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无视了。加上他如今成亲生子,许多人也都歇了心思。也有那一二执着之人,纠缠在韩珺身边。唯独陆可昱入了韩珺的眼,两人成就了一段露水情分,到这会还纠缠着。
太子好男风,韩珺这样才貌兼具,处处都对胃口的人,怎么不让太子心动。不过太子也知道轻重,韩珺是朝廷命官,还是百年世家韩氏一族这一代当之无愧的领头人。这样的人除非自愿,即便是太子也不敢用强。虽然不敢用强,却也不能放过吃豆腐的机会。比如此刻,多好的机会啊,又没外人看到,太子又怎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爱卿太过客气了。孤十分欣赏爱卿的才华,趁着这会还有时间,不如爱卿到东宫略坐片刻,孤正好痛爱卿说说诗词之道。”紧紧的握着韩珺的手,太子觉着今日运气真的太好了。
韩珺皱眉,心中十分厌恶,“太子不是要去给皇后请安吗,怎么有时间说诗词?再说微臣也要赶着去复命,还请太子行个方便。时间太晚,耽误了正事,微臣可是吃罪不起。”
“你放心,若是有人敢责罚你,有孤替你出头。”
韩珺冷冷一笑,“不用了。只怕就是太子殿下也帮不上微臣的忙,微臣是奉皇上的命办差,若是耽误了正事,只怕太子也是吃罪不起。”
太子眯眼,狐疑的看着韩珺,“哦?大年夜的是,没想到父皇还让爱卿办差,可见爱卿深得父皇看重。既然爱卿要急着回去复命,那孤就不耽误爱卿的时间。”这一回太子总算松手了。
韩珺暗自冷哼一声,对太子越发的厌恶。“太子自便,微臣告辞。”
韩珺行礼,急忙带着领路的小太监走了。太子的目光一直落在韩珺的身上,直到韩珺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收回目光。
侍从上前提醒,“殿下,皇后那里还等着殿下过去。”
太子笑笑,心里头还在回味着之前的滋味,果真是状元郎,连那滋味都特别让人销毁。
见人都走了,陆瑾娘总算松了口气,那口气一松,差点跌坐在地上。邓福小声的提醒,“侧妃不必惊慌,太子和韩侍读都走了。”
陆瑾娘点点头,扶着邓福的手,远远看去。嘴角翘起,嘲讽一笑。这么多年过去,她差点都忘了当年第一次进宫听到的活春宫。瞧着太子的模样,分明是对韩珺心痒痒,若是……真的让太子得逞,又会是个什么结果了?韩珺性子孤傲,目下无尘,又岂会生受如此侮辱?此事若是利用的好,倒是可以做一篇文章出来。陆瑾娘笑的欢畅,她眼前打开了一扇窗,如今就是需要有人来执行,前后配合,方能达成目的。
“走吧,出来这么久,宴席该要开始了。”陆瑾娘收敛笑容,搭着邓福的手朝大殿走去。
“侧妃,前面来了人。”邓福小声提醒。
陆瑾娘止住脚步,正要退到一边,却意外的听到有人在叫她。
“瑾娘!”窦猛一步一步上前。
陆瑾娘抬眼望去,虽然看不清来人的面目,不过那个身形分明就是窦猛。陆瑾娘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看着窦猛
窦猛脸上带着笑,显得十分欢喜。“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见面。”
陆瑾娘轻声一笑,“窦将军这是在作甚?巡逻?”陆瑾娘疑惑的看着窦猛的身后,并无别的人跟着。
窦猛摇头,“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和你碰上了。”
陆瑾娘捏紧了双手,心里头很不是滋味。有苦,有甜,有酸。“这些日子你可好?”陆瑾娘总算问了出来。“孩子好吗?”
窦猛伸出手,想要轻抚陆瑾娘的面容。只是陆瑾娘丝毫不留情面的躲开了。窦猛自嘲一笑,“很好,我们都很好。念哥儿还记得你。”
“真的?他真的记得我?”陆瑾娘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窦猛点头,“自然记得。我时常同他说起你。”
陆瑾娘是白般滋味在心头,“多谢,谢谢你。”
“我说过,你不需要同我说谢谢。”
陆瑾娘笑了起来,望着窦猛,“今日是大年夜,没想到能在这里同你见面。窦郎,我很高兴,真的,非常高兴。祝你来年事事顺心。时辰不早,我该走了。”
窦猛伸手拉住陆瑾娘的手,陆瑾娘惊慌失措,这可是在皇宫大内,如何敢放肆。“你快放手。”
“放心,周围没有人。”窦猛目光落在陆瑾娘的面容上,眼神复杂,“我知你想要避讳,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每年给孩子一个同你见面的机会。”
陆瑾娘单手捂住胸口,“此事我会考虑,你,放手。”
窦猛并没有放手,“瑾娘,我们就这么过下去吗?”
陆瑾娘抬头望着窦猛,摇头苦笑,“窦郎,求你不要说别的。今晚过年,我们该开开心心的,而不是讨论那些让人两难的问题。窦郎,让我走吧,时辰不早了,说不定一会就会有人过来。”
窦猛笑笑,顺从的放开了陆瑾娘的手。陆瑾娘低着头,不敢面对窦猛失望的眼神。“我该走了,你也保重。”
“好,你也保重。”窦猛目送陆瑾娘离开,自嘲一笑,快速离去。
陆瑾娘回到大殿,果然没过多久皇后并太子妃就来了。众人分别上前行礼。行礼毕,太监唱喝,宴席开始。酒菜鱼贯送上,只不过都是冷菜冷酒,这样的天气里,实在是无法下咽。唯独皇后和太子妃的都是热酒热菜。
陆瑾娘连筷子都没动一下,最多就是拿起点心吃了两口。幸好来之前在淑妃娘娘那里已经进过一点吃食,否则这个晚上还真没办法撑过去。
看着场中的歌舞表演,陆瑾娘很是有点百无聊赖。身旁的刘庶妃还有林庶妃,彼此都说不上什么话,越发显得寂寥。邓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边,小声的同陆瑾娘说道:“侧妃若是觉着酒菜不合口味,奴才这就去找人帮忙换点热的酒菜过来。”
陆瑾娘抬手制止,“大家都是冷酒冷菜,咱们太过出挑不好。你下去吧,我这里暂时不用伺候。”
邓福略微沉吟片刻,“不如奴才找人想办法多弄点点心过来。”
陆瑾娘依旧摇头,“不用了,这会不饿。不过你可以先预备着,今日说不定要在宫里面守岁。”
“奴才遵命。”
邓福退下,刘庶妃略有深意的看着陆瑾娘,“陆侧妃身边的邓公公,可真够忠心为主的。”
“我的奴才,自然对我忠心。”陆瑾娘笑着,“莫非刘姐姐身边的人都有二心?”
“你?”刘庶妃先是气,接着又笑了起来,“二心不二心的,我自然清楚,不劳烦陆侧妃关心。我只可怜陆侧妃一番盘算全都落了空。你以为罗侧妃还是当年的那个罗侧妃吗?如今她空有名分,除此之外她连温姨娘都不如。一个没了娘家做依仗的侧妃,又有谁会在放在眼里。亏的陆侧妃费尽心机让她出来,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瑾娘讥讽一笑,“刘姐姐莫非以为我同你一样蠢吗?难道事先我会没考虑这些因素吗?我既然明知道罗侧妃不是当年的罗侧妃,却依旧想办法让她出来,自然有我的用意。至于是什么用意,刘姐姐想不明白,你大可来问我啊!”
“你别得意!”被人拐着弯的骂蠢笨,刘庶妃气死了。“你以为你故弄玄虚我就会上当嘛。这会说的这么厉害,只怕事先你也没想到罗侧妃出来后会是这么个下场吧。连个下人都能踩到她头上去。”
“哦?我倒是好奇究竟哪个下人能够踩到罗侧妃头上,刘姐姐你跟我说说,我也好长长见识,什么时候咱们王府的下人如此没有规矩,竟然敢以下犯上。”陆瑾娘冷冷的看着刘庶妃,有的事情可以做,却不可以说。说出来,就意味着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而这是齐氏目前不允许的,齐氏要维护王府表面的和谐安宁,又岂会允许有人乱说,岂不是在指责她不会管家,不会调教下人,不然下人怎么敢以下犯上。这会刘庶妃在这样的场合下说这样话,即便压低了声音,但是只要陆瑾娘稍微一嚷嚷,刘庶妃自然讨不到好。说不定不用齐氏出面,淑妃娘娘就直接派人给料理了。
刘庶妃顿时醒悟过来,脸上闪过惊慌之色,“你别以为我会怕你。”
“刘姐姐自然不用怕我,我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陆瑾娘似笑非笑的,“想当年我进王府的时候,刘姐姐好生厉害,尤其是一张嘴,连罗侧妃都多次被刘姐姐气的要打人。那时候刘姐姐的威风着实让人佩服,我在想刘姐姐必定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啧啧,可惜这些年下来,刘姐姐身边少了个李夫人,竟然越发的显得愚蠢起来。刘姐姐,当初你怎么就那么狠心要害死李夫人了。你说李夫人晚上会不会来找刘姐姐叙旧了?你们算起来可是表姐妹啊!”
“你,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吓唬我吗?”刘庶妃外厉内荏,“死了那么多年,哼,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陆瑾娘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庶妃,“以前看那话本传奇,听外面一些传说。都说那些恶人年轻时候作恶多端,等到年老体衰,阳气不足的时候,那些冤魂们都要来索命。使得恶人夜夜被噩梦困扰,日日不得休息,如此慢慢衰竭而死。更有些恶人则是被活生生的吓死的。我想李夫人这些年说不定一直都在刘姐姐身边徘徊吧。等到那天刘姐姐身体渐衰的时候,就该出来索命了。”
“你无耻!你以为我会被你吓住吗?陆侧妃,你做梦。”刘庶妃其实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只是一直强撑着。
陆瑾娘却看得分明,刘庶妃的牙齿都在打颤。顿时笑了起来,“好了,刘姐姐不用怕,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想李夫人即便在刘姐姐身边徘回,也是近不了刘姐姐的身的。刘姐姐晚上安心睡觉就是。”
“你,你……”刘庶妃眼中全是怨毒之色。这陆瑾娘好生无耻,先是将人吓唬的半死,这会又来做好人。她不会上当的,她怕什么。李夫人死了那么多年,要来索命的话早就来了,哪里等得到现在。可是一想起陆瑾娘说的什么年老体衰,阳气不足的话,刘庶妃有心惊胆战,莫非真有恶鬼索命的事情发生?不行,等回去后,她就要在屋里请个佛像回来,有佛在屋里,什么鬼魅东西都近不了她的身。
瞧着刘庶妃被吓得半死,陆瑾娘嘲讽一笑,没那么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既然斗不过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非得让刘庶妃吃点苦头不可。
一转眼,又对上林庶妃的目光。陆瑾娘笑笑,林庶妃十分尴尬的回了个笑,急忙低下头,避开陆瑾娘的目光。陆瑾娘只觉有趣,几年下来,这林庶妃也是多有长进,不如当年那么目中无人,以为靠着美色就可以横行无忌,打遍王府无敌手。
看着桌面上的冷菜冷酒,陆瑾娘只觉无趣,只盼着这个宴席能够早点结束。
宴席持续了两三个时辰才算真正结束,结束后,果然都留在宫里面守岁。正好明日大年初一,官员同命妇都要进宫朝拜。干脆今儿晚上都在宫里守岁,明早一起来就给皇后拜年。
这个守岁的规矩,不是固定的。往年有守岁的时候也有没守岁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今年一整年还算风调雨顺,朝中也没什么特别的大事发生,因而将人都留在了宫里。
陆瑾娘随着齐氏并刘庶妃还有林庶妃都回到淑妃娘娘的庆安宫。
淑妃娘娘今儿晚上也累的很,也没让齐氏等人进去请安,直接让宫女出来打发,“启禀王妃,娘娘已经睡下了。王妃还是明儿一早再来给娘娘请安吧。”
“行,我先去歇息。你们照顾好母妃。”
“王妃放心。”
过了子夜,众人各自安歇,陆瑾娘离开之前,得知外朝的官员宗室都早早的回去了,等到明日一早再进宫朝贺。毕竟皇宫不留外男过夜,女眷们则没有这些讲究。陆瑾娘被宫女领到偏殿厢房歇息,屋里烧了地龙,很是暖和。明明很困倦,陆瑾娘却睡不下。或许是因为换了个环境的缘故。杏儿和立夏在屋里伺候着,听到床上的动静,两个丫头都起身,“侧妃可是睡不着?奴婢听邓公公说,今儿宴席上,侧妃连筷子都没动一下。要不奴婢想办法弄点点心热茶过来。”
陆瑾娘长叹一声,“我不饿,你们不用操心了。对了,回来的时候听说之前郡主还有四公子同各家王府宗室的孩子们一起。四公子可是受了欺负?”
立夏和杏儿点燃了蜡烛,两个丫头躺在床边榻上,挤在一起。杏儿说道:“没想到侧妃也听说了。此事是有的。听说是东宫世子连同其它王府宗室的孩子排挤四公子,说四公子是个病秧子,还说四公子是短命鬼。四公子没吭声,郡主站了出来,同他们理论。只是人单势弱,因此还是受了不少委屈。宴席还没结束,四公子就回来了。回来后就躺在了床上,说是脸都青了。担心四公子犯病,嬷嬷们要去请太医,却被四公子拦住,也不知这会四公子有没有好点。”
陆瑾娘一听,暗皱眉头。这上一辈的争斗已经蔓延到下一辈,在这么下去,届时不管是谁登基做了皇帝,只怕都免不了要死人。陆瑾娘心忧,太子登基,五王府一干人等,自然没什么好下场。为名声计,即便太子不要五王府的人命,却绝对不会让五王府的人有好日子过。什么爵位什么分府开衙,想都别想,能活命就不错了。若是五王爷登基做了皇帝,太子的命最多保个几年,一定就死,不死也得死。太子的妻儿老小,那太子妃肯定是逃不过的,至于太子的儿子女儿们,安分老实的话自有一口饭吃。若是心有不满,随便一个由头,都能死一批人。
说来说去,如今的争斗都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陆瑾娘紧紧的抓着被面,五王爷只能胜不能败,否则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完了。
杏儿和立夏还在说着晚上的事情,突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大家屏住呼吸,杏儿还吹熄了蜡烛,大家小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了一会,总算听明白了,原来唐方紞果然犯病了,这会正在让人开宫门去请太医。
陆瑾娘当即起身,“快,伺候我穿衣。”唐方紞犯病,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自然要去看一看。
很快收拾好,陆瑾娘急忙出去。门一打开,寒风扑面,冷的人直打哆嗦。陆瑾娘不敢耽误,拍拍脸颊,急忙朝齐氏那里行去。邓福拿着手筒给陆瑾娘,“手炉还没准备好,侧妃先用用这个。”
陆瑾娘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