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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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媚九小姐-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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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成远请罪,就是向户部投诚,沐宸雷毕竟是户部的小喽啰,关键在于南成远。她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就看南成远的态度了。

马车刚停到成亲王府门口,朱红色的大门就打开了。她刚下车,王公公就带着几个小太监迎到了门口,比迎接天下的财神爷降临还热切几分。

“小人见过王公公。”

“慕容公子大雪天光临王府,辛苦,辛苦。”

与王公公见礼客套之后,江雪扯紧暗紫色的裘皮大衣,在两个小太监搀扶之下踏进王府大门,一路走向薄园,倍受尊崇。她暗自摇头,仰望天际,嘴角流露出几丝冷笑。把这件事处理妥当,她又要以另一重身份回到王府,受尽白眼了。

簿园的院门和厅堂内门大开,王公公直接把她迎入暖阁,却没见南成远。王公公请她上座之后,让小太监搬来一只乡墩,坐在下面陪她喝茶闲话。

“王公公,王爷尚有公干?”

“王爷进宫了,临走时吩咐如果公子光临,请咱家尽心招待。”

“哦?这么说王爷知道我要来?”

“呵呵,王爷爱极慕容公子的才智,大有惺惺相惜之意,当然心思相通了。”

江雪忙站起来施礼,“难得王爷抬爱,草民受宠若惊,还请王公公代表谢意。”

“好说,好说。”

又跟王公公闲话几句,江雪拿出两份请罪的折子,并把一万两银票和一套大宅院的房契夹在折子中,递给王公公,并以眼神暗示。王公公会意,接过折子的同时,银票和房契都收进了他的袖子,动作之熟练令江雪叹服。他把折子用红稠包好,召来两个管事太监,责令他们立刻把的子送进宫,面呈南成远。

江雪再次道谢,奴才的脸色是主子心情的晴雨表,王公公是南成远身边的红人,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南成远的意思。王公公收了她的好处,拿人手短,办事自然尽心。照此来看,南成远这一关很好过,越是这样,她越要谨慎。

“慕容公子,不是咱家说你,这次慕容商会做的事令王爷心痛、心酸、心寒。”

王公公拉着绣墩坐到江雪对面,拍着腿,一脸哀叹神色,好像慕容商会挖了南成远家的祖坟,南成远却大人大理,不予计较一样。江雪很清楚,越是语气诚恳到无懈可击,紧随其后而来的刀子就越是锋利无比。

勾结采买、私抬价格虽是经商必备之道,却也是见不得光的手段。此时大白天下,她是明白是非之人,心里没有理直气壮的底气,何况此时此事有求于人。听王公公掏心敞肺的感慨,她只能讪讪陪笑,暗自琢磨王公公接下来的话题。

“王公公,小人自知愧对王爷,想尽绵薄之力聊作补偿,还请王公公明示。”

王公公忙站起来冲她施礼,满脸感激之情,“奴才替王爷拜谢慕容公子。公子大概也听说过,王爷今日的殊荣,是他多年冲锋陷阵、南征北战得来的。他常跟咱家感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管户部想弄一两银子比打一场仗还难。所以呀!中天大陆他就佩服两个人,一个是齐越三皇子北野枫,一个就是公子你了。”

“王爷抬家,小人愧不敢当。”

此时,江雪就佩服王公公,这些话是不是出自南成远之口暂且不论。听王公公表述的语气表情之生动、情意意切之感人,令江雪觉得亏欠了南成远很多。好像她带着慕容商会全部家产并以身相许都不能弥补南成远所受的伤害。

五公公并不在意江雪的表情,嘬了口茶,长叹一声,又说:“太后过寿的银子,官员皇族过年的银子总算七凑八敛攒够了,算着还有些盈余,到了明春青黄不接的时节,朝堂上上下下不至于发一些国库里用不到的东西抵俸禄。那些有田有产的名门士家、皇子王孙不在乎,那些毫无根基的小官拖家带口都要喝西北风了。唉!王爷刚松一口气,这不又来事了,咱家这心这几天一直提着呢。”

江雪耸了耸肩,很谦恭地问:“敢问王公公,又出什么事了?”

“唉!齐越二王子北野杨、三王子北野枫护送霜河郡主回京省亲。他们此行送来厚礼,还要以国礼朝拜太后寿辰,南日皇朝也要以国礼迎接。这一来二去,至少还要十万两银子,这一大笔银子从哪来?王爷正着急呢。”

沐云霜合亲齐越,封霜河郡主。她嫁给北野杨,一去六年,此次回京省亲,又逢太后寿辰,当然隆重无比。这是一个家族的荣光,可沐家却平静如常,连沐云露似乎都不知道。这令江雪很奇怪,难道沐家不把沐云霜省亲当喜事吗?

迎接北野氏两位王子和霜河郡主需要十万两银子,王公公已经提醒她了,这次国礼迎接的花费要慕容商会做东。胡公公为了保命,给了她十万两银子,还有一些田契地契,拿出十万两银子保罗掌柜等人平安、解封绸缎庄是她可以承受的心里价位。破财免灾,胡公公出钱出物,她只需跑跑腿、求求情就行。

她暗自思忖着,心里隐隐欣喜,北野枫要来京城,而且为护送沐云霜而来,这对于她来说是个不错的消息。这些年,她做为中天大陆世商富贾的后起之秀,与北野枫齐名,自然神交已久,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次倒是难得的机会。

“北野枫不是很有钱吗?王爷可以跟他借。”

王公公瞄了她一眼,面露不满,“王爷与北野枫确实有些交情,可是北野枫阴损狡诈有名,哪象慕容公子这么温文尔雅?王爷听说齐越两位王子要以国礼朝拜太后寿辰,忙给北野枫写信,直接告诉他银根吃紧,让他们一切从简。你猜北野枫怎么回的信?他竟然让王爷把王府的妃妾丫头全卖到倚烟阁,他出高价。点名道姓让先把三大家族的小姐先送过去,居然说让侧妃都人们……唉!”

江雪心中暗赞北野枫主意不错,王府里养着几十个怨妇,整天无所事事、闲惹是非,不如让她们自力更生,既见了男人,又赚了银子。当然她会第一时间替沐九小姐赎身,也会第一时间多找几个男人点关桑柔出台。

“北野枫此语确实阴损,想必也只是开玩笑。”

“王爷也知道他在开玩笑,可两人交情再深,他毕竟是齐越人,王爷怎么好意思跟他借银子呢。这关系到国体尊严,所以呢,王爷……”

“王公公,”江雪打断他的话,拿出厚厚一叠银票递到手上,“王公公,这是十万两银票,请王公公转交王爷,并代小人向王爷表达深切谢意。”

王公公拿着银票,再次站起来冲江雪施礼,言辞感慨、表情生动,“还是慕容公子体谅王爷,奴才代王爷谢过公子,请公子受老奴一拜。”

“岂敢,岂敢。”江雪阻止王公公向她施礼,问:“王公公,罗掌柜等人什么时候能释放?绸缎庄什么时候能解封?这次的事情也要给慕容商会一个说法。”

“放人和解封怎么也要等过完太后寿辰了,毕竟这件事与太后寿辰有相关。再等几天,呵呵,公子信不过老奴,还信不过王爷?再等几天。”

“好,那就再等几天,反正小人现在也不着急。”

她趁王公公不注意,抢过银票,装进袖袋。南成远早有谋略,他不会一下子跟慕容商会要三十万两银子,激怒她对户部、对朝廷都没好处。他想细水长流,就不会为难慕容商会,罗掌柜等人也不会受苦。他要过几天放人、解封绸缎庄,不过是做足表面功夫,让沐家和南宇涣尽情表演,他隔岸观火,两不得罪。

那就过几天再给他银子,她心里有底,当然不急。十万两银子在钱庄放几天,还会生出几两利息呢,一文也是钱,不能让他们赚去。

“慕容公子,你这是……”

“请王公公转告王爷,人放回来,铺子解封,十万两银子立马奉上。”

“公子,事情要是这么办,可就令王爷寒心了。”

“王爷隔岸观火,心里还藏着一把暗火,怎么会寒心呢?小人告辞。”

江雪冲王公公别有意味一笑,暗哼一声,大步走出王府。暗紫色的裘皮斗篷掠起地上的雪花,犹如一朵贵气骄花傲然绽放于寒天白雪之中。王府此行还算顺利,她的下一目标就是落观山庄,绣品等贡品准备好,她也可以看戏了。

王公公快步追出来,边走边打滑,追到大门口,看到江雪坐进车里,他捏着袖中银票房契,一脸怨忿。从慕容玖手里拿到十万两银子,是南成远给他下得死命令。拿不到,他颜面尽失不说,还要受惩罚,袖中的房契银票有可能保不住了。

他弹着满身雪花,连声哀叹,有气无力地回到簿园,刚进暖阁,看到南成远端坐软榻之上,正拿着请罪的折子边看边笑。李筝坐在软榻旁边的绣墩上,几个丫头侍立两旁。他吓了一跳,忙上前恭身行礼。原来南成远根本就没进宫,只是躲在暗处看他对付慕容玖,唉!这回房契和银票是真不住了。

“王爷,奴才该死,奴才……”

“你无须多言,本王都看到了,都听到了,你做得不错。”南成远把折子递给李筝,冷笑几声,说:“慕容玖择清了岳公公、岳女使和胡公公,独自揽下所有的罪责,言真意切。一个女人、一个奸商,此举倒还有几分担当。”

李筝翻开折子瞄了几眼,说:“慕容玖既然揽下所有罪责,罚她十万两银子太便宜她了,不如让她按最先开具的罚执交三十万两银子再放人解封。”

南成远微微摇头,嘴角挑起的笑容清洌狡狯,“多罚无益,十万两就行,凡事留有余地、细水长流。一下子罚她三十万两,她肯定不给,这次跟她要十万两,过完年再跟她要十万两春耕播种之用,等桃花汛期一到,再跟她要十万两修治河道。从别人口袋里掏钱要讲策略、最忌着急,还要想出理所当然的理由。”

“王爷目光长远,睿智英明。”

“本王在西楚做人质时,皇宫边缘有几棵果树,一到秋天,树上长满又大又红的果子,香甜可口。老太监交待,树上的果子只能摘一半,还要摘小的,留下大的一半敬树神。这样一来要,树神会很高兴,来年结的果子更多更大更好。本王得到启示,这些年不论行军打仗还是朝中共事,都会留有余地。这次若不是沐家和南宇涣勾结叶氏生事,本王就把采买奸商之间的交易贿赂忽略了,哪能有大笔的银子收?这十万两银子能解本王的燃眉之急,还要好好谢谢沐家。”

李筝忙起身施礼,“王爷计高一筹,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沐家此举对朝野清平之风能起到震慑作用,可属下担心沐家和二皇子顺藤摸瓜,会引起朝堂混乱,毕竟这些年朝中官员收过慕容商会金银的大有人在。”

南成远摇了摇头,嘴角弯成优美的弧度,饱含轻蔑,笑容清冷讥诮,“无须担心,沐乾柱很聪明,更有把握尺度。他若是想把事情闹大,就会让沐容初出面,借整顿吏治,毁灭慕容商会。他们现在只抓了岳公公兄妹和慕容商会的人,连胡得用都不抓,这说明他早就预谋,柿子要拣软的捏,同时还能起到震慑作用。”

王公公听李筝这么说,脸色顿时表白,忙扑跪到南成远脚下,掏出江雪送给他的银票房契,举过头顶哭丧着脸哀求,“王爷,这是慕容玖刚才送给奴才的。奴才不敢有半点私心,求王爷饶过奴才。”

南成远接过银票户契看了看,摇头笑了笑,把银票递给了飞花,把房契还给了王公公,“本王记得你说过,要接年迈的父亲进京养老,房契给你,这套宅子算本王赏你的,银子本王替你收着。以后要是再有人送银钞田产,你们都要来者不拒,尤其是你……李筝,做人不能太笃直清高。你们要是怕收了银子惹来麻烦,全都交给本王,由飞花记帐保管,算本人借你们的,在麻烦本王自会平定。”

“奴才(奴婢)明白。”

李筝讪笑几声,差开话题,“慕容商会和沐家处于敌对,会一发不可收。”

“没那么严重,慕容玖是商人,懂得和气生财,更明白破财免灾的道理。先看看沐家和南宇涣还有什么举动,等他们安定下来,就把慕容商会的人放发,所十万两银子到手。飞花、戏月,你们去大牢,关照牢头厚待慕容商会的人。”

“奴婢明白。”

飞花和戏月刚要出去,就有一个管事太监匆匆跑进来,险些撞到他们。

王公公瞪了管事太监一眼,斥问:“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王爷,二皇子让人把岳公公和岳女使拖到皇宫北院的刑场,要乱棍打死。宫里的人忙派人出来报信,请王爷示下,现在恐怕都行刑了。”

“二皇子混账,沐老太爷也中风了吗?岳公公兄妹与四皇子有亲,况且罪不至死,二皇子怎能乱来呢?太寿六十大寿当前,皇上大赦天下,他们却添人命。”

南志远一拳捶到方桌上,他自认掌握全局,却没想到南宇涣会出此下策。这是沐家的意思?还是南宇涣自作主张,一意孤行呢?南宇涣心无城府,若只是他的意思不足为患。若沐乾柱知道此事,却不加阻挡,就不得不防了。

“唉!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二皇子怎么能不管不顾呢?”

“但愿事情只是这么简单。”

李筝和王公公听他这么说,意识到问题严重,互看一眼,大气也不敢出。南成远忙令飞花戏月进宫,保护慕容商会的人,又叫来报信的小太监详细询问。

“是蒋公公吩咐奴才出来给王爷报信的。奴才在后宫办事,只听说二皇子要打死岳公公和岳女使,岳贵人去求静贵妃,被浇了几桶冷水,正在罚跪,已经奄奄一自了。四皇子无头无绪,到处求人,宫里乱了。”

“王爷,这……”

南成远凝望着窗外飞雪,神情欲加冷洌,他思虑片刻,说:“来得正好,皇上正等这场热闹呢,本王也要去看看。李筝,你立即回户部,调庥侍卫候命,控制沐宸雷。王公公,立刻修书京都护卫营的西营和北营,派影卫传送,让他们向京城靠拢,随时待命。卧雨随本王进宫,揽云留在王府,软禁沐云露。”

“王爷,霜河郡主最晚后天进京,难道沐家还敢趁机做乱吗?”

“有备无患,京郊护卫营东营和南营的统帅都是沐氏的亲信门生,离京城最近的驻军统领也是沐氏的亲戚。哼哼!本王倒希望沐家趁机做乱,这两年,朝堂太安静了,不刮邪风,京郊护卫营的统帅怎么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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