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不认识你圈子里的人。”
“什么呀!只有我一个人!我住这儿。”
第五章 温柔陷阱(4)
“什么?你住这儿?”张君惊讶地叫道。
“奇怪吗?这有什么奇怪的!”王晓菲解释道:她觉得家犹如樊笼,住在里面连呼吸都困难。而且她讨厌在一个地方久住。她喜欢四处游荡,像候鸟一样随着感觉迁移。
张君不觉感慨万千:有钱真好!随心所欲。真他妈人比人,气死人!
王晓菲看他发愣,笑着拍拍他胳膊,调侃道:“算了!你还是别上去了,以免你女朋友误会。”
这一激果然奏效,张君像一只发怒的公鸡,头一昂,傲然道:“你太小瞧我了!”
“是吗?”王晓菲夸张地叫了一声,随即把手一摆,“那么,请吧。”
这是一间带有客厅的套房。王晓菲招呼张君坐下,拿出一瓶红酒,一瓶洋酒,两个杯子,对张君说:“你请自便。我去换件衣服。”
几分钟后,她走出卧室,那一身性感衣着差一点儿没把张君手中的酒杯吓掉。她穿了一件长及脚踝的薄纱睡衣,在视觉上等于没穿:纤细柔软的腰肢,平坦光滑的肚子,雪白浑圆的大腿,尤其是那涨得像要破开的胸罩和只有巴掌大的*,不能不叫人想入非非。
张君一阵心跳加速,又激动又害怕。他感到期盼的好事要来了,可又害怕这是个圈套。他赶紧转开目光,不敢再看这个充满诱惑的肉体。
王晓菲像没看见他的尴尬,也没觉得自己的衣着有什么不妥,她在张君对面落落大方地坐下,还把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她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问:“看电视吗?”不等张君回答便按开了。
电视里正在演奏小提琴协奏曲《梁祝》。此时已近尾声,正是“化蝶”一节。凄凉哀婉的倾诉后,两颗渴望爱情的心终于相拥,化作蝴蝶,迎着阳光翩翩飞去。
王晓菲叹了口气,问张君:“你信吗?”
“什么?”张君茫然。依然不敢望她。
“纯粹的爱情,为爱情而爱情!哼!”她冷笑一声,直视着张君的眼睛:“你在想什么?你说,有吗?”
张君明白过来,敷衍道:“有吧。”
王晓菲不屑地哼了一声:“现在没有了。你看现在的人,头脑精明,目标明确,他们绝不会为爱情昏头。爱情对于他们只是手段而已。”她语气激愤,神情冷峻。
张君心想,也许她在爱情上受过挫折吧,所以一提起爱情就又不屑又来气。可她是“皇帝女儿不愁嫁”,又何来挫折呢?看她闷头喝酒,目光忧郁,似在回想不愉快的往事,张君忍不住了,小心地问:“你怎么突然沉默了?我还想听你关于爱情的高论呢?”
她苦笑。摇摇头说:“什么高论?感慨而已。”
张君觉得这一刻她很本色。既没装天真也没扮深沉,只是自然而然流露内心情感。他不觉对她有了几分好感,胆子也大起来,便试探着问:“听你的口气,好像对爱情很不屑。难道你被它欺骗过?”
王晓菲一愣,随即很轻蔑地反问:“你看谁能骗我?”
“的确!你见多识广,火眼精睛!”张君说着笑起来,颇有点儿嘲讽的意味,“要想骗你,谈何容易?但你为什么反感歌颂爱情的作品呢?《梁祝》这么美的音乐,应该让你感动才对嘛。”
王晓菲深深叹息一声:“我何尝不想被感动?可是……”她厌烦地挥了挥手,“你看那些围着我的人……多讨厌!”
“你不喜欢被追捧吗?有众多追求者是很得意的啊。”
“浅薄!”王晓菲冷冷地说。放下酒杯,指着自己的脸,“如果我又丑又穷,还会有人围着我吗?”
“你是说他们都是冲着你的财色来的?”张君差点儿笑出声来。他觉得王晓菲的思维多多少少有点儿问题。就像一个守财奴疑心每一个接近他的人都是为了偷他的钱。
王晓菲又叹了口气,有些忧伤地说:“其实我多想有几个知心男友啊。唉!可惜得不到。对他们亲热一点,他们就往歪处想。”她望着张君,眼神很温柔,语气也变亲热了,“你不同!你很骄傲,有本钱骄傲!无欲则刚嘛。我就喜欢交你这样的朋友。”她把两个酒杯斟满,热情洋溢地说:“来!为我们的相识相知干杯!”
她站起身,神情很肃穆很庄严,张君也只得跟着站起来,也摆出一付严肃面孔。两人郑重其事碰了杯,同时把酒杯喝个底朝天。
第五章 温柔陷阱(5)
接下来王晓菲感慨道:人生最大的幸福莫如有几个知己。可现在人心不古,人与人的交往除了利益还是利益。纯洁的友情、不带一点儿私心杂念的友情,不说没有,但已是稀世珍宝。而青年男女想要成为知己,那几乎是不可能了。可她王晓菲就不信这个邪!她不信人类固有的美好情感会随着人们对物质的追求而消亡。支撑人类发展进步的根基永远是人们内心深处的真善美。所以她坚信她能找到几个异性知己。张君就给了她希望:他坦白、率真,且心地善良。从他给她的规劝中——尽管这规劝是因误解而起——她完全能感受到他那颗善心散发出来的温暖。最后她用恳求的口气问:“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嘛?纯粹的朋友!”
“愿意!当然愿意!”张君连忙回答。他现在确信幺舅是在吓唬他,看来幺舅不了解她。林娟说王晓菲的坏话很好理解,两个字:嫉妒。他也不由得感慨道:“你太优秀了!所以遭人嫉妒。再加上对你心怀不轨的人说你的坏话,难免让人对你有误解。”
“谢谢你!”王晓菲很感动的样子,和张君握了握手。
张君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心中的邪念虽然被她那番关于友谊的宏论遏制了,但她那*的、美妙的肉体却又叫他心猿意马。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衣着带有勾引的嫌疑吗?独行其是也应该讲风雅嘛。于是他委婉的告诉她,面对一个男人,她这身衣着太出格了,最好还是去换一套。
王晓菲不以为然,笑着说他们既然是纯粹的朋友,相互间没有一点儿杂念,那她是男是女对他都无所谓。哪怕他看到她是*,也会心如止水。
张君被她的怪论搅得晕乎乎的,觉得离奇,有违常道。不仅让人难以理解,也让人难以接受。可细细想来又认为很有道理。既然这种友谊只是心灵的沟通,精神的交流,没有任何企图,不带半分欲念,对方何许人也,又有什么关系?你在乎的只是他那颗心能否和你息息相通。张君从没想到友谊还能以这样一种方式存在,那么高尚,那么理想,简直令人神往。他不禁感到新奇,也有几分欣喜。
王晓菲看他皱眉不语,若有所思,又似乎有点儿迷糊,便拍拍他肩膀,很亲切地问:“想什么呢?是难以苟同我的观点?还是不习惯这种交往形式?”
“不!不是!我是……这个……”张君一时难以确切表述心中的想法。
王晓菲笑笑:“我不勉强你、喝完酒我们就说再见吧!哦!应该说别了!”
“不不!”张君急忙叫道:“我不是这意思。”顿了顿,他有些兴奋地问:“你是说,我俩是知心朋友咯?”
“现在还不是。”王晓菲说。看到他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又补充道:“我想很快会是的!心灵的认识只在一刹那间。心有灵犀一点通嘛。”
张君高兴起来,喜滋滋地说:“太好了!有你做朋友,我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他讲他不久就要征战商场。有王晓菲助他一臂之力,他将无往不胜。
王晓菲苦笑着摇摇头:“你怎么还是庸人观念?”她温和地责备道:“你忘了,纯粹的友谊是没有利害关系的。”
张君却嬉皮笑脸地说,大家既然是朋友,当然应该倾其全力帮助对方咯。他还说实际事务上的互相帮助也是友谊的一部分,只要这种帮助不以索取回报为前提,就不算利益交往。
王晓菲听得笑起来,说:“你可真够狡猾呢!”又问他为什么想投身商界,银行工作也是大有前途嘛。
张君忿忿地讲了领导对他的嫉妒和打压,迫不得已才让幺舅给他另谋生路。
听他提起幺舅,王晓菲很不屑:“他?哼!你等吧!耐心地等!他有多大能耐?我还不清楚!”
张君有些惊慌,喃喃道:“不会吧!”
“你还不如求我!”王晓菲半玩笑半认真的说,“你想去哪家公司?干什么?我明天就能搞定!”
“真的?”张君又惊又喜。
“你不是说互相帮助也是友谊的一部分吗?”王晓菲调侃道,“而且我绝不会找你索取回报。”
“太好了!”张君激动不已,但仍有几分怀疑:“你真能行?”
王晓菲冷笑一声:“这算什么?你就是想去国外的公司,也不是个难事。”她说她们家族许多人在国外,而且都是成功人士,她顺便提到,她在国外还有一大笔遗产呢。
张君听得目瞪口呆。同时也感到遗憾:如果她不仅仅把他看作精神上的朋友那该多好。
王晓菲说目前就有个位置,她父亲的公司在苏州的办事处需要一名业务经理,张君有兴趣后天就跟她一道去苏州。但有个前提:不能对任何人讲她是介绍人,只说是他自己应聘上的。
已经很晚了,王晓菲打了个哈欠,带点儿讥讽的笑意说:“怎么?不想走啦?想和我彻夜长谈?”
张君虽然想继续坐下去,盼望发生点儿意外,但看到王晓菲冷峻的目光,只得起身告辞。
王晓菲叮嘱他一句:“你回去考虑一下,明天给我回话。”
张君决意走了。悄悄地走。他清楚家人和女友都不会放他走,一边要他尽孝道,一边要他做丈夫。他们都那么自私,一点不替他着想,只想把他拴在身边,满足他们平庸的情感。他这只本应搏击长空的大鹏鸟已经快被他们变成小麻雀了。现在风来了,他要还原本相,扶摇直上了。至于他的突然出走会给他们带来哪些伤害,他没工夫去想也顾不上了。但他内心对倩倩还是有些歉疚,她不仅把全身心交付于他,并为他做过四次人流,现在悄然弃她而去,没有任何理由,不做一点说明,这样做是不是太绝情了?太不负责任了?可他很快又安慰自己:谁规定了耍朋友就必须结婚?发生关系那是两厢情愿!谁不知道耍朋友会发生性关系!这是个普遍现象,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不存在伤害哪一方的问题。在这个观念开放的时代,你如果想问你的对象是否处子或童子,一定会被嘲笑。前几天一家电视台播出一档相亲节目,一个来相亲的小伙子坚持要找一位纯洁(处女)的女孩为恋人,遭到了包括电视台主持人在内的所有来相亲的女人的讥讽。一致认为他有病。节目女主持人还谆谆劝导他要与时俱进,丢开那一套陈腐观念,要用新眼光、新思想去看待和认识新时期的女性。(这是真事,绝非作者杜撰)。这样看来,他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倩倩,况且她也从他们的同居生活中获得了许多乐趣和*呢。他心安理得了。然而动身前的夜晚,他还是感到一阵阵难过,毕竟相爱了四年多,有许多美好的时刻让人难以忘怀,尤其是倩倩的温柔和顺从,更是让他难以割舍。他摸了摸身边的倩倩,她已经睡熟了,半边身子伏在他身上,一只手搂着他脖子。他侧过身抱住她,无可奈何地想:“唉!没办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第六章 幺舅的真情告白(1)
一整天没见着张君,他的手机也打不通,倩倩有些不安了。心想他又去哪儿鬼混了,会不会跟人打架?会不会又喝醉了摔着碰着?天色暗下来,最后一抹晚霞也隐退了,瓦蓝色的天幕深处跳出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夜降临了。倩倩再也忍不住,拨通了未来婆家的电话(一般情况下她不会这么做,以免张君被父母埋怨)。可他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听她说张君一整天音讯渺无,他们也着急了。要她赶快回家,一齐来商量该怎么做。倩倩瞅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她是要等张君回家后一起吃的,早已冷了,很想扒两口垫垫肚子,又觉得没心情,便匆匆穿好衣服,下楼了。
走过门卫室时守门老头叫住她:“喂!你住七楼一号吧?这儿有封信,你看是不是你们的。”
倩倩一眼就认出张君熟悉的笔迹。她谢过老头,来到一家灯光明亮的商铺门前,正要拆阅,忽然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一种莫名的恐惧把心揪紧了。他要干什么?开什么玩笑?他从来都懒于动笔啊。她把信捧在胸口,像在祈祷,好一会儿,她才手指颤抖着拆开信。
倩倩:亲爱的,千万别怪我!我没有办法,迫不得已!我是一个男人,应该顶天立地,大有作为!可是我的工作生活都俗不可耐!叫人无法忍受。我更不能忍受用别人的钱来办自己的婚事。我再不下决心突出重围我这一生就完了。我走了!我一定要打拼出一片属于我的天地。不要问我去哪里,如果我成功了,我会回来,如果我一事无成,你就忘掉我吧。去把胎儿做掉,这样对你更好。
又:我往你卡上打了两千块钱。
倩倩把信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等到终于明白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回楼上察看张君的衣物。他最喜爱的几件衣服不见了,她才给他买的名牌皮鞋也不见了。他真的走了?倩倩有些发晕,心里乱糟糟的理不出一点儿头绪。站在屋中央愣了好半天,心想还是把这封信给他父母看了再说吧。
两口子也和倩倩一样,把信读了好几遍才弄明白他们的儿子不辞而别了。
父亲悄悄叹了口气,担心地瞟了倩倩一眼,她满脸愁容,六神无主,像望救星似地望着他。于是他赶紧挤出一个轻松地笑,安慰她:“别急!他能跑哪儿去?哼!最多三天,我就把他揪回来。”
母亲立即拨打了她兄弟的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张君的下落?或者就是他把张君诱跑了!
幺舅大呼冤枉。等姐姐抱怨完了,才满不在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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