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刻板地要命,从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我耳边嗡嗡个不停,这不合礼数那不合礼数,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狗屁礼数。
“人都要热死了,还管它合不合礼数?!”翻了个身白他一眼,不耐烦地说:“再说这里又没有外人来,你我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避讳的。再说了,要是你看着不爽,离我远点就是了,你清净我也清静。”
可是这小奴完全无视我的话,捡起我丢在一旁的里衣,递到我面前再次重复道:“九皇夫,请穿好。”
本来就热地很烦躁,被这个刻板的小奴搅和地更郁闷了,干脆直接背过去闭眼道:“热的要死我才不穿,你给我出去,我要睡觉了。”
本以为这小奴会知难而退,可是突然背后却吹来一阵凉风,暑气顿时消了好多,疑惑转回头看见这个小奴居然拿着扇子在给我打扇,见我看他又将那件里衣递给我说:“若是九皇夫怕热,小奴会为您打扇,请九皇夫穿衣再睡。”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只长了一根筋,认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出来,比如说眼前这个小奴绝对是典范。偏偏我就是拿这种人最没辙,可是现在要是穿了,总感觉像是认输了一样,于是犹豫着没有接过衣服。
“九皇夫,小奴会一直为您打扇的,您赶紧穿好里衣吧。”小奴见我面色犹豫,一脸正经地催促道:“您现在有身孕在身,若是腹部受凉会伤及胎儿的,小则会动到胎气,大则……”
越听越黑线,TMD,我装什么不好要装孕夫啊!现在这小奴居然和我讨论伤及胎气这种问题,我肚子里哪里有地方装胎气啊,赶紧打断他的话,一脸黑线地扯过里衣胡乱套上说:“知道了知道了,我穿就是了,你也别扇了,睡觉去吧!”
“九皇夫还没有谁,小奴先睡不合礼数,夏夜燥热不易入睡,请九皇夫让小奴为您打扇吧。”
算了,想也知道这家伙绝对是倔脾气,懒得跟他废话打个哈欠说:“随便你,想扇就扇吧,这可是你自愿的,别怪我压榨童工就行。”
大概是真的因为有人打扇凉快很多,不一会儿真的就睡着了。要是我没有睡得那么熟的话,或许还有机会看到这个麻子小奴嘴角勾起的一抹诡异的笑意,只可惜我是闭着眼睡觉的,所以只能说这是天意了。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睁眼坐起来没看到麻子小奴的身影,拖着鞋走出屋子,刚好见到麻子小奴提着一个食盒进来,见我起来了便说:“九皇夫,请稍等,小奴这就断水来给您洗漱。”
“我又没有断手断脚,别把我当残障人士看待行不行。”不想再和他讨论合不合礼数的问题,赶紧抬脚走出去,伸个懒腰就直接走到院子里的水井取水洗脸。
这个小院子中央有棵大树,树下就是水井,即便是正午水井里的水都是冰凉凉的,这点倒是很合我意。不过我的活动范围也就限于这个小院子了,院子外面都是妖怪女派来的看守,走出院子一步难保我的身上不会被侍卫戳一个窟窿。
洗个脸顿时清爽许多,天气热地要死一大早身上就出了汗,干脆又打了一桶水上来准备脱了袍子将身上的汗都擦一遍,就在我刚准备脱衣服的时候背后一个声音又响起来:“九皇夫,不可在光天化日下脱衣,这不合……。”
“不合礼数对不对!”不爽地打断他的话吼了一句,本来想洗澡的兴致也没了,无奈地盯着他问:“你是被派来监视我而不是教导我礼仪道德的吧,小弟弟,你真的不是故意要惹我发火?!”
“小奴不过是奴才,九皇夫是主子,照顾好主子是做奴才的本分,怎敢和主子作对。”麻子小奴一脸认真,仰脸看着我接着说:“若是九皇夫想沐浴,小奴会准备好浴桶,请九皇夫回室内去吧。”
“算了,不洗了。”这个麻子小奴虽然很烦人,但是的确是挺照顾我的,要是用浴桶洗澡光是打水烧水就要折腾一上午,他长得瘦瘦弱弱比我还矮一点,昨晚也不知道为我打扇到什么时候,还是别太过分比较好。
总而言之,他或许是身为一个奴才习惯了,所以把我当主子照看。不过实际上我根本就是个阶下囚,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蹬鼻子上脸这种事还是别干最好。
回到屋里打开刚才麻子小奴提来的食盒,两碟小菜三个馒头,外加一罐带着药草味的汤。抬头看着跟着进来的麻子小奴问:“这个闻着有药味,是什么汤啊?”
“那是加了安胎的草药炖的汤,九皇夫有孕在身,若是不好好调养很容易动到胎气的。”麻子小奴乖乖解释完,轮到我看到这罐汤纠结了。这里面加了是加了安胎的药材炖的,我既不是孕夫,甚至身体构造都和这里的男人不一样,真怕喝了会有什么副作用。
将那罐汤推到一边,看着一脸刻板的麻子小奴心里一动,招招手对他说:“你过来。”
“九皇夫有什么吩咐?”麻子小奴乖乖走过来,看到我推到他面前的那罐汤,愣了一下问:“这是……。”
“给你喝。”微微一笑,非常大方地说:“昨晚你为我打了一晚的扇,肯定累坏了,这个就当是我的谢礼吧。”
顿时麻子小奴就傻眼了,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条黑线,抽搐几下嘴角才慢慢说:“这汤是安胎的补品,是特意为九皇子准备的,小奴不能喝。况且侍候主子是小奴的本分,只是尽了本分却邀赏,此举是在不合礼数。”
“让你喝你就喝,哪那么多废话。”抓起馒头啃了一口,看着麻子小奴纠结的脸顿时感到心情舒畅多了。仔细看看,这小子脸蛋尖尖的,要是没有那些麻子倒是眉清目秀,虽然瘦但是比起别的男子来说倒是高挑不少,身上也没有熏人的胭脂气味,虽然罗嗦但是不像别的小奴那般畏畏缩缩又娇气,倒是合我的胃口。
大概是发现我一直盯着他看,麻子小奴以为我是逼他喝汤,窘迫地拿起汤一脸大义赴死的表情,最后眼一闭居然真的打算灌下去。实在是忍不住便笑起来,抢过他手上的汤,笑道:“让你喝汤又不是要你吃毒药,用不着这种表情吧。”
“因为,因为……。”麻子小奴愣了一下,微微红了脸低下头去说:“这汤是专为孕夫炖的,里面加了安胎的草药,若是孕夫喝了会补齐养血,但是若是平常男子喝了会……会……。”
本来是怀疑这安胎的汤喝了会有副作用的,这下子麻子小奴的表情完全证实了我的猜想。不免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见他红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是觉得好玩便追问了一句:“若是平常男子喝了会怎样啊?”
“会……会……。”麻子小奴的头都快要埋到桌子底下了,嗡嗡地最后依稀听到他终于吐出一句话:“会……春情萌动。”
春情萌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本来我是在悠哉啃馒头的,这下子害我一口馒头噎着差点没有憋过气去,猛灌了一口水剧烈咳嗽起来,简直是对这个答案哭笑不得。
怪不得麻子小奴死活不肯喝,表情还这么怪异,搞了半天这汤还有这个功能,要是我真的给喝下去了,这里就我们两个男的,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真是万幸啊万幸!
33
33、第三十三章 酒桌就是战场 。。。
三天之后,我终于刑满释放了。看来这次死小孩倒是守信用,表现值得加分,回去可以考虑将她的名字从死小孩升级为小白了。
“九皇夫,您多保重,后会有期。”小妖怪按照妖怪女的吩咐来带我走,麻子小奴恭恭敬敬地对我行礼告别。
这三天虽然被他没少唠叨,不过总体来说服务水平还是不错的,加上今天就可以走人了心情也好得很,于是便笑着回了一句说:“保重是可以的,后会有期还是免了吧,我可不想再被绑票一次。”
话说完,留下麻子小奴我就跟着小妖怪出了院子,上次没能好好看看妖怪女的宅子,这次我便一路上东瞅瞅西看看。建得倒是大气华丽,不过到处都是金晃晃的琉璃瓦就显得忒俗气了点,不免又在心底对妖怪女的审美眼光鄙视了一遍。
被带到花厅,抬眼打量了一眼,围着一桌子酒菜做了三个。妖怪女自然是坐在上位,妖怪女右边坐着的是个女人,大夏天的居然还裹着白色狐裘外袍,捧着的那东西我没看错绝对是暖手香炉,围着毛茸茸的围脖儿几乎将脸都埋进去了,只看到插着一根碧玉簪的发髻冒出一个尖儿。
死小孩就乖乖坐在那一团白色狐裘旁边,表情分外乖巧,见她这样不用说那团白毛就是病怏怏的三皇女了。看样子事情进展地很顺利,听说这三皇女从小在外面的别苑养着,风一吹都会倒的主儿居然为了救我跑来串门,面子算是给足了。
“怎么样,我这儿比九妹的府邸好看多了吧。”妖怪女大概是看到我一直东看西看打量她的院子,便以为我是被惊呆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说。
“的确‘好看’,这府邸和二姐再般配不过了。”愣了一下,轻笑着回答道心底在冷笑,难道妖怪女是觉得那些金晃晃的琉璃瓦好看?还是这到处都白花花的大理石地板好看?看来我们的审美眼光之间隔了一个东非大裂谷!
可惜的是妖怪女却以为我是在夸她,很受用地点头笑了。而死小孩自然是听出来我的意思,毕竟我对她二姐的长相的评价是妖怪两字,于是冲我招招手皱眉说:“小花还不过来,给三姐行礼。”
这里的礼节死小孩倒是有教我的,走过去拱手低头行礼客客气气打招呼:“见过二姐,祝二姐贵安,花帅歌有礼了!”
半晌才听到白毛里冒出点喘气声,接着就是一阵轻咳,白毛动了动才缓缓说:“无须客气,听说九妹已经给你画了皇纹,咳咳,便是自家人了,你有了身孕,身子疲乏,咳咳,无须拘谨了,赶紧坐下吧。”
排除那句关心我“身孕”的内容,声音虽然听起来软绵绵有气无力的,可是却意外地好听,简直像是有人拿羽毛在挠耳朵,搞得人心痒痒。等我抬起头想看看这三皇女到底是什么样时,她却紧了紧袍子又缩回狐裘里去了,敢情这家伙是属蜗牛的?
见我一直盯着三皇女看,死小孩暗地里狠狠踩了我的脚,咬着牙瞪着她刚要骂,死小孩已经先一步开口,皱蹙眉一脸委屈地抱怨说:“小花,妻主来接你,你却一点喜色也没有,莫不是看过二姐的府邸如此华丽,便嫌弃我们府里简陋,不肯跟我回去了么?”
看死小孩一副委屈的样子,好像真的打算上演苦情戏一样,僵硬抽搐一下嘴角咬牙安慰她说:“为夫哪会嫌弃小白呢,房子修得再好看也不能拿来填肚子,至少你那儿的伙食还是开的不错的。”
“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说我这儿房子好看但是膳食难吃?!”妖怪女一听我的话就不爽了,瞪着我立马就反问了一句。
“二姐家的膳食,怎么可能难吃呢?”连忙无辜地摇头,极其陈恳地说:“我吃过的馒头里面,二姐家的是最好的,所以一连吃了三天也没吃腻呢。”
妖怪女听了皱皱眉,大概觉得这话听起来总是觉得别扭又不知哪里不对,死小孩趁她还没回过神连忙打圆场,举起酒杯开口对妖怪女说:“承蒙二姐不嫌弃,让我家小花在府里面见世面,打扰了三日给二姐添了麻烦。妹妹敬二姐一杯,谢二姐的盛情款待,今日我便带他回去了不再叨扰了。”
抬眼看了看妖怪女,她攥着一个酒杯就是没说话,场面有点僵。
死小孩顿时表情就委屈了,一副惊慌无错的表情愣了愣,偏过头盯着身边那团白毛看。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死小孩学过变脸,要么就是天生演技派,这小脸可怜兮兮地样子,要不是我被她狠狠修理过我都要相信她是人畜无害的无辜小孩子了。
于是,那一团白毛这时候终于肯再喘气了,轻咳几声才要断气一般从狐裘里冒出一个颤幽幽的声音说:“咳咳,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自家姐妹,你的正夫来姐姐家串个门而已,咳咳,玩好了就回去,这么正儿八经地道谢便显得生分了。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咳咳咳。”
“正是这个道理。我不过是想招待九妹的正夫住几天而已,能有什么事。”虽然妖怪女看起来凶巴巴的,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极其温柔地轻轻伸手拍着猛咳的那团白毛,轻声说:“你身子不好还跑来作甚,有空瞎操心,这个还不如好好休养着。”
“咳咳,我不担心你担心谁,你从小性子燥,咳咳,即便是好心也容易被误会的。”白毛低音缓缓咳慢慢说,顿了一下才微微转向死小孩的方向说:“九妹也无须介怀,姐姐只是好心让你正夫来玩几天,咳咳,亲戚之间串门也是常事嘛。”
“三姐说的在理,只是常言道‘礼尚往来’,即便是自家姐妹,太过随意也不大好的。”死小孩一脸不安,小声客气解释说:“二姐招待我家小花住了三日,可妹妹没有能回报二姐的,终是觉得不好意思。”
听了这话妖怪女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再加上她的确很给三皇女面子,便微微得意大笑道:“这倒是真话,九妹的府邸还是你爹进宫前留下的旧府,年久失修的也没找人好好打理,哪里还有皇女的样子,也难怪你家正夫会在我这里看傻眼了。”
拜托,我哪里是看傻眼,我是看着觉得你傻好不好!再说了,死小孩那房子只是外面看着破旧,没看到用的木头都是上好的料子,即便是虫子都啃不动的,比起你这屋子耐用得多。
听了妖怪女的话,死小孩只是笑着附和说:“二姐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块封地,地儿又小人又少,一年收下还不够塞牙缝。加上上次被罚修思过殿,把老底都赔进去了还没填满,哪还有钱整修府邸。好在那时爹爹留下的旧宅子,住着的也不过几个老家臣,过得去就行了。”
看着死小孩一脸无奈的表情我就想笑,修思过殿的钱根本没用多少,不过死小孩故意造成假象,让外人都以为花费巨大。以前死小孩不敢囤积资金,就是担心会被其她皇女发现,这下刚好以这个借口在自己封地募了一大笔钱,做的名正言顺而又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妖怪女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定是以为死小孩在向她哭穷示弱,便心满意足地喝了死小孩敬的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