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窦猛疯狂大笑,“不愧是状元公,没想到到了这会,你心里头还抱着这样的念头。佩服,着实让本侯佩服。本侯就实话告诉你,本侯就是个阴谋家,本侯就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先帝越喜欢的东西,本侯就越要毁掉。先帝越看不上眼的儿子,本侯就是将他扶上去。怎么,很意外吗?”
“你这个疯子。”韩珺怒不可歇。就因为这个疯子的行为,他的一切,他的人生全都毁了。
“本侯就是个疯子,现在你认识到了,可想好了要怎么做吗?”窦猛冷冷的看着韩珺,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只要韩珺稍有点不轨的企图,窦猛一定会要他的命。
韩珺闭上眼睛,他很不甘心,真不甘心被这样一个流氓给钳制住了。睁开眼睛的时候,韩珺已经恢复了平静,“窦侯让人将我抓来,不杀我,却同我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要我做什么?有什么目的就说出来吧。”
窦猛拍着巴掌,赞许的看着韩珺,“本侯就喜欢同聪明人说话。你不是要报仇嘛,本侯帮你报仇,如何?”
韩珺先是狐疑的看着窦猛,接着嗤笑一声,满脸讥讽之色,“窦侯别忘了,你也是我的仇人。你怎么帮我报仇?莫非你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是啊,你知道吗,当年先帝临终的时候,我就同先帝说过,我要将唐家子孙耍于鼓掌中,这个想法怎么样?”
韩珺刻骨仇恨,他虽然恨乾德帝,但是他还是有着读书人的节气,有着家国天下的思想。最见不得的就是窦猛这种耍阴谋诡计祸乱朝纲的乱成贼子。闭上眼睛,真想让这个人立马就消失在眼前,可是如今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窦猛得意的笑了起来,甚至还很友好的拍拍韩珺的肩膀,“怎么,吓到了吗?放心,这个天下依旧姓唐。”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韩珺愤怒的问道。
窦猛嗤笑一声,“想做什么?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你想要报仇,我却可以帮你,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你要知道,本侯的时间有限,本侯的选择却很多。本侯看重你的能力,故此才会同你唧唧歪歪的说这么多,你若是不知好歹,本侯现在就宰了你。”
“那你说说看,究竟要我做什么?”韩珺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怒火,他不能同这个人发怒,那纯粹是自找麻烦。
窦猛压低了声音,对韩珺说道:“给你报仇的机会,让你亲手宰了乾德帝,如何?这个报仇的方式很刺激很过瘾吧。”
“我现在就想宰了你。”韩珺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窦猛瑶瑶手指头,“从今日开始,你最好忘记你仇恨我的这件事情。若是你还想着找我报仇的话,那咱们可就没得谈了。你其实可以换一种方式来想,靠你自己的话,即便你再厉害,也不可能真正的报仇。但是有我的帮忙则不同,你至少可以报大半的仇。剩下的小半的仇,本侯相信状元公是个大度的人,应该不会计较吧。”
“为什么是我?我没那么大的本事。你手上能人辈出,想要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为什么要选我这么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人。”
窦猛轻笑一声,说道:“本侯是一个遵守游戏规则的人,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韩珺讥讽一笑,“是啊,遵守游戏规则。用尽阴谋手段,却不用暗杀的方式,却找了个遵守游戏规则的借口来哄骗人,真是让人不齿。”
“状元公,注意你的言辞。本侯不介意放弃你。”窦猛板着脸,不怒自威。
韩珺低下头,冷笑一声,“好,我答应你。若是你能的能让我亲手宰了乾德帝,你我之间的过往一笔勾销,你同陆贵妃的那些烂事,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窦猛拍手,“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状元公堪称俊杰。”
韩珺脸上却带上了悲哀之色,“窦侯的打算我明白,你不想背负乱成贼子的名声,而我却是个没有身份的人,自然不用在乎这些。窦侯这招借刀杀人很不错。不过你要快一点,若是迟了,我可是等不及的。”
“放心,等机会一到,本侯自然会通知你。在本侯安排好一切之前,你最好安分守己一点。若是让本侯知道你私下里耍了什么手段,本侯会第一时间结果你的性命。”
韩珺吃吃一笑,“好,我答应窦侯,一定安分守己,什么都不做。不过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事情恐怕成不了。我希望找一个人帮我。”
“找谁?可别同我说你要找陆可昱?”窦猛挑眉,明显不满。
“他?”韩珺一脸看不上眼的样子,“我还没老年痴呆,怎么可能选他。我要找的人现在还在南方,是个游侠。也是我的好兄弟。”说到好兄弟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明显有所不同。
窦猛好笑的看着韩珺,这韩珺果真是个好男风的人。“行,本侯答应你。不过你所谓的好兄弟到了京城后,本侯要亲自过目。否则本侯不会同意。”
“可以,他的本事在我之上。”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说定了。”
韩珺望着窦猛,“那么现在窦侯可以放了我吗?”
窦猛笑了起来,笑的不怀好意,“状元公着什么急,咱们话都还没说完。先同本侯说说吧,这些年来你都做了哪些事情?你该知道,你不锁本侯也能查得出来。现在问你,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表现一下你的诚意。你若是没有诚意,之前谈好的事情咱们可就不算数了。”
韩珺咬牙,“好,我会让窦侯看到我的诚意。”
“如此甚好,本侯十分期待看到状元公的诚意。”
周王殿下忙了一天,到了晚上终于回到端本宫。他已经开始领差事,不过差事并不轻松,并且在朝堂上他只是一个菜鸟,什么都要从头学起。他做的很认真,也用努力,不过他并没有凡事亲力亲为,更多的是合理安排身边的人做事。他正在像陆瑾娘说的那样,学着做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宁郡王和韩王二人这些日子也不轻松,周王想到大家都过着一样的苦逼生活,顿时笑了。
用了晚膳,看不进书,周王打算去探望安王。不知道安王的病情如何了,一直反反复复的,命保住了,可是身体却彻底垮了。
来到安王所居住的宫殿,在门口遇到安王身边伺候的太监,低声询问了几句,对方说安王这会已经醒来了,周王可以进去看望。
安王安静的靠坐在床头,他的命是被捡了回来,可是他的身体却负担不起任何事情。别人上朝当差,就是稍微做点事情,半条命就要交代了。如今连下床走路都做不到,他又能指望什么了。捂住嘴,拼命的咳嗽,似乎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拥有这样的身体,真是一个悲哀,他恨不得就此死去才好。这样半死不活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了。一点意义都没有。若非放心不下齐氏,安王心想他可能已经自我了解。他生来就是高傲的,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可怜,更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的笑话。
呵呵——可是现在他有选择吗?他没有,他注定就是个失败者。
周王走进来,就是看到这一幕,看到安王心如死灰的模样。周王眉头一皱,心中感觉不妙。轻柔的说着话,“四哥,弟弟来看望你了。你今日好点了吗?”
安王偏过头,望着周王。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等了会才反应过来来人的身份,“原来是六弟来了,你有心了,坐下说话吧。”
周王在床边圆凳上坐下,“瞧着四哥的气色比前两日要好些。四哥安心养身体,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是吗?”安王似笑非笑的,似乎是在讥讽周王,又像是在嘲笑自己。“是啊,安心养身子,总会好起来的。如今也没什么事情能让本王不安心的。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去同你争抢,自然也不用费尽心思去谋算,这样一来本王自然可以安心的养身体。”
周王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生气,并且笑道:“我知道四哥身体不好,心里头憋着气。四哥若是觉着舒服,就朝我发泄吧,我皮糙肉厚,没有关系的。”
安王低低的笑着,笑中带着几声咳嗽声,脸色潮红,很不健康。“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没必要做出这个样子来。我已经没资格了,所以你也不需要来看望我。干嘛不让我一个人安静的活着,这样至少我还能有点幻想。”
周王苦笑一声,“四哥这是干嘛?难道你忘了我们曾经的约定?还有当初当着皇祖母的面,我们都说了什么,你难道忘了吗?”
“谁会在乎那些?我如今只不过是苛延残喘,活着就如死去了一样。除了能够正常的说话外,我连自己下床都做不到。就连想换个姿势,也需要人帮忙。我这样的人活着已经没有意义,我也不想让人看到我最狼狈无助的一面,你来不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安王淡定的说完这些,然后直愣愣的看着周王。
周王更是淡定,“四哥以为我是来看笑话的吗?不,我没那么下作,也没那么不要脸。我敬重四哥,这是我的心里话。四哥的天分是众位兄弟中的投一份,我听老人们说,就连世子大哥都比不上四哥的天分。只是四哥苦于身体不好,才会如此。若是四哥有一副好身体,如今哪里还有我的机会。”
“是啊,因为我没有一副好身体,父皇一直在犹豫,所以才给了你们希望和野心,对吗?我的母妃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是活该,对吗?”安王愤怒极了,这是在奚落他吗?
周王摇头,“四哥,说句实话,这话不好听,但是我还是要说。皇后娘娘落到今天的地步,的确是咎由自取。我可是打听清楚了,皇后娘娘还在王府的时候就下药了,那时候四哥才多大?才刚学会说话走路吧。若是皇后娘娘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
“够了,你今日来看望我,目的就是为了说这些,那请你离开。”安王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好,我走。”周王站了起来,犹豫了片刻,又说道:“我来找四哥,只想同你单纯的说说话。就想放松一下。你该知道我现在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因为我母妃的缘故,所以我需要更加的努力。”
安王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那是你活该。陆贵妃将我母后害到这个地步,她凭什么可以安然无事。现在就是报应,这是因为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随便你说什么,总之四哥放宽心,好好养身子。就算是想看到我最后落个什么下场,你也要活着才能看到不是吗?你保重吧,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望你。”周王笑笑,转身离开。
安王缓缓的捏紧了拳头,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看到周王健健康康的,他如何甘心。可是他现在能做什么?蒙住眼睛,他不想哭的,可是却无法控制眼泪落下。他的心太脆弱了,就如他的身体一样。哈哈,他会好好活着,就如周王说的那样,他要亲眼看着周王和陆贵妃究竟有什么下场。他会活到那一天的。
乾德帝手里面正拿着一份资料在看,这份资料登记了这些天来,几位皇子的言行举止,处事手段,事无巨细都登记在了上面。乾德帝有些满意,几个儿子都很努力,这很好。不过宁郡王和韩王用功的地方显然是有些偏差,倒是周王,不愧是他看重的儿子,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不过看到周王去看望安王的消息,乾德帝的嘴巴紧紧的抿着。等看到两人具体谈话的内容后,乾德帝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周王不是去奚落,更不是去显摆,也不是去落井下石的,好歹做足了作为兄弟该做的事情,这一点很好,让乾德帝满意。
将资料放下,乾德帝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虽然事情已经平息了下来,但是乾德帝内心的怒火并没有就此消失。
乾德帝突然站了起来,将当差的顾忠都惊了一下,“皇上可是需要什么?”
“摆驾,朕要去瑶华宫。”
“奴才遵旨。”顾忠心里揣测着乾德帝的心思,这是要去问罪了还是要去温存?虽然乾德帝只需要守孝二十七日,不过为了表示对吕太后的哀思,乾德帝命令要求,必须守孝满一年,也就是九个月,并且乾德帝是带头这么做。到如今才过了一半多的时间,可还没到孝期。所以说温存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
顾忠于是担心起来,乾德帝这是要去问罪吧。
乾德帝急匆匆的来到瑶华宫,将瑶华宫一众人等都惊了一跳。乾德帝可是好些日子没来后宫了,今儿过来可是件大事情。
陆瑾娘很淡定,她的想法就如顾忠一样,乾德帝这是来者不善,是要开始了吗?
陆瑾娘恭敬的给乾德帝行礼,乾德帝嗯了声,显得很冷漠又很无视。
“起来吧。”
“谢皇上恩典。”陆瑾娘缓缓站起来,站在乾德帝的面前。
乾德帝看着陆瑾娘,细细的打量,同以前没什么不同,虽然貌不惊人,却有着独特的吸引力。可是曾经让他心动的吸引力,如今看在眼里,却觉着恶心,厌烦,烦躁透顶。他多想将这个女人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如此才能真的让他出一口恶气。不,不对,还有窦猛这个人。他该怎么处置窦猛,是慢慢的夺取他的权柄,还是一击致命,干脆利落的将窦猛拿下。
陆瑾娘心内很忐忑,皇上只是看着她,却不说话,这个情况十分诡异,让她心生不安。或许乾德帝正在想着怎么收拾她。
“你过来。”乾德帝终于说话了。
此刻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人,陆瑾娘不能拒绝,只能缓步上前。乾德帝似乎是不满陆瑾娘走路的速度,伸手狠狠一拉,陆瑾娘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桌面扑倒。陆瑾娘痛哼一声,撞在了桌子拐角,痛死她了。怎么办,乾德帝这是要收拾她啊。
乾德帝一点都不怜惜,他狠狠的抓着陆瑾娘的头发,头发被扯散,头饰也有两三件掉落在地上。陆瑾娘被迫抬起了头,身上的痛加上头皮上的痛,让她的眼中含着眼泪,她却倔强的闭上眼睛,不肯让一滴眼泪落下来。就算乾德帝要收拾她,她也不可能卑微的去求乾德帝。
“不好受吗?”乾德帝阴冷一笑,“那你知道,朕的心里有多不好受吗?凭什么你能过着安稳的日子,而朕只能一夜一夜的被折磨,被煎熬。你说啊,你不是挺能说吗?现在朕就给你机会,让你说。朕看你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陆瑾娘很痛,乾德帝手上的劲道越来越大,她忍着痛苦的说道:“臣妾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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