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遍,夏潋还沉浸在欧阳少宣居然断袖的惊闻中,老人家已经回过神来,凶神恶煞的盯着夏潋道:“我这个皇帝真的做的这么失败?我这个人真有那么人神共愤?”
夏潋往身后缩了缩,对上欧阳玄那‘你说是试试’的眼神,夏潋屈服了,道:“皇上是千古明君,怎么会失败或者人神共愤?谁敢这么说皇上,臣妾叫他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那你都不叫父皇?”欧阳玄一脸委屈道,虽然一个老头子委屈的模样有些惊悚,但他几个儿子女儿长得都不错,他本人虽然年纪不小了,却也不差,这委屈的模样,还真有些叫人心疼。
“……”夏潋一面感叹遗传学的可怕,一面担心苏曦长大了会不会也是这么个模样,还得非常诚恳的点头道:“父……皇……”
晚间苏墨回府的时候,就见到夏潋坐在趴在梳妆台上,一脸的不高兴。苏墨倒是不知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叫自家娘子不高兴了,在夏潋身边坐下,道:“娘子,发生什么事了?”
“夫君——”夏潋有气无力地抬起头,“你昨天真的不是错觉,我们真的被他们三个合伙坑了……”
“……”苏墨一脸茫然,精明的脑袋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昨天说的话,道:“这话怎么说?”
“今天你亲爹叫我进宫说话了,然后,我知道了一个秘密,啊,欧阳少宣那个混蛋,他居然是个断袖!他断袖就好好断他的袖,居然父子俩合伙来坑我们小曦,简直太过分了!”夏潋确实很想骂人,但事关皇家名誉,她还不能逮着个人就跟人说,硬生生憋到苏墨回来,总算吐了一口恶气。不过,夏潋前世今生都是个好孩子,还真不会说脏话,想来想去也就骂了一个混蛋。
夏潋吐了一口恶气,眼见着苏墨的脸色由惊愕到扭曲,再到渗人的如花笑颜,夏潋忍不住道:“怎么说都是你亲爹亲弟弟,别闹出人命啊!”
苏墨勾唇一笑,道:“放心,我保证不打死他们!”说罢身影一晃,房里哪还有他的影子,连刚刚解下来的外衣都拎走了。
夏潋出了气,心情舒爽了,也不在乎苏墨怎么找他亲弟弟交流感情,自己沐浴更衣上床休息了。
正在府上整理书籍的欧阳少宣只觉得背后一凉,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身边伺候的赶忙道:“爷怎么了,可是着凉了,奴才这就叫人去请太医!”说着就要往外走。
“慢着!”欧阳少谨擦了一下鼻子,满不在乎道:“多大点事就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叫灰尘呛了一下,请什么大夫!”
“五弟说得对,不过是叫我念叨了一下,怎么也够不上请大夫的程度啊!”苏墨轻飘飘的落在窗前,清冷的月光洒下来,美得如仙如魅,却叫欧阳少宣大大的打了个冷颤。
“四哥,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叫人通报一声,小弟也好去迎一迎四哥啊!”欧阳少宣见着苏墨这般美丽的笑容,依他对苏墨的了解,这人找他就没什么好事。
苏墨笑得美艳,那没见过世面的小厮头一回见到温文尔雅的端王殿下如此艳若桃李的笑容,愣愣的回不过神来。欧阳少谨余光瞥见自家下人丢人的模样,生怕更加惹恼了苏墨,赶忙道:“本王跟四哥说话,你去外面守着,不许人过来打扰。”
那小厮被美色所惑,听到欧阳少宣的吩咐,还呆呆的问了一句:“要是徐公子呢?”
“……”欧阳少宣心里将这小厮骂了几百遍,一遍遍提醒自己明天一定要把这人弄到马房离去,咬着牙道:“叫他等着!”
把人打发走,欧阳少宣一抬头,苏墨已经施施然立在面前,脸上的笑容更加艳丽的几分。他虽比不得徐清允聪明绝顶,好歹也不笨,跟苏墨接触了许久,大致也明白苏墨的为人。他若是发火,多半出出气也就好了,若是这般笑得要多没有多美,那你就等着死得要多惨有多惨吧!
苏墨不等欧阳少宣说话,直接将人按到桌上,脸色一下子狰狞,冷森森的声音似裹了一层冰碴子,“混蛋!你丫的断袖就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
欧阳少宣一面努力在苏墨手底下寻找呼吸的空间,一面不怕死的说道:“我若是早说了,不早让你弄死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信啊!但是,”欧阳少宣大大地吸了口气,“个人以为,你现在弄死我,对你、对小曦都没什么好处。”
“啪——”上好的黄梨木桌子碎了一地,欧阳少宣后怕的缩缩脖子,看着一身邪火的苏墨破窗而出,连不远的一副《上元春喜图》都被迁怒,落了一地的纸屑。
第八十六章 反对
次日,新任的太子殿下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上早朝,欧阳玄被自己儿子这幅凄惨模样吓了一跳,看向慕容麟道:“慕容爱卿,最近京中闹匪患吗?”
慕容麟一本正经的答道:“回皇上的话,最近京中十分太平,没什么匪患,不知太子殿下可是与什么人结了仇?”
欧阳少宣侧头看了一眼自己云淡风轻、温文尔雅的亲哥,到底没敢把人抖出来,道:“让父皇烦心了,是儿臣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怪不得别人。”
一跤能摔成这个模样,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信,欧阳玄见欧阳少宣看苏墨的模样,就知道多半是苏墨动的手,自然不能追究下去,便道:“罢了,男子汉皮糙肉厚,不影响办事就行。不过,到底面子上不好看,明天慧儿和上官三殿下大婚,就由——”目光从苏墨身上掠过,到底没给他找麻烦,落到欧阳少谨身上,道:“就由少谨送她出门吧!”
“是。”欧阳少谨也不多话,虽然他素来不大听话,但这点小事也无妨。
欧阳玄点点头,接着道:“既然说到了这里,朕也问一问你的事,原本你与南国公主已经在议亲,如今南国的意思是公主不可能嫁到金龙来,你可愿意随公主去南国?”
“皇上,此事不可啊!”被皇帝派人请回来的林丞相立刻反对,“平王殿下乃是我金龙国亲王,怎么能跟公主到别国去?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啊!”
“是啊!”另一位中年大臣也开口道,“金龙泱泱大国,我国的皇子怎么能跟别国的公主走?何况平王殿下乃是一员将才,若是……”
“若是什么?”苏墨原本就不大高兴,这桩事还是夏潋有心促成的,这会子就有人跳出来找麻烦了,亲爹、亲弟弟他出出气还行,还真不能做什么,这撞上门来的,他自然不留情。
“臣不敢妄言!”那人正是楚家现如今的当家人,废太子的亲舅舅,现任户部尚书。被苏墨平平淡淡的问了一句,心里不免有些打鼓,原本还道苏墨年轻,看上去又是温和没有脾气的样子,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皇子还存了几分轻视。然而,他也是人精,混到如今这个程度也不只是靠着他的家世,最近这一系列的事,虽没有明说,却敏锐的察觉到苏墨在其中的作用,哪还敢用从前的眼光看人。
“不敢妄言,你不就是想说,少谨去了南国,会帮着南国对付金龙?”苏墨冷笑,“废太子还没去南国呢,不也跟南国勾结,要害皇上?以本王看,这会不会帮着别国不看人去没去别国,还是瞧着人心吧!”
“……”楚尚书被苏墨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欧阳少文被废的事,楚家是费了大力气才摘出来的,但欧阳玄明显的忌惮了楚家。此时被苏墨提出来,更是无法辩驳,虽说欧阳少文勾结阿图那的事确实跟楚家无关,但作为欧阳少文的舅家,这种话谁信啊!
“何况,既是少谨的婚事,皇上当爹的没反对,他自己没说话,我们这些做兄长的也没说什么,怎么就有几位来说三道四的!”苏墨依然不疾不徐的说道。
“端王殿下这是说本丞相多事了?”林丞相做了十几年的丞相,就算是欧阳玄也会给几分颜面,没想到苏墨会这样驳他的颜面,当下便语气不善的说道:“那么依端王殿下看,若将来平王当真领兵犯金龙边界,又当如何?”
苏墨淡淡一笑,林丞相是欧阳玄带出来的心腹,两人私下也有些交情。只是权利大了,心思自然也多了,当年林丞相确实是一心帮欧阳玄的,到如今应当也不会有造反之心,只是,贪欲总是有的,他反对欧阳少谨和阿秀夏的婚事,也未必有多少是为了金龙的。
“那依林丞相看,本王当如何?”苏墨还没说话,欧阳少谨便冷冷道。
“殿下乃是一国王爷,论才华、论相貌都是顶尖的,还怕寻不到王妃吗?”林丞相理所当然道,丝毫不觉得自己已经逾矩了,“这桩婚姻原本就还没有放定,此时作废也没有太大的不妥,阿秀夏公主自回南国,岂不是两便?”
“好一个两便!”队列末尾身着南国服饰的凤竹冷笑道:“贵国女子若是叫人退了婚约会如何?丞相大人当真站着说话不腰疼,也难怪废太子出事之后,丞相立刻把林小姐送到了家庙!只是阿秀夏乃是我南国公主!我南国虽小,比不得金龙地大物博,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我南国公主更不会赔着、贴着要嫁贵国的男子!”
南国原本就没有金龙那么多礼数,更何况凤竹严格的说还是江湖人,算不上南国大臣或者贵族,自来是随性惯了。之所以派他前来,也是因为除了阿秀夏的师父,也就凤竹能制得住阿秀夏,如今也不看朝中众臣的脸色,拂袖离开了。
“皇上,这南国使者未免太过狂妄了……”
“本王看狂妄的是丞相大人吧!”欧阳少谨脸色冷沉,“本王的婚事,还轮不到丞相大人做主!”
欧阳少谨长这么大,就是欧阳玄都拿他无法,性格执拗也不知道像谁,便是欧阳玄面前也是甩脸色就走,此时也没给欧阳玄和众大臣面子,紧随着甩袖而去。
一个早朝会不欢而散,欧阳玄对于这个局面也没有多说什么,既没有责罚欧阳少谨,也没有训斥林丞相和楚尚书,更没有做和事老粉饰太平,叫人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
林丞相走出大殿,便见到苏墨立在阳光下,金色的阳光照得温文尔雅的人更多了几分锋芒。毕竟是皇子,如今又封了亲王,林丞相虽然不忿,还是拱手道:“参见端王殿下!”
苏墨无视他的表情,望着远方,道:“林丞相德高望重、学富五车,当明白水满则溢、过犹不及的道理吧!”言罢,也不等林丞相说话,便大步走开了,而身后的林丞相已经是一身冷汗。
苏墨出了宫,直接往朱雀街一个不大起眼的酒馆走去,进了一个雅间,便见欧阳少谨一个人坐着喝闷酒。欧阳少谨见苏墨进来,拿了个杯子,也给苏墨倒了一杯,道:“四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苏墨不客气的端起酒杯,道:“见过几次你和阿秀夏在这里喝酒,今天看你心情不好,所以猜你会来。”
“今日多谢四哥为我说话了。”欧阳少谨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苏墨问道。
“这不是我怎么想的问题。”欧阳少谨摇摇头道,“我鲜少过问这些事,从来就是冲锋陷阵,但不代表我不懂。林丞相他们会反对这件事在我意料当中,而凤竹,多半也不会希望我跟阿秀夏成亲,一方面南国多数人想来是林丞相他们一样的想法,另一方面,他喜欢阿秀夏。”
“……”前一点苏墨想得到,但凤竹喜欢阿秀夏,他还真没注意到。
苏墨不知道该怎么劝欧阳少谨,他喝欧阳少谨不同,除了欧阳玄,没什么人有资格置喙他的婚事,而欧阳玄很欣慰他娶了夏潋。不知道说什么,便只有陪欧阳少谨喝酒,兄弟俩一直喝到太阳西斜。
苏墨从小被宋妍作为继承人培养,喝酒也是其中的一项,作为暗门继承人必须随时保持清醒,所以,苏墨酒量很好。欧阳少谨酒量也不错,军中素来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单论喝酒,欧阳少谨一个可以把欧阳少宣和徐清允两个喝趴下。
两人喝了一下午的酒,就算苏墨也已经微醺,而欧阳少谨,虽然还没有醉趴下,却已经开始酒后吐真言了。苏墨一手扶着额头,一面听欧阳少谨道:“四哥,老实跟你说,我从来就不怕父皇。他看着一派威严、不苟言笑,其实最心软了。以前我惹了事、闯了祸,他罚我面壁思过,但夜里总是亲自给我送东西吃。”
“是吗?”苏墨随口应了一声,欧阳少谨便接着说道:“是啊!其实,他待我母妃确实算不上多好,但是母妃既然不在意,我当然也不会在意。我不怕父皇,只要我想,我可以不要什么王爵,不要什么名利,就带阿秀夏走!可是,我怕,怕阿秀夏……她是南国唯一的公主啊,她总不能舍下她父亲……”
“我真想求一求四哥你,就像当初那朝阳国公主一般,制造一个意外,我作为欧阳少谨在金龙国消失。”欧阳少谨叹着气,“但是,我母妃,也只有我一个,我怎么能叫她这样伤心,更不愿意阿秀夏为我觉得愧疚……”
“我愿意跟你走,父王只有我一个女儿也没关系,父王如今身子还很硬朗,大不了,大不了将来把我们的孩子送回南国去……”阿秀夏也不知在后面听了多久,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扑进欧阳少谨怀里,抱着欧阳少谨的脖子,道:“就算父王反对也没用,谁要是反对,我就毒死他!”
欧阳少谨醉得有些迷糊,却清楚地感觉到阿秀夏的靠近,“阿秀夏——”
第八十七章 不许
苏墨见阿秀夏来了,就自觉地把地方腾给他们俩,径自回家陪夏潋和苏曦。他回到府上,夏潋正逮着苏曦检查功课,夏潋平时温柔好说话,但这个时候就变身严师,手里折了根柳条,苏曦错一处便打一下。小家伙还是撒娇的年纪,一件苏墨回来了,便眼泪汪汪的望着苏墨,一副求爹爹求情的样子。
苏墨看向夏潋,夏潋眨眨眼一笑,脸上尽是‘你敢给他求情试试’的表情。在儿子和媳妇之间,苏墨果断选择了媳妇,耐心教育苏曦道:“严师出高徒,溺爱毁一生。小曦要乖乖听你娘的话啊!”
夏潋很满意苏墨的话,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过来坐,也瞧瞧我们小曦最近有多大长进!”听到苏曦的琴音顿了顿,又转向苏曦道:“宠辱不惊、风雨不动,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苏曦望着自己还有些肉乎乎的小手,自知不是亲爹、亲娘的对手,只得乖乖低头,半晌突然抬头,道:“娘亲,你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