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宫诱逃到唐·璜,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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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宫诱逃到唐·璜,我爱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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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别的事,我们要早点休息,明天有排练。” 

“厨师下班了吧,我去厨房给你们做些吃的。你,很久没吃过我做的饭了。” 

“差两个月正好8年。”严景冷笑着,说,“你过去的8年都没有想起给儿子做顿饭,今天也不牢你费心。” 

她还想说什么,严景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她笑起来,“严景,你和我一样,做事不愿留余地。”她又说,“我一直希望着你将来能成为一名小提琴家。我会看着的。我知道你不会令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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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严景甚至没有目送他的母亲离开。仿佛是与己无关的人。她走了。他关上门,意志坚决,头也不回。这个晚上与任何其他的晚上没有不同。她临走之前的最后的一句话成为莫暄对这晚记忆犹新的惟一因素。 



第二天的排练恢复常态,照原定计划排《费加罗的婚礼》的第三幕。没有出现心血来潮的意外,大家松弛神经,海阔天空。 



刚走出排练厅,严景的电话便响了。莫暄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莫暄听到严景朝电话问,“如何死的。” 

莫暄一阵凛然,看住他。 

…… 

“好的,我马上到。对。一小时之内。” 

电话挂断了。他看起来平静之至,转头笑了笑,说,“我有些事,要先走。” 

莫暄追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别担心,没什么大事情。” 

莫暄伸手拉着他,低声恳求,“严景,我想跟你一起去。” 

严景不再坚持。之后便是沉默。 



临近傍晚,天气依然很热,偶尔有风,蓝天白云。沿途并不顺利,车流和人群拥挤不堪,奔波的陌生人之间彼此夹攻,粗鲁的碰撞,失去性别和身份,盲目且慌乱。出租车挤在狭窄的缝隙里寸步难移。司机扭开电台,里面正在播放某知名歌手客串主持的节目,言语空泛,全无智能,让人不胜其烦。严景全神贯注,听得非常耐心。 



他们迟到了很长时间,两名警察与一个神情萎靡的中年男人一同站在约定地点等候。 

严景不去看那个男人,直接与警察对话。 

“她是几点死的。” 

“早上7点,你继父报案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我们一直试图与你联系,但你一直关机。” 

“抱歉,因为有规定那个时段不允许开机。还有,这个人的确是我妈妈的丈夫,但并非我爸爸。” 

那个男人迅速看他一眼,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严景语气平淡,“我想上楼顶看看。” 

两名警察带他们到事发现场。严景径自走到边缘地带往下俯看,很快,他回头看着莫暄,说,“我不能明白她哪里得来这样大的勇气。真的很高,有20层楼呢。”他笑笑地好像无事人一般。两名警察反倒动了恻隐之心,在一旁唏嘘感慨。这世上人人都乐于同情弱者,袖手旁观而已,又无需拔刀相助。 



那个男人突然失控跌倒在地,掩脸呜呜地哭喊,“她是早就这样想好的。可能在我跟她说离婚那天就想好了。严景,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都怪我,我。” 

严景截断他的话,“怪你做什么,这是她自愿的。” 多情的人往往希望别人也多情。可惜世事古难全,她拼掉一切得来的爱还没来得及捂热,就生了变数。严景越说越快,“她自愿为你跟丈夫离婚,她自愿为你跟儿子断绝关系,哈,看看她,自愿为你连命都不要。关你什么事,她自找的,都是她自找的。”莫暄过去紧紧抱住他,严景突然闭嘴,推开莫暄,转身飞跑,顺着楼梯仓皇的跑下去。 



11 

莫暄找不到严景,应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他。路上的霓虹灯已熄灭大半,通宵营业的便利店的灯光格外耀眼。莫暄只能慢慢走回Lin•;K425,那里是他对严景的全部所知。他坐在餐厅门口的阶梯上等。暗沉的夜色如薄皮一般包笼着路面,远处的马路有汽车的声音隐约传过来,产生一种超现实的冷冷清清的回响。 



莫暄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他把头埋在膝盖里打瞌睡。 

“莫暄。” 

他猛地抬头。严景在路灯下站着。他惊喜地站起来,快步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严景的左手臂直往外冒血。他感觉心脏一下子停跳了数拍,声音也发不出,脑袋中像麻痹了似的一片空白。他故作镇定地抓起严景的手臂想检查伤口,但血流得很凶,看不清楚伤口在哪里。严景伸出右手抱住他,非常用力,身体有些站立不稳。“莫暄,别动,我想这样抱着你。” 

莫暄静下来,不再做追究,一动不动由他抱着,密不透风。“莫暄。”他笑,“说出来你都不相信,我竟然记不起我跟她之间有过丝毫的感情。她从来都把我撇在一边,我的生活太狼狈,没有奢侈的时间去培养感情。”他说,“她一定也很恨我,我不肯叫她,我告诉她,她不配做母亲。其实,我曾经鼓足勇气想叫她一声妈,我眼睁睁看她走过去,最后还是没有叫出口。”他不断地说,狠狠发泄。他们站了很久,以为就此修成两尊活化石。 



严景的伤势不算太严重,或许因为疲倦崩溃,欲作恶意破坏,到最后一刻悬崖勒马,放自己一条生路。医生为伤口做了细致的处理,许诺数天即将复原。没有必要追究,任何伤口都能复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差别。 



醒来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太阳把新的光亮抛进房间。严景睡得很好,莫暄怕把他吵醒,放轻动作,偷偷起床。他迅速完成一系列洗漱仪式,背起大提琴出门。 



严景需要请假,首席暂时空缺,排练仍然照常进行。 

指挥迁就严景的缺席,改变计划排练《费加罗的婚礼》的第一幕。莫扎特在这一幕中对付现实的方法是在主人公们的爱的意识中排除原因,这是他的主人公们统一的音乐语言。即使机敏的人被机敏地愚弄,粗陋的人被粗陋地愚弄,莫扎特都使其成为一切美化自己的冲动,无论是完全的自欺者和欺人者,都已经被美化,变得更健壮,更完美,更丰富,爱是最强劲的兴奋剂,爱人者敢作敢为,富于冒险精神,慷慨和纯洁。 

莫暄睁大眼睛瞪着指挥以其炽烈的光芒熠熠闪光的陶醉感和过热情绪,却无一例外的与每个乐句擦肩而过,音符触着了琴弦,又超过去,它们互不相识,各自远去,七魂五魄飘飘然不知在何处。 

他继续瞪眼目送指挥夹起总谱走出排练厅。终于,简毅从旁边飞来一拳把他从十万八千里打回来,“喂,你到底在想什么,整天都摆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简毅,你说如果亚青知道了严景的性取向,还会不会推荐他去念大师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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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简毅都没开口同他说对白,方君佑已经收拾好乐器匆匆杀过来了。这人一旦面对简毅就不自觉的在一举一动里加入这种激情,这种激情还总被他吓人的拖长,不打折扣,就像所有放荡和疯狂的十年间的浪漫派。 

“简毅,你快点。晚上大家约好去一间新酒吧。” 

莫暄把大提琴装进包里背起来,枉他好容易找定对象展示自己的谦虚彷徨无知,不耻下问,却被方君佑节外生枝。反正方君佑只管全力追求幸福,心思通通用在破镜重圆的宏愿上,从不晓得关心别人的未圆之愿,真狡猾。 

“简毅,我先走了。” 

“莫暄。” 

“再见。” 



太阳倒向一边,即将坠落。马路上排满车辆和人潮,汽车喇叭声嘶力竭,热烘烘的鸣放。莫暄慢条斯理地沿马路边走来走去,身旁那些赶往各自的目的地的人像一条条坏脾气的鱼,态度恶劣。只有他目的不明,无所事事。 



天全黑的时候,他才慢慢走回Lin•;K425。一大帮公司职员在里面聚餐,餐厅的气氛被他们炒得热热闹闹的。他一眼便看到严景坐在餐厅最角落的位置。严景坐在那里呆木着脸,双目茫然没有焦点。莫暄不由地停下脚步。严景在他面前倾力掩饰,一定尽了很大努力。严景注意到他,起身接过他的大提琴,拉他坐下,“难道今天有艳遇。这么晚才回来。”说完笑着看他,不见破绽,根本判若两人。他不想与他共患难,竟这样迁就。 

莫暄有点负气,“对啊,今天有个管弦系的师妹跑来向我告白,求我一定答应做他男朋友。我在外面考虑了很久,忘记时间。”说完还想用眼神好好挑衅一番。刚把视线投在严景的脸上,他就反悔了,突然感觉很沮丧。这是在做什么。 

严景好像自动过滤了他的胡话,“你还真厉害,这么晚也不叫饿。想吃什么,我去厨房拿给你。” 



“严景。” 

两个人双双抬头。是严景母亲的第二任前夫。比起那日的颓势,他的亮相实在令人瞠目。他显然对衣饰做足了工夫,通体上下无一不考究,仪容气质具佳。他风度翩翩,神情自若地看着他们。看来他已复原,真幸运。有人满腔热切为他殉情,于他而言只是过眼的一阵云烟。 



严景站起来,“陈先生有何事找我。” 

他把一只嵌有手工雕刻花纹的琴盒摆上餐桌,“这是你妈妈三个月前托人在意大利订做的小提琴,我特意拿来给你。” 

严景怔怔地看着琴盒,整个人如被点了穴道似的,半天没有动弹。 

“还有,我想我可以拿出一些钱。我知道你爸爸一直要你负担,压力很大。” 

原来想用钱买断后顾之忧,以便全身而退,日后安居稳妥。 

严景看着他,笑起来,说,“这里又不是福利院,不敢麻烦陈先生在此慷慨解囊。谢谢你为这把琴特地跑一趟。不送了。” 

他并未介怀,悠然告辞,态度一丝不差。 

“严景。” 

“想吃什么,我去拿给你。”严景心平气和,神情非常自然,旁人一定以为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其实他忍辱负重,忍完再忍。莫暄看着他,说,“严景,我准备明年报考巴黎国立音乐学院的大师班。明年我们可以一起去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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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这是一个很大的承诺。严景听完他的话是真正的笑了。 

莫暄也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忽然无法维持嘴角上翘的姿势,原来笑也需要这样大的力气,始料未及,他的嘴角渐渐下坠,终于变成下弯,用力过度,鼻子发酸,嘴唇簌簌地抖。他赶紧低下头去。 



晚上去医院换药。严景手臂的伤口已经好去大半。医生没有夸口。莫暄偷偷吁出一口气,心里面的不着边际,全都妥妥帖帖有了着落。 

两个人沿路走回Lin•;K425。并排走在路上,严景突然开口说话,“刚才,你好像比我紧张。” 

莫暄被看穿真面目,耳朵有些发烫。他故意不要听见,继续埋头赶路。 

严景跟在后面拉住他,笑起来,“看我多蠢,害你这样担心。” 

莫暄心一酸,双眼看向别处。他没敢哭。懂事起他就没在人前哭过,渐渐造成习惯。 

严景从后面抱紧他,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对不起,不会有下次。” 

因为爱着,对方小小一个动作,便胜过人间无数,面对现实亦能强悍如军队,无论世情如何不堪,只觉世界美好。 

一切烦恼都是多余的。 



早上,莫暄差点迟到。两个人整晚都在做爱,天快转亮时才迷迷糊糊地互相拥抱着睡着了。他不够睡眠,昏昏沉沉。 



“莫暄,你脸色好差。”他还没坐稳,简毅就朝他凑过来,“严景何时能回来排练。” 

“他的病假到明天为止。” 

简毅看着他,“你昨天问的事。” 

“没事了。明年我准备考大师班。如果我都能考上,严景肯定没问题,就算亚青不推荐他也无所谓。” 

简毅盯他看了半晌,噗地笑出声,“呵,爱情真伟大。难为我想了整晚,打算劝你不可以不经挣扎就轻易气馁,应该永不信邪,誓死斗争。看来是不必了。哦,还有,以后最好别纵欲过度,看你累得。” 

(-_-|||) 

这人的情操始终未能得以提升。 

莫暄低头装作认真调弦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又抬眼盯牢对面空的首席的位子看着,心里满当当的欢喜知足。 



指挥在拿指挥棒敲打指挥台,示意排练开始。首席的位置连续空缺,指挥表面上不受其左右,但他的指挥棒却发自内心的处于兢兢业业的紧张状态。这种内在的运动伴随着脸部血管的变化,几乎让在坐的每个人不折不扣的感到不痛快。指挥心事重重的榜样像传染病似的传播开来,内部出现的图像已经起到四肢运动的作用。各人无奈把这种状态设想为强制和激进,通过各种肌肉运动来摆脱指挥内在的神智昏迷般的不安。主题旋律很节制,变得怯生生的,毫无光彩,某些部分还出现了缺口,裂缝和断纹,直接影响着它漂亮的外观。没完没了的发展,更近似于胡思乱想,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生息其间的现状之下,乐队全体成员对严景的盼望愈加汹涌升腾,被激发至最高程度。 



14。



14 

排练被指挥神经兮兮不明不白的消磨过后,总算告一段落。有人抓起乐谱敲打谱架,嘴里语无伦次的放声呻吟,尾音扭曲得乱七八糟,后面的追随者们毫不示弱,前后叫成一片。 



莫暄收起乐器,第一个溜出排练厅。他很快赶回到Lin•;K425。严景手臂的伤口对他拉琴不再有影响,他们约好晚上一同研究那把新琴的品质。 

严景打开琴盒,里面是一把斯坦纳样式的纯手工打造的精品。严景取出来架起琴弓拉了一个近于贝多芬式的探询短句,停顿一下,然后笑着用琴弓敲他的肩头,“莫暄,陪我一起拉一段。” 

莫暄兴起,支起大提琴在床沿边坐下。严景再度拉出那个探询短句,莫暄拉动琴弓模仿其短句主题,低音部的应合隆隆作响,拐弯抹角的音群将主题点缀起来,如羞涩的小幼鸟的频频鼓翼。严景再一次重复那个短句,按同一间隔,反复地出现,调配极尽奢华的炫技,用以引出新的动机,转调和新的主题。小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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