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厚脸皮和死缠乱打,秦微澜早就见识过了。当年在校园里时,秦微澜根本没想谈恋爱的,那个时候,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学习和勤工俭学上,若不是韩仲勋持之以恒长达一年的追求,她也不会答应他的求爱。
原以为会是一段甜蜜温馨的初恋,谁知最后居然是那样的结局。
一想到当年的事,秦微澜就心痛的闭眼,缓过一阵难受,她又恢复波澜不惊,“韩仲勋,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我们之间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韩仲勋怕她激动之下会摔倒,又要伸手去扶着她,却被她猛然甩开。秦微澜动作过大,退后一步没有站稳,身子摇摇晃晃失去了平衡,韩仲勋眼疾手快,在她扑向地面之前赶紧伸手拉住,一个回旋的用力,女人被猛的拽回来,跌进一个男性的怀抱。
抱着这个阔别四年的柔软娇躯,韩仲勋记忆里那些美好而温馨的画面又全部浮现上来,贪婪的吸几口属于她的气息,他满足的喟叹,“小澜,你还是那么的迷人!”一个怀抱就让人欲罢不能。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震醒了秦微澜,她情绪激动的推攘,“放开我,再不放开的话,我就喊人了!”
韩仲勋看着进进出出的穿着军装的人,想着这里是陆军总医院,怕会遇上那个军官的熟人,他也不敢太造次,只好紧紧的抱一下,依依不舍的放开。
秦微澜一离开他,就踉跄着退后几步,艰难的弯身捡起地上的拐杖,她防备的看着他,“韩仲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男人看着她避如蛇蝎的举动,眸中有心痛的光芒闪烁,“小澜,我不过是想要弥补当年对你的亏欠。”你又何须用这样的态度对我?
“我说过,不需要。”
“可是,如果不为你做些什么的话,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韩仲勋的声音很诚恳。
秦微澜的眼光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连说出口的话都飘忽不定,“可是,有些亏欠是无法弥补的,况且,你该弥补的,——是你的妻子,而不是我。”
一提到那个前妻,韩仲勋的口气就有些愤愤的,“我亏欠她什么!当年,如果不是她执意出国,留我一个人在国内,我跟她之前的婚姻也不会出现问题。再说了,离婚时,我净身出户,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她,我还亏欠她什么?”
秦微澜没想到这么无情无义的话会从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男人口中说出,心里不禁苦笑起来,更为某个女人感到不值。
韩仲勋看懂秦微澜的心思,又赶紧解释,“小澜!你不要想多了,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你看,你离开我的这几年我还是一个人过,再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秦微澜不想再听他说话,自顾自的下台阶,“对不起,我无福承受!”
韩仲勋对着那个倔强的背影,又想着这几次见面的情景,终于决定下一剂猛药,于是高声喊道,“小澜,你越是这样抗拒我,越是让我觉得你还没有忘记我!不然,为什么我们从相逢到现在,你连正眼看我一下都不敢?你是胆怯、害怕,你怕自己会再次爱上我,或者说,怕会唤醒心中压抑的对我的爱!”
刚刚走下台阶的女人,听完身后的那一段喊话,气的娇躯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的难受与其说是痛苦和伤心,到不如说是愤怒和嘲笑,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这么值得人爱?是,她是爱过他,而且每个人初恋都是一辈子最难忘的情,她对他的记忆可能会伴随她终身;可是,她对他的爱却在当年看着他是如何对待他的妻子时,顷刻间就灰飞烟灭了。不然,她也不会在住院的两天后就招呼不打的悄然离去。
当年,那个灾难的一天,那个女人拿着硫酸泼到她的身上后,还企图扑上来打她。韩仲勋一把推开那个女人,察觉到她起身又要冲上来,韩仲勋居然抬脚,狠狠的一脚踹过去!那个女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那副痛苦的模样丝毫不比她好受。
秦微澜当时捂着眼,痛苦难忍之中,还是从指缝里看到了那骇人的一幕。韩仲勋居然会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妻子!她感到这个男人在极尽温柔的同时,也隐藏着极为暴力的一面。如果当时不是她的情况危急,她甚至怀疑韩仲勋会再冲上去狠狠的踩妻子几脚!
这样的男人,她怎么敢爱!
韩仲勋见秦微澜的步子停下来,正在得意自己击中了她心中最脆弱的那一块心田时,秦微澜已经恢复平静,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出了医院。
对待他的疯狂,她不是回应,而是漠视。
随着秦微澜打车离去,医院外的一个街角口,一辆停着的小轿车里,一个长镜头也收了起来,不一会儿,那辆车也消失在车流中。
又是忙碌的一天过去,苏云翔回到宿舍拿出手机,意外的看到有一条短信,迫不及待的点开,虽然只是短短的四个字“注意身体”,却让他倍感窝心。
再也压抑不住对秦微澜的思念,虽然已经是凌晨一点,他还是把电话拨了过去。原以为不会有人接听,谁知电话响了几声,那边居然传来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声。
“——云翔?”秦微澜久久无法入睡,正辗转难眠间,隐隐约约听到电话在嗡嗡的震动,伸长了手够过来,居然是已经三四天没有通过话的苏云翔。
苏云翔嘴角压抑不住的勾起温柔的弧度,或许是夜深人静,人的思维都比较平缓,他的声音格外的低沉柔软,轻笑一下,宠溺的问,“这么晚还没睡着,是不是在想我?”
已经好久没有**过的两人,连这样一句平常的情话都让人脸红心跳,秦微澜想象着男人坏坏的样子,隔了一会儿,居然轻轻的答,“——嗯。”
的确,她刚才还真是在想他。晚上睡在床上,她想到白天在医院里碰到韩仲勋的事情,思来想去的睡不着。冬天的夜又寒冷漫长,她只觉得身上冰凉凉的,不禁想起了那个曾陪着她睡了几晚的男人,他的身体总是跟个火炉一样,让她微微靠着就觉得浑身暖烘烘的。
苏云翔原以为她会骂他不正经,谁知她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认,顿时心里高兴的怦怦直跳,恨不得扬声吼几下,偷着乐了一会儿,他又低低的问,“想我什么?”
“呃——”秦微澜一想着那幅画面,顿时不敢回答了。可是,她这样吞吐,却让男人猜到一些什么,“该不会是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吧。”
秦微澜隔着话筒都可以想象苏云翔此刻狡黠的神情,不禁恼羞成怒了,“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你忙到现在才有时间休息,怎么不赶紧睡啊?”
苏云翔和衣仰躺在床上,闭着眼假寐,耳边是她柔柔的声音,他只觉得这样的人生都让他满意的挑不出毛病了,“想你了啊,睡不着,想听听你的声音。”
秦微澜低低的“嗯”一声,应该是有些害羞了,便岔开话题,“你还要多久忙完呢?”
苏云翔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情,俊眸一睁,又是清明一片,“怎么了秦秦,你有事情吗?”
“没有,我只是问一下。”
“哦,”男人稍稍放心,“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今天去医院换药,医生说等到过年的时候应该就可以全好了,我现在已经可以一个人走路了。”
“哦,是吗?”男人又提醒,“还是要注意一些,刚长上的骨头比较脆弱,一定要小心。”
“嗯,我知道。”
两人之间一时没有话说了,夜深人静,周围都是那么的静谧,他们就这样捏着话筒,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心里一片安然。
过了会儿,苏云翔似乎终于酝酿好了什么,才又开口,“秦秦,等我这阵子忙完,差不多也到了过年了,我带你去我家里过年吧。”
秦微澜一惊,急道,“怎么这么突然?”
苏云翔想着已经交上去的结婚报告,筹划着必须加快步伐了,于是解释,“怎么突然了?我们认识大半年了,恋爱也有几个月了,我们都不小了,既然合适就定下来呗。”
“可是……”秦微澜为难,却不知道说什么。
“可是什么?”苏云翔好脾气的诱哄,“秦秦,你说等我忙完,有些事情要跟我说,你现在想好了吗?”
这也正是秦微澜担心的,今天碰到韩仲勋,她越来也意识到有些事情或许应该自己坦然面对,主动的说出来,这既是对现在爱人的尊重,也是让自己走出阴影的契机。可是,就在她琢磨着该怎么把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讲出来时,苏云翔却说要带她见家长,一下子又把她吓住了。
“秦秦?你还——没有想好么?”见她沉默不语,苏云翔又问道。
秦微澜一惊,下决定道,“云翔,确实有些事情需要跟你说清楚。你先不要做决定我们是否在一起,等听我说完了这些事情,你再决定我们之间的未来,好吗?”
苏云翔觉得她的话有另一层含义,难倒他还会因为她说了什么而改变要娶她的决定吗?在他看来,要娶秦微澜跟他要做一辈子的军人为国效力是一样不可动摇的事情!
“云翔,你听见了么?”
“听见了。”他低声回答。
“那——你答应我好不好?先不要急着做决定。”她语带恳求。
苏云翔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爽快的答应,“好,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睡吧……”
见他答应自己的要求,秦微澜也没有什么要说了的,低低的道,“晚安。”缓缓的挂上电话。
可是,就在苏云翔坚定了一切,私下里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时,苏家却做着另一番打算。
夏月心看着手里的资料,越开越心惊,上面还有一幅幅照片,是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的画面。匆匆的翻过几页,夏月心重重的把纸张拍在桌子上,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爱上的女人,居然是一个曾经做过小三、破坏过别人家庭的坏女人!
“怪不得,怪不得!我说云翔那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最近变得急躁躁的,甚至临出任务时还要抽空离开军营,原来是被狐狸精迷住了!”夏月心气的不轻,愤愤的道。在这个母亲的眼里,像自己儿子这样定力的人,如果不是对方有什么狐媚手段,又怎么会被迷得神魂颠倒,轻重不分?!她看着前一段时间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抄袭门事件,又见儿子追了秦微澜这么久还是没有一个准话,就私下里请了私家侦探查探秦微澜的一切。谁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居然吓一跳!
“不行,一定不能让云翔被这个女人迷住,一定不能让云翔跟她在一起!”
苏云敖正回来,看见妻子面色阴沉沉的自言自语,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夏月心见丈夫回来,赶紧起身迎上去,“云敖,我说咱儿子怎么被那个女人迷得晕头转向呢!原来是碰到狐狸精转世了!”
苏云敖听着妻子没头没脑的话,又听她说什么狐狸精,不禁低喝,“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月心捧着桌上的资料过来递给丈夫,“你看啊,你看了就懂了!云翔是被这个女人迷得,不然怎么会那么胆大,居然临出任务还往外面跑!”
苏云敖也对儿子前几天的放肆举动感到不满,听着妻子提起这件事,向来对这些八卦私家侦探不屑的他,也皱着眉疑惑的接过来,翻开来看。
“你确定这些都是真实的,没有冤枉这个女孩子?”苏云敖沉着脸看了几页,问妻子。
夏月心指着照片,“这可是证据呢,怎么会假!你看,她把人家家庭都弄的破裂了,这个男人还追着她,这样的女人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苏云敖较为理智,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妻子,“还是等云翔忙完这一阵子,让他回来我们再详细的问问,看看他知不知道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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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揭开的伤疤(上)'
面尚化和荷面和。
随着除夕的到来,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火红喜气的喧闹之中。最近天气也不错,每天都是懒洋洋的太阳照耀着,整个城市都格外的明亮,让人的心情也没来由的豁然开朗,仿佛再多的阴霾也被这太阳照得无所遁形,消失殆尽了。
起了床,秦微澜拉开窗帘,站在二十多楼的卧室俯瞰着小半个t市,看着眼底下火红的一片,她深深的吐息一下,才意识到还有一个周就是除夕了。
想起苏云翔也在昨晚打电话说,应该再过三四天就可以休假了,就能好好陪陪她,她的心里又明亮朗然几分。原来,下定决心面对这一切,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艰难。
又或者,是碰到了那个甘愿让她面对痛苦的男人,所以再艰难也不觉得那么恐惧了。
前段日子受了伤,秦微澜怕阿婆担心,所以一个多月的时间,她都以忙为借口,只跟阿婆保持电话联系。许是年根将近,人都格外的思亲,秦微澜看看这么好的太阳,又想起那天阿婆和老人们一起坐在外面晒太阳的情景,忽的很想念阿婆。
正好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走路还有些跛,如果阿婆问起,就说不小心崴了一下,不碍事的,想必也不会引起阿婆的怀疑。
打算好一切,秦微澜简单的收拾一下,又跟钟点阿姨说今天不用过来了,她就出了门。
正打开电梯,里面出来几个送货员模样的人,搬着一些大件的家具。秦微澜好奇的看着他们挪着家具出来,疑惑旁边住人了?
这是高档小区,全都是大户型的房子,每一层只有两家。从她住进来,这一层都只有她一个住户,随知到年末了,居然又搬进来一户。
她赶着出门,也没有多想。送货员出来了,她就进去了,关上电梯。就在她的电梯往下运行的同时,旁边的电梯又“叮”的一声打开,一个卓尔不凡的男人迈出来,指挥着送货员把家具搬到里面的一个住户门前。
阿婆看着许久未见的孙女,高兴的拉着她的手扯东扯西。秦微澜问阿婆过年时要不要出疗养院跟她一起过,阿婆还未回答,旁边的耿爷爷倒是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