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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福一直躬身站马车前，等待陆瑾娘吩咐。陆瑾娘暗叹一声，说道：“走吧。”
“请侧妃明示，究竟该去哪里？如此奴才也好有个方向。”
陆瑾娘放下车窗帘子，笑了笑，“去见窦猛。”
“奴才遵命。”
马车京城大街小巷行驶，后一处两进小宅院前停了下来。邓福下车去敲门，门打开，一个老头朝马车看了眼，问都没问，就领着路，让马车从后门进来。陆瑾娘进了宅院，四下打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小院子该有都有了，墙却不过是人气。没有伺候丫头也没小厮，只有一个守门老头，同一个洒扫外带做饭婆子。两人都是沉默寡言，陆瑾娘还没听到过两人开口说话。
陆瑾娘看着墙上一副画。那是一副工笔画，是一副仕女图。不过女子只有一个背影。陆瑾娘却莫名觉着这副画中人就是她本人，而做这幅画人则是窦猛。这个猜测显得很可笑，可是陆瑾娘却有八成把握。
“瑾娘看看这幅画如何？”
陆瑾娘没有回头，没有去看那个男人，只是笑笑，“意境不错，不过用笔同色彩都有所欠缺。布局也有所不足，你看那棵树，就是因为布局缘故，不能完全表现出来。很显然这幅画不过是随意所作，并没有花什么心思。”
“瑾娘果然会打击人。”窦猛笑了起来，从背后抱住陆瑾娘，“这是我画，那里面人是你，如何，可有感动。”
陆瑾娘笑了笑，轻轻挣脱开窦猛怀抱，说道：“说实话，这是我见过差劲。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心意。”
窦猛也不意，挑起陆瑾娘脸颊，“你可真会扫兴。之前那场大戏可有看清楚？”
陆瑾娘点头，“确是一出大戏，只是没想到会是如此进展。窦猛，你连人心都算计进去，你太可怕了，我都不敢再同你有来往。只怕有一天也会被你算计进去，却一无所觉。”
“你觉悟太迟了，现要退出我可不允许。”窦猛轻笑，并不意陆瑾娘意思。反正不管陆瑾娘如何想，如何选择，窦猛都会按照自己计划继续下去，帮着陆瑾娘做出决定。
陆瑾娘回头朝着窦猛笑着，“你这男人好狠心，那样对待一个姑娘家，也没见你半点犹豫。那沈姑娘经此一事，这辈子算是完了。就是沈家不要她命，宫里面也不会让她好过。窦猛，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孽。”
窦猛笑了起来，“若是那沈姑娘心中坚定，真正照着自小学规矩去要求自己，今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而我自然也就需要换一个办法才行。”
窦猛靠近陆瑾娘，陆瑾娘却含着笑躲开，“你倒是会为自己找借口。沈姑娘不过是个十几岁小姑娘，哪有你那么强意志力和坚定决心。你如此试探一个姑娘家底线，后还陪上你们窦家脸面还有你窦猛脸面，就是为了推开这门婚事。”
陆瑾娘嘲讽似得看着窦猛，“你当着大家面说不准说媒上门，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挡住那些想同窦家结亲人吗？宫里面这次不行，皇上下次一样会给你赐婚。窦猛，你就认命吧，该成亲了。不要再贪玩。”
“你说我是贪玩？”窦猛好笑看着陆瑾娘，“瑾娘，你可真会说话。我只问你，看到我没有成亲，你有一点高兴吗？有一点如释重负吗？”
陆瑾娘微微低头，逃避着窦猛目光。窦猛捧着陆瑾娘脸颊，“看着我，回答我问题。”
陆瑾娘不肯，躲开。窦猛却不肯给陆瑾娘躲开机会。“说话，陆瑾娘你别逼我。”
“是你别逼我。”陆瑾娘恶狠狠看着窦猛，“你说没错，我是高兴，我是如释重负。我这样子，你不觉着很无耻吗？我是五王爷女人，可是心里面挂念却是你窦猛，是另外一个男人。这是背叛，这是无耻，这是禁忌，是死不足惜。窦猛，我们犯忌了，我们不该这样。我这辈子注定了就是五王爷女人，我为他生儿育女，我为了孩子，我一定要坚定走下去。窦猛，放手吧，不值得。我回报不了你。”
“能否回报，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窦猛眼中闪着强烈怒火，“陆瑾娘我说过，你不要挑战我耐性，不要每次一见面，就同我说放手之类屁话，我不*听。”
陆瑾娘低头，咬牙，“窦猛，你需要我吗？你渴望我身体吗？”
窦猛眯着眼睛望着陆瑾娘，“你什么意思？”
陆瑾娘嘲讽一笑，眼中水光闪动，伸出手慢慢脱去自己衣服。
“你这是要做什么？”窦猛按住陆瑾娘手。
陆瑾娘笑，“回报你啊！我没别东西可以用，唯有身体还可以看，用身体回报你，你不想要吗？”
窦猛一脸凶狠盯着陆瑾娘，“你确定？你要知道即便你如此，我也不会就此放手。”
“那你想要如何？”陆瑾娘同样凶狠看着窦猛，“我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偷偷摸摸日子。我们本就不是一路，我凭什么要被你窦猛牵着鼻子走。我现就还你救命之恩，从今以后一刀两断。”
“想要一刀两断，也要问问我答应不答应。”窦猛牢牢抓着陆瑾娘手，“你人我要，你心我同样也要。只要你愿意，我现就能带你走。”
“我不愿意。”陆瑾娘斩钉截铁说道，“我这辈子都不会愿意。你死了这条心吧。”
猛深深看着陆瑾娘，“你这女人，若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是不知道好歹。”
呵呵——陆瑾娘笑了起来，“是吗？既然你不肯断绝，不肯接受我要求，那没什么好谈。”陆瑾娘将衣服穿好，“我该走了，出来这么久，不能再留着了。”
“这就想走？”窦猛冷笑。
陆瑾娘讥讽看着窦猛，“你又想如何？像你窦猛这样人，心狠手辣，算计人心无所不用。你同五王爷根本就是一路人，我不要同你纠缠不清，只怕纠缠下去，我这条命都要陪你们手里。与其死，不如活。”
“说好。我与那五王爷确是同一种人，不过我却不像他那么下作。至少我不会利用你去达成某种目。”窦猛抱住陆瑾娘，“别走，时间还早，陪着我。”
陆瑾娘摇头，“你辩解无用。我亲眼看到你如何毁掉一个女子一生，窦猛，会不会有一天你同我翻脸后，你也会如此无情冷酷对待我？”
“若是你现就同我划清界限，说什么不要来往，那我说不定真会那么对待你。你可要想清楚了。”窦猛说这番话时候显得特别认真特别严肃。
陆瑾娘顿时笑了起来，“你提醒我了。我确不能同断绝关系，不然你一定会算计我。”陆瑾娘笑着，笑容却没有达到眼底。伸手轻抚窦猛脸颊，“你这个坏男人，真是让人又*又恨。恨你时候真是恨不得你去死了才好。”
陆瑾娘慢慢靠近，轻轻吻上窦猛嘴唇。窦猛严肃看着陆瑾娘，“你可是想好了？我不会给你回头路。”
陆瑾娘嘲笑看着他，“我有回头路吗？你不是将我回头路都封死了吗？”
“你知道就好。瑾娘，你不要恨我，这是上天注定。注定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陆瑾娘笑笑，“是啊，天生一对，一对孽缘。”
窦猛干脆抱起陆瑾娘，“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为你赴汤蹈火所不辞。”
“你好记住你今日说过话，窦猛你若是背叛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窦猛笑了起来，“你这女人就是这点讨人喜欢，我就喜欢你够狠毒。下次我定让你如愿，让你再狠狠刺我一刀。”
陆瑾娘浑身微颤，“你，你不要再说。再说下去，我一定会后悔。我现已经开始后悔了。”
“后悔晚了，我今日定不会放过你。”
窦猛抱着陆瑾娘，走进里间。
邓福安静守门外，朝屋里面看了眼，又低眉顺眼。抬头望天，邓福此刻都有点怀疑自己做法是不是对。不过是一瞬间，邓福又坚定了自己想法。
陆瑾娘依偎逗猛怀里，窦猛怜惜轻抚陆瑾娘。
“今日倒是个好日子，正好是我成亲日子。”
陆瑾娘轻声笑起来，“你这男人，贼心烂肠。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好女人。这么一对坏男人坏女人，倒是凑了一起。窦猛，我很烦躁，我不知道将来该怎么办。甚至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去面对五王爷。”
“以前如何做，今后还是如何做。有何为难。”窦猛紧紧搂着陆瑾娘，“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你安心过你日子，外面一切都有我。你放心，五王爷不敢对你动手。他若是敢对你动手，我定会让他后悔一辈子。”
“你可别乱来。”陆瑾娘低着头，掩饰住眼中各种复杂情绪。“五王爷有争位之心，太子地位稳固，我真很担心那一天到来。若是失败，下一步就是地狱。若是成功，就是一步登天。绝对没有第三条路可走。我曾多次试探过五王爷态度，他争位心思很坚定。去年王府内又来了一位清客，我隐约得知那位先生之前一直外面替五王爷做事，如今回来，算是功臣之一。看出来五王爷很重视那位先生意见。如今王爷步子走越来越稳，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万一终一切成空，那个后果真无法想象。”
窦猛轻轻吻上陆瑾娘，“不用担心，事情未必就有那么坏。”
“怎么没有？太子地位稳固，是皇上看重儿子。宫里面有皇后，外面有镇国公府还有沈家。太子胜算几乎是肯定。除非……”陆瑾娘望着窦猛，“除非皇上还时候，太子被废，那么一切都有了可能。”
窦猛很好奇看着陆瑾娘，“你想做什么？”
陆瑾娘摇头，“不，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不过是想想而已。真，只是想想而已。”
“我说过，外面事情不需要你去操心，不需要你去出力。你为什么就听不进去。”窦猛怒斥，“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危险，一个不留意，命都有可能丢掉。”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陆瑾娘冷冷一笑，“窦猛，我已经这条船上了，我没法子下船，除非死去。还有你别再劝我，我有我主意。今日我说给你听，那是因为我信任你，而不是要求你做什么。窦猛，你逼着我走出这一步，我不恨你。但是有事情你好不要干涉。”
陆瑾娘接着又是一笑，手窦猛脸上抚摸，“若是，若是我没有孩子，没有牵绊，我一定会跟着你走。走到天涯海角也好，或者隐姓埋名也好，我都会甘之如饴。但是我有孩子，我有牵绊，我已经背叛了五王爷，我不能再背叛我孩子。我必须为他们将来打算。若是五王爷终落败，我孩子会有什么结果？窦猛，你觉着我能置身事外吗？”
“那我呢？你将我放哪个位置？”
陆瑾娘轻声一笑，“所以你就不该招惹我，你看，事情难两全，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你这女人可真是狠得下心来。好，我不干涉，若是想要做什么，需要我帮忙话，管开口，我一定会帮你。”
“有你这句话，抵得过千言万语。”陆瑾娘重重吻上窦猛嘴唇，两人喘息着，终分开。陆瑾娘很认真很肯定说道：“我不后悔今日所做一切。今日一切我会记一辈子。”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窦猛笑了起来，“你放心，前面即便有再大困难，我也会替你扫平。”
“你真好，你是我遇到过好男人。”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陆瑾娘轻轻擦拭掉，“但愿终有一天，我心似君心。若到那时，妾定不负君。”
“陆瑾娘！”窦猛苦笑，“你真正是会伤人心。罢了，你这女人本质，我早已看清，我也不奢望你心似我心，只求你别那么固执，别再一见面就说什么放手之类屁话。”
陆瑾娘笑了起来，“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说那样屁话。”
“没想到你也会说如此粗鲁话。”窦猛轻轻顺着陆瑾娘黑亮头发，“不过我就是喜欢。”
陆瑾娘沉默片刻，“你这样子，窦家不管吗？你父母他们也不过问吗？”
“放心，这些都不是问题，你不用担心。”
陆瑾娘自嘲一笑，是，是她杞人忧天了。窦猛是谁，那么大本事，连皇上赐下婚事都可以给搅合了，怎么可能被这一点小问题给难住。陆瑾娘笑了笑，“我娘家二哥哥同你一样，二十好几也不愿意成亲，还偷偷跑到西北去了。将我二叔同二婶气够呛，我二婶为了他气病倒，他也不肯改变主意。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么冷硬心肠？”
窦猛笑了起来，“需要我将你二哥调回京城吗？”
“不了。让他去吃几年苦吧。”陆瑾娘接着又说道：“我看他是有很重心事，当初问他他也不说。只是不知究竟什么事情让他要去西北。西北那地方那么苦寒，他一个富家子弟，如何吃苦。不过听说这大半年过去了，他写了几封信回来，都没有喊苦喊累，也不知是怎么坚持下去。”
“人心里头有信念，有希望，有牵挂，自然能够坚持下去。”
“你说对，只要有希望就一定能坚持下去。”陆瑾娘慢慢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会引起人怀疑。”
“好，我送你。”
陆瑾娘笑，“不要你送。你如今是京城所有人关注对象，我可不想同你走一起，一起被众人围观。还有你婚事出了这么大事情，宫里面肯定已经知道了，说不定这会已经有人叫你进宫去。你也赶紧回窦家吧。”
“好，都听你。有什么为难事情，让邓福传话就行。还有若是没事，也记得传话。否则我就该亲自上王府找你去。”
陆瑾娘心头一颤，“窦猛，不要再仗着自己本事，做那些危险事情。我不喜欢。”
“该做我必须做，这些你不用操心。”
陆瑾娘暗自叹息，她就知道她是无法劝动窦猛。这么自大狂妄男人，岂会为了一个女人话而改变自己行事风格。“罢了，随你去吧。”陆瑾娘有点心灰意冷，不想再谈。
窦猛从身后抱住陆瑾娘，“怎么呢？”
陆瑾娘望着外面，“我真该走了。你，你保重。”
窦猛轻声一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陆瑾娘摇头，“我不要听。你秘密总是那么吓人，我还是少知道一点好。”
窦猛笑了起来，“这个秘密是关于王妃同王爷，你也不听吗？”
陆瑾娘犹豫，该听还是不该听，“那好，你说吧。”
“将军，宫里面来人寻将军，都等着将军回去。”房门外传来一个士兵声音。
陆瑾娘同窦猛都望着外面，窦猛蹙眉，“下次见面再说。只怕是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