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斗争背后的潜规则:机关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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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斗争背后的潜规则:机关圈套-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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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宓的办公室是他一个人的,他恪尽职守地坐在电脑前,不知是看股市还是别的,见夏青廷进来,就站起来迎接:“夏处长,拜读了你的大作,钦佩之至啊。”
  他说的是发在《工商潮》上那篇随胡局长下基层调研的报告。夏青廷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刊发的那照片有些喧宾夺主。
  “胡局长说了,青廷同志是个人才,要大力培养的。”
  其实吴宓比夏青廷大不了几岁,他自称自己老了,这几年连笔杆子都拿不动了,学五笔总记不住字根,打字要好一会工夫。他不说工作,只说他的儿子,他儿子考上托福在北美留学,学的还是军工专业,据说是研究航天技术的核心课题。他几乎逢人说这事,似乎自己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了,儿子可以聊以自慰。
  一团和气是吴宓的特色,所以再麻烦的事到了局办公室总不扯自解。夏青廷听顾新心悦诚服地私下说过吴宓:“搞定就是稳定,摆平就是水平,没事就是本事。”顾新看人很准的,可见吴宓并不是表面上的俗人。夏青廷提醒自己可得悠着点了。
  正闲聊着,法制处的王副处长敲门进来,见夏青廷在座不由一愣:“夏处长的文笔越来越妙了。”
  王副处长看来有什么事,却提起一件案子:天建医药器械公司违反广告法,在电视报纸上刊登的医药广告误导消费。省局广告监督管理处进行了查处。天建公司董事长罗亦找了他们法制处。
  “夏处长是我们局里的红人,他可以提些参考意见。”吴宓可以把一句无原则性的玩笑话说得冠冕堂皇中诚中恳,令夏青廷叹服。
  没等他摇手拒绝,王副处长把身子倾向他了:“听吴主任的意思,挂职人选非夏处长莫属了?”
  什么挂职人选?夏青廷没反应过来。不过也就一刹那的事,他想起了省里每两年会让各厅局和市县干部对调“挂职”。挂职锻炼由各单位推荐,省委组织部统一调配。一般来说,挂职干部和支边援藏干部有所不同,一般是镀金晋升的前奏曲。在省工商联时,夏青廷所在宣教处处长竟破天荒到某地级市挂职副市长,两年后就升任省交通厅副厅长了。 。。

8。地下组织部长(2)
无意中得知这一消息,夏青廷心思速转,似笑非笑着吴宓:“呈主任,这不是真的吧?”
  看来吴宓这个地下组织部长也不是白封的,他没点头也没否定,模棱两可敞开话题:“两位老弟都是后起之秀,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前浪就要死在沙滩上喽……”
  王副处长一副大惊的神色:“那我岂不成千古罪人!”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省委督查室督办下来的,”王副处长卖了个关子,又不打自招:“就是东山奶粉原公司一些员工上访告状,法制处也要拿出个应对方案,到时不管上法庭公了还是调解私了,都有个准备……”
  吴宓漫不经心地点着电脑,反问:“我一个小小办公室主任能定夺得了吗?王处长——”他拖长了声音,夏青廷看出他眼里闪过一丝嘲弄意味,他也寻思,难怪局里不少人都说法制处王副处长是个天大的草包,以副代正都两年了,还是修不成正果,看来这人脑筋是有问题的。
  生怕王副处长还说出别的不上台面的话,吴宓皱眉头下逐客令了:“你找郭副局长汇报一下看?”
  “是,谢谢主任指点迷津。”王副处长马上立正夸张地敬礼,又向夏青廷飞了一个敬礼,出去了。
  吴宓又把脸埋在电脑前,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我也还是王部长的门生呢。”夏青廷明白他说的王部长就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王运仁。
  夏表廷笑了笑没说什么。这种笑恰到好处,就是给对方一种默契、一份含蓄,尽在不言中。
  两人关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吴宓也笑笑:“青廷,我痴长几岁,叫你老弟不为过吧,为兄做了这几办公室主任,颇有心得,就是跟人很重要,两个字:跟准、跟紧。”
  “吴兄说的极是。”夏青廷连连点头。
  “这么说吧,胡局长,”他面容一下庄重,“胡局长是个好领导,关心下属,廉洁奉公,他高升是迟早的事情……有人说胡局长最迟下个月,也有人说还等半年,总之,时不我待啊……”
  兜来兜去,夏青廷还是无法确定吴宓的真实意图。他不便发表具体意见,只能洗耳恭听。他和吴宓打交道不多,谈不上深交,何况吴宓说他是王运仁部长的门生,也只是他一面之词。不过吴宓应该是胡局长的人,能坚持干五年的办公室主任,解决了副厅级别,起码也不是胡局长要拔掉的人。问题是,夏青廷云里雾里一下搞不懂自己算不算胡局长欣赏的人,他只明白自己根本算不上是胡局长的人,那个圈子他似乎边也没挨上去。
  见他没发表意见,吴宓又笑笑:“青廷老弟,不知你听没听过这么一句俗语‘跟定胡局长,准会有钱挣,准会有官升’……”
  这话太那个了,夏青廷几分拘束了。这话如果从夏国旺那些老板口里说出来,他信。可从堂堂省工商局办公室主任副厅级干部口里吐出来,似乎就变了味。
  “吴主任,你那股票涨了不少吧,”夏青廷也不能充呆子了。
  吴宓笑笑:“国内的证券业这块蛋糕太大了,当今社会,哪个人哪个单位不在围着它转?想上市融资的企业,想挣钱的个人,想发财的券商,还有想GDP快速发展的地方政府……胡局长从证监部门出来了,可多少还算半个证监部门的人哪,证监部门还是他的娘家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夏青廷似明白又似不明白,吴宓以为他装糊涂,索性说了:“天华集团的罗总是省工商联副会长吧,你们关系怎样?”
  “一般,一般,”天华集团也就是一空架子,贷的上亿国家的款。不过和省里高层走得近。借着省工商联副会长这个头衔操办了不少慈善活动。
  “天华集团要上市,少不了麻烦胡局长啊,”吴宓透露一个信息:近日,证监会发审委工作处处长李小石会下来调研。
  “京官往下走,地方官往上走。官场也他上、中、下流啊,”吴宓末了感叹一声。他透露的所有信息似乎是即兴式的毫无连贯的,夏青廷还是听出几分意思。
  “吴主任,我真该叫你组织部长才是……”夏青廷面露钦敬之色。
  吴宓笑笑摇手:“哪里,我们都是为领导做服务工作的,只有把领导服务好,我们才对得住这份工资……”
  送他出门时,吴宓轻轻问了一句:“胡局长升任副部长没问题吧?”
  这话问得巧妙,像试探又像证实,夏青廷马上回答:“组织部长说的,还能有假?”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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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讳莫如深(1)
那个半疯不癫的舒书记的办公地点又由省政府迁到了省工商局,他夹着黑公文包,迈着方步,步履稳健地走进省工商局大楼,门卫一见他的派头就知道是个当官的,只是他身后跟着两名衣着不整的工人模样的一胖一瘦两个男子,门卫走上去,舒书记头也不回目不侧视的一挥手:“这是来反映情况的群众,找你们胡局长。”
  舒书记的气势把门卫镇住了,乖乖地目送三人上了电梯。随即拿起电话向局办公室报告。
  夏青廷和顾新在处办公室正起草办MBA班的文件,听得楼道里声音嘈杂,就出来张望。听出是在五楼。
  “他们找胡局长反映情况,这是每个公民的权利……”舒书记站在胡局长办公室外义正词严。两名工人手里紧攥着大叠材料,眼里脸上都喷着怒气。这年头群众对当官的不再那么敬畏了。
  吴宓和保卫科长在作解释:“胡局长不在,踢门是不对的。”
  “这是踢门吗?我这是敲门!”舒书记用右手狠狠在房门上敲打两下。保卫科长眼就鼓了。吴宓向他使了眼色,问走过来的夏青廷和顾新:“看见胡局长没?”
  “去省政府开经促会去了。”顾新反应特快。
  两名工人看来上访访出了经验,摆出了那种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交议案提案的风度,说:“胡局长不在,总得有人接待吧。”
  夏青廷扫了另几间紧闭的副局长的办公室门,他看吴宓打什么太极。吴宓却不慌不忙:“领导都不在,这样吧,有什么事情,我来呈报传达。”
  “就这样站着?太不正规了吧,”舒书记不满地训斥。
  吴宓和保卫科长苦笑,说就去会议室吧。吴宓拉拉夏青廷:“夏处长,你也参加吧。”夏青廷这才觉察身边顾新不知何时已不见了。
  四楼会议室,舒书记和两名工人坐一边,吴宓、保卫科长和夏青廷坐一边,正好一对一。夏青廷不由佩服吴宓的策略。起码在阵势上不输。
  舒书记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他面向两名工人:“你们推个人汇报情况吧。”
  胖子推瘦子,瘦子就咳了一下嗓子说:“这事情是老天爷打雷——天下人都知道的,东山奶粉本来是一家集体所有制企业,后来承包给夏国旺,却变更成了他的私营企业。我们就要质问省工商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在暗箱操作?!谁在颠倒黑白?!谁在徇私枉法?!……”
  一连几个“谁”,咄咄逼人。
  按照常规,吴宓对这种问题无非就是推、拖。没想到这次吴宓在对方话音刚落就斩钉截铁答复:“这事啊,胡局长今天就去省政府汇报情况去了。”
  夏青廷暗暗吃惊:吴宓竟如此大胆。他看见对面的舒书记抬起头眼光在吴宓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又低头认真在笔记本上记下什么。
  胖子继续质询:“有人说东山奶粉是被夏国旺勾结省工商局领导侵吞的,省工商局自己查清了吗?”
  “肯定查清了,一周内给你们答复。”吴宓微笑。
  没发一言的舒书记这时扬起手里那支写笔记的笔,淡淡地说:“那好,不过,你别忘了今天说过的话,我都录下来了。”
  吴宓马上变了脸色。
  随后的质询中,吴宓没有什么变化,回答也很快,只是没那么肯定,但也说得具体诚恳。让一旁的夏青廷长了不少见识,他心里清楚是吴宓其实也是拖,说些原则性的话,巧妙在于他的官腔不空,不细细回味似乎都是具体到细节的答复,反复咀嚼一两遍,就会发现那话都滴水不漏可进可退,利用的是对方的心理暗示。

9。讳莫如深(2)
送舒书记和两名工人出了办公室,吴宓一下变了脸,冲保科长发脾气:“你看看你看看!这哪像疯子!”又自言自语:“如果不看在他半疯不癫份上,早叫你们保卫科把他轰出去……”
  当着夏青廷和保卫科长的面,吴宓没打电话,可夏青廷一出来,就听吴宓在打电话了:“局长,人走了,没事……”
  下午,夏青廷接到吴宓通知:明天随胡局长去总局汇报人事教育工作。
  “我去?”他望望正在看报的顾新。顾新眼睛从老花镜上面望一眼他,漫不经心:“怎么,你就不能去?这是个好的锻炼机会嘛。”
  正说话间,有人推门进来。竟是多日不见的党组秘书李靖,他像天天在局里一样随意地点头,“青廷,胡局给你的字写好了。”他左手一展,一尺素签放在办公桌上。
  顾新说看看看看,一下解开扎起的红丝带,素签徐徐展开,展出苍劲有力的几个毛笔大字:路遥知马力,落款是赠青廷同志,还加盖了胡局长的印章。
  “青廷,这东西是珍宝啊,你要好好装裱起来,是挂在这办公室吧?”顾新有些言不由衷地说。夏青廷不好怎么回答,李靖哈哈一笑抢白顾新:“青廷,顾处长这么喜爱,你就把它在这办公室挂上一年半载吧,当然,所有权还是你的……”
  “岂敢,开玩笑呢,胡局送青廷的墨宝,我再胆大也不敢贪为己有啊,”顾新话锋一转,盯着李靖:“李秘书,是不是要传达上级最新指示?”
  李靖说哪有,转身走了。
  晚上夏青廷喜滋滋地和李美说起出差这事,李美却觉得有点问题,她嘱咐:重大事项千万不要独断专行。他把握不准,要和她商议,实在不行就问她爸。
  两人躺在床上先分析胡局长这个人。
  “按常理,他这种下来镀金的干部都会从严要求自己,不会自毁政治前途……”
  “问题是官居要职,什么人都会找上门,有些人情,你推都推不掉,这就需上超强的个人素质和领导艺术了,”李美说换上她只怕也难做到平衡关系。
  “胡局长还好接近,我想争取一下。”夏青廷说了心里话,他想起那墨宝,就又起身下床去拿。李美拖了他胳膊不让,说赶明儿看也不迟,“你要出差,早休息吧。”
  夏青廷有点兴奋得睡不着,李美也是,屁股对着他,却呼吸不均,索性翻过身来面对他,柔声问:“不会失眠吧?处长同志。”
  夏青廷说他才不在乎一个劳什子处长呢,不过他当处长总比顾新那种处长要有为得多,下去镀金锻炼一年,资历经验都会有了。他想只要局里定下,组织部就没问题了。
  说到下去,李美扑哧一笑,手伸向他下面了,喃喃说:“下去,下去,你下去,我怎么办呢?”
  被子蹬开了,好一阵疯狂。
  事后夏青廷戏谑说弹药交了满意了吧。李美掐他一把,“你听,菁菁又出去了……”
  细听,果然,脚步朝卫生间去了。夏青廷想去看个究竟,又打消这念头,“还是你去吧,她一个女孩子,你做妈的方便些。”
  李美穿了睡衣,轻手轻脚出去,虚掩上门。夏青廷睡床上,耳里听得李美在问:“菁菁,你不舒服吗?”
  “没呢,”夏青的声音没什么正常,似乎有些烦。
  李美说:“那你快点,我要用用卫生间。”
  夏菁不说话了。又过了半晌,开卫生间门的声音,李美嘟哝着说什么等有钱了卖套大房子带双卫生间的就好了,夏菁不答,回房关了房门。
  又过了一会,李美回房了。她给夏青廷咬耳朵:“菁菁长大了,在泡澡呢。哎,她这么深更半夜起来泡什么澡呢……”
  夏青廷打着哈欠说睡吧睡吧。
  李美不让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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