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壁上的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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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壁上的青苔-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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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脑子纷乱的以沫激动的浑身发颤,与丁霂震约会一事早已忘得精光。

  【是秘密还是谜】

  沐浴还有专人伺候,而且是四个人伺候她一个。以沫很不习惯,可这些女孩撵也撵不走,据说主人交代过伺候不周拖出去剁手。
  “吓唬吓唬你们罢了,都是可爱伶俐的丫头,他哪舍得?”以沫不信。在她印象中,大师兄虽然有些江湖痞气,但并不恶毒。
  四个女孩却变了脸色,扑通扑通跪在她身边,“求你可怜可怜我们。主人管教非常严,真会那么做的。”一个胆儿大些的女孩低声说,目光惊恐。
  以沫连说两声好吧,任她们侍弄自己洗浴更衣。
  西式餐桌很大,菜肴格外丰盛,但五十平方的餐厅里只有两人用餐,外加一名管家立于一旁,显得有些萧索。
  “我记得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只是口味上不知能不能做出师母那种风味来。我很怀念阿依古丽的手艺啊。”“彻骨”端起红酒微抿一口,自己不动筷子,津津有味的看以沫吃。
  “我饭量很大,尽量不浪费。”以沫大块朵颐。跟大师兄太熟,没必要装淑女。可吃着吃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妈妈何时也能坐在自己面前一道用餐?她还能醒过来吗?
  “沫沫……”“彻骨”递餐巾过来。
  “我没事,激动的……”以沫接过去先抹眼睛,后抹鼻涕,随手再还给他。陡然看到管家吃惊的眼神一闪而过随即隐匿在平静无波中。她嘿嘿笑两声,没意识到自己失礼,反倒觉得大师兄当了老大后一定总爱摆个谱,才令手下这些人神经过敏,反应过度。
  喝牡蛎汤时,发现一小块指甲,她眉头一皱,拿筷子拨走,继续喝。
  “异物?”“彻骨”问,声色平静。
  “算是吧。”她不经意的答。
  “把厨子带来!”“彻骨”突然提高嗓门。
  “没事,大师兄,我在餐馆还吃到过头发什么的。”形状就不必描述了。
  但一分钟后,以沫的心情冰冻——大师兄当着她的面将厨子的手指剁了三根。
  “你姥姥的!至于吗?”她惊得几乎跳起来,拿陌生的眼光辨认眼前这个面貌陌生的男人。就为了汤里发现的一小片指甲居然砍了厨子三根手指!令人发指!
  他变了!他变了!从外到内都变了!
  两个保镖拖走惨叫不已的厨子,剩下的两个保镖则凶狠的瞪向以沫,她居然一把揪住他们老大的衣领吼,“马上送他去医院,快!应该还能救!”
  “彻骨”阻止两个扑过来的保镖,淡漠的说:“不合格的厨子留着手指干什么?”
  以沫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没有表情的脸,用力晃他,“你到底是不是大师兄啊?是不是啊?”
  “这么说吧,沫沫,你认识的那个男人其实已经死了,七年前就死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男人叫‘彻骨’。彻底的彻,骨头的骨。”
  四只眼睛互瞪了半天谁也不先挪开。还是以沫先松了手,失落的喃喃自语:“……你姥姥的,叫我来就是看你变得如何冷血?”
  “不,沫沫,我要让你看是什么改变了我们?你吃饱了吧。”
  没吃饱也吃不下去了,以沫怨恨的看着地上的斑斑血迹。一个仆人正跪着清洗。
  “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彻骨”恢复和蔼的神色,勾住以沫的肩膀将她带往书房。
  保镖们也跟着进书房,被“彻骨”一个眼刀瞪在原地。“跟这么紧想偷听怎么着?”
  保镖们神色一凛,立即蹬蹬蹬后退出去,将房门带上。
  以沫觉得冷,坐在沙发里随手将抱枕揣怀里,蜷缩起腿。
  “彻骨”善解人意的将空调打高至28度。坐到以沫对面,开始讲述故事。
  “26年前有个叫石兴的年轻拳师随队前往美国参加拳击赛,邂逅来当地旅游的一位荷兰籍华人少女阿伊汗,两人一见钟情,各自回国后开展起异地恋来。石兴答应年仅十七岁的女孩会尽快办理移民手续与她会面。”
  “一年后他如愿以偿,可阿伊汗却突然与他中断了所有联系,石兴寻找了三年,再次遇见她时她已是当地一个华人黑帮头子的情妇,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精神也不太正常。石兴没有放弃她,得知她是迫不得已才跟了那个男人之后决定找机会带她离开。”
  “他俩偷偷约会,后来阿伊汗有了身孕,生下一个女婴,两人的关系也因此暴露了。黑帮头子要杀死他们,他们只有逃。在朋友的帮助下他们侥幸逃脱魔爪,利用假护照回到国内,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这个故事到此本应该可以画上句号,可他们只平静的生活了十三年又遇到了凶险。那个黑帮头子也回国内发展了,他的一个儿子发现了他俩的落脚点,要挟石兴为他做事否则杀死他全家。石兴假意答应,悄悄变卖了家产,打算携妻儿逃走,不料对方早有防范,谋害了阿伊汗并威胁他下一个将是他的女儿。石兴横下心打算与对方同归于尽,确保女儿平安逃生……”
  “彻骨”说到此揉了揉眼角,“原谅我,沫沫,我没法渲染当时的气氛,这原本就是很老套的故事,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间的惊心动魄。那个黑帮头子心狠手辣,不仅追杀他俩,连他俩的家人也不放过。短短几天,十几条人命就没了。活下来的人都算奇迹。”他摸了摸以沫冰冷的手,“沫沫,如果你就是那个女孩,会躲起来远离这一切还是拿起屠刀以暴制暴?”
  以沫艰于呼吸。原来,妈妈不是自杀!不是自杀!她是被人伪造成的自杀!
  “我会选择后者!”以沫捏紧拳头。
  “彻骨”点点头:“他们杀我们一个,就要让他们全家进棺材!”阴鸷的目光令人胆颤。“而且不会让他们痛痛快快去死!”
  短时间的沉默已让空气有种沉沉的凝滞感。以沫脑海中划过母亲的面孔。
  “可是,我妈妈出事前告诉我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这又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你怎么可能不是我师父的亲生女儿?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再说当初师父找到师母时,她已经毁了容,不漂亮了,除了你父亲谁还会要她?你母亲这么说我想是因为精神太紧张。她曾经说过想抱着你一起死,结束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我还为此提醒师父带她看医生。”
  以沫想起母亲神经兮兮的模样,不禁哀叹,难道她一直醒不来就是不想再面对现实了?
  “沫沫,知无不言,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
  “你也姓石,难道你跟我父亲是亲戚?”石杞也姓石,不会那么巧吧。
  “我是你奶奶收养的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应该算亲戚。你奶奶腿脚不方便不愿意出国定居,那时我还在读小学,舍不得一帮哥们,她就将我留在了身边。虽说我跟你父亲以师徒相称,却跟亲兄弟一般。师父不愿连累其他人,从不跟我说他的过去。我也是在你母亲出事之后才知道。师父交给我三百万,让我务必看好你。可我没能尽到责任,你偷偷溜了,只留了字条说要去救爸爸。等我赶到时,你浑身是血躺在废弃的工厂里,师父他……太惨了!”
  “你把我送到私人诊所去救治了是吗,我昏昏沉沉了很久,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你不愿意跟我说,也不提报仇的事,是想留下我过太平日子。”
  “彻骨”点头:“我看着你一点点长大的,怎么忍心让你再受伤?没送你去正规医院救治是怕警方介入询问个没完没了,还怎么隐瞒?怎么保证你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为了报仇,我悄悄整了容,偷渡去荷兰,加入一个势力强大的华人帮派,凭借狡诈和残忍谋得重要位置。那两年我是在玩命!玩命知道吗,沫沫 如果我被人杀了说明我不够资格,没本事替师父报仇替石家报仇,死了便死了!可我没死,你看到的这个男人是一路杀过来的‘彻骨’!”
  “我们的仇家究竟是谁?”以沫的拳头咔吧响,心底恐惧蔓延,答案似乎已然跃出水面,只是她突然很害怕去确认……
  “丁家!”“彻骨”森寒的目光看向窗外。远处,一栋恢弘的庞然大物高耸入云。
  以沫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清乾集团”几个大字赫然可见。没错,那是丁氏产业的一部分。
  一切都清楚了。丁家一个叫丁霂震的杂种用最为下作的方式侮辱了昏迷中的她。
  夺走一个未成年女孩的清白,远比直接杀死她更有快。感?
  以沫不寒而栗了。丁霂震,你继续装吧,看你能装到何时?
  “沫沫,我总想着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那次在‘惹火’认出是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激动。我也知道这些年你跟相濡很不容易,不然怎么会来C市,在“惹火”这种地方挣钱?原谅我当时没敢认你,因为怕牵扯太多过去的事。后来我跟那里的老板打招呼不得为难你。想归想啊,命运总是不按人的意愿行事,你还是跟丁家人有了牵涉。那么,跟我一起干吧,不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我枉活一世!”
  以沫苍白肃杀的脸上浮起一抹冷笑。“哪怕做了鬼也不放过他们!”
  “彻骨”拍拍她的肩膀,“阿依古丽的事我很难过,只能祈求真主保佑她了。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另外,我想知道夏三全夫妇为什么撵走你?当初我留下来两百万,日子应该不难过。”
  “算了,他们已过世,再追究也没多大意义。”
  “那个小男孩是怎么回事?”“彻骨”点燃一根烟,也替以沫点了一根。
  以沫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接过去。“夏三全夫妇从孤儿院抱来的。”
  “沫沫,你我之间不该有隐瞒的事。”他不太相信。以沫自己都照顾不过来,离开家竟然带一个孩子在身边,不是找麻烦吗?
  “我就是喜欢那个孩子怎么了!见不得他被拐卖掉怎么了?”以沫突然大发雷霆。
  保镖嘭的推开门,紧张的探进脑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啊的一声缩回去。“彻骨”的飞刀钉在他头上方仅五公分的门板上,深深嵌入。
  “沫沫,我们是哥们儿,忘了?”“彻骨”扳转过以沫僵直的身体,深邃的眼眸看进她瞳仁内。她有事情瞒他,他知道。究竟是什么呢?
  “那个孩子是绿色的眼睛,跟丁家两兄弟一模一样。”“彻骨”托起以沫的下巴,“难道是丁霂震的儿子?”
  “……可能吧,他们抢走了那个孩子。”以沫努力平稳语气,“你帮我把他夺回来好不好?我只有这个条件,其他什么都听你的。”
  “彻骨”怀疑的目光扫过女孩的脸,微微点头。叹了一口气,他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拿出一部新手机。“以后跟我联络都用这个号码,联系人已经设好,我是‘千里马拳击俱乐部’的‘李多’李教练。真正的李多也是我们宏图帮的人,不会有问题。”
  看到时间显示,以沫啊了一声,“糟糕,我今晚有个约会。”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
  “跟谁?”
  “丁霂震。”
  “可他没来电话,说明什么?”“彻骨”抱着双臂问。
  “你怎么知道他没给我打过电话?”
  “因为你的手机在我这里。它一直很安静,短信也没有。”他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你的意思是……他放了我的鸽子。”
  “我可没这么说。”“彻骨”耸耸肩,“不过,那个男人是情场高手,对付你应该小菜一碟。”
  以沫的脸泛起了红晕,片刻后,开始咬牙切齿。
  “好了好了,沫沫,你不觉得今天应该对我笑一个吗?”
  “为什么笑?”
  “今天是我生日,大师兄就要步入中年人行列了。虽然我讨厌过生日,但并不讨厌收到祝福。”
  以沫记起来了,的确是今天,难怪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对不起,我以为你……我连自己的生日都快忘了。”
  “愿意陪我跳一曲吗?以一个孤独的老男人的身份邀请一个美丽纯洁的天使?”

  【醋怒】

  两人就在点了无数蜡烛的餐厅和着轻柔的舞曲跳起来。“彻骨”面授机宜,以沫仔细听着,一边佩服大师兄心思缜密,一边感慨他“老奸巨猾”得很。
  送以沫出门之前,“彻骨”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记住,过了今天,没有大师兄,也没有石杞,别对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还有,你身边那个叫杨彻的小子身手很不一般,要多加以利用,不用白不用,你懂我的意思。”
  以沫微怔,升调哦了一声,又降调哦了一声。
  “彻骨”拍了拍她的头,“我等你的好消息。”
  大门外,杨彻已等了有一会儿,见她出来,先上下看一遍。女孩换了身衣服,很合体很好看,但他很不安。“谈了这么久……没对你怎么样吧?”
  “你说他能对我怎么样儿?”以沫也上下看了他一遍。头发湿漉漉的,似刚洗过澡。
  “宏图帮的人很奇怪,先让我看电视,然后拉我进健身房试我的身手,还说如果我被打败了就得入帮。”
  “你赢了?”
  “……算是吧,可他们没动真格的,我心里有数。”
  “然后呢,有没有请你吃饭、桑拿什么的?”
  “有,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跟保镖们一样的待遇。然后……”
  “别支支吾吾的,有屁快放!”
  “安排我去洗澡,里面有两个小姐……没穿衣服。”
  “你有没有动真格的?”以沫淡漠的问,心想你姥姥的诶,大师兄你也太热情好客了吧。
  “……没动真格的,就是洗澡。”男孩诚实作答。他心中只有以沫,那些女人再脱层皮也引诱不了他。
  “白痴!”以沫心不在焉的骂他,翻看手机信息,除了天气预报,再无其他。
  真被放鸽子了?她想起大师兄说过的话和那副神情,不禁骂出了声“杂种!”
  “啊?”杨彻纠结了,她在骂谁?
  以沫松开眉头,一个转身笑盈盈的说,“杨彻,跟你说件事,他们老大也给我安排洗浴了,四个人伺候我一个,呵呵,太爽了。”说罢,踮了踮脚,轻松地转身,弹跳着往前走。
  杨彻看她刚才目露淫光,心底一凉。“男的?”
  “女的。”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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