沧尚在假期,此时在做什么?

鱼水之欢,半夜缠绵,为他们的感情画上完美永恒的句号,从此芳心无憾。即使天涯永隔,还有忘却的纪念长留心海,大浪淘沙,此情成金。

皇上开始长篇累牍地训话,无非是一些为妇之道、为臣之道、和平之道。江雪听得不厌其烦,却要装出恭谨受教的样子,大谢皇上恩赐。

她远赴漠北,不过是想让慕容商会在塞北和漠北扬名立腕,大赚钱财。合亲只是一个幌子,有朝廷庄重的仪式、有郡主的份位加身,所嫁之人又是四大巨商排行第二的梁氏掌门人,这些便利条件能帮她在陌生的境地施展拳脚,直到风生水起。她会致力于边境和平,为经商创造条件,至于皇室夺嫡,她没丝毫兴趣。

训话完毕,帝后又设皇族家宴为江雪饯行,做陪者除了沐乾柱、沐容初和沐容基夫妇,还有南成远、太子和太子妃。感恩戴德、恭维奉迎,一餐宴筵皆是极尽能事的应酬,珍馐美味、淳酒佳酿吃到江雪嘴里,如同嚼蜡,毫无滋味。

起程的时间将至,家宴宣告结束。离席之后,刚到殿门外,江雪就感觉到了饥饿。这餐吃过,几千里的路途,会有多少次路宿风餐,她不得而知。与美味佳肴暂时告别,她心生不舍,北野枫和貂蝉还等着她拿吃食呢。

众人拥簇着帝后和江雪往外走,江雪借故整理裙裾,落到后面。等到南成远从她身边经过,她扯了他一下,冲殿堂内满桌吃食眨了眨眼。

南成远嘴角微微弯起,掀了掀眼皮,摆出一副视而不见的神态,大步向外走去。江雪无奈,又不好意思自己去殿堂内拿,只好暂时忍耐,另想办法。

帝后送她到宫门,一路行来,慈厚嘱托。花皇后拉着江雪的手,与她并肩而行,神情姿态更热切几分。到了宫门口,江雪给帝后行大礼拜谢,沐乾柱率儿子媳妇也跪地谢恩。走出宫门,上车之前,江雪又应付着给沐乾柱和沐容初夫妇行了跪礼。她不想听他们半真半假的唠叨,起身之后,匆忙向车辇走去。

坐进马车,看到北野榛睡得正香,她松了一口气。貂蝉拱开箱盖,滴溜着两只眼睛看着她,一脸期待的媚笑,没看到她手里有吃食,又失望到一塌糊涂了。

冷香递进来一个大布袋,说:“九小姐,这是戏月姐姐送来的东西。”

“好,替我向戏月姑娘道谢。”

江雪接过布袋,触手温热,她打开布袋,看到里面有多种吃食果品,热气弥散,香味氤氲,她会心一笑。从摆宴筵的殿堂出来,就没看到南成远,原来是准备这些去了。她掀起车帘四下张望,没有看到南成远,心中暖暖的感动欲渐浓厚。

“车辇起程,恭送江河郡主,一路平安。”

礼炮轰鸣,筝琴悠扬,威扬气派的车驾缓缓起程,尽显富贵之气。仪仗队行出宫门前的官道,走在通往北城门的大街上,引来诸多路人围观议论。

看到车辇威仪行来,楚易带着柳姨娘、蛋蛋还有商会一些人涌上来,再次跟她道别。洛水瑶和沐云月扶着丫头追上来,殷声作别,含泪嘱托。

江雪掀起车帘,与众人依依道别,心底涌起浓重的离愁别绪,羁缚着她很想驻足停留。绿袖红尘,繁华难握,从此天涯为屏,山高水长。

南宇沧揉着昏疼沉重的头,慢慢收拢梳理繁乱的思绪,昨夜浓情欢爱仿佛就在眼前,又似在梦中,亦真亦幻,深爱的佳人气味犹在,清晰欲现。

他脸上堆起浓郁的笑纹,长吁一口气,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自己赤溜溜地睡在暖阁的软榻上,沐云雾身无寸缕,与他同床共枕,共盖一毯,正满脸柔情地注视着他。他扯着薄毯跳起来,一丝不挂的沐云雾娇躬横陈,春光大泄。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沐云雾微移身体,娇柔出语,“昨晚是我和王爷洞房夜,王爷忘了吗?

南宇沧呼吸加促,面色紫胀,半晌,问:“昨晚是你?”

“当然是我,难道还有别人吗?”沐云雾扯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玉胸粉颈半掩半露,玉指划过瓷白的肌肤,立在妩媚柔情无限,“听下人说王爷醉卧暖阁,妾身很担心,本想来看看,谁知王爷……我们只好在暖阁洞房了。”

南宇沧怔住了,昨晚他确实喝了不少酒,可他依稀记起江雪来过,难道是酒醉梦中吗?情深难抚,想念欲痴,天天想她盼她,才会做如是之梦吗?

“怎么可能?明明是她来看我的。”

沐云雾娇笑扑面,目含阴涩,轻声问:“谁来看王爷了?”

南宇沧没答话,匆忙穿好衣服,看了看门外,“来人。”

两个小太监进来,南宇沧问他们昨晚是不是江雪来了。两个小太监看了沐云雾一眼,慌忙摇头。南宇沧怔了一会儿,不想多问,让他们伺候他洗漱梳头。

“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正院,沐家也有这些规矩吧?”

“王爷放心,妾身会为下人立规矩的。”

南宇沧眯起眼睛,眼度饱含嫌恶,冷冷地说:“本王说的是你,出去。”

沐云雾并不气恼失落,边穿衣服边满目含情地注视着南宇沧。她已经打点好下人,许多人都可以做证昨晚他们在暖阁洞房,南宇沧酒醉迷糊,无法抵赖。昨晚是不是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怎样步步为营,笑到最后。

太监送来温水和药茶,伺候南宇沧洗漱,沐云雾要亲自动手服侍,被南宇沧挡开了。南宇沧喊来正院伺候的所有下人,明文规定,没有他的话,妃妾不许进正院。洗漱完毕,南宇沧起身出去,根本不理会沐云雾。

他在暖阁里挪步,寻找欢爱的痕迹,昨晚的情景清晰且迷糊。他站在院门口沉思片刻,大步来到王府门口,纵身上马,奔北城门急驰而去。

南成远和沐容基并肩骑马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丫头和亲兵卫队,中间是合亲的车驾,后面是沐容基的家眷,一行人马车辆赫赫扬扬,蜿蜒迤逦几十丈。

出了北城门,南成远勒住马缰,嘱咐沐容基几句,两人高饮而别。南成远下马,慢步来到江雪的车驾前,伸出手,却没有掀开车帘。

面对离别,他的心底衍生出眷眷不舍,互相算计、纵酒高歌、温情脉脉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送她远行,他觉得自己的心好象被挖去了一块,火辣、酸楚、疼痛,且有深深愧疚。送她去合亲,哪怕只是权宜之计,他都觉得有负于她,不如一战。可是缺粮少钱的仗怎么打?烽火硝烟,血可漂橹,就能抱得佳人归吗?

一匹健马飞奔而来,激起浓厚的烟尘,在江雪车辇前猛转几圈,才鸣嘶着停下来。南成远离江雪的车辇最近,成了灰尘的直接“受益”者。他脸颊上、发丝上、深蓝色的长衫都沾染了满乌黄色的尘土,颜色分明。

南宇沧纵身下马,奔到江雪的车前,要掀车帘,被一只手挡住了。南成远全身上下被尘土包住,正瞪着白眼、黑着黄脸看着南宇沧,愤愤妒色溢于脸宠。

“你还有没有一点亲王的体面尊重?”

“成皇叔,对不起,我……”

江雪掀开车帘,扇走飞舞的尘埃,看到南宇沧一脸汗水风尘,她欣慰一笑,心中暖流激荡。南成远周身沾满尘土,一张脸更是黑白分明,她不由掩嘴大笑。

南宇沧手握车辕看着江雪,眼底充溢离愁痛色,低声问:“昨夜是不是你?”

昨夜他饮酒过量,即使喝过醒酒汤,也处于半醉半醒之中。江雪在临行前夜去看他,只想了却自己的心事,此生无憾,南宇沧能不能记起,并不重要。或许于他来说,忘记更好,前尘往事,不论酸甜,有留恋,更有拘束。

“敢问沧亲王昨夜出什么事了?”江雪咬紧嘴唇,明知故问,随后淡静一笑,说:“昨天我娘结婚,我一直陪着她,很晚才送走宾朋休息。”

“我知道了。”南宇沧长叹一声,随即洒脱一笑,松开车辕,转身快走了几步,又转过身,看着江雪,沉着坚定出语,说:“江雪,你在漠北等我,我会接你回来,哪怕是倾尽所有、踏平漠北,我也在所不惜,相信我。”

说完,他不看江雪的反映,不顾南成远的气恼,也不看旁人惊诧的眼神,纵身上马,飞奔而去,孤傲绝然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尘埃之中。

南成远一脸拈酸冰冷,狠狠瞪着南宇沧的背影,满含嫉妒。南宇沧到来之前,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跟江雪表白,南宇沧横插一脚,溅了他一身泥土不说,还抢了他的台词。他恨不得掐住南宇沧,威逼利诱,让南宇沧把刚才那番话吞进肚子里。

江雪暗自长息,淡定浅笑,南宇沧铮铮话语入耳,并没有激起她的强烈反映。她以最直接的方式给曾经付出真心的感情划上句号,自此情似烟飞云散,欢愉且完美。茫茫人海,保留一份牵念于心,即使一朝再见,不是陌路,也似陌路。

看到江雪并没有因南宇沧的话而甜蜜期待、感念伤情,也没承认昨晚的所作所为,南成远心里舒服了一些。情场角逐,不似沙场,却有另一番惨烈滋味。南宇沧先入为主,却不一定笑到最后,他相信自己是最终的赢家。

江雪盈盈一笑,浅施一礼,轻声说:“小女拜别王爷。”

南成远含笑点头,沉默片刻,说:“保重。”

卫兵吹响起驾的号角,肃杀的秋风扬起黄沙,弥漫归路,一声长叹,从些他乡路远。万丈红尘,千帆过进,谁与携手比肩处,天涯即是家园。

初冬天气,冷风清凉,苍白纤细的手指伸进冰冷的水中,身体不由一颤。

花纺婵咬着青白的嘴唇,满腹委屈却不敢出声,一举一动不慎,就会招来冷嘲热讽。皇宫王府常有犯罪失宠的妃妾被贬为女奴,她屡见不鲜。

相比那些女奴的生活,她很知足,到浣衣房时日不短,挨骂受嘲自是经常,却没挨过打,以至于她心里还残存着希望,幻想她心爱的男人会接她离开。

“沐侧妃到。”

花纺婵冷笑轻哼,并不害怕,怨毒的眼神满含嘲讽轻蔑。沐云雾嫁到王府十日有余,现在才来挑衅生事,可见她的日子过得并不顺心。

两个小太监前面带路,众多丫头婆子拥簇着沐云雾来到浣衣房。管事婆子迎上去,施礼请安,媚笑恭维,跟沐云雾汇报浣衣房的情况。王府没有正妃,后院一应事务均由沐云雾打理,她来浣衣房巡视查看,也在情理之中。

“给本宫把洗衣的女奴叫来,跪着回话。”

南日皇朝典法有规定,亲王正妃可以自称本宫,沐云雾只是侧妃,以本宫自称,本身就是僭越。下人不敢挑她的错处,花纺婵眼里却不揉沙子。

“本宫?我呸,谁封你是正妃了,好不要脸,别忘了你的身份。我告诉你,我父亲没了,皇后还在,花家还在,你少在我面前耍威风。”

沐云雾阴森冷笑,靠近花纺婵,一脚踢翻水盆,溅了花纺婵一身水,满含蔑视地说:“我是什么身份不用你管,你是女奴,就要归我管,给我打。

管事婆子陪笑上前,说:“沐侧妃,岳老太爷有令,沧王府要宽待奴仆下人。”

“什么岳老太爷?沧王府后院事务由本宫打理,谁敢插手干涉?”

花纺婵站起来,指着沐云雾嘶哑大笑,边笑边说:“由你打理,呸!你以为你是谁?真是恬不知耻,你嫁进来这些日子,王爷进过你的院落吗?洞房怎么入的?王府上下谁不知道?哈哈……我是女奴,王爷至少宠过我三天,我比你强。”

“你、你……”

沐云雾听到花纺婵当着诸多下人揭她的伤疤短处,气急败坏,不顾体面尊重,径自向花纺婵扑来。花纺婵激烈反攻,抓挠嘶咬,不甘示弱,两人扭打在一起。

下人见她们纠缠撕打在一起,忙上前劝说阻止,强行拉开花纺婵。沐云雾在花纺婵松手之际,脚下一滑,重重摔了一跤。丫头忙上前搀扶,刚扶起沐云雾,她身体晃了晃,抱着肚子,脸色苍白,又晃晃悠悠倒下了。

“沐侧妃、沐侧妃,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好痛,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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