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先占领他最重要位置的女人,凭她刚刚才建立起的关系,能否斗得过隐藏了那么久还未放心的执念?第一次与那女人的拼斗,换来他掐住脖子只差一点便去阎王殿去了,而那仅仅只是因为一幅画,那一次留下的阴影,已经潜在内心深处堕落下来,只要一去面对,便回有被掐住的感觉……
输赢的赌博,在这上面,她不敢赌,输了,不是生命的长短,而是心空与饱满,她远比想象中要胆小懦弱……
因为胆小,一直不敢靠得太近……
因为胆小,一直压抑也不坦白……
因为胆小,情愿自己一个人受伤,也不让那人与她一起受过……
所以……被带走那一刹那,声音发不出来了……
一切都只是她胆小而已……
这种时刻,她竟然担心的不是生死,而是那个人的心中,她那微小的位置……
爷……你若真狠得下心……知晓也不会轻易放过您的自由……
是的,若那人真的这样……
《人在妖檐下》愚愚英子 ˇ第98章 乱之相(五)ˇ
轩辕澈在莫离的带领下,到了寄放乱之相者遗体的冰窖室所属的迷宫中,瑟瑟的寒意远远就浸人心骨,气味中带着防腐的檀木香味,这被誉为妖界禁地的地下宫殿,没有华丽的装饰奢华的外表,简单怡人,穿过一道又一道的石门,四处皆是一样的景色标志与图腾,很难分得清楚来回的方向。
轩辕澈锐利的眼打量着几近一致的景观,看着莫离按下一道又一道机关命令,地下宫殿的一切在外界来说都只是个传说,向来只有妖王深知,且一代传一代交接下去,芊羽当年的尸体,在魂魄封印离身后失去了踪迹,怎么找也探听不到,他并不知已经被妖王密令藏在此处,藏在这样的地方,也难怪动用了那么多人力也枉然……
离进入的地方越来越远,寒气也越加冻人,几欲穿进肉体一样,莫离走在前面一直不语,只顾着路线,直到即将到达之时,才低沉的道,“这是最后一道门了。”
朝那光滑石板中间轻轻一按,寒气顿时从内泉涌而至,如浓雾般从洞口门处渐渐冒了出来,雾散开后,里面很明亮,放了许多的夜明珠,散着光亮点燃了这黑暗的房间,轩辕澈走了进去,莫离随后。
映入眼帘的是那四个水晶棺木,脚步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
简直真的不相信,竟然是真的存在着,虽然想过莫离会骗,但是……
四处都是冰块,冷源与药物的维持,让轩辕澈一眼便瞧见记忆中闪过无数次的女人,安祥没有血色的躺在那里,完好无缺的保存着那时的样子……
因那头赤红色火焰的发色,被认为判定为乱之相罪名的两者之一,拘留在天罪牢里而后被处置,仿如隔世般看到很久以前相识的旧人,搁在心里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记忆锁再次被打开……
…………
“咦,好漂亮的银发,你叫什么名字?”抓着那银色的发丝好奇胆大的问道,“这可是我第一次看见与我一样,发色不是黑色的人类呢。”
“轩辕澈!”站着不动,觑了眼他才刚当便扑上来折腾他头发的女人,看起来好小,才到人肩膀以下。
“嗯,名字不错,当我朋友吧?”她笑眯眯的说,“我叫芊羽。”
“朋友?”什么东西?
“是的,朋友,芊羽没有朋友,哦!对了,上次还碰到一个奇怪的男人,他说他叫擎苍,也算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好似一下想起来大声叫了一声。
“我不喜欢朋友。”不自然的否定掉。
“那……你当我家天天伺候我的小厮吧?这样就能天天在一起了。”听闻他讨厌朋友,边想合适的角色。
“太低了!”嫌弃。
“当管家?”问。
“太老了!”摇头。
“当我的教书先生?”
摇头,“没兴趣。”
芊羽闷着头冥思苦想,“要不……当我夫君吧?这是最高的荣耀了。”红着脸做出了这最后的决定。
转过头,闪过一丝诧异,朝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我选妃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若是将我哄开心了,准许你入后宫,远离此穷乡僻壤的地方。”
“哈哈……”芊羽大笑,“说得好像自己是个王一样,后宫太大了,住着感觉冷,我家已经够大了,但是只有一位奶娘从小照顾着我,其它人一个都没有,屋越大越感觉不舒服……”
“我的地方,才不会像你这里空荡荡的,连只老鼠也不光临……”他犹豫了一下,“那还是先做朋友吧,看你这样子,义父肯定不会同意让你进去。”
…………
……
当初,因为两个人都是孤寂中成长才会互相吸引,从而聚在一起,从彼此的态度中能一目了然到自己的影子,还有那声初次见面时嚷着要做朋友的真诚,从小被与同类隔绝开的他,从来没有谁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单纯的接近渐渐变得想守护,想将那样很孤寂却笑得很自然的坚强笑容好好保存着……
无论初衷为了什么,将她推向众人视线中,被世人发现她双生子乱之相起,直到事件事情落幕,对她唯一的愧疚从来没有退却过,所以无论过了多久,自己都没法将墙上的画像扯下来,最后却让另一个女人勇敢不惧生死的挑战着他的耐性……
那时,以为自己是王,便可以守护一切在意的东西,狂妄自傲没有顾忌,亲身经历了一遭,落下那不可忘记的一幕,才明白弱小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
打开了那晶棺木,弯下身,伸手碰触了那冰凉的脸颊,了无生机的面容凉气延着手传递了过来,这温度……是灵魂离体后陷入死亡,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
“义父,你将我带到这里,可是想用妖血为她续命?”辕澈站了起来,“人类的肉身根本受不住妖血的入浸,这么多年来,您倒是真狠心,将消息封锁得这么严,一点风声都没放出来,让澈儿找得好辛苦。”
“今日带你来只是认可你努力所得,这地方除了妖界王一般的人物,禁止他人随意进出,闯入者有来无回,这是历来妖界王所下的密令,我也是在当王之后才得知,妖血不能入死者的身体,若吸入了只会成了妖的化身,所以死了的人是不能启用妖血起死回身。”
轩辕澈冷笑一声,“那么……您叫澈儿过来,是什么意思?”
“稍安勿躁,”莫离解释道,“这便是让你选择的最终原因。”
轩辕澈一震,袖子里的拳头捏紧,声音没有起伏的道,“你倒是将我的心思全全算计在内了,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呢。”
“这次与你的交易,就当作是这么多年来,你没有辜负义父对你的厚望而给予的礼物,”莫离觑了他一眼,没去在意他话中的意思,语重声长的说,“再强大,与妖界反目对你没半点好处,而且牵扯到重大事件之中,你一人之力,又能怎么样?何况你心系多么多年的女子若能复活,这不是你期望的吗?”
听着听着,轩辕澈嘴角漫延着笑意,“那倒是,芊羽复活的事就全全将给您了,”棺木又自动盖了,再次隔绝了他与她的关系,笑过后的人侧过脸之后又变得面无表情,视线落在这处,心思却飘远……
“此处不易久留,”莫离在他安静后心下轻松了些,提醒道,“添加的香气对活着的人身体有害,冷栋浸骨的寒意也会伤活着的人身体。”
望着那棺材静静躺着的人……
芊羽,我若还你平静的生活,那便什么都不欠你了吧……
那份守护那么久的感觉,到那时,也终是可以完完全全的放下了吗?全部……如那女人所说,还她自由……
前一刻胸口传递过来的疼痛,是她最直接的感受吧,她并不知道,存在她身上的血液,因为神洛认主的影响,更能近距离感受到她一举一动起伏着的心思,特殊的感觉,那种想呼应他却又伸不出手的倔强女人……
乱之相啊!
敛下眼,跟着莫离身后淡淡的开口,“我得去看看我那可爱的丫头了,这当主子该是时候露露面了。”
莫离脚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向前走,“也好,去安慰安慰稳定一下她的情绪,那丫头让人省不下心,就算被药物控制了灵力,心里仍是觉得不怎么踏实。”
轩辕澈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笑道,“真看不出您惧那丫头到这种地步,实在是令人汗颜……”
“你当真没感觉到吗?”莫离回头,带着认真贯注的神情,“真正的异能者,潜在意识中各方面都是不屈不挠,无形给人带来压迫感,我每隔一段时日见她,便在她身上感觉到不同的魅力,你与她最近,或许早就发现这异于常人的现象吧?”
轩辕澈笑容不减的说,“您当真是看得起她,不说别的,那丫头在我手底几次命在手上,并没有觉得哪里有特别的地方,掐着脖子,也会断气,是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人,您杞人忧天了,看来这妖界近些年来太安静了,弄得连您都余悸不安胡思乱想了。”
莫离颇有深意的望了他,从那脸上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话是真是假,莫离一时半会也没有底,接着道“我倒希望是我想得太多了,异动之相,并非大家猜测,真愿她就那般平凡下去,也省得你与我操心,义父老了……本想安安静静的隐遁,却不料到又出了这等大事,不得不再等一段时日,等处理好这件事再做决定。”
“如今她们俩已经在您手上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轩辕澈漠不关心的说道,“如此窘境,难不成还能插上翅膀飞走吗?”
“别人我倒是不放在心上……”莫离打开一扇石门道,“但是你……是你母亲将你亲手交予到我手中,我不想你做了什么事让她在九泉之下伤心,我答应过你的事会依言而行,你答应我的事希望你也不要忘了……”
莫离说完后,便又沉默了,轩辕澈跟在身后,也默默无语。
说到底,莫离对他,还是不放心,就算将芊羽复活的诱惑放了出来,还是对那关在牢里的女人,她的影响力有所忌惮,能让轩辕澈主动动了心思去娶一个人类,并不是每个人类都有这种能力推动事情的发展。
《人在妖檐下》愚愚英子 ˇ第99章 乱之相(六)ˇ
当妖界正在为乱之相言论满天飞时,人界也发生了一件惊动国本的大事,风圣国国主风清耀驾崩,因身体突然衰竭,致使满腔欲交接的事情没有任何头绪,遗憾而去,举国上下蒙上哀伤之色,禁止了一切活动默哀……
国家所有的大事遵从遗旨,在没有找到新任国主的前提下,全交由风依诺执行,由百官辅助而推行,国主的驾崩,促使了寻主计划更加迫切,国丧期间,又派遣了四倍的人力寻四方而去,乱之相的事也迫在眉睫,妖王当天发出邀请共商乱之相后事的消息才传达上来,风清耀还没来得及听到便离去了,对于妖界的邀请,不得已只得推迟到国丧之后再去,相对于妖界的大张旗鼓弄得天下皆知,人界倒要谨慎许多,隐瞒了这一重要的消息,只因这没有一国之君的国家,再经不起乱之相的洗礼而弄得人心惶惶,引发动乱。
风依诺将魏静雲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红莲,红莲在得知魏静雲被抓送往妖界的消息后,当着风依诺的面脸色冷了下来,清冷的脸上变得有些拒人千里之外,朱唇轻启,“殿下,您以红莲之名将静雲暗中抓捕送往妖界,这样的行为红莲不赞同!”
这些天一直四处寻主之路,远离了国都,因而对这事一点都不知情,国主驾崩的消息传来,她才仓促之中赶了回来,却又听闻这消息,穿着白色的丧服,头一次与风依诺下面观点不一的交锋。
“事态紧急,你又只身在外,我不好在这紧要关头又麻烦你出面,便自作主张,”风依诺伫立在一旁,有些歉意的说,“事出突然,也容不得依诺瞻前顾后,动摇国本,以你名义实属无奈之举,魏静雲是你底下的人,叛逃之罪我可以不计较,但是牵扯到乱之相……红莲大人,你知道,风圣此时经不起半点会引起慌乱的事情,依诺只得速战速决,杜绝隐患!”依旧是那温文儒雅不急不燥,略略只带了些怅然若失的低调气息萦绕着眉头。
“乱之相乃是两界大事,两当事人又是人类之子,贸然交与妖界来处理,”红莲静静的道,“人类便没有了主权的干预,日后若是处理好了,便让妖界闻名留下两界至深的印象;若是处理得不够好,人类也会被抹黑,无论妖王冠上什么样的原因,红莲斗胆以为,此事不妥,万物本是无形中串连在一起,不分种类、层次,乱之相的降临,或许是灾或许是难,却也不能轻易拱手不经我们之手……”
风依诺辗转一想,愕然在望着红莲,沉思片刻,叹息一声,“我想得实在是太简单了,心思不如红莲大人慎密,只看眼前的利益而忽略了根本啊……”
红莲低头,道,“是红莲逾越本分了!”
“你只是将重点道出罢了,我该谢你才是,”风依诺无奈的说,“确实是我操之过急,一心想守着父皇的意念与他所经营下来的国家,在他病例时心急想帮他了一心事,在找到新任国主之时好好守望着他的心血!”
“殿下!”红莲起眼,正色的道,“此事已过,红莲没有责备您的意思,只是您想得太过冲动了,新任国主长久以来查找的方法已经试遍了还没有起色,您得想好对策才是!”
“你也知道,我能做得便只有尽力而为了,你的卦象与我的观测之路不谋而合,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乱之相的暗黑光芒遮住了黎明的曙光,才导致我们无法持续下一步。”风依诺沉思着,除此之外,找不着别的动向了。
“那两个女子,身上没有黑暗的光芒,不会产生晦暗之气影响天地人皇之正气的光芒,而且乱之相力量再强大,也没见过会吞噬人皇的力量出现过。”红莲肯定的语气像在为朋友辩驳一样,坚定而不怀疑。
“你……你不是一直都对乱之相的事深恶痛绝的吗?”风依诺怔然,对上红莲脸上那恬静的表情,温柔而向往的神色显然的难以置信起来。
“若是……那两个女人……”红莲侧头看向窗外,语气十分平静的说,“并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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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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