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壁上的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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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壁上的青苔-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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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癫狂地叫出声来。然而,扼住她脖子的手僵硬到无力。该死的!他根本下不了手!
  有人在拼命擂门,他听见三哥的声音在喊:“?霆,别杀死她,千万别杀死她!我儿子在他们手里!权寂这个老毒物不同意做交换!我儿子会被害死的!?霆,你听见吗?不能杀死她!”
  他大汗淋漓,他的双手在颤抖。他知道寂叔为何不予妥协,因为那个孩子并非丁家的种,可是……他能拆穿这个谎言吗?
  忽然一双长腿缠住了他的腰,小妖精柔滑的肌肤在他腰间摩挲的美妙触感令他心神一荡。“求你……求你别杀我。”他听见她在求饶,这个死倔的女人在求他!
  他惊愕的看着她成串的泪滑落眼眶。她在卑微地求他,一遍又一遍,呼吸急促而颤抖。
  以沫突然想明白了,她的倔强除了维系那点可怜的自尊,还能怎样?不照样被践踏成泥么?她被这个男人粗壮的灼热折磨得撕心裂肺时只求速死,可她只顾着自己解脱,跑跑怎么办?“彻骨”手段的残忍她见识过,海狼帮的冷酷无情她刚刚也见识了。拒绝做交换,跑跑必死无疑。
  她只能求丁霂霆——这个无情占有她身体、带给她撕裂般剧痛的男人能否施舍一点点悲悯给那个无辜的孩子?她不在乎犯贱一次。双臂暂时残废了,可双腿还在。
  她吃力的抬起腿,忍住痛,摩挲他坚韧的腰肢。
  “?霆……我不想死……也不想跑跑死。你是老大,能决定很多事。你放过我就等于救了跑跑。他是你的亲侄子啊,?霆,求你发发善心……”
  ?霆?她从未这么叫过他。
  丁霂霆承认自己的骨头酥软了,心也酥软了。他的情感一直在跟帮规,跟理智做斗争。显然,情感最终占了上风——他不要她死!她是他的女人!他爱她!他该保护她,疼爱她,怎能丧心病狂地伤害她?就算寂叔下了死命令,他也不能让她去死。
  他若真想杀死她,将她摔下地那会儿就实现了。他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曾经活活摔死一头成年的疯马!
  他不自觉的抱起她,让她的头垂在自己肩膀上,让她柔软下来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的胸口。怀里的这个女人柔美的身躯带着求生的渴望贴上他,主动寻求他的保护,他如何忍心拒绝?他听见她的心和自己的心一起跳动,那么动听,那么清晰,律动在一起,就如同他俩的身体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他将她搂得更紧,极想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内,从此,与自己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再复杂的事情一旦想通透,烦躁便消失了。此刻,他被仇恨蒙蔽的爱意也瞬间复苏了,再次感受到体内洋溢的快乐,被需要,被依赖的快乐。
  “沫沫,我会想办法救出跑跑,但是你不能回‘彻骨’身边。海狼帮有海狼帮的原则,绝不轻易向敌人妥协。”
  他熟练的将女孩脱臼的臂膀归位,抱住她将她带入另一个房间,那里有柔软的沙发,洁净的布垫。至始至终,他俩没有分开。他喜欢被她禁锢住的感觉,那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陌生又渴慕的归属感。他温柔地亲吻她,热情地抚摸她,忏悔他的残暴,请求她的宽恕。
  女孩抬起头,无力的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泪流成河。他再温柔,也难以抵消她承受的痛,有生以来她从未真实体验过如此可怕的痛楚——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她屏息凝气,悄然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只祈求这个男人别再有任何动作。可他没有停下的意思,痛得她无法说出一个字,连羞耻感也模糊了。
  “沫沫,我绝不会让你死,别怕,给我,都给我,请相信我,看着我。”他柔声说着,克制着进退的力度。
  难以言状的痛感令以沫抗拒,她抓住他的肩膀,哀怨地看向他的眼睛,突然心乱。那双跟跑跑一样漂亮的绿眼睛纯净得可怕,满满的,盛装的尽是绵绵不绝的爱意。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暗暗质问,她不是在勾引他、令他放过自己么?可看到他毫无敌意的眼睛为何那么心痛,仿佛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分明是他,他的家人,一直对不起她,对她犯下了滔天罪恶!
  她头晕目眩,害怕思考,可还是禁不住想:如果他不是丁霂霆,如果他不姓丁多好。
  安雅的话犹在耳畔:“爱情,是最难以自我诊断的一种疾患。”她真的患上这种疾病了么?多么缭乱而可怕的事实。
  他放纵地顶了她一下,她倒抽一口凉气,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指尖收紧,带着恨意揪扯他的头发,四肢变得僵硬而冰冷。
  “沫沫……我弄疼你了?”男人骤然停下,将她抱进怀里,亲吻着她的耳垂。炙热的气息在她脸颊旁扩散。
  她捶打着他坚韧的后背,他并不阻拦。她停下,将头靠在他的颈窝内无声的哭泣起来。
  “乖,再坚持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他的声音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让她伏卧在自己胸口,像宠爱一个婴儿,护住一个宝贝。温暖的手掌一寸寸抚摸着她光裸的背脊,痴痴的一遍又一遍叫她的名字,不住地安慰她。“沫沫,我的沫沫,别害怕,放松点,这样大家都舒服。”
  她痛苦地推他,没能推开。
  他已进入关键时刻,不能容她逃脱。他任由她死死抓住自己的肩膀,任由她坚硬的指甲嵌入自己的皮肉里,紧紧地摁住她。痛和快乐并存着的他诱哄的低喃:“沫沫,就快好了,给我……”
  身体紧密摩擦带来的细微声响,淫靡而暧昧,彼此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身体上又反弹回来,交织在一起,再弥漫开。小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旺盛的荷尔蒙分泌出的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她被他厮磨得麻痹了神智,连疼痛也不再明显,转而引发一丝微妙的快意。她低吟一声,急促地寻找他濡湿的吻。他迎合上去,撬开她的唇齿,含住她细软的丁香小舌,一边纠缠着,一边叹息着,怎的如此青涩,但总算热烈许多。
  突然,她听到他说“哦,沫沫……你很棒!”她随即感觉自己身体有异样。
  她惊恐地想:七年前,丁霂震也曾这样对待过自己?
  她忽而感觉绝望。她才二十岁,竟然再也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丁霂霆没察觉她的异常,正微笑将自己抽离她的身体。“怎么了,沫沫,打算付我多少小费?”
  她按住涩痛的心口,茫然的看向一脸心满意足的男人。他突然扑过来抱住她,“哇,如果沫沫有了宝宝,就留着吧。”
  “你真的不介意我跟三哥……你……真可怕。” 拉过男人的衬衫裹住自己,她缩在沙发角落里。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个男人的心是什么做的。他的“雄心壮志”非常人可比——追求一个跟自己哥哥有过关系而且生下孩子的女人,还这么认真,这么投入!倘若这一切只是在演戏,那他真是天下最可怕的男人。
  丁霂霆没听明白她的意思,蹙眉,看了看自己身上。“沫沫,你饥渴多久了,竟然把我夹出血了。”他当然是在开玩笑,但当他看到沙发布垫上斑驳的血迹,笑不出来了。
  他倏地跳起来,走到门口,看过去。地上,有星星点点的红艳,一如破碎的红梅,刺目惊心。
  脚底瘫软,他扶住门框,心狂野的急跳。未曾染指过“良家妇女”的身体以及大脑都在向他征询一个非常可怕的信息——他的沫沫是个处。女?

  【亲生骨肉(一)】

  他缓缓转身,看向沙发上那个异常乖巧的人儿,想起她初见自己时仇恨的目光,想起她身体被触碰时强烈的反应。他想起了许多……
  欲望释放之后的欢欣和飘然风一般消散,心,开始沉甸甸的。
  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拽开她遮掩身体的衬衫。美丽的曲线再次跃入他的眼帘。虽然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对他也主动服了软,甚至主动示了好,他却感觉她骨子里依旧对自己存在敌意和抗拒。
  她瑟缩着,扭过头去。他从她逃避的眸子里读出淡淡的忧伤还有——疏离。
  “沫沫……”他的脑子有些混乱,千头万绪竟不知从何谈起。女孩发梢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落下,仿佛泪水还未流尽。他托起她的发,收拢,小心的绾成一个侧歪的发髻,然后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却发现她的身体在颤抖。“还疼吗?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如果是第一次,他对她实在太残忍,像个屠夫呢。
  她紧抿着唇,摇头。
  痛,能帮她记住仇恨,撵走意志上的薄弱。她的身体可以被侵占,但意志不能!
  丁霂霆懊恼的抓起自己洁白的衬衫轻轻擦拭她大腿之间的血渍和污物。
  以沫苍白如纸的脸颊升起两朵红晕,目光躲闪,身体也在躲闪。
  他将她搂紧,不让她动。他要用自己炙热的身体煨暖她凉冰冰的身体。
  “沫沫,我知道你为什么恨我,因为我是丁家的人。”他用忏悔的语气对她说。
  当年他父亲发誓要将背叛了他的阿伊汗以及奸夫,孩子,包括跟他们有血缘关系的人统统杀死,岂知他俩聪明又狡猾,没坐飞机逃亡去法国而是带着孩子逃回国内定居了。
  七年前,她的母亲成了植物人,父亲死了,这都跟丁家脱不了干系。她有理由恨丁家所有人。可她不知道那一年也是丁家最黑暗的一年:父亲丁洪乾因心脏病去世,尸骨未寒,大哥丁?霨便急着夺权,怂恿一母所生的二哥丁?霖四处网罗人手帮他清除异己以便坐上海狼帮老大的位置。四哥和六哥结成反对派与大哥争夺权位,结果先后被大哥害死。他和三哥被大哥当枪使,用来对付叔伯家闻风而动图谋篡权的另一股势力……在那场纷争中,三哥的未婚妻和刚出生的儿子也不幸被累及,一个死,一个失踪。他那时太年轻,看不穿大哥的阴狠毒辣,不仅被他利用充当了借刀杀人的工具,还被他出卖给仇家。可悲的是,直到现在他才对上号——大哥下令追杀的所谓威胁丁家安危的仇人“顽石”正是以沫的父亲林络,亦即阿伊汗爱上的那个男人——石兴。
  而他,中了大哥的一箭双雕之计,不幸落在石兴手里……若不是寂叔及时赶到将他送去抢救,他十八岁便“寿终正寝”了。
  石兴算好人吗?若他不去抢走父亲的女人,能引来全族的灾祸吗?后又设计诱杀他和他五哥。虽说石兴这么做是为失去的亲人报仇,捍卫家人的安危,但他同样也是心狠手辣之人,并不比他大哥良善多少。
  若说仇恨,究竟该谁恨谁呢,怕是早已盘根错节,无从计较了吧。
  他怜爱的吻着女孩娇嫩的脖子,“沫沫,别恨我和三哥,我们几个都是牺牲品,都是……”大手紧紧抓住她不太听话的胳膊。她的呼吸如此急促,身体紧绷着,他心疼不已。
  “沫沫,你经历的一切我也一样经历过,比你还不堪。你被自己的亲人出卖过吗?我有。那年我刚十八岁,差点被炸成碎片。我奄奄一息,在病榻上躺了近一年……能活下来真算奇迹。看见我后背上的纹身没有?一条白鲨,用来遮伤疤的,大面积的伤疤。那时候的我每天最害怕的就是照镜子,因为不敢看自己残破的身体……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被亲哥哥出卖的。”
  以沫惊颤的听着——他似乎比自己还可怜呢。忍不住好奇心的趋使,她的手指在他腿上点了点,“让……我看看。”
  男人转过身,一条尾鳍上翘、张开利齿的大鲨鱼赫然呈现眼前,几乎覆盖住整个后背。白鲨背部呈青灰色,腹部为白色,立体感十分强。
  凶残的物种!她想起他的牙齿啮啃自己肌肤时的凶狠,再次颤栗,同时明白大师兄为何叫他“白鲨”。大师兄说“海中狼就是指海里的鲨鱼,凶残好斗,贪婪嗜血,海狼帮由此得名。”
  她怔怔的看着白鲨,血液仿佛凝固,周身更冷。他就是一条鲨鱼,凶残成性,可他也会受伤,也会流血……他也会懂得爱么?
  “沫沫,你害怕了?”男人扭头看到她的表情,迅疾转过身。
  “我……冷,想穿衣服。”他俩现在在裸。聊吗?恬不知耻。她暗暗骂他,也骂自己。
  可她的衣服已经被这男人撕坏了。
  丁霂霆抓起墙上的对讲机,用荷兰语交代了一通。
  有人塞进来一条白色的大毛巾毯,脸也未露便闪开了。
  两分钟后,以沫被丁霂霆裹得像只粽子,带上三楼一间整洁的卧室。
  浴缸里放着热水,池边备有消毒纱布和药棉。
  “医生马上就到。”丁霂霆拿塑桶舀水将自己简单冲洗一下,换上干净衣服,随即拿起药棉,打开包裹。“沫沫,我先帮你擦试一下,防止感染。”
  “你出去。”她红着脸,眼中有愠怒。他视而不见,将她摁倒在铺着绒毯的盥洗台上。“听说女人第一次都会痛。”他是听他三哥说的。奕儿是个雏,他三哥却疏忽了,让那女人痛了三、四天才恢复如常。
  以沫的脸由红转白,恨意顿起。他是故意的,可她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是。他很认真的在说,眼神关切。
  她扭过脸去:“我没事,不需要处理。麻烦你联系上‘彻骨’后让他知道跑跑是我的儿子,亲生儿子。他应该不会伤害他。”
  药棉从丁霂霆的指缝中掉下。这是他有生以来听到的最荒诞也是最具震撼力的话。
  “跑……跑跑是谁的儿子?”他有种被刺了一刀的感觉。据说三哥劫走她时一脸狰狞,扬言要亲自教训一下这个女疯子。难道她真的精神不正常?她才多大岁数?
  他拧过女孩的脸,“沫沫,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以沫的眼圈泛红了,带着羞辱感看向他。“是。别告诉我你三哥一直瞒着你这事。他,是,个,畜,生!”
  怎么又跟他三哥牵扯上了?
  丁霂霆的大脑彻底晕了,连敲门声也反应不过来。
  “老大,方医生来了。”严靳的声音在外头喊。
  “进来。”丁霂霆又将女孩裹严实。
  一个戴无边框眼镜、面容清秀的中年女人拎着药箱推开门,急忙忙的进来,“老七,病人呢?”
  丁霂霆朝浴室一努嘴,将严靳拖到一旁。“去跟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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