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淑显得有些累了,坐在椅子上右手托着额头,轻声道““恩,可以让她试一试,你去安排吧!
“是,夫人,”李大娘应了一声,顿了顿又说道:“她的相公和儿子也一起跟来了,要不要……”
“呦,这还携家带口呢?”曹淑不悦道:“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用什么小事都要麻烦本夫人。”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安排。”李大娘说着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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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进去很久都没有出来,华安在相府后门转来转去的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
“饿了吧!”针娘从干粮袋里拿出一块干饼塞到华安的手里。
“爹、娘、你们也吃点吧!”华安说着大吃了起来。
此刻华安一家三口穿着带补丁的旧衣服站在司徒府的后门口啃着干饼,像极了进城要饭的叫花子,和周围高雅的景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偶尔路过的行人也从不看他们一眼,哪怕是眼角的余光。
“六年了,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整整六个年头了,如今却沦落到如此田地,失去了家园和田地,一家人可怜巴巴的蜷缩在相司徒府的后门啃着干饼,期待着一份奴仆的身份,这就是我的命运吗?不,不会的,”华安仰视着周围高大的建筑群攥紧拳头告诉自己:“这里的一切,我将来都会拥有,就从进入司徒府的大门开始。”
“夫人同意了,针娘啊!你可以留下了。”李大娘隔着十几步便大声说道
“谢谢李大娘,李大娘您真是好人,”华安恭维着说道:“李大娘,我虽然只有六岁,但我砍柴、担水,扫地、打扫房间什么都会,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你让我留下来吧!”
华安心里很清楚,只要能够进入司徒府,那么往小了说是有了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往大了说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借助这个平台也能尽快的实现,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能够先进入司徒府,否则一切都是空谈,而眼前的李大娘乃是司徒府的女管家,刚才话中也没说不让自己留下,因此很有必要在她的面前表现一下。
“呦,你才六岁啊!看着像八岁的孩子,”李大娘摸着华安的小脑袋,看着针娘说道:“夫人只是让你留下,但也没把话说死,但至少你的相公不能留在府上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乌衣巷住的都是朝廷的官员和世家大族,正缺下人呢?”
李大娘不等华安一家开口,便指着华贵说道:“你自己去各家府上找找看,如果不行回来告诉我,整个乌衣巷的管家没有一个我不认识的。”
“谢谢李大娘,谢谢李大娘。”华安和针娘不停的道谢。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华贵,将一个很重的长木盒子交到华安的手里,轻声说道:“安儿,这是祖传的宝贝,爹把他交给你,你要收好啊!嘿嘿嘿”
华贵说完傻笑着转身离去,但华安看的很清楚,父亲微笑的脸庞下隐藏着莫名的伤感,是一种离别的痛。
“爹,保重”
看着父亲孤零零远去的背影,华安的双眼湿润了,一天之内面对两次离别,华安的心真的是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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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引着华安母子进入了司徒府的后院,一进后院,华安大吃一惊,如果说从外面看司徒府是高大雄伟,气势恢宏,那么进入里面看就是,典雅高贵,错落有致,让人身在其中便心旷神怡。弯曲别致的花园小道,争奇斗艳的各种名花,怪石嶙峋的假山,还有那荷花盛开的水池里一群金色的鲤鱼,构成了一幅人间仙境般的美丽画卷,此种景致若是有一群美丽的少女点缀其间,那就更加完美了。
“小姐,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哇,好漂亮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少女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华安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天空一只五彩的蝴蝶风筝在风中飞舞,下面是一群十三四岁来回奔跑的少女。少女曼妙的身姿给花园增添了一股灵动的气息,他们开心的玩耍着,尤其是领头的少女显得最为兴奋。
美人就在眼前,而华安却无心欣赏,毕竟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而言,还没有青春期的萌动,勾不起对异性迷恋的冲动,尽管华安是个穿越者,但这仅仅是思想而身体却是实实在在的六岁孩童,也正是因为自己只有六岁才得以进入这个只有女仆才能进入的后院。
“哎呀!我的风筝,”王灵无奈的看着被挂在柳树枝上的风筝。
“小姐,太高了,够不到啊!”一个丫鬟踮着脚伸手够了一下,可还差的很远。
“哎呀!那可是我二哥送我的,你们想想办法嘛?”王灵见丫鬟们够不到风筝急得直跺脚。
这一切全都被路过的华安看在眼里,华安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位小姐应该就是王导的女儿了,这么千载难逢的英雄救美机会怎么可以错过呢?若是能得到小姐哪怕是一丁点的好感,以后在府上便会好过得多,至少小姐或许会对自己好点。
“让我来!”华安自告奋勇,不等王灵回答,便敏捷的爬到了树上,轻轻的将风筝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抓住一根柳枝借着柳树的弹性从高高的树上跳了下来。
“小姐,风筝给你”
“谢谢你啊!小猴子”王灵接过风筝莞尔一笑。
“小猴子,”华安看着王灵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摸了摸脑袋解释道:“我叫华安,华夏的华,济世安天下的安,不叫小猴子。”
“哈哈哈哈,你们说他刚才爬树的样子像不像小猴子啊!”王灵看着身边的几个丫鬟吃吃的笑道。
“真的是很像一只可爱的小猴子,哈哈哈。”几个丫鬟也笑了起来。
王灵睁着那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华安,就像到动物园看小动物的小女孩一般,不时还用手捏一捏华安的小脸和耳朵。
那柔壬嫩的小手捏在脸上不但不痛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醉人的体香一阵阵袭来让华安心里一阵荡漾,虽然六岁孩童的身体不可能有任何生理反应,但前世的记忆仍在,那少女特有的体香让华安回味起前世在拥挤公交车上,那些和自己贴胸贴背的一个个美丽的少女。
“小猴子,你在想什么啊!”王灵趴在华安的耳边突然打断了华安的思路。
华安抬起头看着王灵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顿时感觉自己真的好龌龊,双颊不由自主的红了一片,乱想什么呢?华安尽力克制自己。
但王灵在耳边说话时那萦绕在耳边的一股热气又让华安忍不住一阵眩晕,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是一点都不假啊!自己才六岁都有些经不住一阵香风的吹袭了。
“哈哈哈,哈哈哈”
王灵和一群丫鬟见华安红着脸像个大号的苹果,都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叫华安是吧!刚才那棵柳树本小姐怎么都爬不上去,你可不可以教我啊!”王灵强忍着笑意趴在华安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华安的脸更红了,耳边那酥麻的感觉让华安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灵见华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哼”了一声无趣的转身和丫鬟们放风筝去了。
第八章 韩潜将军
李大娘将华安母子安排在司徒府后院一处偏僻的小院里,院子里正面房屋有三间,左右各有一间,足够住八名女仆,但由于司徒府夫人曹淑嫉妒心很重,身为一朝司徒的王导又是个很怕老婆的人,竟然不能公然纳妾,就连伺候生活起居的下人也是男仆,因此府上的女仆并不多,像这种可住八人的院子最多也就住四人,而此处院子原先住的三四人又刚被曹淑赶走,因此华安母子便是独享了整个院子。
针娘在李大娘走后,抱着华安兴奋的在院子里跳了起来,虽然这只是府上最低级别的房屋,但比华安他们之前住的房子真的好太多。
房间里床铺、桌子、衣柜一应俱全,屋顶都是清一色的深棕色琉璃瓦,这个时代琉璃瓦还没有大规模普及,司徒府下人住的屋子都铺设琉璃瓦足见司徒府在大晋朝的地位。
针娘在这里只需要每天指导王灵几个时辰的刺绣和缝缝补补即可,而华安就更清闲了,除了吃饭什么也不需要做,最后还是华安恳求李大娘,才求得了一个打杂的差事,可以到前院帮忙担水、砍柴。
虽然累点,但至少有个事情做不会无聊,而且前院来往人多,进府的客人也都要经过前院,可以增长见闻,若是整天混在后院女人堆里消磨心志,将来何以=无=错=小说=m。=quledu=济世安天下,实现自己的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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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府的第二天一早,华安早早的就起床了,穿着刚领的灰布上衣、头戴灰布小帽精神抖擞的来到前院,虽然衣服和帽子都大了不少,但毕竟是新衣服,而且料子也比华安之前穿的衣服好,因此华安一点也不觉得别扭。
“呦,你这小鬼人还没有衣服长,能劈动柴火吗?”李尚将劈好的柴火摞在一起,看着华安很是好奇。
李尚是李大娘的侄子,在府上主要负责担水和砍柴,手底下管着五六个人,因为京城到处是皇族和大臣们的府邸,柴火的需求特别大,附近樵夫砍的柴往往还没运进京城,在城门口就被各府的下人抢购一空,因此很难买到现成的柴火,府上又急着用,到东门外的蒋山上砍柴便成了家常便饭,人手肯定是不够的,要不然作为小头目的李尚也不用亲自早起砍柴。
“小看人,我砍柴肯定不比你慢,”华安说着拿起一旁的斧头在柴火堆旁砍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将十几根粗大的树枝砍成了可供直接使用的柴火。
“小家伙,好样的,”李尚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昨天我姑姑还说你年纪小,让我把你当半个人用,现在看来当一个人用也没什么问题啊!”
“我叫华安,不叫小家伙,我当然不是半个人,”华安抬起头自信的看着李尚。对于从小在乡间长大的华安来说砍点柴火根本不算什么,况且还可以锻炼身体,增加力气。
李尚自然也很喜欢能干的人,尤其是华安还这么小却像成年人一样没有一点奶气,更让李尚觉得难能可贵。
“好,华安,这里剩下的柴火都让你一个人劈,我带剩下的人去东门外的蒋山再砍些回来。”李尚将绳子挂在肩上,看着华安点了点头说道:“砍完要是累了就歇着,不累可以去东门外找我,记得带上柴刀、斧头、还有绳子。”
“知道了”华安头也不抬,依旧砍着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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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府正门外,平北将军韩潜急匆匆的胯下战马对着门口的几个下人说道:“本将有急事求见司徒大人,还请几位速速通报。”
“将军请到前院等候,小人立刻去通报老爷。”一个看门的下人见来的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不敢怠慢,说完赶紧小跑着去通报。
韩潜将战马交给随行的亲兵,信步走进司徒府的大门。司徒府的前院用院墙分成了错综复杂的很多块,通向正堂的路也不止一条。
韩潜在司徒府前院随意踱着步子,等待着王导的召见,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处堆放柴火的小院子,见到正在挥汗劈柴的华安,不禁脚步一顿,随即欣慰的点了点头,感慨道:“小小年纪竟如此卖力,居然能砍出一股杀气来,若是我大晋的少年都能如此强悍,将来何愁胡虏不灭、中原不兴。”
“韩将军,老爷在正堂等候将军,将军请随我来。”刚才跑去通报的下人打断了韩潜的思路。
“有劳了”韩潜客气了一句跟在后面来到了正堂。
正堂中,当朝司徒王导双手放在身后,背对着门站立。
韩潜走进正堂大门,双手抱拳深深一揖,朗声道:“末将平北将军韩潜参见司徒大人,”
王导转过身来上前几步扶起韩潜,眼神中透露着惊喜,微笑着说道:“韩潜将军快快请起,将军是第一次到老夫的府邸,来上座、看茶。”
王导说完便拉着韩潜走向正堂的尊位。
经过几年前的王敦之乱,王导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虽然王导一向反对王敦的所作所为,但王敦毕竟是王导的同祖父大哥,难免受到些许牵连,只是鉴于王导以及琅琊王氏对东晋王朝的建立有着巨大的贡献,所以仍保留着司徒的名号而已。
此时的皇帝是晋成帝司马衍,年纪只有六岁,朝中大权主要掌握在国舅中书令庾亮的手中,庾亮才是朝中掌握实权的大臣。
韩潜有些不知所措,忙客气道:“司徒乃朝廷大臣,韩潜乃边军一将,礼数岂敢僭越。”
王导轻轻将韩潜按在尊位的右侧,自己坐在左侧,微笑着说道:“左为尊,将军岂有僭越,况且老夫年过半百,老朽而已,将军正值壮年乃国之栋梁,老夫敬将军是仰慕将军乃北伐名将,与将军官职无关。”
韩潜一听,略微叹气道:“司徒大人过誉了,末将身为大晋的将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中原被胡虏占据,百姓被惨遭****,实在惭愧不已,岂敢以名将自居。”
自从接受祖逖的临终遗愿,韩潜无时无刻不忘北伐,日夜操练士兵、研读兵法,只希望能早日收复中原。
但六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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