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听着外头的声音,却是楚慎来了。姜月忍不住侧过头,看着楚慎穿着一身雪色的锦袍,身上亦是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胄之气,瞧着明明是平常简单的装束,却让她觉得比平日好看多了。
姜月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偷偷瞧了一眼,却恰好撞上了楚慎的目光。霎时,姜月“唰”的一下脸红了。
察觉到了两人的小动作,一旁安静不语的温清婳看着有些不大舒服,只得在一旁强颜欢笑。
作者有话要说:·
阿月:流氓!
楚大宝:我怎么流氓了?
阿月:你摸我那里……
楚大宝:哪里?
阿月:大流氓!
☆、第二八章 :牵挂
楚慎有要事在身,所以才不得不早些回去。这儿子好不容易过来一趟,竟待了一日就走了,老王妃心头有些舍不得,可到底不能耽误儿子的正经事。
听了楚慎的话;姜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的脸;见他神色淡淡的;如平常一般。楚慎是有要事,可她好久没有回来过庄子了,自然不急着和他一道回去。
“阿月,你去送送衍之吧。”老王妃抚着姜月的手,道。
老王妃面颊含笑,可是姜月总有一种被看穿心思的感觉,是以脸颊红了红,低低的“嗯”了一声。其实,以前楚慎来庄子的时候,娘也每次都让她去送的。可那时她送得不情不愿,离着他远远的,都不敢靠近。她一见楚慎上了马车,走了有段距离,便蹦蹦跳跳回自己的临月居,开心的不得了。
他一来,她就怕;他走了,她却是雀跃不已。
温清婳看着姜月自老王妃的身侧走向楚慎,心里是愈发的难受。想来庄子里的那些下人说的是真的姨母有心撮合表哥和姜月,这才时时制造机会。
就如此刻,表哥要走,却是让姜月去送,这同夫君要出门,妻子送行是一个道理。这个举止意味着什么,是再清楚不过了。她记得前一世姨母不曾想过将姜月许给表哥,只将姜月当做是女儿,因此才曾多次同她暗示,让她多多接触表哥,有意将她许给表哥。她性子温婉,看着端庄得体,是姨母心中最满意的儿媳人选。有了姨母这个坚强的后盾,她自然没有把姜月这个孤女放在眼里,可是如今姨母却站在了姜月那边。
与她前一世不同的是表哥真的对姜月上了心。要不然也不会那般亲昵的拥着她,那双平素冷若寒霜的眸子里,竟有着罕见的柔情,那是她一直奢望却从未得到过的。
大曜女子十四及笄,而这姜月,还未到及笄之龄,竟勾住了表哥的心。
“清婳?清婳?”
“……姨母。”温清婳回神,面颊有些绯红,粉若桃花。
瞧着外甥女这副娇滴滴的模样,老王妃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稍稍一眯,她自然知道身边的小姑娘心里在想什么。
她这儿子生得一副好相貌,又是这般的气度身份,怀|春少女心生爱慕也是情理之中的,何况清婳这般美貌温婉的姑娘,自然应该配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夫君。她性子娴静,自然也喜欢安安静静守本分的儿媳,可是她再喜欢,最重要的还是她那儿子满意。日子是他们过的,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奢望儿子成什么大器,只希望他们和和美|美的,早日生儿女育。
至于清婳,她的确担心她会因为感情之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可那会儿她一时心软,才留了她。
如今
老王妃看着温清婳,见她装束雅致,生得又是貌美如花,如此素雅的打扮,愈发显得她清丽脱俗。如此娇娇女子,是个男子就会动心,不过她那儿子,却是个痴情种。她想起前尘往事,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遂悠悠道:“清婳,这段日子,劳烦你了。”
“姨母……”温清婳翕了翕唇,眼睫微颤,几乎可以猜到她接下来要说得话。
“清婳,我……”
“姨母,你不喜欢清婳了吗?”温清婳瞬时泪眼婆娑了起来,她用袖中绣着兰花的绢丝帕子揩了揩泪珠子,低声抽泣道,“虽然姨母不说,可是清婳心里明白。姨母最喜欢阿月姑娘,如今阿月姑娘回来了,见到清婳,怕是会不开心,可是姨母……清婳舍不得姨母。”
未料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老王妃愣了愣,可见她红着眼,毕竟是亲外甥女,心里头也少不了心疼,只道:“傻丫头,胡说什么呢?”说这话时,她的确有些心虚。这些日子她对清婳有些刻意疏离,心里头最疼爱的也的确是阿月毕竟是从小养大的,又是儿子中意的,她自然是疼爱的紧。
她知道姨母心软,遂声音弱弱道:“姨母,清婳不想回去,让清婳好好留在姨母的身边照顾您,可好?”见老王妃没有说话,温清婳继续道,“幼时您最疼我,您都不知道,我在卫国公府,受了多少的委屈,外祖父他说我生得美貌,让我……让我……”话说到后面,却是泣不成声。
老王妃看着身侧满脸泪痕的姑娘,一双手猛然颤了颤。
经历这么多事,她自然知道清婳口中说的是什么。她也是从卫国公府出来的,卖女求荣这种腌臜事,她最是清楚不过了。可是清婳,如今才十四岁……她只觉得气血翻涌,心道:这个十几年不曾见过的父亲,还是改不了这个性子。
老王妃将伤心哭泣的姑娘揽到怀里,柔声安抚道:“好孩子,苦了你了。”
父亲和外祖父都是一个德行,清婳这日子过得自然是苦的。
她再如何的狠心,也看不下去她这般委屈。她那妹妹,往昔同她的感情最好,可惜最后因为父亲而嫁了这么一个夫君,之后受不住,早早离开了人世,倒留下这个苦命的女儿受尽委屈明明出身名门,却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姨母,您又不知道我的性子,这些事情,我哪能应允?可是我没办法,所以只能想到姨母……姨母,我本不该告诉你的,可是我怕姨母也不要我……”温清婳哭得伤心,起初是做戏,后面却是真的伤心。姨母待她的确是最好的,这一世她恨姜月,一方面是因为表哥,还有一方面,便是因为姨母。姜月把自己仅有的东西全部夺走,她又怎么能不恨?
“好了,不哭。以后就好好留在姨母的身边,那卫国公府,不回也罢。至于你的亲事,改日我让衍之为你留心留心,替你觅一个品貌端正的夫君,不求荣华富贵,只愿待你体贴温柔。可是清婳,答应姨母,凡事不要强求,可好?”她可以留她,可是若她动了半分伤害衍之和阿月的念头,她绝不姑息。
一听留她,温清婳忙点了点头,低声抽泣道:“自然是听姨母的。清婳愿意终身不嫁,伺候姨母。”
“傻孩子,姑娘家哪有不嫁的,好了,赶紧去洗把脸,这好好的一张脸,都哭花了。”老王妃用帕子拭着她脸上的泪眼,安抚道。
大家闺秀,如此痛哭的确有些失仪,可是事急从权,眼下总算让姨母断了赶她走的念头。温清婳只觉得心头松了一口气,虽然多年不见,可说到底,姨母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温清婳从满庭居出来,如水的杏眸有些微红,却依旧是娇美动人。
丫鬟巧儿见自家姑娘如此,忙关切的凑上来,轻声道:“姑娘你怎么了?”怎么是一副哭过的样子?
温清婳勾了勾唇,唇畔撩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没有半丝方才委屈痛苦的模样,声色平静道:“没事,会好起来的。”
院子里晨光微曦,芳草鲜美,一派生机融融之色。她的日子也会如这光景一般,明媚多彩。
·
姜月小步跟在楚慎的身后,时不时抬头看着他的背影,这般一瞧,只觉得他身形高大,她心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长高一些?每每站在他的身前,都只到他的胸口,也难怪他一直将自己当成长不大的孩子了。
行至庄子外头的一棵大槐树下,一旁已有奢华贵气的马车候着,马车旁站着的,便是楚慎的贴身侍从周全。
姜月停下脚步,只傻傻的站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安安静静的,楚慎却有些无奈,明明昨日在他面前俏皮活泼的,怎么今日又变成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了。
他轻咳一声,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像是渲染上了一抹温柔,只淡淡道:“我在王府等你,早些回来。”
“啊?”姜月张了张嘴,之后才诚实道,“我想娘,想多留几日呢。”
一口一个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过……十三岁,的确还是个孩子。
楚慎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心里颇有些不舒服。可是她乖巧孝顺,没什么不好?他知道她还小,就如昨日而言,只把他当成亲人,或者是……兄长,如今自己要走了,她倒是没心没肺的,没有半点的不舍。
是了,他记得以前她都是巴不得他早些走的。
楚慎虽然不曾刻意观察,却也知道,以他的身份容貌,樊城许多的名门贵女都暗自倾心。按理说,她已经快十四了,也算是情窦初开了,可看着还是如孩子一般,也难怪不曾对他生出男女之情了。
他心中烦恼恼自己早早对她有了心思,恼她却是懵懂无知浑然不觉。
楚慎下巴紧绷,想着如今多说也无意,只淡淡点了点头:“也好,到时我会让周全来接你。”她没心没肺的,怕是忘了回来,到时候没人催她,她估计是不会再会王府了。
姜月听着他的叮嘱,只觉得一贯寡言少语的堂堂大曜端王,在自己的面前倒像是个啰嗦的老婆子,念及此,姜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楚慎本就恼火,见她这般嬉皮笑脸的,更是生气,索性也不说了,抿了抿唇就阔步朝着马车走去。姜月见楚慎无缘无故板起了脸,还步若流星的走了,便有些云里雾里的。可见他真要走了,她心里的确有些舍不得。
姜月看着马车走远,头一回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楚慎坐在马车内,到底还是忍不住。他伸手撩起了帘子,看着树下立着的亭亭少女,大抵是看见了自己有些惊讶,原是呆呆傻傻的却一下子咧开了嘴,露出雪白的贝齿,笑得十分的傻气。她一双明眸水色潋滟,像是世间最美的景致,让人看着直直挪不开视线。
楚慎只觉得呼吸一滞,原处少女明媚的笑意让他瞬时迷了眼。
这一瞬,心头还有什么怒气可言。
·
姜月回到自己的临月居,只觉得这段日子住在王府的赏玉轩,早就习惯了,如今回来了,倒有一些想念。她坐在前院的藤椅上,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几缕长发,白嫩的纤指熟稔的打着圈圈,墨发一圈一圈的缠在指头上,又一圈圈的绕回来,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姜月想着方才楚慎的神色,只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到眼下还是有些不明白。罢了,回头问问他便是。
姜月这一住,便在听兰山庄住了整整一月。
原先她以为楚慎说不准半月就会派周全来接她了,可如今一月过去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楚慎管着,娘又疼她,在庄子里的日子自然是过得舒坦,可日子久了,她便有些担心了起来。
楚慎会不会出事?
她待在庄子里,外头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以前她陪在娘的身边,一直听娘念叨着楚慎,毕竟是独子,自然是牵肠挂肚的,可那时她不懂。在她的记忆里,楚慎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天大的事情,在他眼里也不过如轻描淡写一般。现在她长大了一些,懂得关心人了,心里头便对楚慎有些挂念。
而温清婳,果然如薛嬷嬷所言,像是准备在这庄子里长住了。
她的确是小气,一直想着娘会不会被温清婳抢走,可是这些日子,她看温清婳规规矩矩的,只是在娘的身边伺候着,无微不至,倒让她也有了一些敬佩。她时常去满庭居陪娘,每每如此的时候,温清婳便会在一旁坐着,偶尔插上几句话,看上去安安静静的,让她挑不出半点毛病。
娘自幼纵容她,可楚慎却是一直管教她,希望她做一个温顺安静的姑娘,如今想来,大抵是温清婳这般的模样。
她自信自己在娘的心里的位置,温清婳短短几月,定然是比不过她的。可是薛嬷嬷说,温姑娘的目的在于楚慎。她也曾偶尔打量过,每次娘提起楚慎的时候,温清婳便会听得格外的认真,一声声表哥唤得甚是亲切。
她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平素她闲来无事看过许多话本,那话本里头,表哥表妹青梅竹马的,感情笃深,长大之后便是两情相悦共结连理,简直是一对对神仙眷侣。她回去之后,便将那些话本让碧玺藏了起来,以后再也不看了。
今天姜月从满庭居出来,看着碧玺怀里的小宝,一瞧见自己就立刻跳了下来,姜月看着它这副傻模样,笑得合不拢嘴,忙低头去抱它。
“小宝。”姜月低头亲了亲怀里热情的小宝,喜爱的不得了。
姜月抱着怀里的小宝,又听着一侧的碧玺说准备了她爱吃的栗子酥和糖蒸酥酪,便急急跑着去了临月居。身后的碧玺看着哭笑不得,忙在身后追着喊着:“姑娘,走慢些,小心摔着。”
“这姜月姑娘果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温清婳身旁的贴身丫鬟巧儿看着远去的主仆二人撇了撇嘴说着。
“就你多嘴。”温清婳瞥了她一眼,双眸如水,语气淡淡道,“这般的天真烂漫,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若她也能这般,被保护的好好的,哪里需要自己去谋划一些事情。她羡慕姜月,可更多的是嫉恨。
只是
温清婳皱了皱眉。她倒是奇了怪了,姨母最喜欢端庄贤淑的,怎么如今偏偏容忍姜月这般的活泼娇憨,不谙世事。
……她总觉得,有些事情隐隐有些不大对劲。
·
又过了三日,楚慎还是没来接她。
“薛嬷嬷,你说衍之哥哥会不会出什么事啊?”姜月吃着栗子酥,有些担忧,就算楚慎不来接她,也没道理连个信儿都不捎。
“姑娘放心,王爷定是忙着正事,等空了,便会过来接姑娘了。”薛嬷嬷安慰道。
听了薛嬷嬷的话,姜月才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嗯。”他这么厉害,肯定是皇上对他委以重任吧。
正在这是,却见绿珠匆匆跑了进来,一张娇俏的苹果脸儿满是慌张的神色。
姜月侧过头,瞧得心中“咯噔”一声,以为是楚慎出了什么事,忙道:“出了什么事了?”
绿珠定了定神,如实道:“姑娘,方才奴婢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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