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以勒趁迟忠在洗手间时,赶紧给稻草的手机发了一个信息:我们,好吗?
稻草很快回信息说:“我们当然很好。”
是啊,我们很好,文以勒此时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他恨不得马上就把《我们》杂志印出来,寄给稻草。哦,对了,还可以向她约稿,她不是做翻译的么,要她翻译几篇文章来。
相亲的快乐与无奈(1)
《我们》发展真快,文以勒任总编。现已招聘了十八个人。第一期出来了,大气而厚实。文以勒感到了时间的充实和有趣。
但同时他又有了新的烦恼。首先是因为这段时间较忙,和稻草在网上约会的时间减少,思念不知不觉冲淡了许多。是她有了新的情人,还是对自己没了感觉?还是其他的原因,文以勒不敢想,也不敢去问,只是等待。也许被动惯了,主动起来就好像没了自尊一样。
而恰恰这时,给文以勒做媒的连连不断。他不喜欢大家关心他,却又无法拒绝。所以,文以勒又开始觉得心里很烦,而且烦得没点理由。
文以勒已经从阿图的房子里搬出来了,住在杂志社里面租的房子。
可现在文以勒房间里有了一股淡淡的霉味。他很奇怪,房子里每天有人住,怎会有 霉味呢。要说没香味还差不多,因为文以勒没女人。
虽然文以勒也曾象征性地在屋子里洒了些香水,可就是让人闻不出,有可能这香味变成了霉味。所以文以勒在奇怪之后便是恼怒。以前老婆没跟自己离婚 的时候,房子里不一样没什么好闻的味道么?真是,这女人没了味也变了?不可能的。文以勒一个人坐在红木沙发上想了很久,当然很久的概念不只是一天一晚,那可是一年整的时间。
一年来,文以勒没有接触过任何女人。包括相亲。
那么现在,不,确切地说是今天,文以勒决定要去赴一个新世纪的相亲了。 原因很简单,一个人孤寂了太久,当然也自由了太久,他想试着改变一下。最主要的是想改变得要比从前好。绝对不能再象以前那样窝囊。不过,原先文以勒不这样想,一年被蛇咬,三年怕井蝇。他想过了三年自己就不会害怕女人了。现在还差两年,文以勒处在似怕非怕之间。如果不是别人盛情难却,文以勒是有耐心等到第三年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中行。文以勒就这样斗志昂扬地出发了。按照介绍人老许说的地点,文以勒来到了一个名叫“好缘”的酒店,刚大步跨进去,就被老许的目光逮住。来了来了,好好好,小文,跟我上楼。
她来了没有?文以勒最讨厌女人故意姗姗来迟,便开口就问。是你的跑不掉,反正她迟早要来的,耐心点啊。老许边说边用一双手在文以勒的肩上按摩着。老许你坐下,这同性按摩好象。。。。。不等文以勒把话说完,老许就接下说,我知道要异性按摩才够刺激。文以勒点燃一支烟,说,不一定,那要看什么样的异性。老许点头,我知道你眼光高,一般的女人你看不上。不过,今天和你见面的金小姐品味很高,又是没结头婚的,我保证你一见她就笑。
文以勒真的笑了:“是吗,老许你还有一张媒婆嘴,没想到没想到。”
正说着,金小姐就到了。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香味。文以勒瞟了一眼,外观不错,文以勒的心情随之亮堂起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男人就喜欢女人漂亮点。只是她的眼睛画得太黑,熊猫似的。文以勒就想本来一张自自然然的脸非要弄得不象自己干嘛。老许将二位相互介绍之后,就喊着开始点菜。文以勒客气地要金小姐点,金小姐也不客气地接过菜本埋头看了起来,她看得很仔细,好象生怕漏掉一道菜,好半天才抬头,给服务小姐报菜名:基围吓、清炖水鱼、红烧蛇,还有。。。。老许不好意思地笑笑,接口道,还有一盘水煮肉片,小菜也行。金小姐的脸便拉长了。把菜本往老许面前一推,你点你点。文以勒看着他们,觉得有点好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相亲的快乐与无奈(2)
吃饭的时候,文以勒却提不起说话的兴致,金小姐问一句他答一句,比如说金小姐问他在单位混得如何,工资几多,还有爱好哪些等等,文以勒如实回答。结果给金小姐留下的是深沉、厚道的印象。还对他很中意的。
饭毕,文以勒去买单,三个人吃掉了710块钱。好险,今天文以勒身上只有760块,还好,50块正好送人家回去。其实按理说,文以勒根本没心情送金小姐,他对她只在刚见她一刹那间感觉还行,接下来就让人失望了。硬着头皮把老许和金小姐分别送到家之后,,文以勒的心情已是烦躁不安。好笑,真是老许说的一见她就笑,品味很高,我看是味口很高。菜没吃完,还一副不屑打包的表情。别认为我文以勒小气,如此“大方”的小姐最好让大款们去宠。
次日老许就打来电话问文以勒对金小姐印象如何。文以勒说没印象,真的,不骗你。主要是没感觉。老许就叹道,这感觉我还不懂,我是觉得她条件不错。
文以勒说了几声谢谢就放了电话。电话刚放下,又急促响了起来。文以勒就对着电话里大声说,老许啊,改天再说吧,我的意思你也清楚了,现在我正忙。
我不是老许,大总编,说话呢?一个女声从电话里传出来。文以勒想了半天,才说,是金小姐吧。对方说,没错。我想问你这两天有没有时间,想请你出来坐坐。
是吗,可我实在太忙,恐怕。。。。文以勒为难地笑笑。很快地,对方挂了电话。文以勒摇了摇头,便开始审稿。
以前的文以勒上班时间沉默少语,下班马上回家买菜、做饭。进了屋又难得出门,极少放松自己。文以勒不知道那种日子过得好是不好,只是觉得少了点自由。现在可是彻底自由了,老婆和孩子离他远去了。这女人也真是生得贱,你对她好她不知好歹,反而嫌你窝囊,瞧不起你。文以勒就是想不通,我一个大家公认的好男人为什么还是这个臭命。只怪自己实在没用,现在可是要从头到尾改变一下自己了。文以勒离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了抽烟学会了玩,学会了说笑话。当然学会了怎样自在的快活。
没想到文以勒有了快活的同时也有了烦恼,却是相亲的烦恼。
相亲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何况是走上了桃花运。自从老许让他相了离婚以后第一次亲以来,文以勒就忙不过来了,难以推脱,只好硬着头皮去完成任务交差。目前在他心里,稻草还是第一位的,这位看不见摸不着的女魔头,怎么就这般折磨人呢。
文以勒一想起她,又情不自禁地给她发了一个“伊妹儿”他写道:好久不见信息,是否记得有一棵铁树长在你心的方向,孤独地等待美丽的重逢。
奇怪的是稻草竟然像消失了一样,杳无音迅。
坚决不打电话,看她坚持到什么时候不和自己联系。想念一个人竟是这般痛苦难受。文以勒如同失恋一样,心慌意乱的,无所适从。好在有工作在手头,让时间冯实起来,不然,他想自己得被这无情的打击折磨死掉。我还能经受住一次感情刺激么?
现在的情况是,一边焦急地等待,一边忙着应付没完没了的相亲。
文以勒已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去相亲了。也奇怪,大多是女方对文以勒较为中意,文以勒却很难看上别人。上几次他又被白白花了不少的银两。文以勒倒不全是为了心疼钱,是想如此下去会落个“人财两空”。每次都是男方请女方、介绍人上大酒店吃顿饭,这谁规定的?文以勒不太丰厚的腰包近些天明显地“消瘦”了下去。但好在不断地有些小钱进,也就不至于太 。
相亲的快乐与无奈(3)
这次,文以勒对介绍人坚决地说,见面不请客吃饭。介绍人是阿图,阿图也来凑热闹了,他是这样的观点:男人没有事业不行,没有女人也不行。阿图对文以勒说:“你相亲,我付钱, 好吧。去喝杯茶就行了,这样还显得有情调。于是,他们约在了一家“雅韵”茶屋。
老同学面前你可要说真话,这女的怎么样,别害了我啊,我是被害过一次了的。文以勒一本正经地说。阿图边走边笑,我们是好兄弟,我怎会害你呢。我也不多说,到时你自己看样定货。
二位好。一个细细的声音象一阵风拂过来,茶屋门口一位文文静静的女子冲着他俩笑。文以勒已经司空见惯了,门口站着的都是清一色的服务小姐。他想。那微笑很职业的。阿图却拉住了那女子手,哈,不错,没想到你还在门口迎接我们,走,进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小文,文老师。这位就是我同学文以勒、文总编。听阿图这么说,文以勒倒是略为一惊。
我是久闻大名了。文老师轻声细语的,言谈举止显得很有涵养。
哪里哪里。文老师是教什么课?文以勒来了兴趣,他向来对老师还是挺在意的,当老师的素质好。所以当听到阿图介绍说是位大学老师时,文以勒才有心情来相这个亲。眼下这女子看上去也还可以,美中不足的瘦了些。
我教外语。文老师边说边给文以勒的茶杯里加了糖块。文以勒致谢,哦,谢谢。还要点什么吗?
不必了,太客气了,我会不好意思。我们还是家门哩。文老师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阿图在一边偷笑,看来他们有戏。一见如故的。便说,带了你们的杂志没有?给我看看。文以勒赶紧从包里拿出两本杂志来。
《我们》挺好的。文老师翻动着杂志,由衷地赞叹。
我们?是指你和文以勒吗?哈,你们都我们了,我在这儿干嘛,我就来。阿图说完就想走开。等等,这个,你身上有烟吗?文以勒脸有些红。没带,我去给你买。阿图一转身就走开了。
有意思的是等阿图一走开,文以勒的眼睛就一直望着别处,好象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与文老师的目光相撞不好意思似的。文老师只好有意无意地看一看他那张儒雅的脸。其实文老师对他这副神情中意,起码说明他的本份可靠。不象有些男人一张油嘴,开口就是痞话,还尽吹牛,很不实在。
他们就这样很随意地聊着,许久也不见阿图回来。
看来你的同学今天是不会来了。文老师自言自语。文以勒想提议走,却见文老师没有走的意思,也就坐着不动。一个人眼望别处,轻轻地弹着烟灰,轻轻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你在想什么,工作上的事?文老师很关心地问。
哦,不,我在抽烟,抽烟你不介意吧。
抽烟是男人的标志哩。只要不是烟虫。
听听,多么善解人意啊,与那个金小姐比起来是两个不同的档次。文以勒点头微笑,把目光扫了过来,他已经看到了一张比较清秀的脸和一头卷曲的黄头发。这位文老师是不是自己中意的人选,也应考虑考虑。说不定她还是个很好的贤内助。想到这,文以勒看文老师的眼里有了些内容。
走的时候,文老师要去买单,文以勒拦住她,自己把账结了。
过去了一个星期,星期天上午,文以勒躺在床上,阿图的电话就来了。喂,我说,你怎么没个回音?到底和她谈不谈?人家可是多的是人选。
文以勒还真把这事给忘了。谈不谈?他得好好想想。
你对她印象如何啊?阿图又在电话里叫。文以勒想了想说,可以吧,只是没太看清楚。
你他妈混蛋,我让你和她单独在一起那么久还没看清楚?你要看到什么程度?想看里面是不是?那你跟她说啊。阿图提高了嗓门。
文以勒有点为难地说,好象,好象瘦得有点过份了点吧。文以勒想起了文老师那弱不经风的样子,还是觉得自己受不了。阿图一听急了,哎呀,瘦不正是苗条吗,文老师离过婚可没生过孩子的,你要她丰满点,生了孩子不就胖起来了吗,真是,自己是个二锅头,还这样挑瘦拣肥的。
听阿图这么一说,文以勒不好再说什么了,最后干脆说,她人是不错,可是,唉,算了算了,我还是没多大感觉。这没办法,与其凑合不如一个人过。放下电话,文以勒就起了床,拖了地板,稍稍收拾了一下房间。完了又冲了一杯牛奶,喝完牛奶,文以勒就出了他三室一厅的房间,到了他的办公室,他想继续写《我们》的改版计划。烟一支接一支地抽,想不到这要改还真不容易,特别改得比原来的好更不容易。文以勒坐在办公室,也不知想些什么,脑子里竟一片昏乱,他妈的什么东西要真正改变并不是简单的事,就好比这婚姻,拆了容易,可再筑一个好窝却难。唉,这辈子独身算了,免得搞得心烦。
白青这个女人(1)
晚上,文以勒还在家看新闻联播,就听见门被人重重地敲响。开门一看,是杂志社的几位哥们。
只有我们的总编屋里安静,今晚玩个通宵。美术编辑马大烈把牌丢在了桌上。
玩就玩,不玩白不玩。文以勒随手就关了电视。
这就对了,我说文总编,说实话,你一个在家干啥,一个大和尚似的。如今和尚都想尼姑哩。你不趁机玩玩太委屈了自己。商记者附和道。
我这不在玩吗?文以勒边洗牌边说。
不妨玩点刺激的,比如太寂寞了就去。。。。。马大烈话没说完,文以勒就起了高腔,你们不是不了解我,我文以勒是那样的人吗。
马大烈叹了口气,那倒是。不过去了那些鬼地方,只能解一下子渴,说不定还会染了病。但你这总一个人也太苦了吧。
我看还是再找一个为好。不然这样下去怕变态。商记者说完又补充一句,对不起,我说的比较直。文以勒笑说,要是变态就好了。
大男人何患无妻。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一个熟人要我给他的朋友介绍对象。哈,听说那女的是个富婆,他妈的她的男人在生意场上被人害死了,现在她想找个老实点的文化人。年龄无所谓。马大烈越说越有劲。程副主编却说,这些人身上有铜臭味,那不适合。
文以勒眼睛盯手中的牌,好象并没有在意听。商记者提醒他,喂,试试看吧,伴个女大款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