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还发小呢,就……就连这点通融都不给。我不就是想进军营给夏娘子做个助手吗?你就让我鱼目混珠一下能怎样?干嘛非得让我现场包扎考资格?妈的我是什么水平你不知道?为了巴结上司,就不顾朋友之义,杨明啊杨明,我看错你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这货忽然悲愤的仰天长嚎了一声,接着又恨恨道:“不做军医助手也就罢了,你又不让我偷溜进去,连我说去你身边做个端茶递水的你都不肯,杨明啊杨明,你特么这哪叫朋友?仇人也不至于做的这么绝啊。”
他正咬牙切齿的喃喃念着,忽然就见远处街口走进来几个人影,不是夏清语一行还会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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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迁怒
晏子笙擦擦眼,只怀疑自己是出现了错觉,因连忙站起身,把脖子抻的老长看向那个方向:没错,的确是夏清语,他心中的女仙子女菩萨,她终于回来了。
一瞬间,这货激动地热泪盈眶,迈步就跑过去了,一面大叫道:“夏娘子,你可算……嘎……”
“可算怎么样?”
张开双臂的晏子笙其实只是激动,并不是真的想给夏清语一个拥抱,这毕竟是古代,敢在大街上这么干,那是和自己过不去。
只是,这忽然就蹦出来的陆云逍是怎么回事?他跟着过来干什么?对于夏娘子来说,他不过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前夫罢了,夏娘子怎么不一脚把他踢回陆府?还带着回来作甚?万一这厮不安好心,要在杏林馆蹭饭怎么办?
“晏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夏清语仿佛没看到面前二人的剑拔弩张一般,微笑着走过来:“是来这街上买东西吗?”
一句话如同一把刀子,把晏子笙的心肝脾肺肾都捅出血来了,这货眼泪汪汪看向夏清语,很想说我是在等你啊夏娘子,你难道看不出我对你的思念之情吗?怎么可以做如此无情的猜测?
但是想到之前在杏林馆的数次碰壁,这家伙心里也明白,这种话现在说出来,那就等于是自绝后路。于是他咳了一声,用袖子擦擦眼睛,淡然笑道:“哦,没错,我是来买点东西。”不能激动不能激动,看看这人模狗样的陆云逍,晏子笙你比他差吗?显然不是。那你怎么看上去总不如人家?还不是就因为你不能做到像那厮般总是一副无心无情的样子?
想到此处,晏子笙忍不住瞪了陆云逍一眼。却见对方微笑道:“晏兄是买什么东西?竟然把自己买的眼泪都出来了。”呵呵,清语目前明显没有心思谈情说爱,若是把这厮的包藏祸心揭发出来。不怕她不对这厮敬而远之。小侯爷非常阴险的在心里想着。
“咳咳,我……我刚才买了一包姜。然后不小心用手抹了眼睛,就有眼泪了。”晏子笙如何不知陆云逍的“用心险恶”,一时间也找不到别的理由,只好把最烂俗的给用出来了。
“咦?你们家需要你亲自出来买姜?厨房里的人是怎么做事的?再说,那姜呢?”
偏偏陆云逍心狠手辣,“一击得手”不说,他还要“赶尽杀绝”,目光灼灼看着晏子笙空空如也的两只爪子。脸上表情很明显就是:撒谎你都不会撒个靠点谱儿的,凭什么和我争?
“厨房里负责采买的病了,所以平易近人的本公子代劳一下不行吗?反正一点姜而已,又不需要买别的。至于姜哪里去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小偷的?”哼!夏娘子心地善良,你以为她是会喜欢平易近人的我呢?还是喜欢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富贵子弟?
“哦,原来如此,我听说过偷银子偷铜钱偷珠宝古玩字画甚至布料的,还真是头一回听说有小偷喜欢偷姜。”陆云逍继续无情的反讽,一边看了夏清语一眼。那意思是:你不会被这么拙劣的谎言给骗了吧?这货对你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你这下还看不出他的歪心思吗?
夏清语实在是对这两个家伙无语了:多大仇啊?就这么针锋相对的。她心里大概明白这个中原因,却不知该怎么管。总觉得自己这想法未免有点自作多情,因摇摇头道:“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了好不好?我很累,我想回去坐一坐,喝口水。”
“没错,走了这么久的路,那你快回去吧。”陆云逍关切的说完,就听晏子笙也连忙笑道:“既如此,我送夏娘子回去。”
“不行,清语已经很累了。你让她回去歇歇,睡一觉。有你在。又要喋喋不休,她能休息好吗?”
陆云逍一把拽住晏子笙的衣袖。冷冷道。
“喂,你放开我,我不喋喋不休还不成吗?我三个多月没见夏娘子了,敢情你这三个多月倒是近水楼台了是不是?”晏子笙拼命挣扎着,只恨自己不是壁虎,不能“壮士断腕”:冬天的衣料太结实,他这文弱书生撕不开啊。
夏清语懒得理他们,直接进了杏林馆。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大门关上。陆云逍才放开晏子笙的衣袖,冷笑道:“你看到清语的态度了吧?她压根儿就不想见你。哼!奉劝你一句,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这还是个你扭不下来的瓜,趁早死了心吧。”
晏子笙整理了一下衣服,见杏林馆关了门,他也死心了。因恨恨瞪着陆云逍道:“你得意什么?就算我不可能得到夏娘子的芳心,难道你就可能?呵呵,你莫非忘了正是你的一纸休书,让她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来到这江南吗?如今我家离此处不过两条街,恰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天时地利人和我占全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这一刀也够狠,在陆云逍身上瞬间插出俩窟窿,只见他一把把晏子笙揪到面前,冷酷地瞪着他,不过这股杀气没有吓到狂生,他甚至还挺了挺胸膛,毫不畏惧的和陆云逍对视着。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却不料陆云逍又忽然松开了晏子笙的衣领,懒洋洋地一笑,然后他一字一字道:“我家,离这里也只有两条街,距离嘛,也比你近那么一点儿,若说近水楼台,我才是更近的那个。”
陆云逍说完,看也不看如同被晴天霹雳砸傻了的晏子笙,转身就往回走:哼!不过一个狂生罢了,想和他斗?这就是下场,看你还不知难而退。
当然,心里这样想着的陆云逍也清楚晏子笙不可能真的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放弃,不过之前夏清语对那厮也并没有什么情意绵绵的表现,这让他心情很是愉悦,好像如此一来,自己就又有了很大希望似得。
回到府中,和家人阔别三个多月,再一相聚,自然又有一番嘘寒问暖,那石夫人也把他当做了准女婿一般,很是热情的寒暄了一会儿,二姑娘石秀芳的眼睛更是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目中异彩连闪,就差没直接说出“我喜欢你”的话了。
相对于叶夫人和石夫人等的欢呼雀跃,甄姨娘许姨娘的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儿,尤其是在看到石秀芳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爱意,她们两人就更是心烦意乱苦涩无比。
“我从没看见过这样不知羞耻的,还是大家子小姐呢,可你看看她那眼睛,就跟掉在爷身上似得。太太向来讲究,怎么这会儿却不顾了?那样露骨,骨子里必是一个*荡妇般的人物,这样人如何能配得上爷?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回房的途中,甄姨娘喋喋不休向身旁白芷抱怨着,白芷也正是一肚子嫉妒怨怒,两人一拍即合,很是小声议论了一番,只把石秀芳说成了褒姒妲己般的红颜祸水,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陆云逍迎娶她似得。
心情不好,白芷也就没去甄姨娘房里烦她,这里甄姨娘独自回了房间,把下人们都打发出去,自己坐在床上许久,方猛地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床头柜最下面那个抽屉,将上面一些书本绣品扒拉开,然后她小心翼翼取出一个名贵的檀木盒子,长长舒了口气。
慢慢打开盒子,瞬时就有一阵宝光流转而过,甄姨娘盯着盒子里那一对龙凤镯子,目中露出狂热贪婪的光芒。
伸出一只形状优美的手,颤巍巍抚摸上这镯子冰凉的表面,甄姨娘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缕怨毒中透着讥诮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做续弦?做继室?那又如何?呵呵,你就做吧,反正这对镯子,是我的,它在我这里,呵呵……”
她一边说着,就将那镯子轻轻套在了手腕上,迷醉般的欣赏了一会儿,才又恋恋不舍取下来,喃喃叹气道:“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才能正大光明的戴着这对镯子出入各处?什么时候我……”
这喃喃的自语不等说完,忽然就听屋外一声尖叫,甄姨娘正是心神迷醉之时,大惊之下手一哆嗦,那宽大的镯子便“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是谁在那里嚎丧作死?”
甄姨娘大怒,一边骂一边忙不迭捡起镯子查看,这一看之下,顿时心痛欲死,只见那镯子上镶着的一颗血红中间天然带着绿孔雀的极品红宝石竟然被震落在地。
“姨娘,是廊下飞进了一只乌鸦,小如不提防之下吓了一跳,叫了一声。”
外面传来绿绮的声音,让甄姨娘面色更是难看起来,她看着手中这镯子,想到绿绮提到的乌鸦,只觉一阵心惊肉跳,好半晌,方咬牙恨恨道:“连鸟兽也要欺负人?看见我如今不如从前风光了,连乌鸦也敢来这里寻我晦气,真是可恶。”
话音落,她便高声道:“一只乌鸦也吓得尖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绿绮,把她送去董婆子那里,打二十板子撵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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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疑心起
绿绮似是有些犹豫的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听敲门声响,甄姨娘忙把镯子藏好,然后方哼了一声道:“进来。”说完只见红绡走了进来,面上似有犹豫之色。
“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吗?”甄姨娘不屑冷哼:“竟然能请得动你来为她求情,她能给你多少好处?”
红绡连忙站定了身子,垂头恭敬道:“奴婢知道姨娘心情不好,又怎会因为一点儿好处便替她说话?只是姨娘这会儿虽然心中烦躁,却万万不可冲动啊,虽是一个小丫头,可小如才十一岁,还只是个孩子,定力自然不够,姨娘就因为这个要打她撵她,被太太知道,只怕她心中不喜。”
提到叶夫人,甄姨娘眼中更是有了滔天的恨意和怨毒,咬牙道:“有什么不喜的?当日那女人在府里折腾的人还少了?怎么不见太太说一个字?如今我只是撵一个小丫头,难道就不行?”
红绡心中叹气,犹豫了下,仍是轻声劝道:“姨娘想一想,那大奶奶当日是什么结局?”
“什么结局?她被休出门,如今欲擒故纵,哄得爷又为她神魂颠倒的结局呗。”甄姨娘眼中怨毒之色更浓,这几个字简直就像是从牙齿里咬出来的一般。
“恕奴婢斗胆,姨娘觉着,您要是被爷撵了出去,可有大奶奶这份本事让爷回心转意?”红绡咬牙,猛然跪下沉声说了一句:这也真是没办法,她是甄姨娘的奴婢,甄姨娘若是失势,她也落不了好儿。不然她说什么也不会冒着惹怒主子的危险说这种话。
这话不啻当头一棒,顿时就把甄姨娘打醒了。她怔怔看着面前跪着的丫头,尽管心中又是气恨又是恼怒。但她也不蠢,知道红绡没有背叛自己的道理,这番话。倒当真是为自己好。
于是狠狠咬了一会儿牙,方把红绡从地上扶起。动情道:“忠言逆耳,好丫头,我知道你这话虽然让我心如刀割,却也是为了我好,的确,这事情是我冲动了,罢了罢了,你去告诉绿绮。不用把那小如送去董婆子处了。”
红绡心中一松,连忙道:“奴婢知道姨娘是聪明的,定能体会奴婢这番心思,不然万万不敢说这样话。”
甄姨娘点点头,对她道:“你去传话,传完话回来,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偷偷做,你回来我告诉你。”那对镯子当日是红绡取回来的,如今只有她和红绡知道这件事,所以。要把镯子上的宝石镶嵌好,自然只能让红绡暗地里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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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奴才看那位二姑娘。好像对爷有些意思。”
书房里,陆云逍正和朝云暮云说着闲话,听见朝云这样说,他便瞪了一眼,冷哼道:“你胡说什么?事关二妹妹的闺誉,你是要找死吗?”
朝云连忙低下了头,却仍忍不住嘀咕道:“奴才看那二姑娘倒也不似很在乎这个闺誉。人家都亲自来给爷送点心了。说起来,这本是很惹眼的行为,奴才觉着女子不该如此。但是那二姑娘落落大方,竟让奴才丝毫没有反感。这真是……真是……不知道怎么说。”
一旁暮云也连连点头道:“奴才也是这样觉着的,奴才看爷似乎也不是很讨厌的样子。还和二姑娘说了几句话。”趁着主子心情好,两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开始光明正大的打探消息,反正爷之前的心意都透露给自己知道了,这会儿想必也不会介意说一说的。
果然,陆云逍慢慢啜了口茶,摇头微笑道:“你们错了,这位二妹妹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母一起到了边关,那里天高地广,就算是女孩子,也自养出一份灵气和大气,不似京城里那些名门闺秀们,如同被关在金丝笼子里的鸟儿般忸怩脆弱。她来给我送点心,也只是为了问我她父亲的事情,没有别的意思。唔,我倒也是很欣赏她这份落落大方,且她言语刚强,倒和你们大奶奶有些相似。”
朝云和暮云对看一眼,心中都明白了:爷这是打定主意要吃大奶奶那口回头草了,这简直什么时候心里都想着人家。
“爷,您真的对二姑娘……就没有一点感觉?”朝云小心问了一句,被陆云逍瞪了一眼,听他森然道:“我是把她和府里三妹妹四妹妹一样看待的。你们再敢乱嚼舌头,就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我说过,事关二妹妹的闺誉,我都不敢乱说话,你们倒是胆子大。”
朝云缩了下脖子,小声道:“倒不是奴才们胆子大,而是这几日府里下人们中有点儿风