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进了阿图:这人家是谁?你跟我说过吗?
阿图竟然大度得很,假装没听见,扶着高主任直往前走。
算了,让他们等吧。这些人平时都是让别人等的。高主任似笑非笑。
高主任,我还有点事,少陪了。文以勒实在想走,他说不出什么滋味,反正没了心情,
这怎么行,今晚的客人非同一般,是几个公司的老总。高主任神神秘秘地说。文以勒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进了一间大包房。
坐定后,高主任首先发言似地对各位笑道:今天呢,我们在一起交流交流,快乐快乐。不过首先我得感谢各位平时给我们的支持,希望今后继续关照。
文以勒用一种淡漠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周围,几个大块头东倒西歪地靠在沙发上,妈象是刚刚酒足饭饱。那样子看上去很神气。文以勒不明白高主任的开场白是什么意思,和这些人是何种关系,大概只是阿图知晓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高主任是求于他们的。文以勒想既然这事不想让我清楚,又何必通知要我来呢?不觉得 事么。
喂,你们单位没个女的?一位年纪较轻的向阿图递了个眼色。小声道。阿图立即心领神会,答日:我们高主任不太近女色,老正统。也好,不会犯错误。小青年听后不太高兴了,他有点为难道;落后分子,我是为我们头着想,你的头和我的头大不一样。 txt小说上传分享
是蚂蚁就要上树(3)
那倒也是。这两种心态,你看哪种好?阿图试探说。
文以勒这时不知怎么脱口一句:我看折中这宜。凡事都是如此。说完沉着脸走开。
阿图这时才想起该把文以勒介绍给大家。便补充道:罗总,黄总,李书记,这位是我们办公室的小文。
对,小文,先给客人来一首。让这几位高手给你提提意见。高主任笑得好不妩媚。文以勒觉得好笑,但又不好推脱,就机械地唱了一那电视里正放着的《水中花》。虽然文以勒本没什么兴致,但音乐一响,也就投入进去了。他唱得很感人,以至于在场的几位都鼓起了热情的掌声,赞道:不错,挺专业的。
不过高主任笑得就不那么自然了。只有轮到阿图唱时,他才笑得舒坦了。因为阿图唱得实在不敢让人恭维,他唱着唱着竟然跑了调,声音也难听。在坐的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阿图故作难为情地说:我不行,算了,还是我们高主任来吧。阿图说着把话筒送互高主任面前,一个劲地征求意见说:高主任,您唱什么歌,我给你点,新歌还是老歌?
文以勒觉得阿图象在演戏,明明平时他唱歌是绝对的,在大学里他还荣获过校园歌手赛一等奖,校友聚会他也是一露身手,今天真是出乎意料,不过答案似乎也很明显。文以勒恍然大悟了。
高主任很有兴致地点了一首《地道战》,他脚动手动,唱得很是卖劲,只不过是让人听了有点反胃。好在有阿图在场为他助兴叫好,跟他掌,伴唱,才不让人晕过去。
怎么样,高主任比我们强多了,高主任唱歌底气足,节奏感强,好!好,再来一个。阿图带头喊了起来,其他人也随之起轰:高主任再来一首,让我们欣赏。文以勒听得出来,他们说得有点勉强。文以勒本来也说几句恭维的话,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只是轻轻地鼓着掌。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笨。是啊,不笨怎么能唱得比领导有水平呢。文以勒有点坐不住了,他觉得心里有点闷慌,想出去走走。
天已经很晚,夜色铺天盖地,不过城市的夜还有那么亮堂,马路边的灯光强烈而又刺激,
文以勒从 暗的包房里出来,全身立刻被一片灯火包容,在这片灯光的包容中,文以勒突然想起了那棵梧桐树下的蚂蚁,灯光下的蚂蚁又是什么样子的呢?文以勒禁不住一阵小跑来到了办公大院。哦,好家伙,文以勒又看见了那群在自己心中不同寻常的蚂蚁们。在灯光下,它们隐隐约约,却始终坚定地向上爬行,
上了,又下了,又上了。蚂蚁们仍然忙忙碌碌,从从容容。它们从来是不引人注意的,但它们从来不停止忙碌,不停止向上爬,文以勒的心好象也跟着爬了上去。他希望拥有蚂蚁们这种顺畅而上的势态。
高主任后来调走了,阿图的女朋友要跟他分手。后来,单位换了一个领导,阿图不习惯,呆不下去了,便趁机下了海。这些消息对于文以勒来说没什么意义,这些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文以勒在意的还是那棵梧桐下的蚂蚁。不过,后来文以勒也离开了机关,在商海中学会游泳。单位想办一个实体,没人敢担当风险,而文以勒因为厌倦了行政的呆板和压抑,自告奋勇地报了名。他没想到的自已还有经商的潜力。居然把一个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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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实中消失,在虚拟的世界里再生
如今的文以勒连只蚂蚁都不是了,蚂蚁的生命力多强,可自己呢,弱小无能,甚至连呼吸都困难。真的要困死一般。文以勒感觉到了孤独的极至,无聊的心痛。谁又能明白他心底的苦楚和疼痛,谁又能理解他现在的心境。
唯一安慰心灵的竟然是虚拟世界的一点点无法触及的影子。
这影子就是稻草小姐。
记得阿图说过:男人四十岁以前是事业第一,四十岁以后是情感第一。文以勒突然觉得这话说得千真万确。自己现在已提前进入了情感第一的岁月。那么就让情感滋润快要干涸 的心灵。
应该说文以勒已经完突然完完全全被网络迷住了。他不在乎了一切,名利和金钱、身份、地位等等,他想从现实的世界中消失,从虚拟的天地里再生。
春天的雨总是下得人心烦意乱,很郁闷的那种。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天,天空是灰的,沉着一张脸。这让文以勒忧闷的心情更加多了一层理由。他在电脑前发呆,他在查看信箱,没有,没有稻草的信息。还好以前的稻草的信件以及贺卡还没删除,他便重新打开一一游览。文以勒就在这样一种氛围里怀念从前。
那份相知的感觉还能找回来么。
就在文以勒失望气馁的时候,奇迹出现了,他收到了一封新邮件,是稻草发来的。文以勒像一个刚恋爱的少年激动得手忙脚乱,急急地打开,可他弄了半天,也没看见稻草发过来的附件。她写了一行话:一张小照留作纪念吧,永远祝福你。
文以勒心头一热,她还记得我,至少没有忘记,稻草,你现在就是我的救命稻草啊。文以勒害怕稻草的失去。他要狠狠地抓住。好半天他终于打开了稻草的相片。啊,原来是这么的靓丽,文以勒没有想到她是这般的清丽脱俗。她的脸型很好,眼睛黑而有神,像两个深潭,里面有一种不可想象的诱惑。几乎只化了淡妆,就有了天然的生动。文以勒心里狂热地想着如果和她面对面多好,他开始发呆了,对着相片看了许久。
文以勒打通了稻草的手机,可接通之后,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对方喂了两声,文以勒才轻声说:“你好,你很漂亮。”
他听到了她在浅浅地笑。可那笑里分明含着一丝寂寞。
“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和你在网上见。好吗?”文以勒说这话竟然有点紧张。
稻草开始犹豫了一下,继而答应说好。
文以勒在开始一句就坦白地说:“那晚你没来我很失望。”要是当着面,他是说不出口的。现在多好,反正看不见表情,怎么说都可以。
“是啊,我也在等你,可知道你不会来。”
“我会的,因为你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份。”
“是吗。没那么重要吧。”
“是的,我没骗你。我骗你有什么意义呢,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
“是没必要骗人。所以在网上你说真的别人也认为是假的。我们都是真诚的是吗。“
“当然。近来好么?”
“一般,就是,就是有点想你。”
“我也是,正常。”
“这里天气不太好,好烦。”
“我这儿有避风港。”
“可我害怕触焦。”
“没关系,有水手与你相伴。”
“迎着风浪么?
“太阳总在风雨之后。”
“我现在在看你的相片。“
“是吗,让你见笑了。”
“真想,想拉住你的手。。。。。”
“不行啊。”
“别,小心有第三只眼睛。”
“我是孤单单的身影中寂聊的心情。”
“这是一句老歌词,我懂了。”
“你懂就好,我相信缘。”
“让我们润泽彼此的花样年华”
“我为我们的相遇相知祝福。”
“我要珍惜所有的感动。”
“哦,对了,天凉别忘了加衣。”
“但感冒了也值得,因为为你。”
“我晚上有点事得先走了。”
“唉,再陪陪我好吗。”
“其实我也舍不得走。”
“怎么办啊,都不想离开,这张情网把我们粘住了。”
“那就让它粘吧,免得四处飘摇。”
“让我感觉你的存在。”
“我就在你的身边,进入了你的梦乡。”
“我已经失眠了,哪来的梦啊。”
“我就是你的梦”
“是梦中情人,对,没错。可是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你心里。”
“你早就到达了,我是你的岸。。。。。”
文以勒从网上下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好快啊,时间一晃过去了半天,晚餐还没吃哩,去哪,文以勒突然想到了一家以前去过的BE西餐厅。那里的情调很适合文以勒此时的心情。
《我们》挺好的
西餐厅里音乐在流动,如一条河在润泽着文以勒的身心,文以勒仿佛在享受天浴一般,心境被调和得很从容、优雅。
他就一个人,喝着红酒,吃着牛排和汉堡。想像着他的梦中情人坐在自己的对面。和他一起品味这浪漫中的情调。
一份孤独中,文以勒心头涌动着一种幸福。恋爱中的人既使在痛苦的思念中都是微笑着的。
吃罢饭,文以勒又要一杯绿茶,他出神听着音乐,心里总按奈不住想给稻草打个电话,他实在想听听她的声音,可他又担心稻草认为自己太在乎她。既使很爱也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吧。文以勒这样想着,便打消了念头。
等到很晚很晚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是迟忠打来的。
“以勒,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迟忠在电话里很亲和地说。
“先在电话里说吧。”文以勒说。
迟忠也是存心想帮文以勒一把,他想让文以勒发挥所长,合同他一起办一份杂志。他准备找人投资把《民政》月刊买下来,改做一份时尚性杂志。
“迟忠,你是知道的,我现在什么事都不想做,况且我没做过杂志。”文以勒说的是心里话。
“我是认真的,你行,我相信你的能力,在大学时你就有这方面的才华,你这样总是闲着也不太好吧。男人嘛,不找点事做,好像不太对头吧。”江明高说。
“有什么不对头,我觉得挺好,难得有这份清闲。人,干嘛活得那么累啊。”文以勒说。
“那倒也是,不过,这办杂志也很玩的,我现在有合作人,就请你来策划,也算是帮我吧,咱们一块来做,我想应该有市场。”迟忠似乎信心百倍。
文以勒想了一会,说:“那明天我们面谈吧。”
接完电话,文以勒认真想,也是,应该找点事做了,但目前他会有这份心事么,网上的牵牵挂挂在文以勒的脑海里,一时是抹不掉的。
第二天,迟忠来了,俩人约好在一家茶吧谈。文以勒看着迟忠带来的可性分析报告,一时来了兴趣,想当年,他在大学时就当过学校文学社的文学刊物编辑。有过几分得意。现在他又有一种冲动了,好像回到从前一样,文以勒双手托起下巴,突然他抬头欣喜地说道:“我想了一个刊名,应该不错。”
“什么?”迟忠身子向前移了移。
“我们。”文以勒脱口而出。
“我们?,就叫我们?”迟忠问。
“对,我们,不好么。”
“好啊,我们,太好了,来,为我们干杯。”
“这是茶啊,要不要酒?”
“算了,等《我们》出刊后,我们再好好干几杯。”
“我说你行就是行。”迟忠推了一把文以勒,文以勒说:“别高兴太早,以后的事多着哩。到时别说我蠢就是了。”
晚上,因为阿图说他的朋友要在文以勒住的房子里玩牌,所以文以勒只要到迟忠单位开会的宾馆住下。
迟忠打了电话给老婆,他想陪文以勒在宾馆一夜。俩人刚睡下,阿图就来了电话,问他们过去不过去玩牌。文以勒说,我对玩牌没多大兴趣,而迟忠则说,玩玩也可以。没事的时候玩牌最容易消磨时光。
“快来吧,别搞得像女人,磨磨蹭蹭的,都几个哥们,见面就熟,可开两桌,来来来,快点啊。”阿图在电话里嗓门很大。
迟忠想和文以勒一起去。文以勒则一副想睡的样子,说:“太晚了,再说我的牌技差,玩不好。你去吧。”
迟忠想反正一时睡不着,就披了一件外套走了。
文以勒真的很快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转钟三点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响个不停,响了好长时候文以勒才醒来,他不敢去接,怕是什么小姐打来的。只好把电话线拨了。
迟忠一夜没回来。第二天上午,他才回来,见到正在洗脸的文以勒便说:“昨晚,我和阿图给你打电话,不接,睡死了?”
“深更半夜的打电话干嘛?”文以勒摇晃着头问。
“叫你去吃夜宵啊。真没口福。”迟忠挤进了洗手间。
“没口福,有艳福啊。”文以勒说。
“啊,昨晚你?”江明高睁大眼睛。
“啊什么,不怕我再杀人啊。”
“去你的,我要小便了,昨晚手气不错,赢了,阿图又是输。中午我请你客。”江明高把文以勒推出了洗手间。
文以勒趁迟忠在洗手间时,赶紧给稻草的手机发了一个信息:我们,好吗?
稻草很快回信息说:“我们当然很好。”
是啊,我们很好,文以勒此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