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不容易,德贵妃终于放下心来,凝视着轩辕洛越加平缓的睡容,她的心里终于不在紧张。
今天真的吓死她了,如果不是洛儿,那么现在躺着的就是皇上,就是那个她爱了一生,也恨了一生的男人。她没有办法恨他,更没有办法不爱他,在爱与恨里,她是那么痛苦的活着,只因她离不开他,自然是不会希望他受伤,哪怕为他伤的人是她,只要他平安就好。
“有太医照顾,母妃与淑贵妃就别太担心,儿臣找大哥他们商量一下,今日之事不简单,绝对不可能是意外。”轩辕景沉下眼,若说是意外就当真是太可笑了。
两个深宫里的女人一旦静下心来,又怎会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意外,一定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他的目的是要皇上的命,却不知被洛儿挡去这一个意外,一定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吧。
“你安心的去,母妃没事儿的。”拍拍轩辕景的手,要他安心去办事情,如果不查出幕后凶手到底是谁,皇上就会每天处在危险之中。
“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轩辕景行了一个礼,快速的退出正殿。
…………………、梧桐轩内,气氛异常的沉重,没有人调笑的声音,九个人都静静的坐着,思考着,因为他们根本不知从何查起。
轩辕景一进来便看到这样的情景,愣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询问:“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吗?”
“我安排了暗卫清查碧云行宫外的一切布置,完全没有可能会让一条剧毒之蛇进入正殿前的比赛,那蛇是如何进来的,竟全然没有头绪。”凤天王朝的百兽节一直是在凤歧山上举行,这可以追朔到凤天王朝开国之初,碧云行宫也是那时建好的,虽他们后世有所修膳,但那时为了避免野兽与毒物进入碧云行宫,先人都是有精细的布置的。
轩辕烨如何也想不通,那条蛇是如何进来的,这样的意外,数百年来从未发生过,怎么就被他们遇上了,当真是天意吗?
“难道真的只有找到那条蛇才能有线索吗?别的地方就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吗?”轩辕靖实在忍不住,发生这样的事情真叫人憋屈,他最恨的便是这种背地里使黑手的人。
大男人,有事当面挑明了说,暗地里行事那叫什么英雄好汉。
“陌,你没有话要说吗?”轩辕墨在正殿里对于他跟蓝齐儿之间的眼神交流可是没有错过,蓝齐儿一定是洞察到了什么,陌也会意了,可是为什么现在都没有动静。
他不希望陌跟蓝齐儿两个人单独行动,毕竟他们也都可以帮得上忙,为什么一定要将那么危险的事情往自己一个人的身上揽呢?他们是亲兄弟,不是吗?
“六哥,你的意思是…”轩辕靖看着轩辕陌,为什么知道却不说出来,难道他们就帮不上忙吗?
轩辕陌想起蓝齐儿故意打翻那个小宫女端到他面前的清水,又叫他端水给她,她的意思是要他留意那个小宫女,他派出去的人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那个小宫女当真有问题吗?
还有他的懒懒为什么一直盯着角落里的那盆茶花看,从起初进入殿内,她最先注意的便是那盆花,这其中有何玄机?
她又为何让那个小宫女将那盆花搬走?若是真的有问题,那样做岂不是给凶手销毁证据的机会吗?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却得不到解答。蓝齐儿失血过多,现在一直都在沉睡中,他哪里忍心叫醒她,要她对他解释。
“那个小宫女有问题对不对?”仔细回想蓝齐儿当时的表现,轩辕墨说道,他总觉得是有哪里不对劲,一时又全然回忆不起来,都怪当时的情况太复杂,正殿里又什么人都有,实在一时理不出头绪。
正当众人想要开口细问之时,一个头发长至脚踝,绑成一条辨子的黑色面具男子出现在屋子里,他的全身无时无刻的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属下参见王爷。”他叫鬼面,是轩辕陌创立的死卫首领。
做为死卫,他们要执行的令命便即使知道是死也一定要完成的任务,没有第二种选择,一旦他们的任务失败就只剩下自裁这一条路可走。他们生活在黑暗里,是最接近死亡的人,因此,他们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名为‘死亡’的气息。
他们如同地狱使者一般的存在着,悄无声息的了结敌人的性命,从杀第一个人的那一天起,他们的双手便沾满了鲜血,此生再与此脱不了关系。
“那个人是谁?”轩辕陌清冷的声音响起,第一次他发自内心的产生了嗜血的冲动,有了初次想要杀人的冲动。
“属下一直跟踪她到凤歧山下,见她要离开,准备动手拿下她之时,她却从属下的眼前消失不见了。”鬼面的声音里不难听出气愤之意,那鬼诡的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眼前,而他竟然什么也查不到,怎不叫他生气。
“消失不见,有何特征。”无论怎样,一个人都不可能凭空消失不见,轩辕陌对于这样的事情可是闻所未闻的。
鬼面依旧是酷酷的,面具下的脸部表情谁也洞察不到,“她的确是在属下眼前瞬间消失不见的,甚至她还挑衅似的冲属下微笑,她定是早就发现属下的踪迹,她是故意让属下一路跟着她的。”
他的跟踪技术是打小便学的,从来没有失败过一次,不曾想他竟然会输在一个女人身上,想来更是火大,下次碰到她,他非杀了她不可。
“一个杀人如果连自身的杀气都没有办法隐藏起来,他也就离死不远了。一个绝顶的死卫,要活得像死人,却不能带着死人的气息,那是致命的。”一道甜甜的声音在里间响起,却看不到她的身影在哪里。
鬼面心下一惊,双眸四处打量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可是那声音根本就像是在他的耳边一样,“谁?”
“呵呵,我不就在你的身后吗?”蓝齐儿邪气的倚在鬼面身后的大门之上,一张绝美的脸上似笑非笑。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的,为什么他完全感觉不到气息有任何的波动,如果她杀了他,只怕他才会惊觉,“你是谁?”
冷声质问,他并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为什么他感觉不到她有功力,这样的人是不是才更可怕。
“亲亲相公,你的属下很没用呢?”挑了挑眉,蓝齐儿挑了一张离她最近的椅子坐下,一双如水的眸子紧紧的定在轩辕陌俊美的脸上。
“懒懒,他是鬼面,那个宫女不见了。”轩辕陌宠溺的看着她,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轻点她的鼻尖,脸色不知是因为睡了觉变红润的,还是已经恢复了些血气。
“那可未必。”没能达成目的,她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消失不见。
轩辕陌抿着唇,道:“懒懒,你的手可还疼。”见她拿刀划破自己的手腕,当那鲜红的血顺着她的手往下流时,他感觉自己的心都揪成了一团,痛得他不能呼吸。
“是啊,你的手没事儿吧。”轩辕烨也不由得回想起那惊心的一幕,她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划伤自己的手,那些血融入洛的身体瞬间消失不见,情景着实鬼诡得很。
“好了。”她身体的修复能力可是惊人的,无人可比。亮出自己白嫩的手腕,上面哪里还有一丝划伤的痕迹。
怎么可能?轩辕陌握住蓝齐儿的手,上面的的确确没有伤口,实在让他有些不能接受,“懒懒,这是怎么回事儿?”
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她也解释不了这个问题,打她出生就是如此的,哪有什么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一般的划伤很快就会恢复如初,如果不是这次失血过多,那伤口在我止血之后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体质的人,轩辕陌手指轻抚着蓝齐儿的手腕,指下的肌肤不是障眼法,而是真正的像没有伤过一样。
“娘胎里带的。”别开他的脸,要是什么事情都解释得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的身体打小只有家里人知道,如果传出去,没准儿她会被送进实验室,当成那些科学家的研究对象。
她不是白老鼠,一点儿也不想任人摆布。
她的血液也一直是个解释不了的问题,凡是太毒的东西进入她的血中,便会完全被溶解掉,甚至她的血还可以当作解毒圣品,更奇怪的事情是她的血用在好的地方是药,用在不好的地方是毒,一般情况下她根本不会让自己流血。
知道她的血液特殊是在她丛林流浪的时候,不小心被一条眼镜蛇咬伤,她以为自己会完蛋,却不想是蛇被她给毒死了,伤口不半十分钟便自己愈合了,着实吓了她好大一跳,一直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如果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那么她来到凤天王朝也不算是莫名其妙来的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可疑的小宫女还没有离开凤歧山吗?”轩辕烨没有心思过多关注为什么蓝齐儿手腕上的伤口不见了,危机还没有解除,一切的放松都代表着危险随时都在向他们靠近。
既然她早就怀疑那个小宫女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放走她呢?
“一个没有完成任务的杀人怎么可能轻意离开,一个发现可以挑战高难度的杀人又怎么可能轻意放弃眼前大好的良机。”没有正面回答轩辕烨的问题,蓝齐儿别有深意的说道,“她的目标是皇上,而现在皇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糟了。”轩辕靖大叫道,“父皇那里有没有派人严加守卫。”
“哦,天啊,亲亲相公,他真的跟你是一个爹吗?”蓝齐儿抚着额头,总觉得怎么还有比她更笨的人呢?伤感情呀。
轩辕陌忍不住笑了,在他进入碧云行宫时就已经安排了人守卫,机会永远只能给别人一次,出现第二次就不是别人的错,而只能怪自己了。
他怎么可能任凶手第二次出现伤害他的亲人,一次意外已经让他愤怒,再出现一次失误,他可就真的不用活了。
既然是冲着父皇而去,没有达成目的凶手自然不可能轻意离开,她能用那毒蛇伤人,却又发现那毒蛇根本没能将洛毒死,心中定是不会服气的。
他要利用的就是凶手这样的心理,父皇跟洛眼下是两个饵,无论其中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再次被袭,不管他的做法是守株待兔也好,还是别的什么都好,他总会抓住机会的。
除此之外,他也不可能只是安静的等着他再次动手,与蓝齐儿之间达成的默契也让他联想到许多,他布置下的一切就要看凶手会不会急着动手了。
“咳咳,好歹我也是你兄长耶,说话也不留点儿情面。”轩辕靖用托着下巴,用无比可怜的眼神望着蓝齐儿,他只不过是后知后觉了一点点而已,至于吗?
“是,八哥。”蓝齐儿眨着眼儿唤他。
很难得这样的时候,梧桐轩里的十个男人笑了九个,想当然尔,除了当事人别的都笑了,这蓝齐儿实在是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八…八哥…、呃,那不是鹦鹉吗?”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轩辕靖在心里反复寻思着,他还真是斗不过她,还好他没有立马应她一声,否则那才叫做一个丢脸,以后他决定沉默是金。
凌风在宫女将粥熬好之后,亲自端来梧桐轩里让蓝齐儿查看,一切他都必须小心为上,洛王才刚捡回一条命,容不得继续折腾下去。
“属下参见王爷。”手里提着食盒,凌风瞧了一眼鬼面,那家伙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一副鬼样子。
“免礼。”看着凌风手中的食盒,轩辕陌又瞧了瞧蓝齐儿,不知她的心中又在打什么算盘。
“粥给我瞧瞧。”指了指食盒,蓝齐儿赖在轩辕陌的身上,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如此卖力的查找凶手,兴许是他,太让她好奇了。
凌风将食盒放到桌上,接着打开食盒将熬好的粥端出来放好,再退到一旁。他不明白这粥会有什么问题,三个时辰,他人都没有离开过厨房,不可能有人能在里面动手脚的。
舀起一小勺粥放到鼻端轻轻的嗅闻,蓝齐儿闭起双眼,任粥的气味完全散发尽她的鼻腔里,一直到勺子里的粥全然冷却之后才见她睁开了双眸,如水的明眸里闪动着兴奋的因子,不知是什么让她如此有兴趣。
“好有心机的杀手。”扔掉勺子,蓝齐儿滑下轩辕陌的大腿,不如由她亲自去会会她,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粥被下毒了吗?”轩辕墨望着桌上的粥,凌风守着都被下了毒,那是怎样的一个杀人。
凌风愣了,随即说道:“王爷,都是属下失职。”还好他拿来让蓝齐儿看,否则被轩辕洛吃下去,那还得了。
“根你无关,这粥只有跟一样东西相溶才会成为剧毒。”如此用心良苦的下毒,足以证明凶手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人,叫她怎么不好奇。
“什么东西?”轩辕景问,如果有,他们应该要尽快销毁那东西才成。
“是那盆茶花。”轩辕陌接口道,黑眸却看到黑鹰提着一条蛇向这边过来,后面的一个小太监还抱着一盆花。
为了手中这条毒蛇,他可是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将它给捕到了,黑鹰垂着眸子,这盆花他觉得太过奇怪,也正是因为这盆花,他才找到它的踪迹。
“王爷,这就是咬伤洛王殿下的毒蛇。”伤痕累累的银环蛇没有精神的呆在笼子里,蛇信子在嗅闻着周围的信息。
几人都看着笼子里的蛇,黑色与白色相间,细细小小的,成环形的蛇,不曾想它的毒性竟如此之大。
“你脚上是被它的逆麟伤的么?”蓝齐儿闻着黑鹰伤口里流出来血的味道,这条银环蛇果真是一条变异的蛇,它还真不愧是现代银环蛇的始祖了,威力不同凡响。
黑鹰点了点头,那只是小伤,根本不用在意的,“是的,王妃。”
“它有剧毒,你的腿如果还想要,立刻去正殿用轩辕洛嘴里吐出来的黑血敷在伤口上,半个时辰之后用清水洗尽即可。”用银环蛇的毒攻它自己的毒最是良药,别的毒怕是不到火候。
“去吧。”黑鹰是他的得力助手,轩辕陌也不会让他就此废去一条腿。
“是。”点点头离去,聪明如王爷,自然会明白为什么他会带来这盆茶花的用意,原来他认为的小伤,竟会害他废去一条腿,多可怕的毒蛇。
蓝齐儿将整盆茶花扔在地上,一声巨响之后,从盆底的泥土里钻出一条约半根手指长的淡绿色虫子,不住在地上翻滚着,蠕动着。
所有人都看着眼前的情景,这虫有什么作用,它为什么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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